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追妻火葬場 (三)
一夜漫長,應良早早醒過來,簡單洗漱一下,泡了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慢慢地品。
他沒少出國,卻是第一次這麼細緻欣賞早晨的風景。
棉花糖般的雲朵裹著金黃色的晨光,一點一點擠破天邊,露出橙黃的笑臉。
以前吳未最喜歡看日出,她總覺得那是一種新希望的開始。
而他就不一樣,他永遠學不會吳未的樂觀。
一杯咖啡喝完,應良正苦惱怎麼才能聯繫上吳未,救世主的電話就來了。
有了昨天晚上那一出,周昂也沒有睡好,估摸著應良應該醒了,找了電話就直接打了過去。那邊接起來也很快,看來,是真的著急。
「我是周昂,小未的朋友。」他直接開門見山,甚至都忘了前一天應良的忌諱。
不過眼下應良也是有求於他,雖然不樂意,但還是忍了下來。
「現在能帶我見吳未了嗎?我真的很想見她。」應良也不來虛的,直奔主題。
那頭的周昂輕笑出聲,果然吶,小妖怪招惹上的,也只能是小妖怪。他快速的報了一個地址,隨後還不忘添一句:「過來的時候,記得去買三份早點,陽南關街那家早點鋪,小未愛吃。」
說完,他就掛掉電話,俯身親了親還在睡夢中的趙傾:「寶貝,醒醒,一會該吃早點了。」
應良那頭得到了直視,二話不說,直接打車去了陽南關街。他雖然去的早,但早點鋪早已排起了長隊,他望著長龍般的隊伍,不免有些堪憂。
就沖周昂那句吳未愛吃,他也要堅定地在這排下去。
好不容易輪到他,結果早點鋪老闆是一對地道的韓國夫婦,三個人比劃了半天,也不知道應良想要買的是什麼。最後無奈,應良指了指菜單,又指了指打包的盒子。
老夫婦略微沉思,自信的嚮應良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於是那天清晨,雙手拎滿早餐的應良,成了陽南關街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到周昂家的時候,趙傾也已經起來了,看見自家大桌擺的滿滿當當的餐桌,嚇得面膜差點掉下來:「你,你這麼早,是去搶劫了早點鋪嗎?」
說實話,周昂一開門看見他手上這麼多早點的時候,也著實嚇了一跳。他隨口說的一句,沒想到這小夥子真的去做了,而且還買了這麼多。
「沒有,周昂跟我說小未愛吃陽關南街那家早點鋪的早點,我也不是很懂韓語,就都買了一份。」
等等、、、陽關南街?吳未什麼時候愛吃那家的早點了?
趙傾狐疑的看向周昂,看他躲躲閃閃的眼神,就知道這貨是存心捉弄別人。
看著一桌子的早餐,趙傾想著也不能辜負人家一片好心,她給應良倒了一杯溫水,禮貌地問:「小未現在應該也起來了,你看是你上樓去叫她,還是我去?」
趙傾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當然要問一下人家的意見,有些時候,就能將尷尬的關係微妙的處理好。
應良搖搖頭,抱歉的笑笑:「還是麻煩你去叫她吧,這個時候,她應該不是很想看見我。」
他了解吳未,這個時候,他貿然出現在她眼前,別說早餐不吃,恐怕連住的地方都會迅速換掉,到時候再想找她,可就真的大海撈針了。
趙傾似乎也能明白他的心思,欣然答應,像只蝴蝶一般翩然上樓。
就剩下周昂和應良兩個男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周昂還算是個好孩子,剛才騙了人家,心裡還是有一點點過意不去的,現在晾著人家也覺得不好,他努力想了想,嘗試著找了個話題:「你和小未認識多久了?」
或許是環境**靜,應良將「小未」兩個字聽的清清楚楚,甚至覺得有些刺耳。他看向周昂,一言不發。
周昂被他盯得發毛,連忙改口:「咳,我是說,你和吳未認識多久了。」
應良雖然是有求於他,但不代表自己的底線可以一直被侵犯,他淡淡開口:「很久了,我和她是高中同學。」
始於初見,從那天起,笑起來甜甜的吳未就是他心口的硃砂痣。
周昂捏了一塊紫菜包飯,快速塞進嘴裡,十分同情的看著應良:「兄弟,就那麼個小怪物,你花了這麼長時間???」
本來覺得自己家這個就夠磨人的了,沒想到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吳未居然更勝一籌,把這麼個帥氣的小哥折磨到追出國。
正說著,吳未和趙傾一塊從樓上走下來,估計趙傾沒有告訴她應良在這,吳未戴了一個奇怪的胡蘿蔔發箍,穿著長頸鹿睡衣,睡眼惺忪的走下來。
想到剛才周昂說的小怪物,應良不自覺笑了起來。
還真有點像呢!
吳未一看見應良,臉頓時就拉了下來,沒好氣的問:「你在這幹什麼?」
沒等應良說話,周昂主動解釋,:「那什麼,是我讓他來的。我這也沒時間給你們做早飯,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你看這一桌子早點,不香嗎?」
順著周昂的手,吳未才看見滿滿一桌子的食物,目測這得有四五個人的分量,本來還生氣的心,頓時軟了些。
見吳未不說話,趙傾知道她算是接受了,連忙招呼應良:「一大早買這麼多,我們也吃不完,一起過來吃吧。」
正合應良心意,連忙點頭。
一頓早餐算是吃的和平,趙傾和周昂早早識趣退場,把空間留給這兩個鬧彆扭的人。
應良也沒有心思吃早餐,看見時機來了,他把椅子朝吳未的方向挪了一點,溫柔地說:「小未,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吳未不理他,繼續喝自己手裡的雞絲粥。
「我沒想過要欺騙你,也沒想向你隱瞞什麼,只是,有家人在中間夾著,我也不知道怎麼做才會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是,請你相信,我和向一涵真的沒有什麼。」應良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他此刻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她看,語言什麼的都太蒼白了,根本達不到他想說明的那個程度。「是我不好,讓你傷心,你怎麼懲罰我都是應該的,只是,小未,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他低著頭,放下一個男孩子所有的驕傲,只為換來女孩的一句原諒。
正如應良自己說的那樣,在吳未的世界里,他遭受怎樣的懲罰都是應該的,只要吳未高興,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等了許久,吳未都沒有說話,空氣安靜的可怕。
應良的心也一點點沉下去。
忽然,聽見一聲碗放在桌子上的清脆聲:「陽關南街的粥難喝死了,以後不要再買了。」
也是真的從那天起,吳未喝的粥,都是應良親手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