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狐狸一般的男人
季小艾走到窗邊拉開窗帘。
上午的日光還算溫煦，透過落地窗，把人照得暖洋洋的。
絲制的地毯，設計復古精緻的房間，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檀香……
但此刻的季小艾完全沒心思欣賞這些，她的內心在煎熬。剛剛那個年輕醫生的話還在耳邊迴響，照理說她確實該道謝，但是這對象是嚴衍，就有些令她糾結了。
在房間來回走了無數趟，季小艾終於停在了門口。
呆愣愣的在門口站定了數分鐘后，她還是選擇拉開了房間的門。
光著腳走在鋪滿地毯的走廊里，季小艾對自己身處何地有一瞬間的懷疑。迂迴的走廊一眼望不到盡頭，兩側是雕琢精細的銅製羊頭燈。
季小艾隱約聽到了嚴衍說話的聲音，躡著手腳就循著聲音走去。越靠近，聽到的就越清晰。
「我說不用。」
前面具體說了什麼，季小艾沒聽到。但僅僅四個字，就足夠她感受到說話人的不爽心情。偏在這個時候，她腳尖不知磕到了什麼，一個趔趄，直接把原本就沒關嚴的門直接撞開了。
屋內兩人的目光都朝著她投了過來，一個是坐在沙發上的嚴衍，還有一個是昨晚的被嚴衍從門外叫進來讀文件的那個男人，她記得好像是叫李毅。
季小艾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迴轉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的邊往門外退邊朝著屋內的人笑，「你們繼續，我沒聽見沒看見，馬上出去。」
嚴衍的手指極其有規律的在茶几上敲著，「站住。」
熟諳的聲音，熟諳的驚悚。季小艾定格在原地。
「過來。」
她真的，從沒有哪個時間如此想從地表消失過，特別是在嚴衍這聲「過來」響起之後。
硬著頭皮，走到嚴衍身側。季小艾還沒站穩，就被由低處上來的一隻手抓住手腕，重心被迫往下一沉，整個人跌到了沙發上。
頭沒有任何緩衝的撞到皮製沙發靠背，來不及緩緩，便被人挑著下巴抬了起來。
「就她了。」
李毅綳著一張臉，看向季小艾的眼神里，帶著提防和警惕，「總裁，好歹是老爺子的生日，您……」
「要我再說一遍？」
「屬下不敢，那您今天的其他行程安排。」
「滾！」
不再有任何多餘的話，李益合上文件夾低著頭退出了房間。
季小艾總算是回了神。頭也疼，下巴也疼，扭著的手也疼，再加上剛剛嚴衍和李毅那斷不明所以的交流催化下，她嚴肅著一張小臉揮開了那隻鉗制住她的手。緊接著站起身，拉開了自己和沙發的距離。
「嚴總，我們家是欠了你的錢沒錯，但一碼歸一碼，我季小艾完全沒有義務替你去做任何事。」
極其冷靜的語氣，擲地有聲的落在不大不小的空間內。
嚴衍斜靠在沙發上，襯衫的扣子開到了第二顆，由著他的動作，露出了小半截鎖骨，若隱若現，多了幾分禁慾的美感。
「說完了？」
男人極其平淡的反應，沒有絲毫情緒的變化。讓季小艾覺得剛剛的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弱而無力。
「說完了。」氣呼呼的應聲完，季小艾欲言又止的彆扭了半天，才接上決定來找嚴衍的真正理由，「昨晚的事，謝謝你。我先走了，想到解決的辦法，我會及時聯繫嚴總。」
邏輯清晰的把該說的說完，也沒打算等嚴衍回話，她轉身就準備走。
嚴衍的心情並不是很好，所以對於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他今天沒心情。鷹隼般犀利的眸子盯著轉身往門口走的女人，薄唇輕啟，「看來是早上那三根銀針扎得不夠深。」
芒刺在背的季小艾一回頭，就看見了男人如修羅般凌冽的臉。
「嚴總是個商人，答應了給我一天時間，不至於反悔吧？」
抬手看了眼手錶，嚴衍承認得大方，「嗯，一天時間，你現在還剩整整十三個小時。」
放下心來的季小艾不再理會嚴衍，把目光轉回前方，兩步並作三步快速走到了門后，手剛抓住金屬材質的門把手，左右擰動了兩下便發現了異常。
門根本打不開。
深吸了口氣，長長的吐出來。季小艾微笑著，轉身看向了沙發上整暇以待的男人。
「你什麼意思？」
把玩著手中小巧的電子遙控器，欣賞著眼前女人氣得鼓鼓的小臉，嚴衍眯起了眼睛，活脫脫像只饜足的狐狸，「我嚴衍向來說話算話，一天時間，我不會少你分秒。」
季小艾表示，她一米六三左右，女人，要打一個一米八六左右的男人，能打過嗎？在線等，挺急的。
環顧四周，清亮的眸子操縱著視線落在了對側打開的木製窗戶上。她記得這裡是二樓，一層樓約莫三米高，兩層樓就是六米，跳下去或許會受傷，但絕對不會要她的命。
盯著窗戶若有所思的那副眼神，嚴衍當然知道這小傢伙在想什麼。
「放心，窗戶我動不了手腳，你想跳我絕不攔你。」
心裡本就蠢蠢欲動，琢磨得十有八九了，這時候再聽到嚴衍來這麼一句。季小艾活了二十來年的衝動都被激發出來了，頭腦一熱，直接往窗邊跑，踩著椅子跨上窗檯，閉上了眼睛。
還沒來得及縱身往下，就被一隻長有力的手臂從身後攔腰截了回來。
「小傢伙，我真是小看你了。」
呼呼的暖風從耳邊刮過，季小艾緩緩睜開合上的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大片香樟樹的樹冠。
原來……她沒跳。
后怕這種情緒如潮水般襲來，令她全身發軟。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嘴硬，「嚴總，你說話沒算話。」
嚴衍何曾想過，他有天會被個小女人抓住紕漏。而且，他非但不覺得惱，反而覺得十分有趣。
站在窗邊，從身後摟著身材嬌小的季小艾，他周身不允人靠近的氣場消失了，口吻也柔和了幾分，「小傢伙，我要你今晚的時間，作為獎勵，事後我允許你向我提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