第34章 游擊戰

第34章 游擊戰

營中到處是忙忙碌碌的人,部隊正在整編換裝。一隊隊都穿上了剛從州府運送前來的戰袍,昴著頭在營中走動著。

鬆軟的戰袍,用布帶勒緊,顯得幹勁有力,只是頭上頂著的一個寬檐的鐵盔有些不倫不類。這種鐵盔是陳遠親自設計出來了。由一塊薄鐵板用冷壓而成,黑乎乎地,如同頭上罩了個鐵鍋。這種鍋型鐵盔做得很薄,盔中還有絲絮塹襯,兩邊有孔,穿上絲絛固定在頸下。這頭盔雖然奇醜,但比一般頭盔都輕便舒適,防護性也挺不錯,能頂住百米內弩箭勁射。寬寬的檐還能一定程度上走到保護臉部的作甲。

這種頭盔的製作十分簡單,只需設計出一個凹型的砧板,將薄鐵板放在砧板上,再用一個與凹型的砧板相符的凸型壓錘從高處往下落下,隨著下聲巨大的「砰」聲,一個鐵盔就基本成型了,後續只需鑽眼加內襯就行。只是現在水排還沒有做成,壓錘需要人力提拉上去。還好陳遠為鐵坊設計了一套滑輪的提升準備,提起笨重的壓錘也挺方便。

這種製作辦法,借鑒於後世打小炒鍋的辦法。在原來時空,陳遠就見過這種小炒鍋作坊,將汽油桶展開鋪平,再將薄鐵皮剪成一個帶長方形尾巴的圓型鐵片,放在那種凹陷的砧板上,一壓一個。隨後將尾部的鐵皮一卷,成為把手,一個炒鍋就成了,製作十分地便捷。

陳遠本來還計劃打造出後世的板甲來的,只是山寨的煉爐一直時沒出產出合適的熟鐵,而且水力鍛壓坊也還沒有完善,只得先讓鐵坊做出了這種頭盔。想象中的板甲只得以待來日了。

營中的這些人,自然都是從山寨、礦場選拔出來準備出征之人。有好些人陳遠都認識。見陳遠過來,紛紛過來行禮。陳遠也一路招呼著。

「大人,大人,我要去安仁。」剛到議事堂門口,陳江就從裡面跑了出來,攔著陳遠請求道。隨後陳山、陳林、陳雄、趙忠、趙勇等人也迎了出來。

「大人你看,這些兵都我從礦場中選拔出來的,統統是上過陣的好兵。」陳林指著周圍的一些穿著戰袍的士卒道,「大人,你就讓我帶著他們上陣吧。」

「咦,這些人怎麼就成了你的兵了。」陳雄也走了過來,笑道;「大人,這些都是第1營第2連的士卒,已經與江哥沒有什麼關係了。」

「怎麼就沒關係了,我才帶著他們到河囗來呢。」陳江不滿道。

「不錯,上午是你的護礦隊,一進了營門,就是第1營第2連啦。」陳雄笑道。

「那成。大人,我來當第2連連長成不成。無論如何我都得隨大人你去安仁。」見爭辯不過陳雄,陳江退而求其次。

「連長,你來當連長,那礦場那邊交給誰。」陳山走了過來,虎著臉道,「還不讓大人進去!在這裡胡鬧。誰去誰不去,大人自有安排。」

陳江最怕的就是堂哥陳山,聽陳山開言,忙讓開了路。

「準備得怎麼樣了?」眾人進得廳中,依次坐下,陳遠問道。

「大人,礦場、山寨處已各揀選出精稅之士百人前來,目前第2連、第3連草草組建完畢,正在配製兵械。」陳雄起身,彙報道。

「儘快配製兵械,任命好各級官員,同時做好隊員動員,後日準時出師。營作訓處,要做好出征作戰計劃。」陳遠道。

「是。屬下領命。」陳雄、趙勇起身,拱手道。

「兩日後就出發,時間不多了,你們先去忙吧,做好出發準備。」陳遠吩咐道。

「是。」陳雄與趙勇領命,出門而去。

「大人,後日出師是不是太急了些?畢竟諸部剛剛新編,這官不識兵,兵不識官的。」趙忠憂慮道。

「安仁那邊,恐怕拖久有變。一旦有官員意志不堅,受呂賊所誘,投靠蒙亢,恐與我軍不利。而且,謝提刑軍令既下,絕無任何迴旋餘地。後日一早必須出師。」

「大人,這樣倉猝出師,一旦遇敵,甚是兇險。」

「不怕。據報,大漢奸呂文煥去大都見他主子還沒回來,如今江州只有呂師蹩。蒙元萬戶武秀仍在吉州。漢奸呂師葵可能等待呂文煥回江州,至少等武秀略定江南西路后,與其合兵前來江東。故此,安仁那邊一時應該沒有什麼大戰,到達安仁之後,我軍可以再從容整合、操練。」陳遠淡淡道。

「大人,若呂賊與武賊合兵來犯,兵力過萬,其勢之大這非提刑大人幾千鄉兵可擋。此去安仁,甚是兇險,只出動一個營,兵力是不是過於薄弱了些?」趙忠憂慮道。

「守自然是守不住的。」陳遠淡淡道,「我們這次出兵,主要的目的還是鍛煉咱們的隊伍,殲敵倒是其次。將隊伍帶出去,平安帶回來就是勝利。人數多了,倒失了靈活性,不利於轉戰騰挪。」

「可是撫州、饒州一旦失守,信州就將直面蒙元,恐怕也難擋蒙元兵鋒,咱們鉛山更是無險可守,大人可有謀划?」趙忠道。

「信州失守自在意料之中。」陳遠點頭道,「不過,說鉛山無險可守,卻也未必。咱們鉛山背靠武夷山,山林眾多,足可抵得十萬大軍。咱們到時可退守山林,與蒙元周旋。蒙元兵多,咱們退往深山,蒙元兵少,咱們就一口一口吃了他。」

「大人是說,咱們將河口、永平等地都丟給蒙元,跑到深山中去?」

深受正統攻防作戰影響的趙忠有些不解,這不是逃入山林落草了嗎?對落草為寇,趙忠自然是極為抵觸的。

「現階段與蒙元硬碰是不行的。咱們充其量不過兩千鄉兵,哪是蒙元萬餘精銳的對手。」陳遠搖搖頭,「有道是存地失人,人地兩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蒙元人要信州,要河口,要永平盡可送給他們,但要他們用命來換。一時的退卻正是為了以後的進攻,咱們抵抗之後,進入山林,保存有生力量,壯大自已力量,不停消耗他力量,但咱們力量超過他們時,河口、永平、信州仍然是我們的。」

「大人是說,咱們以騷擾為主,能戰就戰,不利則退?」趙忠道。

「對,咱們在力量薄弱之時絕不能與蒙元硬碰,賠本的買賣咱們不能做。但是,咱們也不能讓韃子們好過了。咱們盡可利用鉛山的深山密林與蒙元周旋,讓蒙元坐卧不安。」

「好。大人此法甚妙。江南之地,多的是山林野地,若每處山林都有人與蒙元韃子周旋,蒙元韃子必不得安生,將生生被我們耗死。山林之中,我們如魚得水,蒙元韃子暈頭轉向,哪是我們的對手。」王夫子拊掌大笑道。

「可是,若蒙元佔了信州,河口、永平等地,不進山林,咱們總不能呆在山中吧。」趙忠仍憂慮道。

「不怕,他們不進山,咱們就不時出山騷擾他們,有利時就張嘴咬他一口,不利時就在山中操練待機。不怕他們不急。」陳遠淡淡道,「咱們這種戰法,我們可稱之為游擊戰,意為四處遊走待機攻敵之意。」

「游擊戰?」

「敵強我弱,我們只能開展游擊戰術,慢慢積蓄力量。」陳遠肯定地道。

「可是,咱們都不會啊?」趙忠皺眉道。

「這世上,哪有一生下來就會打戰的,咱們慢慢來。游擊戰說穿了也沒有什麼,就是不能吃虧,怎麼打都行。此種戰術,切需牢記十六個字: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陳遠恬不知恥地剽竊起來。

「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趙忠沉吟道。廳中眾人都沉思想來。

許久,王夫子一拍掌,贊道:「好,若真如此戰法,確實吃不了虧。大人真乃天人也,竟想出如此好的戰法。」

劉遠畢竟臉皮有些薄,忙道:「這倒不是我想出來的,這是一個毛姓的大家鑒於目前的形勢提出的。」

「大人,此人大才啊,不知現在哪裡?咱們何不請其前來,為我等出謀劃策。」陳山道。

「偶爾相逢,如今已不知去向了。」

廳中響起一陣嘆息聲。

「此人既然與我們無緣,我們也無須在意。」陳遠擺擺手道,「咱們可以在戰爭之中學習戰爭。不過,這種游擊戰術,咱們從上到下,都須好好學習,將游擊戰的思想落實到每個人。王夫子,汪兄,這事就交給你們。要將蒙元的勢力與我們應對講清楚,豎立起必勝的信心。」

「是。」王夫子、汪麟起身應命道。

「這事,大家都要重視起來。我們與蒙元的戰鬥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咱們勢力,比蒙元差得太多,必然會出現許多的挫折。各位都要去做好隊員的思想工作,講清楚道理。自古華夏之地不育異種,咱們漢人是蒙古人的百倍,只要團結起來,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是。」眾人齊聲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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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未蟻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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