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陸林軒
林超穿過了人群,身上被打濕的衣服被火場里的火也烤的七七八八分幹了。但是衣服上自己臉上也被濃煙熏的黢黑,林超並不想別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他想到自己剛剛打的醋和醬油還在陳姨開的超市裡。
一般早上超市並沒有什麼生意,陳姨正躺在躺椅上看著電視,醬油和醋還放在櫃檯上並沒有動,林超悄悄潛伏到超市裡,他蹲下保持與櫃檯一齊躡手躡腳的悄悄將醬油和醋拿下來。
「誰呀!」陳姨好像聽見了什麼動靜。
林超一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走出了超市。
林超家的包子鋪離華聯超市並不遠一個在小區大門左側,一個在右側中間隔著十幾家。林超擔心爸媽看到自己這幅模樣又要問東問西了。他偷偷的將醋和醬油放在包子鋪桌子上然後悄悄的跑上樓換衣服。由於速度很快林超母親也在忙併沒有察覺到。
大概十幾分鐘左右林超刷洗了一下換了身衣服,走下樓。林超家裡開了一個包子鋪,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自然耳濡目染一些。賣早點實在是個辛苦的活計。正常凌晨兩三點鐘左右,在大多數人還在夢鄉的時候,就要起來調陷,和面,做包子,熬粥,做豆腐腦。每天約么到了四五點左右的時候就開始上人了,林超家的包子貨真價實,口味好,客人自然也多。當然這一切林超的母親也功不可沒。
林超的母親姓陸,合夫家林姓包子鋪的名字叫陸林軒,倒是也有些與眾不同。林超一直有奇怪像父親那樣沒什麼文化的大老粗,起名字倒是有些意思。不過後來林超才知道,這名字是出自母親之手,而林超母親自與父親不同。她性格溫柔,與人為善,而且頗有些文化與林超的父親竟顯得有些不般配。
林超母親今年大概四十歲左右,她和林超的父親十二年前搬到了市區時,為了生計他們也就在小區外租了個門臉,開了這間陸林軒。門面有兩層,樓上被間成兩室一廳,樓下便是這陸林軒營業之用。林超母親剛來時那時她還年輕,年紀也不過二十七八,手藝好,嘴甜,人美倒也招來不少顧客。鄰里街坊也是玩笑送了個包子西施的外號。她母親這倒是也不介意,隨他們叫,這一叫也叫了十幾年。
林超一直納悶,像他母親這樣的人,要貌有貌,也有文化,怎麼會看上他父親那樣的大老粗。不過也不怪林超這樣想,他父親雖年紀比她母親大不了幾歲,但是人看著要顯老了許多,許久未剪的頭髮已經星星點點有了許多白頭髮,平日里林超母親與他父親出去不知情的人都會誤認為父女。況且他與父親之間的確有頗多的隔閡,平時也多有些摩擦,所以他並不是很喜歡他的父親,林超有時甚至想如果他爸媽沒有認識,也就沒有機會生下他這樣的怪胎。
一般早上要忙到大概九點半左右,林超通常最喜歡的套餐是拿四個包子,一碗豆腐腦,一個茶葉蛋,再就點鹹菜疙瘩,那滋味別提多美。
林超母親看著林超嘮叨著,「你這孩子讓你買個醬油醋怎麼買這麼長時間,看這都十點半了,還有,你什麼時候上去的我怎麼不知道。」
林超有些心虛「我剛剛回來時你在忙沒看到。媽,你去歇會我來幫你」說完連忙搶下母親手上的活計。
林超母親見狀忙說「你還收拾什麼呀,一大早就起來幫著我忙到這會子,你這馬上高考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多休息休息。沒事找同學出去玩玩,放鬆放鬆。」
林超有些討好的說到「我這不是心疼你嘛,你天天這麼辛苦,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幫幫你不是應該的。」
林超母親看著林超滿臉關切的說「我有什麼辛苦的,十幾年不都這麼過來的,倒是你,要準備高考,瞧,都瘦了。」
林超有些討好的說到「媽,我哪裡瘦了,我看您這兩天都有些憔悴了,您先歇著我幫你弄,咱是包子西施,氣質上不能跌了份。」
林超母親笑了半晌「瞧你這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我這馬上都成老太婆了,什麼包子西施。」
林超繼續說到「您哪裡老了,您去學校看我,同學都以為您是我姐呢?」
林超母親笑得合不攏嘴說到「哪有,你這孩子。」
林超看時機有些成熟了,便試探著說「媽,我…生活費用的差不多了,您再給點」
林超母親眼睛斜著林超,但是還是掛著淡淡的微笑「小超,我說你這今天怎麼最這麼甜,半天打著這壞主意,上次不是剛給你一千塊錢,這才半個月不到,這麼快就用完了。」
林超有些撒嬌著說到「媽,這不馬上高考了嘛,花銷多,買這買那的,不知不覺錢就用的差不多了,您總不能讓你兒子餓著肚子吧!」
林超母親摸了一下林超的頭「好吧,為了我寶貝兒子,我只好從我私房錢里拿點給你,給你拿500,不過兒子,你該省著點花。」
「媽,500,你不覺得少了點嗎,你至少給個一千啊。」
「不行,」
「800」
「不行。」
「那600行了吧,」
「不行,你爸要是知道了可又要生氣了,兒子。」
「哦,對,老頭去哪了,怎麼一早上沒見到他。」
「老家要拆遷了,村裡人對賠償金不滿意,要開個會組織拒簽,你爸開會去了。」
「老家要拆遷啦?他平時做事情這麼窩囊,還敢和村民一起組織拒簽」林超臉上滿是不屑。
林母知道這爺倆不對付,便開導著林超「小超,別這麼說你爸,你爸並不是你心裡想的那麼窩囊的人,再說他畢竟是你爸。」
「沒錯,他是不窩囊,打我的時候最不窩囊。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不知道,總該要回來吃午飯吧,」林超母親還忙著手中的活計邊說到。
「那媽,我回學校了,中午不在家吃了啊」
「別啊,小超你一個星期就回家一天,這麼早就要走啊!」
這娘倆正說著,這時只聽見一個聲音傳進這陸林軒,「這幫奸商,真是無恥,村裡人祖祖輩輩的基業,想用這麼點錢給打發了」
林超尋聲望去,一個中年人大概四十多歲,頭髮零星點點的白髮,略有些顯老。他正停下摩托車走進陸林軒,此人正是林超的父親林正峰。林超正對上林正峰的眼睛,林正峰凌厲的眼神讓林超不覺一顫。
林正峰並沒有多說話風風火火的走上二樓。
林超見狀小聲對他母親說了句「媽,我回學校了。」說完就踱步往外走。
林超母親急忙攔著「小超,吃完午飯再走吧」
林超剛要說些什麼一個憤怒的聲音從二樓的樓梯上傳來。
「站住,小兔崽子,這怎麼回事,怎麼弄的。」林正峰拿著林超的衛衣從樓上走下來,丟在林超面前。
林超不敢正對林正峰的目光「什麼怎麼弄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林超母親拿著衣服看了一眼笑著說「我當什麼大事,衣服髒了洗洗不就行了。」
林正峰沖著林超母親吼了一句「沒問你,小兔崽子你說不說。」
「老頭,你發什麼瘋啊!」
林正峰正在氣頭上,拿起雞毛撣子準備去打林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你以為你是蜘蛛俠還是超人,不打你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林超母親連忙去阻攔。
林超覺得委屈。
「老頭,我不過是救個人,又不是害人,你幹嘛呀你!」
「你救人也好,害人也好那是你的事,但是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把你的能力展露出來,你六歲時救了老劉,還不是害的我們被趕出了村,你怎麼就不長記性。」
「還不是因為你無能,你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你還不幫我解釋和他們沆瀣一氣,說到底還是你無能。」
「氣死我了,怎麼和你老子說話的,看我不打死你,你逞英雄是你的事,別連累了我們!」
林正峰手中拿著雞毛撣子追著林超打。
「陸姨。」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此時尷尬的氣氛。只見門口出現一道倩影,這女孩大概十七八歲,身上穿著一套校服,頭髮紮成了馬尾辮,臉上透著青澀與清純。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很瘦,她睡眼惺忪,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原本打鬧在一起的一家人慢慢散了開來,也都變了模樣。
林正峰招呼著周檸,原本凶神惡煞的他突然換了一副笑臉。
「小檸啊,快進來外面涼。」
林超母親也招手示意周檸過來。
周檸走進陸林軒餘光瞟了一眼林超,「陸姨,還有包子嗎?」
林超看著周檸睡眼惺忪的模樣,估計她應該是昨天晚上熬了夜睡到現在才醒,「周檸,誰家十一點了還賣包子,昨天晚上幹嘛去了,逮兔子去了,起這麼晚。」
林正峰見狀劈頭蓋臉的就罵林超「人家周檸年年考第一,哪像你這個半吊子,人家晚上肯定是學習學的晚唄,哪像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打遊戲。」
周檸被林正峰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謙虛這說道「林叔,你別這麼誇我,我會驕傲的,小超成績挺好的。」
林超母親招呼著周檸「小檸,包子賣完了,快到飯點了,留下來吃午飯吧」
周檸有些羞澀的說到「陸姨,那多不好意思」
林超賤嗖嗖的說到「又不是第一次,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周檸走了過來坐在林超旁邊然後沖林超眨了眨眼睛。
周檸大概十年前搬到這個小區,他父親早亡,母親是個物理學家,經常在國外,家裡本來是他小姨在照顧,後來上了高中之後他小姨也嫁了人,平時只一個人在家。她經常到林超家吃早餐,周檸的性格與她的遭遇卻大相徑庭,她為人樂觀很受人喜歡加上周檸母親的囑託所以對她也很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