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穩穩的落盡一個人的懷抱，溫暖，淡淡的煙草味，只是當觸及到他臉時，整個人在他懷裡僵硬住，臉深深地埋在他胸口，不願意抬頭，緊緊抓著他的衣服。

顧言今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看不見他的神色，是惱怒，還是保持風度的笑意，她都不知，聽聲音有點低沉。

她的過去，他一直都是知道的，看她像個小丑一般跳來跳去，簡直是大快人心。

「秦先生，不知找我太太要說什麼，她性子急，怕是多有得罪。」

「顧太太是秦某的校友，偶然見面，想是敘舊，倒是讓顧先生誤會了。」

「原來如此，倒是讓我好找。」

她一動不動趴在他懷裡，緊緊地抱著他，反正事情已經到這地步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差呢，都是虛偽的人。

「言今，我們回去吧。」

她聲音細小的像是小動物，委屈、可憐，顧言今抬手一下下摸著她的腦袋，一下下，一下下，像是她平時摸肥喵那樣。

「好，秦先生，先走一步。」

直到進了長廊，她才敢抬頭看他，臉色沉靜如水，怕是氣得不輕，葉靜榆一向都是見風使舵的，乖巧的抱著他的胳膊，她很少在他面前撒嬌，但知道只要她撒嬌，他一般都會消氣的。

「靜榆，你做錯什麼了，要這樣跟我道歉，嗯？」

下巴被他驀地捏住，他用的力道不大，只是固定住，讓她的目光對上他的，不容退縮而已，一時間，倒不知如何解釋起來，是她心虛。

「言今，你明知道的。」

她幾乎要快哭出來，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尤其是對付顧言今，他的手驀地垂下來，嘴角的笑落下的悄無聲息，最後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進燈光璀璨的大廳，她整理好表情，亦跟著進去。

下半場，她沒在看見秦亦琛，就連顧言今也沒看見，估計是跟誰去談生意了，她坐在休息區，一連吃了三塊提拉米蘇，甜的找水喝。

這般奢華的場合，若不是因為嫁給顧言今，她這輩子怕是不會遇見，因為他顯赫的家世背景，讓她也跟著進入上流社會，冠著顧太太的名號。

若不是因為那場痛徹心扉的背叛，此刻，她也是普通的上班族，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甚至在菜場為了一毛兩毛跟買菜的殺價。

她垂頭盯著盤子里的食物，做的太精緻，不也是為了填飽肚子，抬頭吸吸鼻子，權勢真的有那麼好嗎？

這已是第三天，從那天晚宴回來之後，顧言今三天沒跟她說過一句話，人也一直睡在書房，她倒是樂的輕鬆，晚上就抱著肥喵睡，枕著他的枕頭，反正他也不知道。

但半夜，噩夢醒了之後，在也睡不著，肥喵在黑暗裡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望她，喵喵的叫著，她一下下撫摸著它滑溜溜的皮毛，心口泛酸。

夜黑的寂靜，葉靜榆聽見自己在黑暗裡的嘆息聲，抬手擦掉額上的汗珠。

翻個身，對著窗外，掀開被子赤腳走在地毯上，整個人趴在窗台上，白月光靜靜的落在院中，平靜的生活忽然泛起漣漪，她還沒做好承受的準備，又或是如顧言今說的那般，「葉靜榆，你只是害怕面對。」

或許他說的對吧，她一直都害怕面對，但又不得不面對，所有人都逼著她成長，逼著她面對過去、未來，她低頭，這次就算是她錯了吧。

想通之後，抱著枕頭開門，進了客房，房間並沒有反鎖，她摸黑順利摸到床，掀開被子躺進去，察覺到他動了一下，估計是被她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