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九章[06.09]

【註：豆豆VIP書籍，以下章節設置了防盜，如果UC瀏覽器出現漏字錯字，建議複製網址到其瀏覽器閱讀。】

這種傾慕的起始很單純。就像顆種子落到肥沃的田地里，日復日經陽光雨露溫柔沉靜的潤澤，只要天候到了，它就會順勢破土而出，誰也擋不住。

也因這起始太單純、太順理成章，導致許多事明明就擺在眼巴前，之前卻從未想過。

中午出了德馨園，與表姐及兩個表弟談起嘉陽郡主與令將軍之事時，才忽然明白，就算到了足夠好的那天，也未必就能如願成為站在趙澈身旁的那個人。

現今趙澈既信王世子，這就意味著將來會成為「信王殿下」。

而「信王殿下」，可以擁有名正妃與兩名側妃，這《皇律》允許的事。

這當然不趙澈的錯。可，……哎。

待直很好，悉心照拂，事事妥帖，個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兄長。也個胸有丘壑的好兒郎。

可對徐靜書來，不個攜手此生的好人選。因為兩隻手居然可以牽三個人，便願意將也並涵蓋其中，也覺得太擠。

頓飯下來，徐靜書不知偷偷嘆了多少回氣，紛繁心事倒愈發蕪雜，直堵得胸悶氣短。

覺得今日這樣反覆無常、陰晴不定的自己實在討厭，簡直面目可憎！

明明從頭到尾都只悄悄在喜歡，之間除了自己卑鄙地單方面「蓋了個章」之外，從無任何承諾與約定。

哪怕有三個如花美眷，十個八個院人，都沒有資格同彆扭鬧氣的。

對直悉心關照，沒有半點對不住的地方。卻因為莫名其妙的心思而同置氣——

徐靜書越想越覺得自己在恩將仇報的壞蛋。

悄悄覷了趙澈眼，見似乎毫無察覺，心中暗暗慶幸，還好都不知，也還好如今還看不清。

不知偷偷喜歡，就不必煩惱接受還拒絕；看不清，就不會瞧見方才的徐靜書如何難看的嘴臉。

兩人沉默地吃完飯，天色也不早了，徐靜書懨懨向趙澈告辭。

趙澈原本想將這半年在途中搜羅來的那些玩意兒給，可瞧著興緻不高，便沒再提，只陪慢慢走在迴廊下。

「若你實在很想做苦菜，那你明日過來做就，我叫把廚房給你空著。」

徐靜書腳下滯，扭頭看，眼尾泛起薄薄淡紅：「你又不吃苦菜。」

「也不不吃，只沒那喜歡，」趙澈縱容笑嘆，「你做的，我自然會吃。」

「你往……」徐靜書眼中更紅，頭低低的，「算了，我回去了，表哥也早點歇下吧。明日我不過來吵你，天去書院看放榜又得耽擱整日，明日我得專心看書的。」

趙澈手足無措，愣愣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

方才想告訴「往」？

還有，明天到底給「冰糖琥珀糕」吃，還給「青玉鑲」啊？

翌日，趙澈既沒有等到「冰糖琥珀糕」，也沒有等到「青玉鑲」，因為徐靜書大清早上萬卷樓取了書，就躲回西路客廂再沒出來過。

這躲就躲了兩日，期間任誰去請都託辭要專心看書，半步不肯挪出窩。

直到十二月十五，徐靜書必須得要去書院看放榜，這才終出了門。

沒有驚動府中任何人，天不亮就匆匆出府，趕到東城門處坐上了書院的大車。

此次這屆學子最次年終大考放榜，同之前兩年樣，也在放榜當日發放膏火銀的。

徐靜書除卜、畫兩門乙等外，其餘四門均為甲等，自然該毫無爭議地領到了極其豐厚的膏火銀。

同窗及夫子已經見怪不驚了。

明正書院每年的年末膏火銀，以當年每月考再加年末大考成績計總來排名的。徐靜書在之前這年的每月考中，每次都這樣的考績，年末大考再次如法炮製，拿到這筆膏火銀自然實在大家預料之中。

領取膏火銀，徐靜書與同窗道向夫子行了「謝師禮」，又像第年來時那樣去將三拱狀元橋依次行過，這便算徹徹底底結束了在明正書院的求學生涯。

不傷感不可能的。今日踏出書院山門，往若沒能混得個出人頭地，輕易沒法子再進來的。

徐靜書獨自在書院四下走了遭，將自己過往三年常去的地方都瞧了遍，記在了心上。

直到天空驀地飄起雪花，徐靜書才驚覺已申時，便趕忙滿腹輕愁拋諸腦，向大門外走去。

出來得最晚，同窗早已離去，外頭空空蕩蕩，只有輛眼熟的素青錦馬車在雪天里靜靜佇立。

撐傘站在車下的平勝遠遠沖笑著行了禮，又反手指了指身車簾，示意裡頭有人在等。

徐靜書驚詫莫名，急急跑了過去。平勝替撩起車簾，便趕忙進了車廂，在靠窗的長椅上坐好。

「表哥，你怎來了？」徐靜書撣去肩頭幾片雪花，強忍滿心歡喜，疑惑地看向趙澈。

躲了兩日，好生生整理了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心事，此刻再面對，至少表面上能做到坦然平靜，彷彿切還與從前樣。

雖然沒辦法立刻就將自己的喜歡全數收回，但可以在心中慢慢退回兩人之間原本的位置。

「我有事去了趟長慶公主府，想起你今日在書院，順道來接你，」趙澈坐在正中坐榻上，微微蹙眉，「過來。」

「嗯？怎了？」懶怠再起身，就在長椅上路扭著滑坐過去。

才扭到靠近正中坐榻的位置，還沒坐直，手裡就多了個熱燙的手爐。

「兔子自己有毛毛就不怕冷？」趙澈沒好氣笑斥，「出門不帶人跟著就算了，披風也不知裹件？」

「我早上出門時沒下雪，況且……」將冰涼的手緊緊貼在暖手爐上，唇角淺淺的笑弧卻突然僵住，總覺的好像有事怪怪的。

趙澈等半晌沒聽到的下文，忍不住又笑：「凍傻了吧？話半，嘴黏住了。考績如何？」

被這打岔，徐靜書腦中那個古怪疑團就閃而逝，快得讓都沒想明白到底事不對。

「還、還行，卜、畫乙等，其餘四門都甲等，得了好大筆膏火銀！」忍不住有點得意，從袖袋裡摸出幾張銀票扇了扇，驕傲地直起了腰，頗有點揚眉吐氣的意思。

趙澈握拳虛虛抵在唇前，笑咳聲：「既得佳績，自該有獎賞。旁邊那個竹篋里有東西，自己拿吧。」

「？」徐靜書收起銀票，伸長手臂過去打開的那個竹篋。

裡頭有個黑底紅漆紋的描金食盒。

心地打開食盒蓋子，立時有牛乳與栗茸的香甜味撲鼻。

定睛看清盒中的東西，徐靜書立時忍不住，兩眼彎成月牙形的糖餅烙，甜滋滋、亮晶晶，雀躍閃爍。

【公眾號】

02、添加公眾號（），原創小說平台，作者授權，完全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