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該來的劫
晨
江流兒夢裡的景重重疊疊,最終和屋子裡的樣式合為一體,看著窗葉外進來的陽光江流不由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又是美好芬芳的一天,突然手碰到一張紙張,他扭頭看向枕頭旁放著的一個信封。
盤腿坐起,看見牛皮紙上師兄那熟悉的字「師弟親啟」。
他很奇怪的捏了捏信封裡面的東西,只有薄薄的紙張,找個合適的角緩緩撕開,只見白紙上只有幾個簡單的字「相望江湖,勿念」末了還能看到這張紙上的泥土印,甚至還有些血跡?
江流一臉狐疑但又抓不到頭腦,默默念了句「這師兄搞什麼鬼。」心裡琢磨要不要回去南山下看看,反正以他的腳程無非也就午飯前後就可以回來府上。
想好了的少年草草洗漱好便出門,剛跨出門檻就看到了院子里守著他的田柒柒,心有狐疑的他沒理會這個少女,邁步便朝門外走去。
少女如何會放過他,上去便想找他麻煩,但看見他神色有些奇怪時眼睛一轉,默默就跟在了他的後面,反正江流兒不開心的事少女就開心,至於多開心她此時就是要跟上去看看能有多開心。
華雄和田英自然也跟上了兩人的腳步,華雄有些奇怪的看向老管家,總覺得今天這個樸實無奇的老人有些奇怪,尤其是他在江流看不見的角度看向江流兒時候的笑容。
遠遠未至,江流眉頭開始露出皺紋,那未見江畔已見炊煙,但是這煙未免有些奇怪。
待那熟悉的小屋入眼時少年心裡一突,涼意頓時爬上了他的手腳,師兄師姐那餵了他不少狗糧的院落已經淪為一片廢墟,那花圃、花田彷彿被劍氣斬過犁出諸多泥土,和老頭座而論棋的檯子更是木屑橫飛,被劈碎的半個檯子跌入了江水之中,似乎漂在岸頭被水草掛住不忍離去。
住了多年的茅草屋頭,只餘一片焦枯,他看見的煙正是從這裡升起。
少年腳下的土地突然爆裂,身形已經到了歪倒的籬笆旁,一個切成兩半的酒葫蘆歪倒在泥里,酒水浸入泥地幾分,再看那殘埂斷壁,一抹礙眼的血跡已經泛黑。
江流心裡的不安越發慌亂,在小院里拚命翻找,幾尋無果。
當跑到斷裂的渡台時他猛的瞳孔一縮,臉朝下的屍體無聲泡在水裡,但幸好身形衣服上能看出不是師兄,他腦子裡突然有了千百念頭。
「浮屠山弟子,為何在此,還…」
正在屍體上翻找線索的少年抬頭,田柒柒三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旁邊,正是田英發出了那聲疑問,華雄則是看向遠方叢林里陰暗處,似乎有什麼發現。
華雄轉過頭看向思考的江流出聲「不管如何,不要久留,柒柒我們走。」似乎有些審視這個少年和這一切。
柒柒還有些不情願,但老練的兩個江湖人深知險惡並不想趟入渾水,田英直接拉起她便離開了此間,少年思考了許久,腦子裡不停流轉這些年的過往,突然有了些決定,站起身來跟上了華雄一群人。
「還請前輩解惑,這浮屠山是何門何地,竟在這小地方殞命。」
華雄看了看淡定的少年「還請少俠告知,此間是何地,竟引得天下大派浮屠山弟子在此…」說罷他拖了拖語氣,似乎在注意觀察他的面色變化。
江流心裡已經沒有剛才慌亂,師兄還能留下信件那麼情況再壞似乎也壞不到哪去,他眯起眼睛,拇指不經意的摸了摸那被老頭改變了模樣的戒指。「我也不曾知道這裡有什麼玄妙,不過是有些舊識居住在這裡,不過也沒有見到他們,想必早已經離開了吧。」
「這兩日多謝小兄弟款待,這個是仙島的百年之桃,對修行之人用處極大,就做謝禮了。」華雄突然回身手中出現一個粉紅通透的桃子,靈氣在上面醞釀,彷彿朝陽里最初那抹靈息吞吐不定。
江流兒雖看上去年輕內里卻是個老妖精,只是微微笑了笑拒絕到「多謝前輩,前日不過稍作接待,擔不得這份大禮,午後稍作踐行我便送三位繼續修行吧。」
腦子裡有諸多念頭的幾人不自覺便沉默了下來,田柒柒本想說上幾句話也被田英用眼神阻止,但她之所以能出來撒歡和兩位大人的縱容有著關係,這等事上也不自覺依了他們的處理方式。
「仙人降臨了。」
「仙人大打出手了!」
「那牧府被仙人一劍抹平了。」
剛入城門一行人就看到平頭百姓交相呼喊,似乎邀約去看什麼天大的熱鬧,江流略微奇怪的獲取了某些信息,對於修行中人而言仙人只不過道行有成的人罷了,但其中有個名詞讓他眉頭一皺。
越往府邸去這人流就越發擁擠,華雄不得不放出一絲威壓才讓一眾往前擠攘的凡人不由自主讓開一條出路,只不過…
「WTF!」少年人直接炸了,手腳上用上靈力直接把看熱鬧的人給推開一條路,江流跑到那熟悉的府邸門前,劈碎的府邸牌匾就彷彿那掛在河邊的破渡台一樣大大方方躺在他眼前。
從殘破大門找了個洞進去,看見裡面被破壞的不成樣子以後江流內心的怒火更盛了,如果說一開始對師兄和小院是擔憂的話,現在這就是在掘墓他的夢想,在烘炙他的怒火。
「呀呀,我買的小物件還放在屋裡呢。」田柒柒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本想收拾一下和少年道個別,怎想短短一刻原本好端端的大宅就遭了劫,甚至毀壞成了這番樣子。
華雄仔細打量了整個大宅,沒有屍體,甚至沒有血跡,前些天府上剛購入的年輕姑娘華雄非常確認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修仙者拼殺到這犁地一般的場面,如何還能留手,何況,就有那麼恰好只是微微波及周圍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