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教導連
「團長,我們自已軍中戰馬甚是短缺,你怎麼能將戰馬送給那個章如旦!」
章如旦坐著聊了一會就走了,新鮮出爐的騎兵隊隊長趙勇埋怨起陳遠來。
「驅逐蒙元靠我們一家的力量是無論如何是不行的。章如旦為人甚為堅貞,抗元之心也甚是堅決。此等之人,我們應當扶持一二,引為奧援。我軍當務之急是整訓隊伍,提高戰力,戰馬不是我們急需的,送些給他們也無妨。」
「團長說的甚是。咱們步卒進攻有度的話,敵軍騎兵也不是不可戰勝的。這騎兵對訓練甚是不易,且戰馬也不易養護。當前,咱們還是著力於提高步卒的戰力。」趙忠也點頭道。
「我的趙科長,你還是一門心思搞好咱們營的訓練吧。騎兵的事再說,以後,咱們的戰馬還會少嗎?」陳雄也笑道。
「那好,無論如何得留給騎兵隊30匹戰馬。」見諸人都不支持自已,趙勇只得退而求其次。
「除了各連留兩匹用於通信外,其它的你都拉去吧。你先挑出人先訓著,以後有戰馬優先供給你們。」陳遠搖搖頭。心中也有些懊悔。當時自已口還是開大了些,這世間,戰馬還是挺珍貴的。不見那章如旦,聽得自已送給他十匹時,眼睛都要瞪圓了。
「哈哈,那就這樣說定了。屬下先行謝過。」趙勇得意地笑道。
「呵呵,想不到你趙勇一副忠厚的樣子,肚子里卻滿是壞水。現在得意了。」陳雄笑著打趣道。
「好了。」幾個互相嘻笑了幾聲,趙忠出來請示道,「團長,咱們俘獲了兩百多漢軍士卒,還有近兩百多鄉兵,若都招入我軍,恐怕又夠編製一個營了。要不,咱們就再編製一個營,補足千人之數?」
廳中諸人的眼睛都看了過來。陳遠笑笑,有句話說的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廳中就有好些人,指望著軍隊編製再擴大些,好升升自已頭上的職務。
「兵貴精不貴多。大戰再即,新的營級編製就不用了。優先補充三個主力連吧。若再我多餘,就再編製一個戰頭連。另外,警衛連的一直也沒充實,這次,就警衛連也補足起來。」
「團長說的也是,這些降卒咱們也要進行揀選。咱們的隊伍不是任何人想進就能進的。那些貪生怕死的,不守軍令的,喜歡投機取巧的滑頭兵,咱們一個也不能要。」汪麟起身道。
「嗯,這次咱們必須把揀選關,決不能將那些害群之馬給弄進來。」陳雄也點頭道。
「這事,你們商量著辦吧。儘快恢復主戰連隊的戰力。」
「是。」趙忠等人拱手應道。
「團長,那警衛連該如何整編?這警衛肩負護衛團長的安全,要不,咱們從主力戰隊中抽取些班排過來,儘快組建起來。」陳雄道。這次戰鬥,團長陡然遇險,到現在他心中仍是餘悸未消。
「不需要。警衛連的事情不急,我自有辦法。」陳遠擺擺手,「我一直有個想法,想將警衛連建成全軍的教導連。」
「教導連?」見陳遠又嘣出個新名詞,趙忠疑惑道。
「一個部隊的戰力,很大程度取決於連、排、班長,教導連說白了就是一個學校,是為全軍培訓各級軍官的所在。教導連聚集全團最為優秀的士卒,做為全軍的示範,也將是團部直接掌握的最為鋒銳的力量。一般士卒享受班級待遇。各級骨幹,經過教導連的學習、訓練后,再調入各部任職。你們今後,可要將手中的精銳之士多多送到教導連連來。」陳遠解釋道。
「那敢情好。我們連有的班、排長,可是連隊列都還沒訓練熟,正好送到這個教導連回回爐。以後也好回去領兵。」陳雄笑著道。
「那自然是可以。不過咱們將話說在前頭。送到教導連來的,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離開,到哪裡去都不好說。」
「團長,這可不行。現在下面各排連老兄奇缺,還要整編漢軍那些降卒,這連排的骨幹抽調不得。」聽得隊伍中精銳之士調出后不知是否能回得來,陳雄馬上不幹了。
「隨你吧。我自有辦法。」
「團長,那你到哪去招兵?」見陳遠回答的比較乾脆,陳雄心中又有些忐忑。
「傷病營不是有好些兄弟嗎?我就等等,待他們傷愈,全數招入教導連好了。」陳遠笑道。
「團長,這可不行。這次戰後,我們營敢戰之兵基本上都躺到傷病營去了,若都被你抽走了,下面連就沒法帶了。」陳友的臉頓時拉長了,沮喪道。
「又不是不給還你。這些人,調入教導營后,以後還是會回營連去的。」
「但現在也吃不消啊。這次戰鬥,不說班排長,就是副連長以上就有四個住進了傷病營了。沒了他們,下面非亂了不可。」
「我看這樣,副連長以上,教導連調過去也不好安置,仍讓他們傷愈歸隊吧。以三天為限,三天內能順利歸隊的就歸隊,不能歸隊的,以後拔入教導隊。團長,陳營長,你們看如何?」趙忠笑著站了出來,做起了和事佬。
「嗯,就這樣吧。不過,有兩個人必須立刻調入教導連。一個是那個會操練鴛鴦陣的周建,一個是爬城樓的鄭宏。讓這兩人,立刻前來見我。我擬任周建為教導連長,鄭大牛為副營長,兼警衛隊隊長。那個鄭宏,也任教導連副連長,兼特別作戰隊隊長。」陳遠點了點頭。
「好吧。」陳雄臉上一抽,忍著心痛道。
………..
「呯。」
撫州州衙內,一臉橫肉的武秀時鬚髮張揚,狠狠一拍面前案桌,狠狠地瞪著面前的一位校尉。桌上的茶盞、文書被震得落滿一地,兩廂的校尉、參軍俱面面相覷。
「說什麼,魯直的三百精銳在安仁一人也沒跑出來,被人全殲了!」
「是的,大人。」那校尉平靜地回答道。
「武義,你小子再說一遍!」
「大人,據探子來報,魯副千戶領的三百精銳與本扎馬大人所屬十人,在到達安仁那日,遭遇信州方面來軍偷襲,三百餘人,全軍覆沒了。」
「武義,你放屁!魯直領著的是軍中精銳,本扎馬領著的赤馬探軍更是驍勇,就是萬餘大軍之中,也不可能一個也跑不出來,萬沒有全軍覆沒的道理。」
「萬戶大人,探子探得千真萬確。屬下敢以項上頭顱做保。」武義拱手道。
「莫不是信州謝枋得領大軍來了,魯直被圍至城中?」一個文士上前,向武義問道。
「那倒沒有。不過,偷襲安仁城的倒也是謝枋得的先鋒。」
「哦,只是一介先鋒,可探得有多少人馬?」
「據探子來報,應不過千人,乃是鉛山縣鄉兵,由一個姓陳的統領著,乘船前來,並利用夜色進行突然襲擊。魯副千戶應是猝不及防,故而敗亡了。」
「嗯。」那文士向武秀拱了拱手,道:「萬戶大人,武校尉說的也甚有道理,猝不及防之下,魯副千戶確實可能不敵。」
武秀撲的一聲,重重坐回胡椅中。
「大人,這安仁乃是我軍前往江東必經之道。如今安仁已失,謝枋得部據城而守,我軍雖有萬餘之眾,但一時難以攻克。看來,我軍不宜孤軍深入了,還得會合江州之兵后,再作打算了。」那文士道。
「趙參軍言之有理。我軍自襄陽以來,轉戰千里,歷經十餘戰,士卒多已疲憊,正宜於撫州休息,待江州呂帥平定饒州后,我軍與其合兵一處,共破謝枋得部,則信州唾手可得,江東頃刻可平矣。」另有一個文職官員上前建議道。
「趙參軍與黃先生所言吾又如何不知。但吾隨呂帥受命以來,大軍到處,南軍無不望風而降,即有不降者,無疑也是螳臂擋車,無能阻遏我軍絲毫。不想今日在安仁確為千餘鄉兵所敗。又失陷了本扎馬,吾怎麼有臉前去見呂帥,又怎麼向宋都達春大人交待!」武秀頹然道。
「萬戶大人,安仁只是一場小挫,又何足道哉?大元一統已是勢所必然,南朝頃覆只在須臾之間。憑謝枋得一州之地,區區幾千之眾又有何能為。大軍一到,即為齏粉矣。萬戶大人又何須憂慮。至於本扎馬大人身鄖,誠然可惜。但戰陣之上,誰能保得萬全。想來宋都大春大人不會見罪於大人。」
「黃先生所言甚是。」那文士侃侃而談,武秀點點頭。
「大人,想那安仁也只有千餘鄉兵,未將願領本部3000人前去攻取安仁,即報魯副千戶之仇,又可使謝枋得憊之眾無城可依,無險可守,必潰敗無疑。」一個校尉越眾而出,拱手請令道。
「不可。張將軍領軍前去,那安仁千餘鄉兵自然不是將軍對手。但其堅守不出,張將軍頓兵城外,若謝枋得大軍一到,一個不防,反為謝枋得所破。不如安心於撫州休息,但呂帥兵到,那時合兵一處,枋得必破。」黃先生急忙勸阻道。
「嗯,就聽黃先生的吧。但安仁方向,不可不防。張亮,你部就前往金溪頓駐,以防信州方向之兵。其餘大軍休整,以等呂帥之命。」武秀肅然道。
「是。謹尊萬戶軍令。」眾校尉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