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和唐家人打官司】
八點半左右的光景,R城的天空碧藍如洗,太陽升至正東方,給萬物鍍上暖黃的輪廓。
法院門口圍滿人群,里三層外三層,堵得那叫一個水泄不通;其中有圍觀群眾湊熱鬧的,也有記者對攝像機進行現場直播,一板一眼地說唐氏唐總前妻是如何被昔日婆婆告上法庭。
柳沫臉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墨鏡,神色淡然。
當她出現在法院門口時,依舊被各路媒體記者圍了起來,「請問柳小姐,你是出於對唐北澤的報復才蓄意傷人的嗎?」「柳小姐你能不能正面回答一下問題,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她實在是懶得理這些人,抬手扶了扶鼻樑上的墨鏡,垂著頭快步朝法院裡面走去。
法院裡面的聽眾席上坐滿人,也難怪,畢竟唐氏是R城近幾年的新興企業,唐總又是商界新貴,有人湊熱鬧也是應該的。
柳沫徑直走向被告席,剛剛坐好,目光便落在對面原告席上面。
額頭上包著大塊紗布、滿眼鄙夷看她的溫蘭,一臉冷漠不願多看她一眼的唐北澤,外加一個打扮得明媚招展的喬欣安。
喬欣安微微仰著下巴將目光投過來,眼神里寫滿了「你死定了」。
柳沫默默收回目光,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去針尖對麥芒,沒有這個必要。
開庭。
唐家人的律師在R城極為出名,人稱「毒丈夫」的周。強,他口中的話句句中要害,官司勝率已經高達百分之九十。
周。強陳述供詞,妙語連珠,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的原則,將柳沫打下地獄。
最後,周。強出示了溫蘭的八級傷殘鑒定表,白字黑字,清清楚楚。
假的;
全是假的。
原告席上的柳沫微瞪眼眸,她有些不敢相信,為什麼輕輕擦破額頭會被醫院鑒定成八級傷殘。
除非……有人為的因素在裡面!
思及此,柳沫的目光迅速落到喬欣安臉上。果不其然,喬欣安朝她露出得意又耀武揚威的微笑來。
整個法庭嚴肅無比,唯有法官一個人的聲音:「原告柳沫,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條,故意傷害他人身體,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你可有異議?」
柳沫唇色微白,一言不發。
法官蹙眉,再次追問:「原告,你可有異議?」
氣氛一度僵硬。
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從法院門口傳進來:「有異議——」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聲音來源處望去,只見一名西裝革履面容清秀的青年夾著公文包衝進來,手裡仰著一疊A4紙大小的材料。
法官將法槌在桌上連敲三下,口吻嚴肅:「肅靜!」
青年跑得臉頰通紅,面上卻維持著優雅,正式自我介紹道:「我是被告人柳沫的律師肖厭,不好意思取材料浪費了點時間,我可以代表被告說幾句話嗎?」
肖厭——
法官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被告席上的柳沫臉上,怎麼看都是一個落魄的離婚女人,怎麼請得起肖厭?
就連對面的律師周。強也止不住將眉頭湊得死緊,要是他知道對方請的律師是肖厭的話,打死他都不會接這個案子,為什麼沒人提前告訴他?
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的時候,柳沫也是一臉的茫然,她望著這個站在自己旁邊氣度不凡的青年,有些不知所以,她根本沒請過律師,也根本就不認識他。
只是肖厭這個名字,總覺得在哪裡聽過……
接下來的法庭場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肖厭像是身處泥塘沼澤中的一朵蓮,無論如何髒亂,總能先敵人一步將污穢甩得乾乾淨淨。
然後,肖厭在唐家人眾人的目光下,出示了一張三。級面部毀容和右大腿骨粉碎性骨折的鑒定書。
溫蘭陡然失控,從位子上站起來謾罵:「那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不要臉的婊。子,分明就是你喪門星自己出車禍導致的!」
法槌再次重重敲在桌上,警示眾人不要喧嘩。
喬欣安的臉色也難看至極,但是還是伸手將暴跳如雷的溫蘭拉住坐下。
肖厭認真辯訴的樣子,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目光,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律師光環。
他明確向法官說明,已經有監控視頻拍攝到是原告溫蘭主動上柳家鬧門,而發生爭執后將柳沫打成重傷。
「法官。」周。強急忙起身,額頭冒著冷汗但是卻非常焦急地說道:「時間肯定對不上,原告柳沫是發生爭執前出的車禍,醫院一定有住院證明的!」
「住院證明我也帶來了。」肖厭波瀾不驚地道,並將證明呈遞給了法官。
法官仔細將證明看了一遍之後,正色道:「確實是29日,也就是發生爭執那日的住院證明。」
聞言,唐家一襲人皆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一場官司的結局,是柳沫以十足的優勢勝訴,被判無罪釋放,眾人唏噓不已。
散庭過後,柳沫欲上前追問肖厭,卻發現肖厭被周。強堵在門口質問:「想不到堂堂的肖厭也會做些齷齪勾當,偽造傷殘鑒定書,篡改醫院住院證明?!」
被說得如此難堪,肖厭也不惱,只是朝周。強咧嘴一笑:「只要能以假亂真,那就是真的。再說,只允許你偽造,不允許別人偽造?」
「肖厭!」輸掉官司的周。強面上本就掛不住,眼下被一刺激更是惱羞成怒:「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厚顏無恥。」
「彼此彼此。」肖厭揚眉,徐徐道:「只要我想贏的官司,就沒有輸掉的,你要記住,有我在的地方,你永遠都是頭號輸家。」
原來,周。強和肖厭是大學同學,就讀於名校法學系。從以前開始,周。強從來都不是肖厭的對手,肖厭是第一,他永遠都是第二,怎麼都鬥不過。
最後,周。強被一句「頭號輸家」懟得面如土色,罵了一句娘后揚長而去。
柳沫見狀連忙跟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詢問:「肖律師,你好,我們之前認識嗎?」
「不認識。」
「那我有請過你嗎?」
「沒請過。」
這讓柳沫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些什麼的時候,肖厭主動開了口:「柳小姐,你別的擔心,我的僱主是宋總。」
宋欽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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