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正在重新規劃路線
會場得的秩序在黃機演講完之後就逐漸渙散,各個小組的骨幹在接到一個又一個的電話之後就離開了。
就算再有趣,也無法阻止大家的從眾心理,謝寶樹也在接到電話后離開了,黃機只好把自己手裡的四份提案交給焦躁不安的李圖靈。
他見是黃機,愣了片刻,說道:「你叫黃機對不對?」黃機點點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李圖靈斟酌了一下,似乎在考慮以什麼樣的方式開口:「有時候改變一個人的境遇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決定,你等下和我一起去一個地方」也許他也覺得他的話有些奇怪,而且好像在刻意模仿電影里的人物說話,他停了一下說道:「等我一下,我帶你去個地方,總之相信我就好了」一個孤身在外的社畜有什麼可以顧慮的,而且也對即將到來的事情隱隱有些期待,或許就是法華界也說不定,他們大費周章,一定有所依仗。
李圖靈接完最後一個電話,他拍了拍黃機的肩膀,示意他跟上,在左拐右拐穿過好幾道門之後,和他來到了會所的停車場入口,一輛五菱宏光早就停在外頭,拉開中間的門,黃機鬼使神差的就上去了,車裡的裝飾絕對算得上豪華,和外面比簡直天壤之別。
李圖靈打了個響指,他面前就出現個類似虛擬屏幕的玩意,黃機張了張口,發現根本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的驚訝。
李圖靈也停下自己的動作,問道:「你想說什麼?」黃機張了張嘴:「我……草?」這可夠科幻的,李圖靈指法紛飛,迅速點開一頁地圖,上面五菱宏光的標誌正一閃一閃的,黃機一下就看懂了,然後地圖上湧出一大片紅點,正在迅速靠近。
李圖靈猛的一敲椅子朝司機說道:「去基地」那司機眼神深邃,是個年輕的男人,留了一頭長頭髮,梳理的很有條理,乍一看有點像余文樂。
那男人回頭看了一眼黃機,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五菱宏光的啟動速度居然可以這麼快,這點是黃機無法理解的,這機器發出了一陣咆哮聲,然後猛然加速到一百左右,把黃機給壓向座椅,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這太刺激了,有點接受不了,車上的導航一直在瘋狂比比:「正在重新規劃路線」
「正在重新規劃路線……」
「正在重新規劃路線……」
「正在重新規劃路線……」
「正在重新規劃路線……」
「正在重新規劃路線……」
「正在重新規劃路線……」
「正在重新規劃路線……」
「正在重新規劃路線……」這個聲音簡直有魔性,但是除此之外什麼信息都獲取不了,只能儘力握緊能抓到的東西,窗戶大開,風猛烈的灌進來。
這時黃機才想起為什麼司機要衝他笑了,當然不排除他有別的含義。不知過了多久,車才減速,李圖靈前面的虛擬屏從紊亂中平復下來,我們正距離一個叫界牌關的地方3.4公里,時速是70km/h,很快就能到了。
黃機胃有些不舒服,所以趴在窗戶上,不想再開口,怕自己吐出來。李圖靈的微信一直響個不停,一條語音被點開:「李老闆,撤退計劃太晚了,我們有好幾個基地都被搗毀了」李圖靈回復語音道:「統計人數,彙報損失,再次下發通知,不惜一切代價撤離」這司機從前面拋過來一包開過的玉溪,砸在黃機身上,但說話卻是和李圖靈說:「老闆,抽煙」李圖靈美滋滋的抽了一口,朝黃機說道:「我知道你會害怕和忐忑,但是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都對你有好處,和你解釋太多你反而有顧慮,不如從現在開始你就打心裡認為是被我裹挾來此就好了」那司機一言不發的抽著煙,車子猛然一個減速,幾乎是瞬間就停頓下來,李圖靈有些難受道:「開車技術還是要多練習啊」黃機差點沒給撞暈,眼淚和鼻涕都出來了,被李圖靈攙扶著下了車,界牌關就映入眼帘,沒有什麼高大城牆,就是一個廢舊廠區,最高也就二層的鐵皮棚子,大卡車一刻不停的進進出出。
李圖靈朝黃機尷尬的笑了笑:「地方是不太講究啊,那邊就好一點,等下我們一起去開個會?」黃機一愣?
又開會?李圖靈見黃機臉色有些微妙,善解人意道:「我先安排你先休息,會議記錄晚點給你看看,你的提案對我們啟發很大,晚點我帶個專家組來找你,你有個準備,我們時間不多,夜裡就要撤離了」他說這話有點意味深長,但黃機沒有想太多,見黃機不以為然,李圖靈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麼,就這樣走了。
那司機從他的五菱宏光下來,車就隨意停在一邊,朝黃機說道:「跟我走啊」他的話不多,如果在平時,黃機一定把他當作知己,但現在卻想他多說些話,打消一下自己的顧慮和迷茫。
但這人就是不說話,黃機只好先開口:「我是黃機,大哥叫什麼?」他沒答話,只是過了十幾秒才回頭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麼?」黃機只好又重複一遍,他才說:「劉瑾」劉瑾如此沉默寡言,黃機只好自己找話題:「那五菱宏光是你的?」劉瑾答道:「李老闆安排的」黃機再問道:「車技不錯,哪個駕校學的?」劉瑾答道:「沒怎麼學過,科目二掛了好幾次,都是跟曹變蛟學的」黃機尷尬了一下,接著說道:「科目二是有點難哦,我當時也掛了兩次,曹變蛟是誰?」劉瑾看了下微信,李圖靈發的語音:「安排黃機隨第一批人員撤離,你也先回去,那邊需要你協助處理一些事情」他朝黃機說道:「要撤離了,我們快點,第一批撤離時間是12:20,如果一切順利,還可以去那邊吃午飯」黃機一看手機,都中午11:46了,滿打滿算就半小時,這可真夠趕的,而且撤離?
是往哪邊撤離。雖然有些懷疑是法華界,但打心底里黃機不希望這是真的。
界牌關外烏雲蔽日,這讓黃機更焦慮了。廢舊廠區面積還有些大,四處都是暴露在外的金屬管道,隨時會剝落的牆皮。
只是一個轉角,就出現個非常震撼的場景,如果你看過哈利波特就應該能和黃機感同身受,牆磚在劉瑾的一個隱秘動作之後,不斷的往四周退後,這一場景很難用語言描述萬一。
那些牆磚有規律的後退之後露出一塊螺旋水幕,另一端就好像馬賽克一樣,無法提取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劉瑾提醒道:「穿越這個坐標之後,我們就會到達另一個世界,我們目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理,但穿越之後,所有人都會出現一些反常的生理反應,像出現幻聽啊,幻視啊,具體是什麼癥狀,就因人而異了,到時候你不要緊張,一兩天之後就好了」劉瑾見到坐標難得的露出一絲歡喜,見黃機猶豫不決,一把把他推進水幕中。
只覺得一個踉蹌,天旋地轉之後就到了另外一處地界。
「你好?請出示證件」一個粗壯聲音響起,黃機順聲瞧去,是個一身披甲的壯漢,見黃機沒動靜,再次說道:「同志,證件拿過來蓋個章」這時黃機才緩過神來,但是沒回復他,因為自己真不知道說什麼,只有等劉瑾過來了。
而且眼前的東西比自己過往二十五年所見所聞更讓人震驚,這是一處軍營,有各式各樣的工程機械,還有穿著古代軍服的漢子來回巡視,普通話和一種聽不太懂的語言交織於此,當然最讓人驚訝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天上環懸的四顆星辰,即使在白天,也能看見,亮如白玉盤,就像四個月亮掛在天上。
劉瑾在黃機出神的時候就已經到了,而且還把他的手續辦好了。黃機被劉瑾拉著,走進了營地,朝他解釋道:「這就是法華界,天上的四顆星辰就是天魔星,是天魔居所,從左至右分別是菩提魔,能讓所有人放下人之情感,捨得放下,傳聞菩提魔說法時,信眾無數,每次都有成千上萬人心甘情願隨之升入菩提星,此魔最為恐怖,第二顆是金丹星,是僅次於菩提魔的一種域外天魔,此魔將人吃下,一時三刻就能在腹中練成一顆大補丹藥,出沒時常幻化成遮天蔽日的丹爐,第三顆是無名火,此中魔頭千奇百怪,並無常態,最是暴躁,一言不合就無名火起,殺個血流漂杵,只要遠遠避開,他們自己就殺光自己了。但此間妖魔鬥法無數,戰力當屬第一,輕易不要遇上,第四顆是泥犁星,此間風物與人間相差無幾,但卻是真正的地獄,此間沒有死亡,好的永遠好,壞的永遠壞,所有魔頭都是在日復一日的折磨中化身惡鬼,仇恨世間一切,最是難纏,這些星辰和法華界的距離不遠」黃機眉頭微皺,劉瑾又指著地下數道:「法華界你大概也了解了,我再跟你說一次」法華界具體在宇宙何處?
離太陽系多遠?我們不得而知,但李圖靈發現的坐標可以輕易的通向此處。
法華界是天圓地方,金烏東升西落,四顆天魔星環懸在外。在這之外,是無數顆星辰一直延伸到宇宙邊界。
而現在正值末法之劫。宇宙邊界像琉璃鏡一樣破碎,金烏時刻在膨脹,法華界的地殼也劇烈動蕩。
劇烈的地殼動蕩,帶來了海量的靈氣,根據推測,將有長達一百六十年的靈氣活躍期。
這個世界瀕臨死亡,我們的唯一目的就是將這個宇宙從死亡的過程中給拯救下來。
至於你,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是恰逢其會的被李圖靈帶來此處,我們當然希望你和我們一樣將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拯救世界這個偉大的事業中來。
但我們依然尊重你的個人選擇,你要如何生活,對你來說什麼才是有意義的事情,我們無權替你做決定。
按照我們的規定,如果你無法認同我們的共同理想,只要你幫我們工作十年,我們將不會對你進行任何約束,只要不與我們為敵就可以了。
黃機沉默了許久,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考慮在內,但現在的情況是黃機來到這裡並不是自願的。
李圖靈他們對這種情況有應對方案嗎?黃機的疑惑的問道:「是否有和我一樣的人,不想穿越又被帶過來的?這種情況會怎麼處理,有先例嗎?」劉瑾愣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在此之前的十多年裡,我們都是一個個的篩選,起碼都要反覆考驗半年以上,因為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這種事情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非常重大的選擇。」
「在你之前,我們還沒有過這種先例,如果有,那就是李老闆自己了,從某種意義上說,來這裡可能是你自己的選擇,畢竟在這過程中,你有無數次拒絕的機會」黃機一時語塞,這個話題永遠會存在分歧,索性不要輕易提起,他再次問道:「那穿越之後又後悔呢?畢竟這裡危機四伏,就好比頭上這四顆星辰,無數天魔在裡面,隨時都有可能跳下來在法華界大殺四方,就算不考慮這些,這裡還是封建時代,生活條件遠遠比不上現實世界,總有各種原因會讓人生出不如不來的念頭,對於這些反悔的,你們又是怎麼處理?」劉瑾捏了捏下巴:「在一個禮拜前,我們在這邊開了一次大會,所有想回家的,我們都送回去了,回到地球的人數占我們組織的十分之三,因為界牌關基地正好在地震帶上,按照天機測算的結果,一到兩天之後,這裡就會變成一道裂谷,而穿越兩界的坐標將會徹底失效,重新發現一個坐標的幾率比法華界倖存的幾率還小」黃機目瞪口呆,想說什麼,但想了很久也沒說出來,其實心裡很想留在此地,但是現實世界又讓他無法割捨,這一切都只有兩天時間來考慮。
一輛重型運輸車在黃機和劉瑾之後衝出坐標,往軍營駛來,這裡的人很忙碌,很快,這車就開上了一條寬闊的馬路,離開了界牌關營地。
劉瑾說道:「其實很少有人會真的打心裡以為我們真的在做拯救世界的事情,除了少數我這樣的法華界人」劉瑾是法華界人?
但劉瑾沒再多說什麼,顯然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又開始沉默寡言起來。
從現實世界到這裡的短短半小時里,黃機的腦子一直有些混亂,剛才的事情,對話也好,所聞所見也好,都好像半真半假,就像現在,黃機就不敢肯定剛才劉瑾到底說了什麼,好像什麼都是劉瑾說的,又好像劉瑾什麼也沒說,一時間不知道什麼是真的。
難道這就是劉瑾所說的穿越世界帶來的因人而異的生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