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一塊肥肉
抓肥肉是什麼用意,雖然不明白,但潘秭靈依言抓起一塊肥肉,劉安又說道:「把肉放下。」
潘秭靈糊塗了。
劉安卻指著潘秭靈的手:「肉是別人的,但讓你過了一道手,你手上有什麼?」
油!
潘秭靈看著自己的雙手,抓肥肉那裡是放在冰盒內的,也粘了一手油。
劉安這才說道:「替宮裡放印子錢,然後拉上八大武勛之家,他們負責收賬,誰敢欠這錢,更何況,我不打算把印子錢放給普通人,放的是一本十倍利的生意,這生意,我要扣三成純利,一百萬貫投進去,三成純利不會低於一百萬貫。」
潘秭靈眼睛都亮了:「那,咱們家能分多少?」
「我說是,五萬貫估計沒問題,作的好,有十萬貫。誰在乎一年幾千貫的小錢。」
「怎麼作?」
「不急,明天先去獻禮,等我進宮見過官家。」
「恩,恩。」
潘秭靈猛點頭。
錢這個東西有多好,越是富貴人家越缺錢。
當然,寇準這樣的人例外,他一年花不了多少,兩萬多貫的俸祿保他富享人生。唯一擔心的,就是別被罷官。
劉安給潘秭靈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明天別太累,晚上回來我教你一點東西,然後等鏡子作出來的,你把呂相公的夫人請來,再把岳母請來,再請一個身份夠的人。」
「恩,恩。」
劉安拉著潘秭靈回屋,又給教了一些明天進宮的事宜,這才休息。
次日,劉安依舊還在假期之中,可卻是皇帝在崇政殿聽課的日子,劉安進宮了。
有腰牌,這次不需要走後門。
「劉少監怎麼來了?」皇帝正準備進崇政殿,卻見劉安站在外面等著。
劉安趕緊上前施禮:「官家,臣失禮,臣剛才走神了,沒見到官家過來。」
皇帝不會為這種事情不高興,反而問道:「今天不是還在假期,怎麼就想著過來了。」
「臣一來是想聽學,二來臣的家僕在市井聽到一些傳聞,臣想請官家為臣解惑。」
皇帝笑著擺了擺手,讓劉安入內。
呂蒙正這時也到了,劉安施禮,請呂蒙正先入殿。
坐下之後,皇帝對呂蒙正說道:「呂公,劉少監說,聽到一些市井傳聞,不如先讓他講,或許有趣也難說。」
「是,官家。」呂蒙正講學,喜歡用天下事來與皇帝一起探討。
劉安就是知道今天是呂蒙正,所以趕緊就來了。
講學不會動不動就施禮,劉安坐直了身體:「官家,呂相公。臣的家僕中有曾經在杭州店鋪作過夥計的人,那天臣安排他去採買一些物件,聽到有兩個用異域之語對話,他仔細聽了,回來給臣作了彙報。」
「這兩個異域之人,很期待面君。他們談話的內容大概是,他們從三佛齊花一匹宋布可以換到一石胡椒,前來進貢,可以依八百貫一石換取回賜。」
皇帝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你再說一遍?」
劉安站了起來:「臣以為,一匹布一石的胡椒,在汴梁八百貫一石,何止百倍利。這小邦的使節心術不正。」
皇帝重重一巴掌拍在御案上,他怒了。
呂蒙正這時說道:「胡椒,近些年倒是便宜了。史書中有記載,唐相元載貪污,抄家的時候抄出八百石胡椒,當時作價數十萬貫。」
劉安上前一步:」官家,臣以為,大宋海外經商的船隻不少,可選良將帶一艦隊前往三佛齊,臣查過自大宋立國以來,三佛齊三次前來進貢,卻沒有胡椒,臣猜測三佛齊王國定認為胡椒為賤物。」
呂蒙正象活字典,三次進貢他都知道。
當下說道:「臣記得,三佛齊貢品當中,有象牙、乳香、薔薇水、萬歲棗、白砂糖。而這白砂糖,還是唐時傳過去的工藝與天竺工藝相結合而生產出來的。」
劉安再進言:「官家,是真是假,親眼鑒證。」
皇帝微微的點了點頭:「說的不錯,親眼鑒證確實可靠,呂公以為呢?」
呂蒙正思考了好長時間,皇帝也沒催,足足一刻鐘之後,呂蒙正說道:「官家,我大宋為天朝上國,遣使前往不是不可以,但使節團若行商事,怕有損我大宋聲威。」
劉安趕緊接上:「臣以為,使節是使節,再派一隻船隊跟著後面,使節跟商團,各干各的事,相信三佛齊也願意與我大宋交易一些。我大唐的茶、瓷器、絲綢。相信三佛齊的商人必願意交易。」
呂蒙正轉身:「劉少監,海里可不比路上,風險重重。」
劉安對呂蒙正說道:「呂相公,我大宋不缺敢死之士,下官願意遍查典籍,相信三佛齊來大宋,肯定有講述過航道。」
皇帝看了呂蒙正一眼。
呂蒙正微微的點了點頭,這事可行,只是派人去看看。
呂蒙正在意的不是錢,而是大宋被人忽悠,他爭的是這口氣。皇帝也一樣,有人敢愚弄自己,這事不能忍。
「那麼,可以試試。」皇帝開口了。
呂蒙正說道:「官家,第一次派使,要什麼級別呢?」
皇帝轉頭看向劉安:「劉少監有何建議?」
「官家,我岳丈願為大宋,萬死不辭。我岳丈為皇親國戚,又是武將出身。身為皇親,不辱沒三佛齊之王,為武將出身,在海上可以兵事統領船隊,嚴守規矩,大大降低遠行的風險。至少商隊,臣以為,會有商家願往。」
皇帝點了點頭,出海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大宋的商隊也就是跑一跑高句麗、倭國。還沒有真正南下過。
若是別的事情,呂蒙正還會懷疑劉安給自家尋好處,可這事是帶著巨大危險的,所以呂蒙正只能說一句,潘家高義。
皇帝又問:「那麼,秘密攜帶多少貨物呢?」
「官家,三十萬貫,臣以為合適。相信可以為大宋換回百萬貫的貨物,當然,前提是船在海上別出事。」
劉安又強調一句危險性。
三十萬貫,那個商人敢賭這麼大,就算有,能拿出三十萬貫的商人也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