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放不下
瑾瑜深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安兒和柳月無。
天亮后,柳月無回到了青陽城。
安兒一夜未睡,一直在房間里等著他。
柳月無見安兒面色蒼白的坐在床邊,疾步走了過去。
「安兒,你怎麼了?那裡不舒服嗎?怎麼起來這麼早?」柳月無說著,一手拉過的安兒的手,就給她把起脈來。
安兒抬頭看了看他,任由他給自己把脈,然後把頭靠在了他的胸前。
柳月無蹲在床邊,見安兒脈象除了弱一下外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安兒,是不是因為我沒有讓你爹娘留在府里,所以不高興啊?」柳月無伸手撫了撫她的頭,輕聲問道。
安兒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去過牢房了。」
柳月無的身子明顯一頓,過了片刻才開口道:「安兒,忘了這些吧!」
安兒點頭:「我可以忘記,但你也忘記好嗎?不要在折磨他們了,給他們一個痛快吧!」
柳月無緊緊的抱著她:「好,我們都忘記,一切重新開始!」
「嗯,月無,我想去外面走走,上次你帶我去的時候,我都沒有仔細的去看,這次,我想痛痛快快的走一次!」
安兒仰起頭看著他,眼睛里有淚花,嘴角卻掛著笑。
柳月無眉頭微微動了一下:「好啊,等青陽城這件事情解決了,我就帶你去看滄海桑田,好不好?」
「這件事情,交給爹去辦吧?我們現在就去好嗎?」
柳月無眉頭擰了擰,他心裡已經猜測到了什麼,他目光轉向一旁,說到:「好,我安排一下,然後就出發!」
安兒用力點頭,眼淚落了下來。
柳月無強忍著淚水,起身走了出去,他沒敢再看安兒。
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落淚的樣子。
自己是她的依靠,自己要用行動告訴她要堅強。
柳月無整日都躲在書房裡。
他糾結萬分。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是逆天而行,可是他捨不得安兒,他真的不想走。
他不在乎那些百姓,不在乎他們的性命,可他在乎擎戰,那是自己一生的摯友,又是安兒的父親。
柳月無心裡清楚他此次來青陽城絕非路過。
他是奉命來的。
又入深夜。
一抹紅衣落入安平王府。
擎戰正在竹園等他。
桌上已經準備了一壺好酒,兩個碗。
「你來晚了!」擎戰開口到。
柳月無邁步坐了下來,拿起酒壺倒了一碗,一揚而盡。
「這是桃花釀,桃花鎮的特產,如今整個攬月國已經喝不到這麼好的酒了。」擎戰開口道。
柳月無面色凝重,他說道:「你姓擎,你為攬月國百姓著想是責任,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只想自己,並沒錯,如果你是來抓我的,那就憑本事吧!」
「可安兒也姓擎,算下來你也是攬月國的駙馬爺。」
擎戰話一出口,柳月無無言以對,沉默起來。
擎戰也不在說話,給自己也倒了一碗酒,一揚而盡。
兩人什麼話都不說,就這樣自顧的喝了起來。
天色漸漸微亮,兩人醉了醒,醒了又醉。
擎戰終於開口問道:「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柳月無流著淚搖頭:「什麼辦法都想過了,沒用的,擎戰,我不怕死,只是放不下安兒……你們不了解她,她真的離不開我……一想到我走後,她整日以淚洗面,吃不下,睡不著,我這心就……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擎戰深吸一口氣:「你把安兒看的太柔弱了,她自從選擇你那天開始,便知道了會有這一日,放心吧,你待這麼多年的好,這些回憶就足夠守護她下半輩子了。」
柳月無抬頭看了看他:「我該給她留下一個孩子的,我現在才發現自己真的很自私,就這樣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她對皇宮也不熟悉,也不知道能不能住的習慣,她身子弱,每到換季的時候就會生病,也不知道宮裡那些丫鬟能不能照顧好她,她受過傷害,心裡有結很是敏感,夜裡偶爾還會做噩夢……」
擎戰安靜的聽著,他了解柳月無的痛苦。
那種不舍與無助,他也曾深深的體驗過。
柳月無後來醉的不省人事,是安兒帶人把他背回去的。
三天後,安兒和柳月無離開了青陽城。
擎戰和瑾瑜知道他在也不會回來了,擎戰派人把柳府徹底的清理一遍,房屋都換了裝飾,裡面移植了很多花草,就怕安兒回來后睹物思情。
為了掩蓋柳月無做下的事情,夜裡,擎戰去了桃花鎮,找到了柳月無暗中的據點。
一個空曠的酒窖,裡面什麼都沒有。
只有牆面上掛滿了安兒的畫像。
她笑的時候,她哭的時候,她難過的時候,她跳舞的時候,她撫琴的時候……
每一幅畫都精緻傳神,她一身紅衣,著實驚艷。
擎戰不會驅蠱,那些中了蠱的人他也只能幫他們快些解脫。
可就要擎戰出手時,嗖的一聲一隻箭飛了過來,正好插在他旁邊的柱子上。
擎戰看出這箭本就無傷害他之意,便也沒那麼緊張。
轉過頭,就見箭上綁著一封信。
他拿下信,打開來看,臉色立馬變了。
「別動我的東西,要不然瑾瑜必死無疑!」
上面的字跡他認得,正是柳月無的。
擎戰一驚,急忙飛身回了安平王府。
可安平王府里的人卻沒有人發現瑾瑜。
瑾瑜這幾日心情不好,一直悶在房間里,平日連吃飯都是擎戰給端進來的,府里的丫鬟也都不敢打擾,平時都是離的遠遠的。
擎戰看了看手裡的信,眉頭緊蹙思索片刻,然後一個閃身消失在安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