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以不動應萬變
女子的反應,不可謂是不機敏。
僅僅只在獸嘶鳥鳴的瞬間,女子便已經利落的盪劍迴環,直接將飛來的黑影給削落,並且也嚴防死守著各個方向,絲毫不給蘇牧偷襲的機會。
並且當女子迅捷的將那黑影削落後,她卻也這才發現:
落入地面的那道黑影,竟然只是一尾溪水中的青魚,顯然是受到了蘇牧的精神操控,這才一躍而起。
不過見到此情此景,卻也立刻讓女子愈發的小心。
畢竟魔法學徒雖然戰鬥力薄弱,但如果這名魔法學徒本身,也同時還是一個能夠廝殺的戰士,則必然會有創造奇迹的可能。
故而女子此刻,反倒是刻意的沉下心來,並不急著搜尋蘇牧的蹤跡。
而是穩穩的運起御字訣,在毫無紕漏的仗劍自御中,這才一步步的越過腳下的溪水,並向著溪水畔的那叢茂密樹叢所探去。
如此一來,則無論蘇牧在等待怎樣的時機。
但那個時機,卻也永遠也不會到來。
……
然而隨著女子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向一處處的樹叢,並直接用精炁震開著枝葉,讓這些能夠躲避的陰影一個個被掀開。
女子卻是有些茫然的發現,樹叢中竟然真的只有幾隻受控的野物,連蘇牧的半點兒痕迹也都沒有。
在操控了如此多動物的前提下,蘇牧竟然絲毫沒有想過要發起突襲。
所以在周近的所有隱蔽處,也才會完全沒有他的身影。
蘇牧的這般謹慎,顯然比女子想象中更加過分。
若不是這些受控的野物們,都在不約而同的證明著,控制著它們的蘇牧顯然仍在附近。恐怕就連女子,也已經要再度的懷疑起,蘇牧他究竟是否還在此間。
並且更讓女子難安的是,她畢竟是在被蘇牧斬傷后,又才急切的追來。
此時女子左肩的傷口,其實僅僅是經過了最簡單的包紮,完全是依仗著女子充沛的精炁,這才抑制住了血液的流損。
但此時此刻,蘇牧顯然準備把女子給拖入了漫長的對峙。
這顯然是對女子極為不利的狀況。
所以如今的女子,必須要優先去找出蘇牧本人,並直接與蘇牧展開正面的交鋒,唯有如此……才能將這份逆境給扭轉。
……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女子急速的揚起長劍,以她小字六階的充沛精炁,將那暴力無雙的倍字訣給激昂到最盛。
然後便如劈似削般,直接揮向一顆兩人合抱的參天巨木。
隨著一陣刺耳的木質破碎之聲,在四濺紛飛的木屑間,這顆雙人合抱的參天巨木,竟然生生被女子給攔腰截斷,然後傾頹的倒向了後方的叢林。
繼而伴隨一聲轟鳴的巨響,巨樹便徹底的砸落在了地面,震得漫天的揚塵與枝葉飛旋,也同樣驚得所有的活物奔逃。
而與此同時,就在女子做完這一切的瞬間。
女子亦是頃刻便將精炁灌入五感,並以探查鬥技將感官的敏銳提至最盛,完全把周遭的每一道心跳,都及其清晰的一一鎖定。
於是在所有紛亂逃離的心跳中,便只有蘇牧和被其控制的野物們,還格外固執的駐留在原地。
而在這些駐留原地的心跳里,又只有一道因感受到女子的行為,從而變得略微的急促與不安。
所以那一道心跳,便一定是蘇牧的心跳!
……
繼而一道鋒銳無情的劍氣,頃刻撕開了漫天仍未墜落的雜枝亂木,直直的向著蘇牧的位置所刺去。
雖然蘇牧所隱藏的位置,顯然是極為取巧的、位於溪畔的死角。
但隨著心跳聲的暴露,蘇牧似乎已然不能再做迴避。
故而當女子的刺擊直面而來,蘇牧卻也是連想都來不及多想,直接便提起手中的巨劍,再度以熟悉的方式迎了上去。
又是一連串絢爛的火光四濺,接著便傳來刺耳的金屬摩擦。
這是蘇牧與女子第三次的交手,還是以同樣的方式、在同樣的鬥技加持下,第三次讓兩人的視線交錯處,綻放出依然燦爛的火光。
只不過這一次,女子眼中再沒有絲毫的輕視,有的只是格殺的意志。
而此時此刻的蘇牧,顯然也再不敢有半分的僥倖,已經是完全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準備。
然後女子繁複又迅捷的利劍,便如暴雨般拍落在了蘇牧面前。
毫不猶豫、更毫不遲疑,只求能夠最快帶走蘇牧的生命。
並且隨著眼前的這名女子,她再不與蘇牧比拼力量,而是專註於利用出劍的速度,試圖以最快的取下蘇牧的首級。
蘇牧顯然在頃刻之中,便已經落入了極端的劣勢。
比起女子那著重技巧的進攻方式,蘇牧的防守方法顯然是極為的笨拙。
蘇牧僅僅是憑藉御字訣的強橫,以寬闊的劍刃來當做一道盾面,以不斷的格擋著女子每一次的刺擊。
並且因為劍刃畢竟沒有盾面適合格擋,女子格外輕靈的挑刺,也偶爾能夠越過橫盪的巨劍,直接向蘇牧的身體。
要不是蘇牧艱難的靠著預判,每每在危機下抽身避退,恐怕他已經都被利刃所刺傷。
似乎無論怎麼看,蘇牧都處於一副絕對的劣勢之中。
……
然而詭異的是,在如此優勢下的這名女子,於她自己不斷劈刺的過程中,卻突兀間又一次的選擇了收手。
甚至隨著女子的收手,一句格外迷惑的疑問,更是下意識的從她口中冒出:
「御石形態?」
顯然,女子接連不斷的急速進攻,只是為了在蘇牧防守的空隙里,直接給予蘇牧能夠致命的一擊。
但縱使是女子也沒能料到,僅僅只是小字四階的蘇牧,竟不但掌握著五階的精控魔法,甚至還同樣能夠使用五階鬥技御石形態。
並且只要是蘇牧他,始終加持著而今的御石形態。
則二人間交戰的節奏,也必然會在其毫無空隙的嚴防死守中,又一次被拽向對女子最為不利的一端。
甚至是此時此刻,見到女子再度停手之後,蘇牧也並不輕易卸下這御石形態。
反而是完全不理會女子的驚異,只是再度握緊了手中的重劍,用這柄厚重的金屬牢牢的將自身護得周全,然後便一言不發鎖定著女子的動作。
女子不動,則蘇牧便也不動。
而女子若再次出動,則蘇牧也仍舊將……逼迫她難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