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多謝三哥。」

葉蓮香借著葉雲祥的手下了馬車后，林氏這才睜開眼睛。

「阿娘，我扶你下馬車。」

葉蓮香回頭，見林氏已經睜開眼，便把手升了過去，林氏借著葉蓮香的手也下了馬車。

「阿囡，咱們走罷，別擾了你阿爹了，讓他在馬車裡歇一歇，今兒可是累壞了。」

林氏下馬車時的動作有些大，但回過頭見葉嚴賁還沒有醒，幾十年夫妻了，也知道夫君這就是累了。

「好。」

葉蓮香應過後，看了看身邊圍著的三人，率先進了葉家。

……

夕陽西下，二月的天兒，葉家的院子里的蓮池還是一片荒涼，依稀看見黑泥的池底。

葉家今天的晚飯就是在蓮池邊的亭下吃的，很尋常的六個小菜。

就著一些精米，五人許久沒有吃到這麼好的農家飯了。

飯後，丫鬟過來把碗筷收拾了去，泡上了一壺好茶，三人這才安靜的坐在涼亭下的石桌邊促膝長談。

「阿囡，阿娘要和你說一說咱們林氏一族的往事，你要好好記住了。」

林氏說完這句話后，喝了一口杯中的溫茶，似在等著葉蓮香的回答。

葉雲吉和葉雲祥也豎起了耳朵，深怕錯過了一個字兒。

「阿娘請說。」

葉蓮香不知道今兒阿娘要說些什麼，但是還是好好的聽著，這是對於阿娘最好的回答了。

「阿囡，阿娘在你拜花香夫人為師前，阿娘一直不太想讓你拜花香夫人為師，雖說花香夫人名揚天下，可是，花香夫人夫人的練香之術阿娘也不知如何，更不知比不比得上咱們林氏一族的練香之術。」

林氏頓了頓，又道：「阿囡，阿娘一直未和你講過你為何會有如此厲害的練香之術，今兒阿娘就和你說一說為何你會一學練香之術就會。」

說話間，林氏又喝了幾口茶水。

「阿娘，你說，阿囡聽著。」

葉蓮香微微的低下頭，這些事情誰都沒有和自己說過，自己也只是一直以來就知道阿娘沒有母族，就是孤身一人而已。

「阿娘，你說的林氏一族是不是就是一直以來以練香之術名揚天下的林家？」

驀然，葉雲吉像是想到了什麼，一個很久以前的練香大族的名頭在葉雲吉的腦海里想了起來。

「就是你說的林家。」

林氏說著，嘆了一口氣。

「阿娘，林家不是早就沒有了嗎？」

葉雲祥也想了起來，看向了林氏，盼著林氏說出接下來的話兒。

「林氏在二十八年前遭了滅門之災，我林玉清和姐姐林玉葉是最後存活下來的族人。」

林氏說著，低下了頭，似在黯然神傷，似在追憶過去。

「阿娘，那姑姑你知道在什麼地方嗎？」

葉蓮香捏了捏手裡的帕子，看向了林氏。

「我也不知你姑姑在何處，阿娘和你姑姑失散二十八年了，自從那次林氏一族的滅門慘案后，江湖上再也沒有關於林氏的傳說了。」

「阿娘，我相信阿娘會找到姑姑的。」

葉蓮香伸手過去，執起了林氏的手，林氏心下安定了些。

「阿娘把阿娘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你大哥早就知道了。」

林氏說著，手裡的茶杯終於還是放下了。

「二十八年前，阿娘還小，就十二歲，阿娘的姐姐，你們的姑姑喚林玉葉，大阿娘三歲，你姑姑早慧，練香天賦十分出色，而阿娘沒有絲毫的練香天賦，也就沒有在人前說過自己是練香一族的人，倒是阿囡的天賦和姐姐有得一拼。」

「有一個江湖上的浪蕩公子哥兒，看上了姐姐，便派人來說親，姐姐自是不依的，那人的父親是武林盟主，有一身的功夫，於是便派人來說親，姐姐不同意，他便大怒，約了一些人過來，在林氏一族裡，大放厥詞。」

林氏說到這裡，似乎還覺得有些好笑，微微一笑后，確是流下了眼淚來。

「大放厥詞后，阿娘的阿爹自是不得，當時林氏一族式微，也只能夠忍著了，那人後來不滿，便派了人，滅了阿娘的阿爹以及阿娘的阿娘，我和阿姐在外，倒是躲過了一劫，可是，在回去的途中，阿娘和你姑姑走散了。」

林氏說著，眼淚流的更凶了。

「阿娘，這不是你的錯，不過是天意弄人。」

葉蓮香見林氏哭的傷心，心也跟著揪疼起來，所有的話都化作了天意弄人。

「不是的，若不是阿娘一直要鬧著讓姐姐去給我買一串糖葫蘆，我和姐姐就不會走散了。」

林氏說著，手裡的帕子都在手上勒出了痕迹。

「阿娘，咱們不哭了，想想大嫂快要生了。」

葉蓮香腦子一轉，當即就想到了王氏肚子里的孩子，想必這個可以讓阿娘少些傷心。

至於葉雲吉和葉雲祥，都楞在一旁，不曉得該如何和林氏說話了。

「好了，阿娘不哭了。」

林氏又哭了幾聲后，終於不再哭了，葉蓮香也不用接著勸了。

「後來，十二歲的我就一路流浪，流浪到了蓮村，然後我就在蓮村被一個寡婦收養了，之後遇上了你阿爹，阿娘這才過上好日子。」

林氏終於把事情說完了，葉蓮香聽后，倒是暗暗的把姑姑的姓名記了下來，說不定以後會遇上姑姑的。

「阿囡，阿娘讓你看笑話了。」

林氏拿起帕子，胡亂的擦了擦臉，用力過猛，臉都紅了一片。

「阿娘，阿囡沒有笑話你，以後一定會找到姑姑的。」

葉蓮香看向葉雲吉和葉雲祥，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葉雲吉和葉雲祥說句話。

「阿娘，我和三弟都知道了，以後我們會找到姑姑的，然後讓阿娘和姑姑團聚。」

葉雲吉接到葉蓮香的示意后，當即說了一段兒暖心的話兒，林氏聽后一陣高興。

葉雲祥許是沒有看出葉蓮香要示意些什麼，眼裡一片茫然。

……

說完正事後，四人又聊了一會兒，最後夜漸深，天漸涼，四人這才回去休息了。

林氏回屋后，葉嚴賁看見了林氏哭紅的眼眶，抬手撫上了林氏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