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威武不屈的下場
次日,劍閣知縣靳蘇琳剛剛洗漱完,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之際,婁羋晃動著肥碩的身軀走了進來。那手中還端著一碗熱粥。
「聽說靳大人昨日不曾盡興。你看看,弄的我這一大早,還要前來陪個不是。」
該是從婁羋這諂媚的樣子中看出了什麼,靳蘇琳顯得一點也不熱情,依舊在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片刻之後,靳蘇琳已將自己的那個小箱子給合上,放好。
抖動著衣袖轉身,他輕笑道:「婁知縣此來若還是想商談昨日之事,那就不必了。」
一聽這話,婁羋便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伸出一手指點著,搖頭一番輕嘆:「靳大人啊靳大人!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昨日之事不提也罷,不提了。只是這粥,還請靳大人喝了才是。總不能再讓我給端回去啊!好歹也是在下的一點心意不是。」
見那婁羋一臉的無奈,靳蘇琳似乎也不好再折了他的好意,只好點頭道:「好好好,這天也寒,喝了到可以暖暖身子。」
這粥的溫度已是剛好,靳蘇琳又想早點回去,所以喝的也快。
看他一口接著一口的樣子,婁羋心中的事情也算是放下了,「聽說昨夜靳大人將那女子給呵退了?可是不滿意?您這好不容易來一趟,可別再對在下有怨言才是!那樣,我這好心不就辦了壞事了嗎。」
這話不過是隨口一問。先不說昨夜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便是不知道,也根本沒什麼好問的。
只是眼下這二人在一起,如果什麼都不說,顯得有些尷尬才對。
靳蘇琳已經把一碗粥喝了大半,剩下的一口明顯是不想喝的意思。
輕逝嘴角,靳蘇琳平靜的微笑,「也無他,不過是年歲高了,無福消受,無福消受嘍……!」
說罷,便也不看想要接話的婁羋,自己起身,朝著門口走去看了看。
見外面無人,這靳蘇琳不禁蹙眉。
將門關上,他又默默的轉身。
「靳大人這是看什麼呢?」婁羋坐在原位獨自品著茶,那嘴角微微上揚。
「方才讓人去牽馬車來,這會也該回來了才是。可怎麼就……」
這話剛剛說到一半,靳蘇琳忽感腹中一陣疼痛,緊接著五臟六腑都跟著有一種腫脹的疼痛。
直挺挺的身軀慢慢蜷縮在地,靳蘇琳的口齒已經開始發顫。
那額頭上,冷汗直冒。
「你……你給我喝了什麼?!」到此時,捂著腹部蜷縮在地的靳蘇琳靳知縣,才意識到了那碗粥有問題。
將茶杯放下,婁羋一步步走到靳蘇琳的身前,笑呵呵的低頭打量了一眼:「我這也是沒辦法。不過你放心,死不了,最多就是難受數個時辰罷了。昨夜我可是體會過這種滋味的。」
說著話,婁羋已經來到了房門前。毫無顧忌的將房門打開,不多時就迎來了何途跟柳映月。
進入房間里,何途冷冷的看著靳蘇琳,「既然到了這一步,咱們也就把話說開了的好。用你的話說,我就是山賊,今日找到你希望你能配合一下。聽說你不是貪酒好色之輩,所以才出了此法。」
一把抓住靳蘇琳的衣服,將之拎起,對視著,何途一字一頓道:「怎樣,咱們談談?如果你願意配合,以後的日子,便不用受這般罪了。」
「山賊,呵呵……!」
靳蘇琳冷冷的笑著,卻是將目光看向了婁羋:「堂堂大宋的知縣,竟然私通山賊,為山賊賣命。此等不恥之事,在下絕對做不出來。」
「做不出來,你得死!」何途冷哼一聲,用力扯了一下靳蘇琳的衣服。
一邊的婁羋也跟著陰陽怪氣的說道:「是啊,不聽話的都得死。在下是大宋知縣不錯,可這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實在是沒有辦法啊。若是小命都沒了,還談什麼知縣不知縣的。我勸靳大人還是想開一些,也免得丟了這條老命。」
……
「我乃劍閣縣靳知縣的僕從,方才牽來了馬車,準備叫知縣大人上車回去。勞煩二位讓一下可好?」酒樓下方的一處空地上,僕從面對兩個擋在身前的漢子拱手行了禮。
可這兩個漢子卻橫的叉開了雙腿,懷抱雙拳,鼻孔都快翹到天上去了:「不讓。」
這簡單的兩個字,卻是讓這僕從愣了一下。
片刻后,他睜大眼睛,氣鼓鼓的吼道:「你們二人聽清楚了,這可是靳知縣的馬車,在下要請靳知縣下來,快快讓開。」
「什麼靳知縣遠知縣的,不認識。」兩個人還是一副不講理的樣子,望著天際那朵朵白雲。
「大膽,你們是什麼人?若是靳知縣等急了下來,定不會輕饒你們。」
「切!我們是什麼人,也是你能問的?你問我們就得回答嗎?連我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你到哪找我們算賬?」
「說的對,總之這個時候你待在這裡就對了,哪裡也別想去。」
……
「你們休想。」房間里,靳蘇琳忍著痛楚,艱難說道:「我就是死,也絕對不會跟爾等卑鄙下流之人同流合污。」
聽了這話,婁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深深的看了眼。
何途卻是笑了:「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真就不相信大宋還有這等有骨氣的文官。不過可惜了,在這裡,有骨氣可不能當命用。我們雖然暫時不會殺你,但你也別想著好過!」
冷笑著說完,何途便拎著他走出。下樓梯時,推推碰碰,弄的本就難受的靳蘇琳一陣悶哼。
堂堂知縣,狼狽的連滾帶爬下了樓,一直被揪上了馬車。
……
一炷香之後,靳蘇琳的馬車在前,一輛拉著兩個箱子的馬車在後跟隨,一同出了鳳縣的城門,往劍閣縣而去。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今日也算是見識到了。」下午的時候,何途一行人看到了劍閣縣的城門,有感而發。
那是建立在山間的城池。
高大的城門,有一側是山體鬼斧神工的防禦,城牆都可以省去。
知縣的車架,守城的兵衛自然不會攔截。
一路到了縣衙,跟隨車隊扮作運貨苦力的幾個兄弟快速將這裡控制了起來。
一如當初去鳳縣,靳蘇琳的妻妾都被控制,衙役也換了人。
入夜之後,柳映月親自巡查各個地方,重點看著靳蘇琳的妻妾。
何途則繼續守著靳蘇琳。
這老頭雖然身上不少的淤青,可卻依舊嘴硬。
為此,何途只好強行給他再次灌了毒藥。
白日折騰了一天,山路又顛簸。夜裡還難受的不能入睡。
這一天一夜的時間,對靳蘇琳來說絕對是至今為止,最難過的一天。
可是到了第二天清晨,剛剛迷糊一會的靳蘇琳被何途拉起,還是嘴硬的不屈服。
就這樣,折磨到了第三天。
這天一早,何途本想繼續折磨靳蘇琳,畢竟他不屈服,也就意味著不能讓他見外人,否則肯定會把事情說出去。
雖然說有何途看著,即便外人聽到了消息,也沒有本事把消息傳出去。可平白無故的一個人來縣衙一趟就失蹤了,到時候定然還是有人覺得奇怪。
可何途剛剛準備出門,柳映月卻先來了:「劉淵傳來了消息,除了南面階縣的吳知縣,其餘各地都被暫時控制了。」
「這麼快嗎?」何途整理著衣甲,談吐間,還是覺得有些吃驚。
「能不快嗎!關乎我們所有人生死的事,那些兄弟也知道輕重緩急。」
眨了下眼皮,柳映月緩緩呼出口氣,柔聲道:「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在劍閣縣!不能像那個階縣的吳知縣一樣,先放一放嗎?」
「這不同,劍閣縣外面就是劍門關。雖說金牛道已經不是這一帶的唯一通道,可畢竟是重地。趁著現在劍門關防守不嚴,我們得想辦法先佔據了有利的位置。」
這麼一說,柳映月也沒有什麼好再問的了。心中雖然擔憂,卻也只能默不作聲。
可就在此時,一個扮作衙役的兄弟匆匆走來,滿面焦急:「大哥,守城的鄧指揮使非要見靳知縣,你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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