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集 緣起

第001集 緣起

蒼元月,蓬萊三河國岡崎城下町的一家酒館內。

兩名少年野武士正在對坐喝酒,低聲交談著什麼。這兩名少年都是從尾張國過來的,他們的目的是遊歷各地增長見聞,並且去那些深山野嶺狩獵一些他們可以對付得了的低級妖獸取得修鍊必備的魔核,為今後的武士生涯打下一個堅實的閱歷和武力基礎。

年長的一個名叫藤吉郎,幼名日吉丸,今年十三歲,因為出身農民的關係,還沒有獲得姓氏,父親彌又衛門曾是尾張織田家的鐵炮足輕。因在一場戰鬥中受傷致殘,無法再上戰場而回家務農,但不久就因傷重去世。無法生活的母親帶著七歲的藤吉郎和姐姐阿友改嫁給同村的退伍足輕竹阿彌,生下了弟弟秀長與妹妹阿旭。繼父竹阿彌性情粗暴,又因為藤吉郎生來瘦小,常被人稱為猴崽子,因此對秀吉非常厭惡,叱罵之餘還經常拳腳相加。藤吉郎為了不與令人討厭的竹阿彌相處,經常到村外的光明寺住宿。

半個月前,在又被竹阿彌打了一頓后,藤吉郎終於忍無可忍,拿了一貫錢后離家出走,過起了流浪的生活。為了生計,他便從鄉下的手工作坊進了點針線到各處販賣,然後在尾張海東郡結識了荒子城主前田利昌的四子前田利家,也就是他身邊的那個少年。

武士之家的子侄和有武士志向的貧農之子,一般都會在12歲就開始在各地歷練,一直到16歲才回家接受冠禮,然後就可以成為一名正式的武士,當然如果不是武家之子,又無法追隨到主公,就仍然只能作為一名野武士成為浪人。

因為出身武家,血統優良加上營養充足、從小得到很好的培養,年僅10歲的利家長得已經像十二三歲的少年,比雖然年長但因血統和營養原因長得十分矮小猥瑣的藤吉郎更像一個少年武士,不過因為還沒有到16歲冠禮的原因,他還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武士,而只能和藤吉郎一樣以野武士的身份在各地歷練。

前田利家幼名犬千代,父親是前田利昌,母親是長齡院。雖然還年幼,但已經善於舞槍,學識也比藤吉郎淵博,但心計和口才卻遠不如生性狡詐多智的藤吉郎,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被藤吉郎糾纏住后,從此就對一見如故的藤吉郎幾乎是有求必應,甚至瞞住父母家人,隨藤吉郎出外遊歷。

藤吉郎很工於心計,他在遊歷的路上,順帶推銷他廉價進來的針線,加上利家的慷慨贈予,他已經頗積了一點小錢。雖然武藝遠比不上武家出身的利家,但他卻算是個包打聽,所以遊歷的瑣事安排都是由他來給出的。

又喝一小口酒,吃了兩夾菜,藤吉郎舒服地嗨了一聲,這才似乎想起了正事,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攤開在桌面上,招呼利家坐過一點來看。

警惕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生意清淡的酒館里稀稀落落的幾個酒客根本就沒人注意這邊,藤吉郎壓低聲音道:「犬千代,這就是麻櫟島的地形圖。我都打探清楚了,麻櫟眾都去遠江國參與當地的一向宗起義去了,島上現在只有三名海賊駐守。麻櫟眾經常出海去明國擄掠,一定私藏了不少財貨,只要我們小心一些,其實一點都不難得手…」

前田利家看來對此還有些猶疑:「可是,萬一被麻櫟眾知道了,我們今後就可能遭到他們的報復…」

藤吉郎細小的鷹目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寒光:「在這亂世,要想出人頭地就必須冒些許風險。我們需要更多的錢來購買魔核練功,也需要舒適耐用的皮甲和鋒利趁手的刀槍來武裝自己,不然我們根本就無法進入危機四伏的深山野嶺狩獵那些兇殘無比的妖魔…」

前田利家看來有些動心了,但還是埋怨說:「日吉丸,這都怪你當初沒有說清楚。要是我從家中多帶些財物出來,不是就可以不要冒著得罪麻櫟眾的風險去取得歷練所需要的盤纏嗎?」

藤吉郎心想,當時要是叫你從家中拿財物出來,你肯定要懷疑我居心不良,又怎麼會這麼聽話地隨我出外遊歷呢?沒有你這個武家出身的同伴,就我這幾下子還歷練個屁啊…

心裡這麼想,口上自然不好表露出來:「這個,既然是出外歷練,自然要凡事自己想辦法解決了。要是拿家中的財物供自己歷練途中揮霍,也就失去歷練的意義所在了…」

利家一聽此話有理,便頷首贊同:「好吧,我們馬上去找船出海。從這裡到麻櫟島不遠吧,我們還需要準備些什麼?」

藤吉郎胸有成竹地一笑:「不急。現在街道上人來人往,我們的行跡很容易落在有心人的眼中。等天黑后,我們再去海邊找船家出海,麻櫟島距離海岸只有幾里水路,只消片刻便可到達。」

因為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冒險,甚至還要殺掉三個水賊,從未殺過人的前田利家不由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反觀藤吉郎卻仍是沉著地喝酒談笑,利家有些不解地低聲問道:「日吉丸,對方畢竟是肩負守衛重任的資深水賊,就我們這兩個娃娃兵,真的可以對付得了他們這些兇殘的水賊嗎?」

藤吉郎神秘地一笑:「犬千代,在許多時候,實力不僅僅指武力和經驗,還包括計謀和韜略呢。」

利家困惑不解,剛要再詢問一番,藤吉郎卻擺手道:「此處人多口雜,休要多言,屆時你自然知道了。」

見利家似乎還想詢問什麼,藤吉郎豪爽地喝完一碗酒,招手叫道:「阿櫻,再來2壇酒,一盤熟牛肉。」

利家看著那個雖然才十三四歲,但已經出落得很清秀的侍女端酒過來了,只得止住了自己對藤吉郎的再三盤問。

入夜,藤吉郎果然帶著利家到海邊找到一個船家,以3倍的價錢說服船家送他們去麻櫟島后,二人踏上了人生路上的第一次殺人之旅。在他們的這次冒險中,不但會收穫不菲的銀錢財物和歷練經驗,而且會碰到一個對他們一生都影響巨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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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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