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高三畢業后的這個暑假似乎隨處都可窺見驚喜,滿目都是歡聲笑語,是一種鳥兒即將離開巢穴翱翔天空的自由嚮往,讓人心生雀躍。
即便冷漠如斯的莫嘉寧,此刻坐在花團錦簇的花圃里,那看著書的面容上也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是因為作者筆下妙趣橫生的故事還是因為即將到來的青春。
「莫嘉寧...」高於一百二十分貝的聲音平地乍起。隔著籬笆的院牆上站著一位高高大大的男孩,手裡拿著信封興奮的揮舞著,在陽光下咧著一張嘴沖著莫嘉寧得意的大叫:「小爺我考上了,哈哈,看見沒這是錄取通知書!你輸了,答應我的事情別耍賴啊,晚上老地方見。」莫嘉寧測過身體懶得搭理這個長不大的人,餘光透過書側落在桌前的電腦上,也笑了。
考生姓名:韓辰綜合:702分錄取這是一個非常幸運的夏天,很...高興。
「什麼事啊這麼高興。」熟悉的聲音在莫嘉寧的身後響起,帶著一慣的寵溺。
今年剛六十四的莫家老爺子身上沒有一點老人的頹態反而越發精神抖擻,自退休后他人生的最大樂趣就是逗弄這個不愛笑的孫女。
莫嘉寧又豈會不知,扶著越老越愛鬧的爺爺坐在椅子上,笑笑搖搖頭。
「爺爺可沒老到字都看不見,你和爺爺說實話,為什麼不去英國,你的成績留學一點問題都沒有,是不是因為這個臭小子。」老爺子指著電腦一副你可別蒙我的表情,我聰明著呢。
心裡是怎麼想怎麼不得勁,總有一種家裡的大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莫嘉寧熟練的給爺爺切了杯茶不動聲色的問:「爺爺覺得國內的教育比不上國外嗎?」她深知爺爺性子里根深蒂固的黨性。
老爺子想也沒想就說:「那不能,我們國家的高校並不比國外差,很多外國人不也到我們國家求學嗎。」對祖國的強大他很自信的,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不過莫嘉寧也沒給他機會接著說。
「S大是國內最好的醫學院,出國留學是個機會,但不是現在,等我S大學成之後或許會考慮出國學兩年補充補充。」莫嘉寧其實知道爺爺不過就是想跟著她去國外玩玩而已,所以也給了點盼頭。
「那臭小子也考上了,你不是沖著他去的?」老爺子表示很懷疑。
「他的成績能考上已經是奇迹了,您怎麼不說他是沖著我來的呢?」老爺子摸著下巴仔細想想邏輯合理,沒毛病。
在爺孫倆嘮嗑的時候遠處開過來一輛車停在了門口,低調的黑色車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回來了。
只是...怎麼是這個時候,也沒有通知呢?在莫家幾十年的管家聽見動靜匆忙從屋裡走了出來,以為是客人上門。
「是先生回來了?」滿是疑問。聽這語氣管家也並不清楚他今日回來。
莫嘉寧跟著爺爺一塊站了起來,靜靜的看著籬笆外打開的車門,從車上下來的是一位中年男性,隨著人影越來越近就像踩在了她的心上,待人站在了面前才慌覺自己失態了,手背上出現不屬於她的體溫是爺爺無聲的安撫。
「爸。」莫嘉寧對著男人輕喚了一聲,意料之中的沒有回應。老爺子不忍孫女如此,對著自己的兒子問道:「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許是很久沒有看見兒子了,老爺子的語氣也難得的柔和了些。
莫晗昱看著父親眼神遲疑了一下:「有些事回來和您商量一下。」兩個人隨後就進了書房,這一呆就是一個下午,一直到晚上莫嘉寧要去赴約,出門的時候經過書房,從書房外就能聽見爺爺憤怒的聲音。
「說什麼回來和我商量,你到不如說直接通知我。」聲音大的讓門外觀望的管家都很不安。
想必爺爺是真氣著了,說話又急又快。管家見小姐從屋裡出來了連忙上前:「小姐您進去勸勸吧,這都吵好一會兒了。」很久沒看見老爺和先生吵成這樣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莫嘉寧自嘲的笑笑:「田叔我餓了做點飯吧,一會叫他們下來吃飯,提醒爺爺吃藥的時間到了。」自打記事起只要有她的地方爺爺和爸爸就沒有平心靜氣的相處過,勸,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順便和爺爺說,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回來。」懷揣著擔憂的莫嘉寧走到小區最後一排一個不起眼的涼亭,那是小時候捉迷藏發現的一個風水寶地,長大后就成了她和韓辰躲避大人的地方。
到的時候韓辰已經在那兒了,嘴裡啐啐念不知道在叨叨什麼,連她來了都沒看見。
「幹嘛呢?」她的出現明顯把韓辰嚇的不輕,語氣都有些沖:「你走路沒聲音的么,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見她不說話看著自己韓辰懷疑自己是不是反應過度了,躊躇了一會指指身邊的位置:「阿,阿寧,那個你先坐,先坐。」明明比她高出了半個頭卻總覺得氣勢上矮了一大截,別問為什麼....心情不是很好的莫嘉寧並不是很想說話,只是順從的坐在了石凳上。
悄悄的觀察一下,韓辰覺得今天應該不是提要求的最好時機,奇了怪了明明中午的時候還好好的,咋回事現在氣壓這麼低?
莫嘉寧沒時間在這瞎耗不由催促:「有沒有事,沒事我先走了。」家裡也不知道什麼情況,還是先回去吧。
韓辰急了立馬脫口而出:「等等,等等,是這樣啊,是這樣,你看這次上大學我們又是同一所學校,我們在一起上學都十幾年了,七年之癢也都來兩次了,我們需要新鮮的刺激,所以,所以,這次入學我們就假裝彼此不認識你覺得怎麼樣,一切重新來過。」莫名的感覺到氣壓越來越低,韓辰說話開始結巴,越結巴說的越快。
「這樣對你我都好,你看上中學高中沒少人誤會我們倆,再說,你,你不也輕鬆嗎,不用再聽老頭子的看著我,我和老頭子商量好了,只要我平安畢業他都不管我。」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莫嘉寧問的平靜,心裡卻翻江倒海。原來想從她身邊逃離的從來不止一個,媽媽是,爸爸是,現在連韓辰也是,到底她做錯什麼了?
天太黑韓辰根本看不清莫嘉寧的表情,只能硬著頭皮接著說:「是,是啊,你說會答應我一個條件的,我就這一個條件。」說完根本不敢看她,好半天沒聽見動靜,回頭時候身邊的座位已經空了,她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