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笑容

人群嘰喳一會兒，一些和李東不是太熟的人也就離開了，他們本身對李東並未有他們所說的那樣欽佩，只是作為今天賭約的見證者，得了點事後的談資罷了。

被剩下人圍在中間的李東側過頭，看向場邊一直沒有動作的唐以若。

女孩一直在看著李東，眼睛還紅著，臉上帶著笑意，這時看到李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臉紅了紅，趕緊把頭低了下去。

李東邁步向唐以若走去，周圍的人給他讓路。

少年高大的身影在身前站定，下午的陽光似乎都被阻擋在後面，剛才心中萬般思緒，到現在居然變成一片空白，唐以若緩緩地抬起頭，只覺得李東變得耀眼了些，不敢與他對視。

「你……你籃球打得這麼好……」好半天，唐以若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李東笑了，伸出手，直接拂上了唐以若柔嫩的臉頰，大拇指在她眼睛下面摩挲著：「你哭了？」

唐以若因為李東大膽的動作有些發懵，看著少年臉上乾淨的笑容，她有些不知所措，臉一下子就燙了起來。

「你……我……我沒有。」

「沒有？你眼睛紅了啊。」

「風……風吹的，」唐以若支支吾吾地說，又好像覺得這個理由難以讓人信服，找補了一下，「剛才有些……激動。」

她的兩隻小手攥了起來，縮在肩膀的兩側，沒有目標地胡亂揮著，像是想要推開李東的手掌，卻終究沒有那麼做的勇氣。

揮舞了半天，唐以若認命一般，將雙手無力地垂了下去，任由李東的手掌在自己的臉蛋上胡作非為。

抬了抬眼睛，看到李東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唐以若的臉更紅了。

自己剛才慌慌張張的樣子，都被他一下不落地看在眼裡，真是……真是羞死人了！

周圍的人咳嗽幾聲，像是沒看到一樣轉過身去，一些人直接走掉了。

唐以若，現在還是個比較敏感的人物，李東想怎麼做那是他的事情，他們可不想被卷進來。

操場上，人幾乎都走光了，除了黏在一起的李東和唐以若，就只剩下和李東一起參加比賽的四個男生。

四人看看李東，也是無奈，尤其是王冠，更是嘆了口氣，他不是沒勸過李東，可是自己的話顯然沒有被放在心上。

算了，自己兄弟喜歡，那就隨他去吧，真要出事，他王冠也和李東站在一起，他媽的，喜歡個姑娘還要別人批准么？

這樣想著，他們四個也都沒有動地方，把空間留給兩人，他們則豎著耳朵在旁邊聽。

李東的手好像沒有拿開的意思，繼續貼在唐以若的臉蛋兒上。

這柔軟彈嫩的觸感，不親手摸一摸，真是無法體會。

大拇指在唐以若的眼睛下方蹭著，感受著略微濕潤的觸感，李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兩人沒說什麼，保持著這個姿勢足足超過一分鐘，唐以若終於感覺有些掛不住了，小牙咬了咬紅潤的嘴唇兒：「你……你摸沒摸夠……」

李東看著她，認真地搖搖頭。

唐以若有些羞憤，可是看著李東的眼睛，終究是發作不出來，受氣包一般低下頭，也不反抗。

李東笑了笑，亂蹭的手指停止，拇指和食指聯合，在唐以若水一樣的臉蛋上掐了一下，帶起顫悠悠的輕微波動。

站在唐以若的左邊，手自然地搭在了她的右肩膀上，讓得女孩縮了縮身子，李東轉過身，對王冠四人說：「別聽了，過來吧。」

唐以若的臉像熟透的蘋果。

幾人走到李東身邊。

左手掏出手機，在鍵盤上嫻熟地敲擊著，不一會兒，王冠四人的手機傳來了提示音。

「轉賬兩千。」

每個人，李東都轉過去了兩千塊。

王冠看著手機上的轉賬信息，皺皺眉，抬頭對李東說：「東子，你這是幹嘛啊，因為比賽？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沒拖你後腿就不錯了，這錢我不能要！沒說法！」

其他三人也都連忙擺手，表示不能要這錢。

李東壓了壓手，說：「你們陪我上了場，就是說法，拿著，應該的。」

李東的語氣讓他們無法回絕，王冠有些糾結，他是真不想拿李東這個錢，好半天才開口：「那東子，我拿一千得了，兩千太多了，你家裡也不寬裕，這錢你拿回去，叔叔也能輕鬆點。」

「給你們多少，就拿著，別和我推。」李東一笑，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好……好吧」

無奈之下，王冠也就沒再推辭。

「一會兒都沒事吧，去喝酒。」李東環顧四人，說道。

「成，沒問題。」

「行，今天得慶祝慶祝！」

「你呢？」李東的手掌在唐以若的肩膀拍了拍，胳膊和女孩白皙的脖頸貼得緊了些。

唐以若想了想，點點雪白的下巴：「我……我可以……」

還沒等唐以若說完，李東打斷她：「算了，後天考試了，不能帶你出去亂玩。」

手指捏了捏唐以若的肩膀，李東接著說：「你一會兒趕緊回家，別耽誤複習，這次考試挺重要的。」

唐以若眼中有了幾分甜意，如果李東真的要她去陪喝酒的話，她也是一定不會拒絕的。

而且她知道，李東是明白這一點的。

「要不，」唐以若鼓起勇氣，忽然抬起頭，迎上李東的眼睛，「要不你去我家，我和你一起複習，還能幫幫你……」

唐以若越說聲音越小，有些不好意思了。

「去你家？」李東語氣有些玩味。

王冠四人把腦袋別了過去。

「可以去……去我家樓下的小花園……」唐以若的性格還是很保守的，家庭環境也沒有那麼開放，現在這個節骨眼，當然不可能帶李東去她家裡……

「哦，小花園啊。」李東重複。

王冠四人忍不住笑，惹得李東看了他們一眼。

「這樣吧，」王冠一臉正經地提議，「要不喝酒的事放一放，你們倆先去小花園，我們幾個正好也要趕回家複習呢。」

李東啐了一句：「你們幾個學個屁的了，酒今天必須喝了。」別人不知道，這幾個人他還不了解么，都是長年陪伴他一起墊底的貨，真要學習，也不差這一晚上。

轉過頭，又溫柔地對唐以若說：「今天，我們幾個先去喝酒，然後明天上午，咱倆再去小花園，怎麼樣？」

唐以若輕拍了一下李東的胳膊：「什麼……什麼去小花園，是去複習。」

「好，好，複習，那就這麼定了。」李東的手又在唐以若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看向抿嘴偷笑的幾人，「別笑了，走吧，8898。」

校門口，李東五人和唐以若分別。

「注意安全。」李東對唐以若囑咐了一句，其他人也向她揮手。

「嗯。」唐以若對他們擺了擺手。

幾人的身形漸遠。

唐以若站在校門口，仍然獃獃地看著李東的背影，眼神有著少女特有的清純和甜蜜。

等到她發覺到自己的神情，趕緊伸出手，在燙紅的臉頰上摸了摸，可是沒過多久，又回憶起那隻寬大手掌的觸感。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