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 嬉笑醉清晨
程落菱的視線沒有從柏亦北臉上移開,臉上還掛著笑,眼睛里卻是黯然一片。
要說沒有失落那是假話,可心裡在再怎麼不舒服也得自己受著,因為人家並沒有做錯。憑他們的關係,人家去探望那是禮貌,人家不去那是正常。
這個道理是正解,程落菱也分的清楚,可,心裡就是不舒服。
柏亦北的視線也沒轉開,她眼裡的暗淡自然沒有忽略,看著那兩片灰暗他心裡倒有一點兒喜悅。
他薄唇一開,淡淡說道:「看你這表情,我沒去看你,你有點失望?」
不是有點,是非常失望好不好。
不過,她沒有說實話,不是不想說,是怕說了再聽到更失望的話。
她搖頭,笑說:「沒有。知道你有正事要忙,我有什麼可失望的?雖然受傷挺疼的,但有人陪著說說笑笑每天還是挺開心的。」
「呵,嗯,對,開心,有王誠這個男朋友日夜相伴當然開心了。」柏亦北低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有些冷。
程落菱微怔,沒有說話,總覺得他這話說怪怪的。唉,等一下,男朋友?王誠是她的男朋友?這不是醫生的戲言嗎?當時除了醫生,王誠和她,就沒別人了,柏亦北是怎麼知道的?
少頃,她的嘴角輕快的向上揚起,笑容也跟著燦爛生動起來,眼睛里的黯然不見了,清亮的眼睛里放射出灼灼的光芒。
不過,她這樣的眼神,讓柏亦北很不喜歡,感覺像是在用眼睛勾/引他,他總有些受不住。
程落菱再次握住他的手,笑著急問:「柏亦北,你去過醫院了是不是?你一定去過了,要不然你怎麼會知道『男朋友』這件事兒的?」
沒錯,那晚站在病房門口的就是柏亦北,知道她進了醫院什麼都扔下不管趕了最早的班機飛了回來。沒想到,聽到的是醫生的調侃,看到的卻是兩人脈脈含情的相望,他沒有驚動他們只是甩手離去。
程落菱不依不饒的說:「柏亦北你承認吧,你去了,你就是去了。」
柏亦北不承認也不否認。
程落菱眯起眼,威脅道:「你承不承認?不承認我就……」
他隨口問:「怎樣?」
「你再不承認我就哇哇大哭。」
柏亦北忍著笑,依舊冷著一張臉說:「是嗎?那你就哭一個看看。」
程落菱頓了一下,少許還真的露出了一個哭臉,哭給他看了。柏亦北伸手一掌蓋在了她的臉上,無聲大笑。
程落菱眼前一黑,晃了晃頭,把他的手晃了下來,撅著嘴氣惱他小孩子一樣的幼稚動作。
柏亦北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情緒,摔了摔手沒摔開,他說:「鬆手。」
「不松,你承認了我才松。」
呵,威脅上癮了是吧?他才不吃她那一套呢。
他說:「不松是吧?那就一起洗。」
程落菱倏地鬆開手,緊接著衛生間的門「啪」的關上了,差點兒撞歪她的鼻子。
她揉了揉鼻子一點不惱,自笑三秒對裡面的柏亦北說:「柏亦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去過醫院了,你不開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你洗澡吧,我也去換衣服嘍。」說著就往外走,邊走邊唱著:「池塘的水滿了雨也停了,田邊的稀泥里到處是泥鰍,天天我等著你,等著你捉泥鰍,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鰍,小牛的哥哥……」
柏亦北正脫衣服的手頓住了,靜靜地聽著她活潑、動聽的小歌,唇角不自禁的又揚了起來。
柏亦北挽著袖子下來的時候,程落菱正被柏震衡滔滔不絕的訓斥著:「誰讓你偷跑回來的?小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呢,簡直要把我嚇死知不知道?」
犯了錯的程落菱,不但沒有承認錯誤的自覺,說起話來還理直氣壯的,她說:「我哪是偷跑回來的?我光明正大的好不好?王誠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他解說不夠詳細,所以你真要嚇出個好歹兒是他的責任,不能賴我。」
柏震衡老臉一沉,斜睨著她,沉聲喝:「這麼說你還有理了?一點錯沒有?」
一看柏老頭是真惱了,程落菱脾氣軟了下來,說:「有錯有錯有錯還不行嗎?至此一回,絕無下次,行不行?」
柏震衡冷哼哼,眼睛一斜看她胳膊上光溜溜的,火氣又大了:「你胳膊上的石膏呢?醫生不是給你打了石膏嗎?怎麼沒有?」
理虧的程落菱,把受傷的胳膊悄悄地往後藏,嘿嘿笑說:「不小心給弄掉了。」
柏震衡嗤笑:「不小心?那玩意就那麼的不結實?你是說王醫生的操作水平不行嘍?」
「啊?不是不是,我是說……說,說我的胳膊其實好了。你看……」她把胳膊高高揚起,為了驗證自己說的是實話,胳膊還轉了兩個圈圈。
「是嗎?」柏震衡兩步過去,一把攥住程落菱傷處狠狠一攥。
程落菱一時受不住疼痛大喊:「啊……」
這聲尖叫不僅讓柏震衡立刻放手,還讓悄然站在樓梯口的柏亦北俊眉聚攏。
程落菱撫摸著胳膊瞪著柏震衡說:「靠!柏老頭,你這是下死手啊?」
柏震衡冷然說道:「你不是說好了嗎?好了還疼?」
程落菱撅著嘴不說話了。
她這樣,柏震衡更來氣:「你說你傷了胳膊就在醫院好好養著唄,你跑回來幹嘛?」
程落菱揉著胳膊忍著疼,坦白說:「我昨晚做噩夢了,夢見柏亦北被人打了,打的渾身是血,我不放心就跑回來看看嘍。」
柏震衡額角猛跳,他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說出來的話都顫巍巍的:「你,你就為了那麼個貨,連自己的傷勢都不管不顧了?」
程落菱不高興了,小聲反駁:「怎麼能說是『那個貨』呢?」那個貨,是你兒子,是我老公好不好,有這樣說自己兒子的嗎?
柏震衡被氣的臉色鐵青,他轉身往沙發上一坐,氣呼呼的說:「你氣死我算了。」
程落菱又不眼瞎,相處了這麼一陣兒,柏震衡對她怎樣她心裡還能沒數?她知道柏震衡是真擔心她了,所以,一看柏震衡是真氣大了,立刻過去哄去。
她坐過去,緊挨著柏震衡,一手抱住他的肩一手放在胸口給他順氣,一邊順著一邊哄著說:「好了好了,彆氣了彆氣了,不知道氣大傷身啊?」
她這一哄,柏震衡的表情緩了下來,說:「這是誰惹我生氣的?」
「怪我怪我全怪我,行了吧?你大人有大量,消消氣;你宰相肚裡能撐船,卸卸火,不要跟我一般見識了,好不好?你這麼大的歲數了,黃土都埋半截兒……啊,不對,不是半截兒,黃土都埋到脖子這兒了,可不能不能氣性這麼大,火氣這麼高的?萬一把握的不好,真氣大發了,『嘎』的一下氣過去了,我不還得隨份子啊?就憑咱倆的關係,怎麼著我也得隨個一頭二百的吧?你這是要我大出血啊?這可不厚道啊?」
這話呢,一開始聽著還行,越聽越不對勁兒越聽越不對勁兒,聽到最後,惹得王誠父子和康凱咬著唇竊笑。
別人低聲竊笑,柏震衡正相反,一張老臉板的硬邦邦的,直著脖子說:「臭丫頭,你這是咒我死呢?」
「這是什麼話嘛?我哪能咒你死呢?為了那二百塊錢,我也得盼著你長命百歲不是?」
滿堂的竊笑立刻變成了哄堂大笑,就連總是冷若冰霜是柏亦北此時也是,右手虛握成拳,抵著唇瓣,又笑又輕搖頭。
柏震衡是又好氣又好笑,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最後「噗嗤」自己也笑了,他笑說:「丫頭啊丫頭,你說你為了這二百塊錢……我該說你什麼好?」
「唉,此二百非彼二百噢。」
柏震衡灰眉微蹙,問:「什麼意思?」從這丫頭嘴裡說出來的話,准沒什麼好話。
「前一個二百是我給你,后一個二百是你給我。」程落菱解釋說。
柏震衡還是沒明白,又問:「怎麼講?」
程落菱詳細的開說:「前一個二百是你百年之後我隨的份子,你要我出錢,我肯定不願意啊,所以我希望你長命百歲嘍;后一個二百嘛,等我嫁人的時候,憑咱倆的關係,難道你不隨二百塊錢的份子錢嗎?所以啊,為了這二百我也得盼你長命百歲不是?」
柏震衡說:「女孩子家家的,張口閉口嫁人,害臊不害臊?」
「有什麼可害臊的?這是自然規律好不好?」程落菱才不以為意呢。
旁邊的王德,忍不住插話了,他笑說:「要是真到了那天,憑你和老爺的關係,恐怕得給你座金山。」
柏震衡把程落菱摟在了懷裡,語重心長的說道:「金山就別想了,因為啊,我壓根就不會把她嫁出去,我都還沒愛夠呢,怎麼可能把她推給別人。我早就說過,這世上沒有比我更愛她的男人了,把她交給誰我都不放心,所以不管怎樣我都要把她留在身邊,只要我活著,就不會撒手。」
這話,也太直白露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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