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佛珠失竊
寺里香客不少,蕭雲慕原本只是想尋一個蔭涼處躲著乘涼休息,誰知道蕭雲頌居然拉著她到處逛。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一個個的人設都崩了!
說好的互相看不順眼,不對盤,都不願意搭理她呢!
蕭雲慕陪著笑臉,看了一眼蕭雲頌,「六姐,我有些累了,我們要不要找一個地方坐著休息會兒?」
「啊?你累了啊?」
聞言蕭雲頌一臉失落,不過見蕭雲慕額頭上的汗,倒是立刻揚起笑臉,「好了好了,我們進去這裡再出來就好了,反正,都到門口了,不進去多不划算。」
「真的進去了就出來?」
「我保證!」
蕭雲慕狐疑的看一眼蕭雲頌,然後點了一下頭。
見蕭雲慕點頭,蕭雲頌立即拉著她往裡走,剛一進大殿就聞到一股香燭的味道,而且還很濃。
「那什麼,這裡的話,是不是——」
「小七,你也在這裡?」
「恩,剛到這裡來,正要去找你們,不過你們先進去看看,我在外面等你們。」蕭雲霜自從剛才拜佛后便不見人了,原來是先到這裡來了。
蕭雲頌點點頭,「我還說你去哪裡了,原來是自己先溜到這好地方來了,那一會兒我再和你說。」
「恩。」
前邊宋氏早已經領著蘇雲兮進香,打算去聽講經,午間再去吃齋飯。
剛才還讓人來找她們,讓她們過去。
蕭雲慕朝蕭雲霜點了一下頭,「七姐。」
姐妹兩人一向算不得熟絡,蕭雲霜又是一個悶葫蘆,和將軍府里的姑娘性子都不一樣,安分守己,又小心謹慎,怕說錯話做錯事。
蕭雲霜點了點頭,和蕭雲慕擦身而過,走出了佛殿。
「姑娘,七姑娘是不是——」
「剛才我和你說什麼,讓你莫多嘴別人的事,不管是誰的事情都不可多嘴。」
「知道了。」
見春月失落的低下頭,蕭雲慕不由得輕笑一聲,戳了一下她的臉,「你這丫頭還真是天大的脾氣,這麼不經說的嗎?說也說不得了。」
春月撇下嘴角,「我可沒有。」
「還說沒有,噘著嘴,都能掛油壺了。」
進了佛殿,蕭雲慕看著肅穆的佛像,眼神頓時沉下來,挺直了背脊繞著佛像轉了一圈,看著擺放在四周的經文,都是抄錄的,還有油燈、香爐。
人死如燈枯,這長明燈,怕是也不長命。
「施主心事重重,可是有什麼記掛的事?」
「……小師父多慮,不過是想要捐幾盞燈,這燈可能替人續命?」
「續命一事又豈能是一盞燈決定的?」
蕭雲慕怔住,點了點頭,「倒也是,是我無知。」
正欲掏出銀兩替家裡人續上燈,卻被旁邊伸出來的一隻手給攔住。
沿著骨節修長的手往上看,見著有些眼熟的衣服和混雜著香燭味飄進鼻腔的氣息,蕭雲慕不看臉也知道是誰。
真是陰魂不散。
「我也續燈。」
「施主身上戾氣太重,進佛殿前,應——」
小和尚讓盛景年眼神嚇住,頓時止住了話,不敢伸手接過銀兩也不敢接蕭雲慕的銀兩。
三個人僵持在那,春月早已經躲得遠遠地,不敢靠近。
蕭雲慕忍不住笑了下,把錢塞到小和尚手裡,「有勞小師父,他的那一盞燈,我也替他續了,還望小師父見諒,他上過沙場,身上難免會有殺氣。」
「原是位將士,剛才失言,請見諒。」
盛景年眼神微怔,掃一眼已經轉身去看經文的蕭雲慕。
儘管不是弱柳扶風,可這樣看去,背影也過於瘦削,長發披在肩后,頭上不過珠釵一支點綴,著實不像將軍府出身的大家閨秀。
這可不像是從前傳聞里的蕭雲慕。
京城裡誰不知道蕭九姑娘飛揚跋扈、性格張揚,身上穿金戴銀,又喜一身紅衣,恨不得走在街上整條街的人都在看她。
現在倒是全反了過來。
「噯,你上過戰場,可怕死後見著那些死於你槍下的人?」
「保我家國,何懼。」
「那也倒是,若非是你的話,那家國不在,守著不殺生靈這一念頭也活不長久。」說完蕭雲慕才意識到這裡是佛殿,簡直是對佛祖不敬,連忙閉了嘴,左右看看,一雙眼睛靈動轉來轉去。
千萬別讓人聽到。
除了盛景年。
盛景年忽地好奇道:「不妨到外面去說?」
「說什麼?」
「討論討論你剛才那番話。」
聞言蕭雲慕恨不得把自己說出去的話給吃回肚子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就突然忍不住發表了一下感慨,可她最不該的也是說這樣的話。
這不就成了那書里寫的有心計嗎?
——女人,你和你不一樣,所以我注意你了。
蕭雲慕想拍自己一巴掌。
盛景年指不定對她更是好奇了。
「小公爺聽錯了,剛才我只是在看經文而已,並未說什麼。」蕭雲慕眨了一下眼,「夫人還在等我們,我先出去了,那盞燈,算是送你的。」
「上面可要留名的。」
「那也是你的名,你要是心裡過不去,把銀兩給我便是。」
才三錢銀子,不多。
身為將軍府的九姑娘,還付得起。
蕭雲慕提著裙擺跨過門檻,裙擺在門檻上掃過,留下一抹青色身影。
在門口等著的春月見蕭雲慕出來,連忙跟上去,「姑娘,我看小公爺一直盯著你看,是不是又生你的氣了?」
「他有毛病,不用管他。」
「什麼毛病?」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大夫。」蕭雲慕剛說完就見蕭雲頌從另一道門出來,連忙走過去,「六姐,怎麼一進去就不見你人了。」
聞言蕭雲慕愣了下,「我不是跟著你一塊進去的嗎?就和七姐多說了兩句話,難道佛殿里還有其餘的路?」
這下蕭雲頌也怔住,忍不住道:「你這丫頭,錯過了好東西,剛才裡面可是有一處房間專門放了一顆佛珠,據說是上上任主持留下來的,開過光的。」
「佛珠?」
「恩。」
不過是佛珠,也不是舍利子,開過光的話,大約是更要有意義些。
「七姐你見著了嗎?」
「在那邊樹下乘涼,我們過去叫上她一塊去母親那裡,母親和大嫂怕是等急了。」蕭雲頌說完,剛要走過去就見有兩個男人朝著蕭雲霜走去。
蕭雲頌見狀,瞪大眼,「不好,小七遇著京城裡的鐵王八了!」
鐵王八?
努力搜索著記憶,蕭雲慕也驚住,京城一霸,相府的小公子林塵可不就是個鐵王八嗎!
剛要說話就見蕭雲頌已經拉著身邊的秀冬往那邊走。
「林小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這不是將軍府的六妹妹嗎?」
「誰和你六妹妹七妹妹的,祖上三代都已經不親了,更別提我們這一輩了,林小公子可還得注意些,我家小七話不多,讓人欺負了也是打破牙齒和血吞,不敢吭氣。」
林塵收起扇子,打發了身邊的小廝走遠點,伸手直接摘了一朵花遞給蕭雲頌,「六妹妹彆氣,我不過是見著七妹妹一個人在這兒坐著,想過來說兩句話,你怎麼還惱了?」
伸手一把奪過花,蕭雲頌回林塵一個笑,「花我收下了,林小公子還是去別處,我們得去見母親了。」
聞言林塵怔住,正要說話就見那日落水的蕭雲慕走過來,一改往日的作風,換了身素雅的衣服,不由愣了下,「唷,九妹妹今兒個知道是來金台寺,連衣裳都換了?」
有病!
蕭雲慕在心裡暗罵一句,覺得林塵真是白瞎了一張好臉和出身,要是把這些心思用在正道上,也不至於十八了還在內舍,丟了一眾官家子弟的臉。
連內舍都是靠著有個做丞相的爺爺才進得去。
「林四哥今天好興緻,怎麼到金台寺來了?往日可是請你來你都不來。」蕭雲慕輕笑著看向林塵,「難道林四哥近日做了什麼虧心事,得到寺里燒燒香免得心裡愧疚。」
「小九,你怎麼能這麼和林四哥說話。」
「我錯了。」
在一旁看戲的顧明燁從一旁牆后繞出來,伸手直接搭在林塵肩上,「林塵,我看你是說不過將軍府的三位姑娘了,不如早早認錯。」
拍開顧明燁的手,「我有什麼錯?」
「你錯就錯在於——」
走來的盛景年接了顧明燁的話,「錯在以為七姑娘喜歡你,你喜歡人家,人家可不定喜歡你。」
噫,林塵喜歡蕭雲霜?
蕭雲慕不由得看向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蕭雲霜,見她耳根紅了,忙道:「小公爺,七姐可不是讓你們開玩笑的,時辰不早,我們真得走了。」
見蕭雲霜不說話,蕭雲頌伸手把人拉起來,「小七,小九我們走。」
「六姐,你彆氣。」
「你還真是吃了虧都不吭聲。」蕭雲頌恨鐵不成鋼說了句,誰知剛走兩步就見那邊幾個小和尚急急忙忙的往剛才她們出來的佛殿走。
蕭雲慕看過去,愣了下,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想看看是什麼事。
才走到前面就被人一把拽住。
盯著盛景年的手,蕭雲慕不滿道:「男女授受不親,小公爺自重。」
盛景年鬆了手,「難道九姑娘不知道,熱鬧是湊不得的。」
「我只是看看,還沒去湊呢。」
剛說完這話,就聽見幾個小和尚一邊說話一邊走了過來。
「了禪師祖的佛珠,丟了,這可怎麼辦?」
「肯定要追查,師祖佛珠,不能丟。」
佛珠丟了?
蕭雲慕愣了愣,不由蹙眉。
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丟了佛珠。
「我說什麼來著?」
「……小公爺下回可說點好的,靈驗了也能當個神運算元。」
真是個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