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醒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劉格文直挺挺躺在地上，雙眼睛直勾勾看著密室頂棚，腦子裡依然一片漿糊，心中無數個草泥馬在奔跑！是我睡了太久太久？還是我仍然在做夢？腦子裡竟然有這種白痴問題。
我是誰？
我當然是平宇大陸幾千年來第一奇才——劉格文，僅用了不到六百多年的時間便成為全大陸歷史上第八位全系聖魔導師。不說是億萬人敬仰，也是讓無數人羨慕嫉妒恨的妖孽。
我在哪？
我在魔法師家族劉家的一處神秘水潭旁。至於為什麼會在這，還不是因為當年自己太過驕傲，沒有聽父母勸告，強行晉級法神失敗，不但魔泉被封印，身體也開始渙散，所以被父母安排在家族這間密室內的神秘水潭中沉睡。
我在做什麼？
我在思考，為什麼自己沒有恢復聖魔導師的實力。父母不是說，只要自己在這裡睡個五百來年，醒來時就會恢復聖魔導師的實力嗎？可是，我心臟處的魔泉怎麼還是被一團黑霧包裹，自己根本無法溝通，一點魔法元素也動用不了？
自己的父母雖然只是出身劉家旁支，但早已經雙雙晉級聖魔導師，在家族地位不低，他們得到的家族隱秘不應該有錯呀！
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劉格文只能先收回思緒，等見到自己的父母再問清楚。自己已經醒來，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很快就會趕過來吧？
劉格文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長時間，雖然身體已經被恢復，但一時還不聽自己控制，父母不來，只能繼續躺著，慢慢找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靜下心神，劉格文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右手拇指，心中不斷默念：「可愛的大拇指，動一下！可愛的大拇指，動一下！可愛的大拇指……」
躺了快半個小時，他的大拇指終於微微動了一下。劉格文深深呼出一口氣濁氣，自己終於慢慢恢復對身體的控制。又過了快兩個小時，劉格文終於勉強坐了起來，邊活動著僵硬無力的身體，邊轉頭四下打量自己所在的密室。
密室其實是一個十幾平米的山洞，洞口已經被巨石封閉。山洞頂還掛著很多鐘乳石。牆壁上繪製了很多發著微光的圖紋，將秘室照亮。山洞中央有一個兩平米左右、看起來平淡無奇的水潭。
劉格文觀察著自己剛剛恢復的身體。準確來說不應該叫恢復，而應該被稱為重塑。自己在嘗試衝擊法神時已經活了快六百歲，又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年，可以說是一個老怪物。
但現在，自己的皮膚細膩，每一個細胞都充滿活力，完全就是一副十六七歲少年的身體。勉強轉動身體，將頭伸向身旁的水潭，望向潭水中自己的倒影，入眼的正是自己十六歲時的面容。劉格文嘆了口氣，心情複雜。自己這算是返老還童了吧！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重新開始修鍊魔法。
他嘗試感應周圍的魔法元素，心中頓時一驚，這間秘室里的魔法元素應該極其濃郁才對，怎麼變得如此稀薄？與尋常人員密集、污染嚴重的大城市沒多大區別。更奇怪的是，秘室中怎麼還充斥著一種自己沒有見過的一種能量。
難道，這個世界變了？更奇怪的是，為什麼自己的父母到現在還沒有來？正在他疑惑之時，封堵秘室入口的巨石上突然傳來一陣魔法波動。
劉格文轉頭看去，堅硬的巨石表面突然像水面一樣盪起漣漪，三個人依次之中走出。他們都身穿綉著劉家徽章黑色法師長袍，其中一人年紀不到三十歲，另外兩人都已經年過五旬。
劉格文打量著三個人，雖然都不認識，但能來到這裡的，一定是劉家的核心人物。只是，他們身上的魔法元素波動非常微弱，說明他們的境界都並不高。
雖然自己現在無法使用魔泉，也施展不了魔法，所幸精神力依然強大，雖然也被降級，但還是有中級魔法師的水平，看出他們的境界很容易。而且，他們法袍上劉家徽章上繡的星星也證明了劉格文的判斷。
年輕人法袍的劉家徽章上只有一顆星，說明只是位見習魔法師，兩位老者也只有兩顆星，只是初級魔法師。劉家現在的實力也太差勁了！作為傳承萬年的魔法師世家，核心人物竟然只有這麼點境界？要是墳墓里的老傢伙們知道了，一定會被氣活，然後再被活活氣死一次！
劉格文疑惑地打量著三個人，三個人也在打量眼前這位「少年」，心中更是充滿疑惑。躺在這的不應該是一位一千多歲的老怪物嗎？怎麼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難道是駐顏有術？
三個人有些懷疑面前這個人的身份，但這裡是劉家傳承萬年的秘室，如今在劉家知道這裡的只有自己這三個人，不可能有其他人混進來。而這位「少年」身上黑色法袍胸口的劉家徽章上綉著六顆星，這可是聖魔導師的標誌。應該是那位沒錯，但這年紀……
為首的一位老者最先回過神來，恭敬地行禮道：「安嶺劉家當代家主劉東宏，見過劉格文老祖！」
身後兩人也急忙恭敬地行禮，卻沒有說話。
劉格文聽后眉頭一皺。雖然自己沉睡前就已經活了好幾百年，加上沉睡的時間，很可能已經有一千歲了。但被人稱為老祖還是非常不適應，特別是自己現在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而對方卻是一位老者，真有些接受不了。
呆愣片刻，劉格文說道：「免禮。不過別叫我老祖了，還是叫我……」
話到嘴邊，劉格文突然語塞。他最喜歡別人稱呼自己聖魔導師殿下，自己沉睡前也是一直被這樣稱呼。可現在，自己無法溝通魔泉，不能施展魔法，連見習魔法師都不算，怎麼能被稱為聖魔導師！
他猶豫片刻，最後說道：「嗯……還是叫我先生好了。他們兩個是？」
劉東宏急忙介紹道：「回先生，這兩位是我劉家的兩位長老。」
他指著年長的一人說道：「這是劉家的四長老，也是我的親弟弟，劉東榮。」
然後指著年輕人說道：「這是劉家的五長老，也是我的長子，劉明平。」
劉格文看著兩人，隨口說道：「你們幾個的實力也太弱了吧？」
他很懷疑，這兩人能夠成為長老，一定是因為與劉東宏有親屬關係。特別是那個劉明平，年紀就不說了，竟然只是個見習魔法師。但又一想也不對，這個家主竟然也只是個初級魔法師。
聽了他的話，三人面色都不好看，這位先生說話也太直接了吧！
兩位老者還能沉住氣，但年紀最輕的劉明平不憤地說道：「先生，不是我們實力差，而是你睡得時間太長了，如今時代已經變了。」
他身旁的兩位老者都面色難看，雖然這位先生沉睡時自己的爺爺都還沒有出生，但祖輩留下的傳言說，這位當年可是絕世天才，為人非常驕傲，脾氣也很不好，動不動就出手傷人。要是他實力恢復，一氣之下出手，自己三人這點境界，連人家一根手指頭都招架不住。
劉格文倒沒有在意他的態度，而是更在意他話里包含的信息，問道：「現在是幾年幾月幾號？我睡了多久？」
劉東宏怕自己的兒子再說錯話，急忙說道：「今年是魔元歷5014年5月1日，算起來，你已經沉睡了417年。」
劉格文想了想，原來才睡了四百年多一點，自己的魔泉沒有解封，難道是因為睡的時間不夠？
然後他又問劉明平道：「你剛剛說，現在的世界變，那變成什麼樣了？」
劉明平說道：「最近四百年裡，不知道什麼原因，平宇大陸上的魔法元素快速枯竭，魔法師也開始沒落。到現在，魔法元素已經極其稀薄，已經不足以支撐高階魔法師的修鍊。所以，大部分人已經放棄了修鍊魔法，像我們這樣的低階魔法師也已經是鳳毛麟角。」
劉格文聽過一皺眉頭。自己開始修鍊時，大陸的魔法元素已經開始變得稀薄，但那時絕大多數魔法師都認為，大陸上的魔法元素足可以支撐近萬年。沒想到，自己沉睡后，衰退的趨勢竟然加快了。剛才自己已經感覺到秘室內的魔法元素非常稀薄，沒想到情況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
但劉格文又覺得不對，問道：「大陸可有很多強大聖魔導師，還有不少法神，他們呢？」
劉明平不屑地說道：「他們早在兩百多年前就陸陸續續離開平宇大陸了。」
劉格文又是眉頭一皺，問道：「劉家的那些強者呢？」
劉明平冷哼一聲，說道：「他們是第一批離開大陸的家族。」
劉格文心中吃驚，自己的父母到現在也沒有來看自己，難道他們也離開了？他們也會拋棄自己嗎？他忐忑地問道：「那我的父母呢？」
劉東宏面露難色，不知道怎麼開口。劉格文心頭一緊，故作平靜地說道：「沒事，實話實說。他們也和家族其他強者離開了吧？」
劉東宏急忙搖頭說道：「不是先生想的那樣，劉昊、方芳兩位老祖當年並沒有隨家族一起離開。」
劉格文更加奇怪，父母沒有離開，怎麼不來看自己？難道他們……
劉東宏下面的話驗證了他的猜測：「兩位老祖戰死了！」
劉格文的腦子翁的一聲，差一點再次睡過去。雖然已經有了猜測，但他還是難以接受父母死去的事實，腦子裡一片混亂。自己沉睡前，父母也已經雙雙成為聖魔導師，再活個千把年不是大問題，而他們的戰鬥力在聖魔導師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什麼人能打敗他們？不知道自己沉睡這段時間裡，劉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過了好一會兒，劉格文才努力平復心情，說道：「和我說說，這幾百年時間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從頭開始講。」
劉東宏不敢隱瞞，只能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講了出來：「在先生沉睡后200年左右，平宇大陸魔法元素即將枯竭，劉家嫡系主家經過激烈的爭論，最後和大陸大多數家族一樣，由十幾位法神帶領近百位聖魔導師，以及眾多天才子弟，帶著家族絕大部分修鍊資源，離開了平宇大陸。只有劉昊、方芳兩位老祖——也就是先生的父母因為挂念你，留了下來。」
聽到這，劉格文心中非常感動。如果換做自己，也不會放棄自己的父母。
劉東宏繼續說道：「但因為留下的家族成員實力都非常弱，劉家快速沒落。因為沒有足夠的資源，劉家很多人都建議放棄這處秘室。但你的父母是劉家僅留下的兩位聖魔導師，在他們的堅持下，有一支劉家支系——也就是我們這一支留在此地，但慢慢與主家斷了聯繫。因為我們所處的位置在安嶺，所以我們自稱安嶺劉家。」
聽到這，劉格文才明白，為什麼剛剛劉東宏自稱安嶺劉家。
劉東宏又說道：「因為實力太低，劉家主家很快就被其它家族吞併，但很多分支不願意被吞併，脫離主家獨立，其中就包括我們這一支。」
劉格文聽后心中唏噓不已。雖然還有很多分支，但主家已經被吞併，平宇大陸上的劉家其實上已經滅亡。一個傳承萬年的家族，竟然以這種方式覆滅，真是可悲！
劉東宏繼續介紹：「又過了快一百年，有一支神秘力量襲擊一些早已經獨立的劉家分支，手段極其殘忍，簡直可以說是屠殺。劉昊、方芳兩位老祖非常憤怒，經過多方努力，終於查明真兇，但並沒有向外公布，而是帶領劉家各分支的強者們攻擊了一處深山秘地，但最終整片深山坍塌，無人生還。」
聽到這，劉格文咬碎鋼牙，他很想知道是誰襲擊劉家，便問了出來，但劉東宏搖頭說道：「兩位老祖並沒有對劉家其他人說過，到底是誰襲擊劉家。當時的劉家已經沒落，又失去那麼多強者，也沒有能力再去追查背後的黑手。所幸這一百多年來，劉家各分支都沒有再受到襲擊。」
劉格文猜測，對方一定也有很大背景，父母是怕劉家其他人牽扯其中有危險，所以沒有讓太多人知道。但他相信自己父母的實力，他們沒有活著回來，但對方一定也是損失慘重。即便不是同歸於盡，對方也要用個幾百年才能恢復元氣，所以劉家才有了這麼長時間的平靜生活。
劉東宏繼續說道：「又過了100多年，到了今天，因為魔法元素極其稀薄，大陸的魔法師已經沒落，劉家和其它家族一樣，大部分人已經放棄成為魔法師，也只有我和幾位長老依然堅持修鍊魔法，但境界都很低，而且是空有境界，真實戰鬥力都很差。如今的安嶺劉家，已經不用再被稱為魔法師家族。」
劉格文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些所謂的家主、長老境界這麼低。
猶豫片刻，劉東宏還是很誠實地交代道：「先生，因為劉家現在實力有限，加上如今的魔法材料實在太過稀有，也很昂貴，所以，我們已經無法像幾百年前哪樣為秘室提供能量，我們也不確定，你提前蘇醒是否與這有關。」
說完后，劉東宏也有些膽戰心驚。劉明平明顯面色難看，心中認為父親不應該將實話這麼早就說出來，急忙解釋道：「先生，我們安嶺劉家並沒有放棄你，依然很努力的為你收集各種材料，只是，那些東西實在太難找了。」
但讓他們意外的是，劉格文並沒有責怪他們，甚至都沒有理他們，而是在沉思著什麼事情。
聽了劉東宏的介紹，劉格文終於對這四百多年的事情有了大概了解。他當然對自己提前醒來而沒有恢復境界很不滿意，但他也相信，這些人已經盡了全力。而現在，他最關心的是，到底是誰害死自己的父母，自己一定要查清楚。可是，他現在實力沒有恢復，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只能依靠現在的安嶺劉家。
平復下憤怒的心情，他問劉東宏道：「我要調查我父母的死因，你們願意幫助我嗎？」
劉東宏猶豫了一下，說道：「先生，我們當然願意幫助你，只是……現在的安嶺劉家已經不是魔法師世家，算上我們三個，一共只有十幾人還在修鍊魔法，境界最高的也只有我和劉東榮兩個初階魔化師，其它都只是見習魔法師。所以，我們沒有實力……」
看到劉格文面色越來越難看，劉東宏急忙改口說道：「不過，我劉家現在也算是這一帶的數一數二的富商，多少還有一點影響力。你需要什麼幫助，我們一定全力協助。」
劉格文想了想，劉家現在的情況，能出錢出人幫助收集情報也就不錯了，更多的事，還是要自己快點恢復實力。剛剛只是簡單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狀況，自己魔泉被封印，無法使用魔法。一會要仔細檢查一下，只要封印能有一絲鬆動，自己就有辦法慢慢恢復實力。
實在不行，自己的空間手環里還有很多修鍊資源，也能提高這幾人的實力。不過，要先考察一下幾人的品行，看是否值得信賴。
猶豫了片刻，劉明平還是問道：「先生，不知道現在你的實力恢復了幾成？」
劉格文也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我現在魔泉被封，無法使用魔法。」
說完，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三人。
因為剛看到劉格文時沒發現他身上有魔法波動，劉明平他們已經猜到是這樣的結果，可聽到劉格文給的回答，劉明平等人還是很失望，劉東宏和劉宏榮人老成精，並沒有表現出來，但相對年紀的劉明平什麼情緒全都寫在臉上，劉格文都看在眼裡。
劉明平猶豫一下，還是問道：「那先生什麼時候可以恢復？」
劉格文直直地看著他，說道：「不知道，可能明天就恢復，可能這輩子都恢復不了。」
劉明平看出劉格文有些生氣，急忙說道：「先生，說實話，事情已經過了一百多年，調查起來比較困難。要是你實力恢復，加上我們劉家現在的財力，還有些可能。可現在……」
「明平！」劉東宏急忙打斷劉明平的話，雖然這位老先生境界沒有恢復，但也不應該這麼刺激他。
劉格文倒是並不在意，說道：「他說的沒錯，在我實力恢復之前，確實不能做什麼。不過，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
他的語氣越來越堅定，劉明平也不好再多說。
劉東宏說道：「先生要調查，我們一定配合，但此事只能從長計議，你還先和我們回劉家，然後再慢慢調查。」
劉格文點點頭表示同意。
就在這時，劉明平在一旁說道：「父親，就這樣帶先生回去？」
劉東宏一瞪眼，剛想發怒，又突然想起什麼，沒有說話。
劉格文眉頭一皺，問道：「還有什麼問題？」
劉東宏急忙說道：「先生，你別多想，只是劉家現在情況特殊，突然多出一個人太惹人注意。」
劉格文冷著臉，問道：「劉家現在怎麼了？」
見劉東宏有些難以啟齒，劉明平在一旁說道：「不瞞先生，我劉家雖然已經沒落，但畢竟是傳承萬年的魔法師家族，還是有很多人打我劉家的歪主意，隔三岔五地來我劉家找麻煩。」
劉格文皺著眉頭，說道：「打劉家歪主意？什麼意思？」
劉明平說道：「就是想得到劉家的魔法師傳承。」
劉格文疑惑地說道：「不是說，平宇大陸的魔法師已經沒落了嗎？」
劉明平點點頭，說道：「現在確實很少人修鍊魔法，但還是有一些人執著地想要恢復魔法師的榮耀。他們四處收集魔法修鍊秘法，很多古老家族不願意給他們秘法，最後被人滅門。」
劉格文問道：「怎麼，也有人找你們麻煩？」
劉明平嘆了口氣，說道：「是的，最近一段時間，敬天會一直找我們劉家，說要買我劉家的魔法師核心傳承。我們和他們說了很多次，我們當年也只是劉家分支，早已經沒有了核心傳承，可他們就是不信，今天白天還來我劉家鬧事，打傷了不少人。」
劉格文聽后眉頭一皺，問道：「敬天會是什麼？沒聽過。」
劉明平說道：「敬天會是最近幾十年崛起的一個魔法師工會。據說會長已經有中級魔法師的實力。他們極端執著，很多小的魔法師世家已經被他們吞併了。也有不少魔法師世家不配合，結果被滅門。雖然沒留下明顯證據，但大家都相信，都是他們所為。」
劉格文冷笑一聲，說道：「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一個小小的中級魔法師也能稱王稱霸！」
對於這位老先生的傲氣，劉東宏三人當然可是理解，畢竟人家當年的高度，當今世界恐怕沒有人能夠達到。
劉明平說道：「先生，只要你實力恢復，那些蝦兵蟹將當然無法入你眼。只是現在，我們還是低調行事為好。」
見他說話這麼直接，劉東宏又是面色不悅，自己這個兒子今天怎麼這麼會說話？完全不是他的風格呀！真要惹這位祖宗生氣，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雖然他現在沒有恢復實力，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手段一定很多。
還好劉格文這個老怪物並沒有在意這些，他也是人老成精，當然知道現在的形勢，不低調也不行呀！點點頭說道：「劉明平說得對，我是應該低調一些。」
劉明平見老先生沒在意，繼續說道：「要是在以前，劉家這麼大，多出一兩個人不會引起任何注意，但現在，很多雙眼睛盯著我們，每多出一個人都會引來他們的關注。」
劉格文想了想說道：「那我先不去劉家，先去別的地方安頓下來。」
劉東宏急忙說道：「那不行。你沉睡這麼多年，對如今的世界一點也不了解，怎麼能讓你獨自在外面生活。還是先回劉家吧。」
劉東榮說道：「其實，回劉家也沒問題，只要我們給先生找有個合適的身份，讓先生的出現沒那麼突兀就行。」
劉格文點點頭，說道：「那好，我也不急著去劉家，你們先回去為我安排好一個身份。」
劉東宏問道：「先生，你需要什麼身份？」
劉格文想了想說道：「隨便一個劉家產業中的低級員工就可以，只要不惹人注意，又能在劉家生活就行。」
他說道輕巧，劉東宏可不敢這麼隨意安排。劉家也算是當地富豪，多出一兩個低級員工確實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但劉東宏怎麼可能讓這位祖宗做任何工作，急忙說道：「那怎麼能行。先生身份尊貴，怎麼能做低級員工。」
劉格文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沒什麼大不了，我需要重新了解現在的世界、適應現在的生活，從底層開始更好。」
「那也不行呀！你剛剛蘇醒，應該調養一段時間。」
劉東宏還是反對，急忙說道。
劉東榮在一旁說道：「大哥，先生當然不應該工作，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不這樣太惹人注意，很容易給劉家和先生帶來麻煩。除非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身份，讓我們理直氣壯地供養先生。」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但這種身份真不好找呀！
劉明平手扶著下巴，順口說道：「先生現在看起來這麼年輕，能什麼事都不作還享清福的，除非是我父親的私生子。」
「劉明平！」劉東宏急忙怒斥道：「別胡說八道！」
劉明平也知道自己說得過了，急忙解釋道：「我開玩笑呢，先生別生氣，別生氣。」
劉格文並沒生氣，也覺得這是個餿主意，可想了想還是說道：「這主意其實可行。」
劉東宏一頭黑線，看不出怎麼可行了。我怎麼敢有一個千多歲的私生子！
劉格文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他已經一千多歲，從年少起便是萬眾矚目的天才，當年還成為全系聖魔導師。但他畢竟是旁系出身，剛開始修鍊魔法時也沒少受人欺負，他的父母雖然境界也很高，但為了鍛煉他的心性，只要他不死，無論受到多大屈辱，他們都不出面。
所以，劉格文當年雖然高傲，但也懂得能屈能伸。為了自己的安全，給別人裝孫子都沒問題，更別說裝兒子了。反正，只要自己實力恢復，讓這老小子多叫自己幾聲老祖宗也就找回來了。要是自己實力不能恢復……自己就是廢人一個，能給別人當兒子就不錯了！
劉東宏依然不願意，但幾人想了好久，依然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最後，劉東榮說道：「先生，大哥，此事事關重大，我們一定要想得周密，還是從長計議吧。」
劉格文點點頭，說道：「好，我還要在這裡休整一段時間，你們先出去準備，都準備好了再來接我也不遲。」
劉東宏看著山洞的環境，說道：「可是，這裡的條件太簡陋，先生在這……」
「沒事，」劉格文打斷道：「我已經在這兒睡了好幾百年，不怕再多幾天。而且，我現在還不能動呢。」
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雙腿。
這時幾人才反應過來，劉格文一直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之前他們還以為是他看不起自己這些人才坐在地上，原來是還不能動。想想也對，任誰睡了幾百年，身體都會失去控制。要不是有這處神秘的潭水保護，劉格文恐怕已經肌肉萎縮，無法再行動了。
無奈之下，劉東宏只能說道：「那先生先在這裡休息，回頭我讓明平給你送些生活用品。」
劉格文點點頭，讓劉東宏等人離開。但他們離開不久，一股強大的吸力再次將仍在胡思亂想中的劉格文吸向潭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