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在哪裡
關於靳澤昨晚對他回家時間的詢問,他是在第二天加班回來時,才體會到對方的用意。
一進門,依舊是撲鼻的飯菜香氣,靳澤身上穿的依舊還是昨天那件少女氣息爆棚的粉底蕾絲小圍裙,他還沒來及給對方件新的。
見他走進,靳澤放下手中的書,直接起身拐進了廚房,端出來一碗粥和一碟炒菜放在餐桌上。
不說話,也沒有招呼他一聲的意思,靳澤就一個勁兒的盯著他看,走哪兒盯哪兒,直到是把齊子淵盯得心慌慌,坐到了餐桌前,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脫了圍裙,重新坐回了沙發上看書。
看著香味撲鼻的晚餐,齊子淵心裡卻是格外的不好意思,他身為『長輩』,按理說這些事情應該他來做的,眼下卻徹底反了過來,總讓一個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覺,還要伺候他給他做飯吃算怎麼回事。
「靳澤,明天晚上就別再給我做飯了。」喝下一口魚片粥,軟糯鮮香,溫暖瞬間撫平了一天的疲倦,「你還在長身體,還是少熬點兒夜,早些休息。」
對方卻表現格外執拗,無論他怎麼費勁口舌,所表達的只有一句話,「必須做。」
齊子淵在餐桌上吃飯,靳澤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看書等著,他試過勸對方早點回屋睡覺,可對方鐵了心的要等著,怎麼勸都不做理會。
直到齊子淵把最後一口魚片粥喝完,放下碗筷,桌面與碗底發出的輕微碰撞聲猶如一道指令,對方在聽到的同時合上了手中的書,起身朝餐桌上看了一眼,確認他已經用餐完畢后,這才一言不發的拐回了屋子。
隔天上班時和好友聊到此事,對方卻並沒有太多驚訝的反應,「哦,沒事兒,他那個病你知道,會伴隨著點兒輕微強迫症。」
敢情有了好友的吩咐,靳澤是直接把他給做飯當成責任了,強迫症似的的每天都要執行。
「他做了你就吃唄,有人服務還不好嘛,他借住你那裡也沒掏租金,正好用人力作抵押了。」好友笑鬧著,「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只當娶了個媳婦兒在家,有人在家給你做熱飯的感覺其實還不錯吧。」
沒有開玩笑的心思,反而有點兒擔心,「阿光,我工作的性質也知道的,加班起來沒個點兒,在單位過夜也是常事。」總不能一晚上不回去,真放任靳澤傻乎乎的苦等一夜吧。
「哦,那我建議你要是在單位過夜的話,還是提前和他打個電話說一聲。」收起嬉鬧,好友也嚴肅起來幾分,「強迫症這個事情說不準的,一些強行的話可能會引發強烈的情緒反應甚至崩潰。」
齊子淵在沉默,對方又補了一句,語氣輕鬆了不少,「是不是嚇到了?哈哈哈,淵子你就別擔心啦,其實我小侄子那病情只是輕微中的輕微,你只要和他說明白就沒問題的。」
「好,」暗自記下,如果哪天不回去的話,一定要給靳澤發個消息提前通知一聲。
一連忙了兩天,靳澤的表現和前幾天一樣,每天晚上都為他下廚烹飪,每天晚上還都不帶重樣的。
無論他回去的多晚,對方都會等候著,而且還一定會盯著他把飯菜吃完才肯去休息。
他也查看過冰箱,不清楚這孩子到底是什麼時候去買食材了,現在冰箱里的食材儲備遠比先前的豐富,怪不得能天天變著花樣給他做,也不知道上次給他的錢花完沒。
在隔日吃了早餐出門前,齊子淵當即是又塞給了他幾張紅票子,「靳澤,你要是錢花完了記得和我說哦。」
對方沒說話,依舊沉迷閱讀之中。
回到單位,新一波的工作繼續開啟,於蘭娜的死亡事件也是熱度不減,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趁這個熱度,齊子淵篩選著眾多邀約,也是為那與於蘭娜不和的女歌星接了不少通告,並且親自陪同對方參加各種訪談類綜藝。
需要把人盯得緊點兒,他可不想看到手裡的這位藝人再說,熱度已經夠了,不需要再來填這把惹人厭的火。
好在這位女歌星也不是個傻子,知道眼下情況,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中也有譜,連著兩天的通告都語言,總算是也沒讓齊子淵太費心。
記者會的事情已經提前通知下去,定在了今天下午召開,也是時候要出發趕過去了。
綜藝節目中場休息補妝的空檔,齊子淵是跟著來到了後台,「我要回公司準備下午的記者會,你在這裡繼續參加節目,結束后直接回去休息吧,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裡有數吧。」對手下的這位女藝人,他還是很不放心的,只能多次叮囑。
「活著的時候就讓人噁心。」冷哼一聲,拿起桌面上的化妝鏡自顧自的照著,那厭惡的眼神在鏡子的反射中暴露無遺,伸手理了理髮梢,嫣然一笑,「眼下人都死了,我哪裡還犯得上和她較勁兒。」
齊子淵的臉色瞬間垮下來幾分,「胡說什麼呢。」他已經不止一次在旁提點過讓對方謹言慎行。
「難道不是嗎?和我鬥了這麼久,結果一死反而讓我紅了起來。」一陣嬌笑,艷麗的眉宇間卻難掩一種小人得志的感覺,「她若真的在天有靈知道了,怕是要,可惜,那小賤.人怕是過兩天就要化成一捧灰,想詐屍也不可能了。」
「別說了。」低喝一聲。
「淵哥,不要表情那麼難看嘛,這裡又沒有外人。」補著妝,女星從鏡中看向他,「這樣子的機會我可等了好久了,不會搞砸的。」
目光掃向正在為女星補妝的化妝師,這小姑娘倒是也是機靈,笑盈盈的立馬開口:「淵哥,你放心,我是不會亂說話的,而且我覺得姐說得對呀,其實我也不喜歡於蘭娜,太傲氣了,她哪裡比得上姐啊,又漂亮又溫柔的。」
「哈哈哈,你這丫頭倒是小嘴兒甜,會說話。」掩嘴嬌笑,眉宇之間藏不住的得意,「淵哥,看來不止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哦~」
越看越糟心,「收斂一些,好自為之吧。」
還沒真正的紅起來就如此膨脹,跟著他兩年了都學不會低調掩藏,這種性子在娛樂圈裡註定只能是曇花一現,對外公關就算幫她做得再好,只要當面一張口,無遮無攔也是會很快把公關形象丟完的。
齊子淵已然看到了對方的未來,看來她的未來星途也並不會再有特別高的成就了。
臨出門前,他還聽到那位女星和化妝師小姑娘小聲叨叨,話題從於蘭娜轉到了他身上,說什麼於蘭娜都死了還一個勁兒的向著,抱怨著他偏心。
果真還是應該將音樂選秀計劃儘快提上日程,再選些新人進來。
驅車趕回公司,大門處已經有不少記著在排隊等待進場,他的出現就像顆墜入水潭的石子,瞬間引起波動,記者和攝像師伸著話筒看著攝影機就想往裡沖,手中的相機更是一同亂閃,好在有安排人員維持秩序,將一干人等牢牢攔在原地。
看著使勁兒衝破安保人員阻攔的瘋狂姿態,齊子淵腳下的踩著油門加速驅車駛入,不明白這群記著到底怎麼想的,明明再半個多小時就要開記者會了,至於急著這樣,一會兒時間都等不了么。
他都開車離開老遠了,那群記者們們還在賣力的扯著嗓子喊叫,恍惚間好像聽到了「警察」「兇手」等字眼兒。心中一緊,別是那兩位警察先生又向媒體透露了什麼案件相關。
「東哥。」停好車,低聲向他迎過來的東哥打聲招呼,低聲提了一嘴剛才的情況,「那群記者是不是得到什麼風聲了,這麼著急。」
「淵子。」東哥的回答卻印證了他那個不好的想法,「記者會今天要延遲了開始了。」
「嗯?」齊子淵心中一緊別真是出事兒了,「怎麼回事?」
「上次的那兩位警察又來了。」邊走邊聊,東哥引著他朝著小會議室而去,「他們要見你。」
腳步微停,齊子淵眉頭緊皺,「怎麼又來了。」
「說是想向你進一步了解下情況。」東哥也跟著停下了步子,回望著他,「淵子,你老實和我講,於蘭娜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東哥,我是真不知道。」倍感無奈,他也完全不明白這兩位警員怎麼就認死理的盯上他了,「能說的我都說了,他們問我也只能再複數一遍曾經說過的內容。」
東哥打量著他,似在考量,他心中又沒鬼,齊子淵也是大大方方的直視對方。
「恩,走吧。」東哥也不知道看出來了什麼,片刻后,帶著他繼續朝會議室而去,「記者會延遲了一個小時,注意把握時間。」
「好的。」認命的站在門口調整一下情緒,齊子淵伸手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林警官,展警官。」笑著打招呼,齊子淵客客氣氣的,「聽東哥說二位有事兒找我,其實有什麼需要可以給直接我打電話,這又麻煩二位跑了來一趟。」
「沒關係,我們工作性質就是如此。」林祐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和善,問話中卻讓齊子淵卻感受到一絲銳利和試探,「齊先生,我們這次來,是想問問本月18號晚上,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