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親自去尋
青歡只覺得大腦有些空白,若說剛才她還覺得哥哥只是在開玩笑,而如今他說的有頭有尾的,教她不得不信服,只是對最後一句——興許是早就對你有意思——有些不敢置信。畢竟,她從未見過祁晏。自然,祁晏也不認識她。
「...我不嫁,不嫁!我才不嫁給一個我從未見過面的男人呢!」
沈玉邗倒吸一口涼氣:「好妹妹,你口中這個從未謀面的男人,可是當今的聖上,開口還需謹慎啊...」
「我!還是堂堂丞相之女,皇太后和鎮國將軍的侄女呢!他縱使功勞再大,也需要我身後家族的輔佐不是么!娶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還不一定呢。」
說法是這麼個說法,憑著沈家和陳家的勢力,若沈青歡執意不嫁,那祁晏,也沒有辦法。畢竟,不能拿江山社稷,換一個女人。
沈玉邗想了想,道:「那,你想怎麼辦?」
這問題真的拋給青歡的時候,她又猶豫了,她能怎麼辦?
「哥哥,你說,那他娶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到底是為了什麼?
沈青歡想這個問題,從早想到晚,都沒個答案。
這一晚,她是真的失眠了。
第二日,宮中便傳下來了消息。
來傳消息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天那位救了沈青歡的侍衛,俞度。青歡今日仔仔細細地看了他幾眼,覺得他面無表情念著聖旨時的樣子甚是無趣,本來心中就有些不情願,便埋著頭,用手在地毯上打著轉轉。
「小郡主,請接旨吧。」
俞度不知是什麼時候彎下了身子,湊了上來,青歡一抬頭,就見到俞度忽然放大的臉,驚了一驚。
「你說什麼?」青歡又問。
很顯然,這位當事人並沒怎麼把這件大事放在心上。
俞度心裡嘆了口氣,這樣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子,怎麼能夠忍受那後宮之苦,況且皇帝他...
「屬下是說,請小郡主接旨,擇日與皇上完成婚禮,母儀天下。」
「可我從未與他見過面,也不知道他是個如何的人,我便要嫁給他么?」青歡問。
俞度想,也就是這樣家庭環境下嬌養大的小郡主,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吧。嫁給皇帝,還是做皇后,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她不以為然的樣子,真讓他哭笑不得。
也是此刻,沈夫人陳氏才緩緩開口:「青歡,不得胡言亂語。」
沈青歡癟了嘴。
沈丞相道:「新帝登基,立后是常事,但為何偏偏看重我家小女?我家小女年紀尚小,我夫婦老來得女,甚是疼愛,想再多留幾年。且我等只需做好為臣分內事,也未曾想攀附新帝,不知道俞侍衛可否傳達新帝呢?」
俞度倒吸一口冷氣,這樣的口氣,當今朝廷內,也只有德高望重的沈丞相有了。祁晏想立沈青歡為後,無非是希望將沈氏一族和陳氏一族相互制衡,更好地鞏固江山。俞度又看了一眼沈青歡,心中不知為何,竟生出一絲惻隱。
「是不是我有了夫婿,就不用嫁給皇上了?」青歡突然開口,「那府里管家的兒子阿福,或者乳母的孫子阿飛,都可以啊,他們人都老實巴交的。」
陳氏的眉頭微微蹙了蹙,搖了搖頭,似乎在為自己這不經世事的女兒而擔心。
「或者,我覺得俞侍衛也很好啊,俞侍衛救過我一次,又長得一表人才,武功高強,前途也是無可限量。」沈青歡繼續道。
俞度心中一驚,連忙跪下,道:「屬下不敢!」
「你不敢?不敢什麼,不敢娶我么?」
俞度紅了臉,把頭埋了下去,說:「請小郡主不要為難屬下。」
沈丞相咳嗽一聲,說:「俞侍衛不如先回去吧,今日之事看來也沒個結果。小女被我夫婦嬌養慣了,說話有不妥當之處,還望俞侍衛擔待些。」
俞度只好應下。
「你說,她不答應?」祁晏並未放下手中的公文,臉色也沒有一絲變化,好像只是在聽今日吃什麼一樣平淡。
「是。」俞度將來龍去脈道了一遍。
祁晏嘴角一笑,冷道:「當真狂妄。」
「那皇上打算如何是好?」
「親自去尋。」祁晏放下手中的玉刻龍紋瓷筆,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