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 呆鵝存疑問
程落菱看著桌上的菜,大呼。
自從她傷了胳膊,她和柏亦北是天天吃外賣。柏亦北本就是個十分挑剔的人,沒兩天就蹙起了眉頭。她雖然對吃的不講究,外賣都是從大酒店叫的,手藝自然是沒得說。
可是,再好的東西老這麼吃,誰也受不了,這幾天她就格外懷念自己做的家常菜。
她在柏園吃過兩次飯,一看今天的菜色就知道出自王姐之手,王姐做的的菜,稱不上頂級,但吃起來總是暖暖的,很溫馨。
桌子上擺著十幾個菜,或許柏震衡提前囑咐過,都是她喜歡的。她喜歡的也不過都是些簡單的家常菜,這一點倒和柏亦北不謀而合。
傷的是右臂,她又不是天生的左撇子,從醫院回來,兩人一起吃飯,她是三番五次的掉筷子。最後,柏亦北索性從她手裡把筷子抽出來,直接塞了把勺。
用勺子,吃飯喝湯還行,吃菜就困難了。
柏亦北看她對菜望眼欲穿,卻只能吃白飯的可憐勁兒,搖頭嗤笑,先是夾了一筷子蔬菜放進了她的勺里,看她吞下,又放了肉,接著是魚,雞……
魚啊雞啊什麼的,都是他把魚刺和骨頭挑乾淨才放進她的飯碗的,就像她平時伺候他那樣,細緻入微。
一開始,程落菱不習慣,但更多的是受寵若驚。幾天下來,她和他都習以為常了,他伺候的輕熟,她吃的自然,還配合的默契十足。
就像現在,她剛把握著勺子的手停下,柏亦北的眼睛就瞟了過來,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隨後夾了一個西蘭花放進了她的勺子里,她端起吃下。
柏震衡看著小兒子的動作,那臉色可謂是變化多端。
他的神情先是一愕,十幾秒后浮出一絲喜悅,可是這份喜悅持續的時間很短,可以說是稍縱即逝。然而,再看向小兒子的那張臉時,眼睛里卻多了些叫人看不懂的清冷。
飯間,那爺倆是一句話也沒有,程落菱是個話嘮,不說話不憋死也得憋瘋。於是,她主動講了一個小笑話,自己把自己說的哈哈大笑。那父子呢,倒也是挺捧她的場,見她笑完了,爺倆一起的看著她,揚著那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呵呵一樂,然後又都沒了表情。
程落菱算是知道了,吃飯的時候,要麼和柏老頭一起吃,要麼和柏大叔一起吃,絕對絕對的不能和這爺倆一起,那樣只會讓你消化不良。
午飯接近尾聲是時候,柏震衡對柏亦北說了句:「那事兒你看著辦吧。」
柏亦北思忖一下,明白了指的是網上的事兒。他神色沒變,也沒接話。
柏震衡見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兒,立馬火了:「說句話會死?」
本不想搭理,程落菱卻輕輕地抻了抻他的衣角,他不明所以的把眸子一扭,真正對上她柔情似水的目光。
呵,又用這招。
這招……這招……
柏亦北沉默稍許,說:「知道了。」
柏震衡哼了哼,顯然是對他這種沒有溫度的態度不滿,不過也沒深究,這算是雙方各退一步。
午飯剛過,柏亦北就站起身,對程落菱說:「走吧。」
程落菱都還沒來得及張嘴呢,就聽柏震衡急驟驟的說:「走什麼走?我讓小菱來是陪我玩呢,這剛吃了頓飯,連話都還沒說上兩句呢,你就想把她帶走,美得?要走你走,該幹嘛幹嘛,想去哪兒去哪兒,小菱就留在這兒。還有啊,小菱有傷,什麼也做不了,班兒也上不了,住在你那兒也沒個人照顧,連頓可口的飯都吃不上,簡直是遭罪。這一陣兒她就住在柏園吧,什麼時候傷好了,什麼時候在回你那兒。」
柏震衡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這一次柏亦北倒是老實,一個字都沒嗆嗆,只是淡然的看著她。
講真的,程落菱是肯定不願意和柏亦北分開的,這兩天他們的關係和美的不行,她怎麼捨得離開他。
可柏老頭對她也不賴,若直白白的實話實說,柏老頭必定難過。
她咬咬唇,再咬,又咬,她不想撒謊,真的不想,撒謊不是好孩子。可是柏老頭,我真的想和我家柏大叔在一塊,一秒都不想分開,所以……對不起啊。
「柏老頭,我不能住在柏園的,我馬上就要開學了,好多東西都沒有準備,還有好多的書也沒看呢。我正想著利用這幾天的時間把所有的事兒都整理好呢,這樣開學的時候就不會一團亂了。」
柏震衡凝視著她,她言詞懇切,眼神坦誠,找不出一點可疑。再想想時間,更加重了她的可信度。
程落菱見柏老頭的臉色有了緩和,趕緊走兩步,上前一把抱住柏老頭的肩膀,又討好又保證的的說:「這幾天我抓緊時間做開學前的準備,然後盡量擠出陪你玩兒的時間。你放心,開學前我怎麼都會陪你玩兩天的。」
柏震衡沒法兒了,瞥著眼:「你說的啊?」
程落菱點頭如搗蒜:「我說的我說的,算數,我說的一定算數。」
都這樣了,柏震衡也不能強留,擺著手說:「走吧走吧。」
柏亦北率先往外走,緊跟在身後的程落菱自然看不到他含在嘴角的笑。
人高腿長的柏亦北走一步,程落菱要跨兩步,她是一溜小跑的跟上去。
兩人上了車,坐好。來的時候,她左手操作不利索,扯著那安全帶怎麼都系不好,看的駕駛座上的柏亦北都不耐煩了,一俯身,抓住安全帶扣,替她繫上。
他為她親自服務的時候,她還曾暗戳戳的想,受了傷也不是什麼壞事,這不就換來了他的關切?
這次,柏亦北也懶得等她浪費時間,直接探過身扯住安全帶「咔嚓」一扣。
當濃郁的熟悉的男性氣息再次撲面而來的時,她感覺呼吸間又都成了他一個人的氣味,帶著幾縷暖意,還有不容忽視的淡淡的煙草味,這味道很好聞,其中還夾雜著一點沐浴露的清香,衍變的很是惑人。
沒錯,惑人。程落菱對這種誘/惑是沒有一點抵抗力的。
她凝視著近在咫尺的他,兩人的呼吸不清不楚的交纏在一起,她臉頰緋紅,黑黑的眸子清靈晶亮,還含含著一絲期許。
柏亦北幫她系好安全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坐正身體,把自己的安全帶也繫上,發動引擎,車子駛了出去。
程落菱怔了一下,垂下的眼睛里,失望很清晰。
今天早上他不是這麼冷淡的,今天早上他還親她來著,是主動的熱烈的親她。
車子正常的行駛著,車廂里很安靜,他一路都沒說過一個字。
她用眼角不住的瞥了他好幾次,每次看他都是目視前方,規規矩矩的開著車。臉上的表情還是一貫的那樣兒,不怒不喜淺淺淡淡。
但,她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還是怎麼了,總覺得他有點不對勁兒,好似有那麼一點的不開心。
為什麼不開心呢?
她低著頭,咬著唇冥思苦想,想了一路,直到車子開進清雅苑,她才想出一個可能性。
車子停下,她沒有下車,卻抬頭看著他問:「我今天把你硬拖過去,你其實是很生氣的,對吧?」
他聞言,不置一詞解開安全帶,身子往後一靠,靠在椅背上,涼涼的眸子在她臉上一瞬不瞬的注視著。
今天他能走進柏園,確實是她獻媚祈求死纏爛打的功勞。她是什麼意思,他也清楚。他不認為她做的都是無用功,但她想用她的力量化解掉他們父子間的寒冰,他覺得希望渺茫。
被她拖過來,生氣嗎?
其實,生氣倒也不至於,如果他不甘願也就不會出現在柏園了,畢竟沒人能左右得了他。
不生氣歸不生氣,可心口的不舒坦也是清晰可見的。老頭子只是打了個電話而已,她就毫不猶豫非去不可。
她這麼積極的想和緩他們父子間的關係,一半為他,另一半也是為了老頭子。就如同,她對他好,對他關懷備至,可老頭子有個頭疼腦熱的她也是噓寒問暖盡心儘力。
她對他,和對老頭子是對等的,她彷彿是個天平,不偏向任何一方。
她迎視著他這種淡漠的注視,臉上的表情慢慢僵硬起來,她覺得自己猜對了,他不說話只是無言的默認。
她正要說些道歉的話,卻聽見他說:「不生氣,生氣就不會去了。」
她又說:「可是你不高興了。」
他的視線沒有離開,依舊放在她的臉上,這張散發著淡淡哀愁的小臉,讓他明白,她誤會了他的沉默。
他一路都在想著老頭子和曹麗君離婚的事兒,離婚這事兒不簡單。老頭子這麼決絕,是真的對曹麗君失望了,還是只是想給她一個名分,又或者有別的原因,他不知道。有些事他還沒搞明白,也就不便直說。
他頓了一下,突然靠過來,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捉住她的下顎,眉梢一挑,嘴角一翹,說:「是我不高興呢,究竟還是你不高興了?」
她一愣,一時間腦袋短路,沒明白他的意思。她看著他,眨巴著眼睛,傻獃獃的問:「我不高興?我有什麼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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