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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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雲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就等著長公主回來就可以往千葉山去了，長公主立在石階下甚至不打算再往府里走，直接轉身就去了另輛馬車。

走到下馬凳旁邊，對著裴郅和寧茴道：「得了空就來千葉山走走。」

這夫婦二人自然道好。

長公主上了馬車，手中的佛珠動了動，突然轉過身去沖著不遠處的人笑，「我很好。」你安心。

宋勻也笑了起來，輕聲道：「我也很好。」你也安心。

帘子放下，馬車又往街頭去，宋勻目送著離開，面色平和。

直到那影子瞧不大清明了，才向著裴郅拱了拱手，「宋某久未來大衍，想個人走走。」

裴郅頷首，「請便，但晚間大宴宋將軍莫要忘了。」

宋勻應下，當即便轉過身去順著東榆長街漫步，裴郅盯著的背影瞧了會兒，還對著齊商使了個眼色，雖然相信宋將軍的人品，但職責所在該做的還得做，即便明面上不跟著人，暗處總歸還得看著的。

不禮節，大衍和南羅還沒融洽到能對方將軍在京都獨自行動四處亂走的地方。

齊商接下了裴郅的示意，很快便離開，叫了人暗中跟上。

長公主走，上次迎寧茴進府去的老嬤嬤對著屈膝行了行禮，很快長公主府的大門再次閉上，主人家不在這府上自不待客了。

寧茴兩邊看了看，有些好奇，「長公主和宋將軍剛才那話意思？」總覺得那兩人之間有種不出來的感覺。

裴郅勾了勾披風，挑眉道：「你在問我？」

寧茴點頭，「啊，我旁邊還有其人嗎？」

裴郅輕嗯了聲，慢悠悠地又轉回了馬車去，寧茴剛上去就聽見道：「當年大衍和南羅歇戰兩邊有意聯姻，大衍這邊推的長公主，南羅那邊推的宋將軍，因為二人原本便兩心相知。」

神色冷淡，「只，來長公主拒絕了，宋將軍……也拒絕了。」

寧茴擰著眉頭，「為呀？」

裴郅撣了撣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薄唇里輕溢出個字來，「笨。」

大衍和南羅開戰多年，長公主和宋將軍手上都沾滿了對方將領士兵的血，有些友人有些親信。

可以不在乎自己抄戈相向時候受的傷，流的血，咽的淚，卻不可能枉顧橫亘在之間的屍山血海。

心無芥蒂地百年好合？

怎可能。

寧茴咬了咬牙，又沒談過戀愛，怎知道啊！裴郅你個豬，氣死個人了！

那氣憤的視線實在太有存在感了，裴郅扯了扯嘴角轉過頭去不看。

從京都到千葉山頂也有段不短的路，法真到的時候天色剛剛好暗下來，和庵主了兩句話就如往常地轉去了山。

山安寂，秋風發冷。

靠在梨花樹上，默了半刻緩緩笑，「霜雪滿樹，人間白頭。」

裴郅這兩天事情比較多，和寧茴起回到國公府沒會兒就又出了門去。

朱氏被休被除族，頭朱御史也和斷絕了關係，的喪事兩家都沒怎多加費心，全裴都和裴昕兄妹倆在外頭找了間院子手簡單地辦了。

雖如今朱氏已經和裴都兄妹沒了關係，但這兩人到底個孝順的，日日都要過去守著。

府里私底下閑言碎語多的厲害，不過這也不關寧茴的事，聽聽過了過耳也就算了。

「二夫人不願過去守靈，今早上那邊院子里鬧騰得厲害呢。」春桃日常在寧茴身邊嘮嗑八卦，寧茴坐在院子里剝著橘子，好奇得很，「你裴都和柳芳泗？這兩人能吵的起來？」

裴都的性子再溫和不過了，要換個人還好，？想想都覺得不大可能。

春桃笑道：「二公子可不個會吵架的人，只……」壓低了聲音，「二夫人厲害著呢，聽葉眉鬧起來都不敢近身去的。」

寧茴吃著橘子不做評價。

人家華陽長公主的幼女，當今聖上人家的親舅舅，台大底氣足，正常得很。前兩天還在想呢柳芳泗不改脾性了呢，安分像換了個人，結果今日就鬧起來了。

春桃見對這事兒沒興趣便歇了聲下去幹活兒了，寧茴在院子里左等右等都沒人送菊花過來，叫了個廝，「你去門房那裡問問，送花兒的來了沒有。」

那廝忙應下溜煙就沒了影子。

在外頭坐得久了些，身上涼颼颼的，寧茴端著橘子轉回了屋裡去，門前擋著屏風，冷風進不來，瞬間好上了不少。

那廝果真箇跑得快的，剛在榻上坐下會兒，手中的橘子也才剛剛吃完，就又轉回來了。

廝立在屏風外面，道：「花早送來了，不過都搬到了世子的西邊院書房那處。」

寧茴去盥洗架子上的銅盆里洗了洗手，準備叫了青丹青苗還有院中其人起過去把的那幾盆兒花搬回來，話還沒來得及開口，春桃從屏風頭繞了出來，「少夫人，榕春姐姐來了，老夫人喚你往福安院去呢。」

話著榕春便從身走了進來，笑意盈盈地對著寧茴俯了俯身，「少夫人請快些，老夫人正等著呢。」

榕春都親自過來了，寧茴將帕子放下，點點頭道了聲好，見著裝沒問題當下就隨著榕春徑直去了福安院。

老人家怕冷，福安院里早點了炭火，寧茴踏進里去竟覺得熱得慌，將外頭的薄披風解了遞給青丹，這才上前給半躺在榻上的裴老夫人請安。

裴老夫人隨意地擺了擺手叫起來，喝著廚房剛送上來的熱雞湯，也不拐彎兒抹角直截了當地進入了正題。

將手裡的白瓷碗遞給榻前候立著的榕夏，面上有些疲倦，「這府里上下的事原本朱氏手掌著的，撒手就落到了我手上，我如今年紀大了，到了這秋冬日日都想在床上躺著，照看了兩日到底力不從心，你看看時候接過去。」

裴老夫人向來不個勤快的，更何況府中瑣事極多，費時費力又惱火得緊，老了老了就該啥事兒不管享清福，這些操心事兒做多了可要減壽的，可還沒享夠福沒活夠呢。

這樣想著，真恨不得立馬就把管家權交到寧茴手上去好叫自己討個清閑。

但心裡也知道這時半會兒地寧茴還不大熟，急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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