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馬蹄寒沙
簡常突然聽楚成這麼問自己,一時說不出話來,看見楚成如明燈般的眼神才明白他是認真的,於是嚴肅的點了點頭。
楚成板起一張臉,道:「簡公子,既然如此,我得給你講個故事。」於是他把楚昭如何與陳到相識,又發生了多少事情都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我之所以不能接受陳到,就是因為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保護不了我女兒,所以,要想當我的女婿,首要條件就是有足夠的能力在這個亂世自保。」
簡常道:「楚伯伯,您放心,我有這個信心。」楚成喝了杯水,道:「可你連那張郃、高覽都不是對手……」簡常急忙道:「我願意長期閉關向我師父學習高深武學。」楚成一擺手,道:「我本來希望能給我女兒找一個安定的生活,與世無爭,既不踏足戰場,又不插手武林。但大家都說我是錯的,所以,我不以這個要求你……」
簡常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個火紅色的令牌,在屋內異常的顯眼。
楚成仔細的看了看,問道:「鬼火盟?簡難敵是你爹?」簡常點了點頭,喜道:「楚伯伯,你居然知道我們鬼火盟,這真是太好了。」楚成擺了擺手,道:「你們確實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宗門,資深的江湖人士都知道江湖上北有鬼火盟,中有陳虎門,南有神錘幫、永冥寨。只是這些年來鬼火盟和永冥寨都很少在江湖上路露面,所以現在的人們都只知道神錘幫和陳虎門,而漸漸忘記了你們鬼火盟和永冥寨了。」
簡常笑道:「醞釀了這麼久,早晚還是要重出江湖的。楚伯伯,您放心,我一定能保護楚姑娘的安全。」楚成讚許的點了點頭,問道:「那現在你打算去哪?」簡常道:「我想帶楚姑娘一同回宗門,讓我爹教她武功。」楚成摸了摸鼻子,道:「去幽州嗎?你可知道袁紹和公孫瓚即將開戰,你不怕碰上戰亂?」簡常一抱拳道:「我願用性命去守護楚姑娘。」楚成本不想答應他,但聽他說地很是激動、誠懇,心中一軟,道:「好吧,但記住,早點帶她回來,我禁不起和她分離太久。」簡常大喜,連忙點頭。
次日,楚昭知道簡常要帶自己去學習更高深的武功,她本想找個機會去和陳到重聚,但又想到能學到更高深的武功,將來不怕陳到打不過別人,自己可以上去幫忙,於是也答應下來。楚成見她居然這麼聽話,也很高興,以為是自己過世的妻子在守護她,親自送了兩人出門,楚昭含著淚跟楚成告別,楚成卻只是含著笑揮了揮手,兩人就騎著馬走了。
目送兩人離開,楚成默默嘆道:「小昭,希望這能沖淡你對陳到的記憶,忘了他吧……原諒爹。」
兩人走出了鄴城,楚昭還在不舍的回望,簡常大著膽子道:「小昭姑娘,不必如此挂念,楚伯伯還很年輕,照顧自己絕無問題。」楚昭聽他這樣稱呼自己很不舒服,直接道:「你還是叫我『楚姑娘』吧,叫我『小昭』不習慣。」簡常應了一聲,但是心裡酸溜溜的:陳到這麼叫你你倒不覺得不習慣。
其時已是冬季,北方的大地上都飄揚著雪花,兩人都買了厚厚的棉衣穿在身上,走了幾天,突然在荒道上聽見了陣陣馬蹄聲。楚昭驚道:「不會是遇上軍隊了吧?」簡常跟楚成說的冠冕堂皇,可真的遇見了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說道:「別被他們發現了,快躲起來。」兩人趕緊打馬躲到樹林之中。
只見幾百名騎兵縱馬而來,到了兩人藏身的樹林附近停了下來,兩人不知他們是何方的士兵,都不敢露面,突然楚昭的坐馬嘶鳴一聲,那些士兵立刻警覺起來,喊道:「什麼人?」紛紛朝樹林逼近。
兩人見躲不下去,只好騎馬走出樹林。一個領頭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簡常見他面色不善,只好陪著笑臉,道:「這位軍爺,我們只是過路的,沒有惡意。」那軍官也笑道:「好啊,天氣這麼冷,咋們兄弟都穿不起好的衣裳,你們穿的這麼好,就給我們五百兩銀子給我們買好的衣裳,我們就放你們過去,如何?」
簡常瞪大了雙眼,道:「五百兩?太多了,這樣,賒下賬行不行?」那軍官把眼一瞪,怒道:「賒賬?消遣我們是吧?好啊,那我們就只好搶了!」說完,還色眯眯的看了楚昭一眼,招呼道:「男的殺了,女的抓回去!」就要上前。
楚昭心裡盤算道:「對方人數太多,硬碰硬我們絕無勝算,只要抓住那領頭的才有機會。」想到這,等那領頭的靠近她突然躍出戰馬朝那人飛去,那軍官見他突然沖向自己吃了一驚,剛剛抬起手中長劍,楚昭一腳踢在他的馬頭上,那馬高聲鳴叫,就側翻倒下。那軍官重重摔倒在地,手中長劍也不知掉在何方。
楚昭輕輕巧巧的點了他的「肩井穴」和「章門穴」拔出腰間匕首頂在他的脖子上,喊道:「都別過來,要不然我殺了他。」那些士兵們卻並不在乎的樣子,還要上前,簡常吃了一驚,喊道:「楚姑娘,快退回來,往樹林里退。」楚昭便拖著那軍官緩緩後退。
正在危急之際,突然一個聲音傳到:「住手!」楚昭一看,竟是張郃和高覽趕到,兩人都身披鎧甲,騎著各自的戰馬,與前些日子大有不同,少了那絲遊俠氣息,多了一絲戰場豪情。
張郃笑道:「楚姑娘,咋們又見面了。」楚昭卻面無表情的說道:「張大哥,啊不張將軍,這些都是你的部下嗎?」張郃道:「嚴格來說不算是,但他們得聽我的號令。」楚昭點了點頭道:「你們的治軍水平若真是如此那你們真的完蛋了,這些人居然公然搶劫我們。」
張郃聽了,斜著眼睛問向那些士兵道:「真的嗎?」那些士兵全都不敢與他對視,只是默默的點頭。高覽怒道:「我早就聽說鞠義教兵無方,他的手下總是搶劫百姓,今日果然如此。」張郃輕聲道:「別當著眾人面這麼說。」高覽這才住口,但是表情依舊很是不忿。
張郃道:「今天我放過你們,不要有下一次。」那些士兵聽了,也顧不上被楚昭所擒的軍官,紛紛打馬跑了。張郃走到近前道:「你們倆出來吧。」楚昭解開那軍官的穴道,將他放了,便和簡常騎馬走出。
楚昭先謝道:「多謝張將軍、高將軍相助。」簡常也跟著答謝,張郃笑道:「不需如此,你們只是跟我們切磋了一番,又沒有得罪我們,我們幫你們也是應該的。」高覽卻道:「簡常,你就不該答謝什麼嗎?」簡常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說道:「高兄,我還真不知道能給你們什麼。」
高覽聽了又要發作,張郃連忙道:「罷了,現在軍情緊急,我們也不追究你偷的東西了。你們現在準備去哪?」楚昭也不隱瞞,跟他們盡數說了。張郃搖了搖頭道:「你們不能就這麼去,我們和公孫瓚馬上就要開戰,你們這麼貿然闖入幽州很有可能會遇上戰火,那時根本脫身不得。跟我們來吧,等我們擊敗公孫瓚的軍隊,自然會保護你們去幽州。」楚昭喜道:「那就多謝張將軍和高將軍了。」兩人便隨張郃、高覽到了他們的軍營。
在軍營之內,所有的一切對楚昭來說都是新鮮的事物,她好奇地四處張望,那些軍帳她都要摸一摸、看一看,等到了張郃的大帳內,看見一個年約四十,眉毛快連成一線、身穿黃袍的將軍早已坐在帳中,張郃看了,笑道:「鞠將軍,這麼早就來了?」鞠義也笑道:「儁乂,此次戰役至關重要,我們不得不重視,所以我才早來和你們商議。喲,這兩位是……」指著楚昭和簡常問道。
高覽道:「這是我們的朋友,算是我們請來助陣的。」「助陣?就這個嬌滴滴的姑娘?」鞠義滿臉不信之色。「鞠將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不可貌相,你怎麼就知道人家姑娘家上不得戰場了?殷商的女將婦好不也是女的嗎?人家打仗可不含糊。」張郃笑著解釋道。
鞠義這才緩了緩他那緊繃的臉龐,道:「好吧,兩位,我是鞠義,你們請坐。」就朝著旁邊的座位做了個「請」的手勢。楚昭也回禮道:「我叫楚昭。」簡常也學著做了。
簡常剛剛坐下,想著在楚昭面前顯擺一下,於是問道:「鞠將軍,我們此次是要去進攻誰呀?」鞠義白了他一眼,道:「你連我們要跟誰作戰都不知道?」楚昭趕緊打了個圓場,道:「都知道袁紹將軍的對手是公孫瓚,所以我們這次的敵方肯定是他。」鞠義聽了,讚許道:「這姑娘還挺不錯。」正要繼續發話,簡常想問幾個有效問題來挽回顏面,不等他開口又問道:「我們此次出師以何為名?」
鞠義不悅的看著張郃,張郃不好意思和他對視,只好一臉尷尬的向楚昭使了個眼色,楚昭趕緊偷偷推了簡常一下,可簡常還未說話,高覽就道:「這公孫瓚殘暴好戰,還殺了他的上司劉虞,此次是劉虞的從事鮮於輔和燕國閻柔聯合討伐公孫瓚,他們邀請我們相助。我們和公孫瓚之間的矛盾本就很深,再說了,那劉虞的兒子劉和在我們這裡,我們顯然是師出有名。」
鞠義見他又說了一大堆,心中更是不悅,耐著性子等他說完,立刻道:「現在的問題是那公孫瓚很有可能會派出『白馬義從』來迎擊我們,所以我們該如何應對?」說完,他用詢問的目光向張郃和楚昭看去。
楚昭對行軍打仗本就不了解,更不知道這「白馬義從」是什麼,只好也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張郃。
張郃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只好道:「我們可以用弓箭射他們。」鞠義搖了搖頭,道:「『白馬義從』是輕騎兵,專門克制我們的弓箭手,上弓箭手簡直是自尋死路。」張郃又道:「那就上重騎兵突擊他們。」鞠義又搖搖頭,道:「『白馬義從』既可近戰,又可遠攻,重騎兵占不著便宜,而且還追不上他們。」
張郃絞盡腦汁想出了幾個辦法,卻被鞠義一一否決,到了最後,還是高覽看不下去,打斷道:「算了算了,這『白馬義從』一共就那麼幾千人,公孫瓚老兒指不定不忍心用呢,到時候再說吧,現在著急也沒有用。」
鞠義聽了,一拍桌子道:「高將軍,此次戰爭容不得半點馬虎,我們不得不未雨綢繆,照你這麼說,一旦公孫瓚用了『白馬義從』我們就得等死咯?」高覽毫不示弱道:「那你現在想得出辦法嗎?」
兩人互不相讓,卻誰也說不服對方,最後張郃道:「好了,辦法是靠想的,這樣吧,邊行軍,邊想,如何?」鞠義和高覽這才停止了爭吵。
楚昭跟隨張郃、高覽行軍一月有餘,轉眼到了年底,無數雪花飄灑在大地上,戰場上本就沒有什麼草木,一點點的雪花逐漸堆積起了厚厚的積雪。楚昭從小一直生活在常山,從未到過戰場,見到如此新奇的場景更是歡喜,倒是簡常對未來不定的戰事很是擔心,每日見楚昭不是在玩雪就是在看書,不禁嘆道:「小女孩就是不懂事啊。」
楚昭正在看書,聽他這麼說,立刻跳起來道:「簡大哥,你什麼意思?是說我不懂事嗎?」簡常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楚昭根本不信,搖搖手裡的書道:「現在我可不比你差哦。」簡常看著她活潑的樣子,心中愛憐之意大增,不禁想道:「帶這麼美麗可愛的餓姑娘上戰場要是傷了,那就太浪費了。」楚昭見他一臉痴獃,並不理自己,不高興道:「你在想什麼呢?」簡常回過神來,趕緊道:「啊……我在想,你怎麼能不比我差。」楚昭得意道:「這些天我仔細研究了行軍打仗的竅門,現在那『白馬義從』對我來說可算不上什麼厲害的東西。」
聽了她的話,簡常瞪大雙眼道:「你一直在研究行軍打仗?」楚昭嬌笑道:「那不然呢?來了軍營自然就要研究和軍營相關的東西,你以為我只會玩雪啊?」簡常不禁佩服,心道:「這姑娘看似天真爛漫,其實還是很明事理啊。」
突然他又想起什麼,問道:「楚姑娘,你剛才說你會破解『白馬義從』了?」楚昭得意的點頭道:「沒錯,但我覺得還是不要亂誇海口好,先見見那支軍隊再說,我可不想被那兇巴巴的鞠將軍罵。」簡常想起鞠義瞪自己的眼神不禁一陣后怕,對楚昭的想法大加贊同。
又過數日,聽張郃說不久就要交戰了,楚昭又是興奮又是害怕,聽高覽說己方的聯軍總人數多大十萬,士氣大盛,連前幾日憂心忡忡的鞠義近幾日也是滿面春風之樣,一點不像是要打硬仗的樣子。楚昭在這種氛圍之下漸漸的也覺得此戰必勝,興奮之情也壓過了害怕之情。
到了交戰之時,楚昭太過興奮,硬是穿上了鎧甲騎著馬要跟著張郃、高覽出陣,簡常苦勸沒用,只好也披掛跟隨。
兩人跟隨張郃、高覽出陣,聽張郃介紹道:「對面是公孫瓚親率『白馬義從』和大將嚴綱以及漁陽太守鄒丹。」楚昭笑道:「張大哥,甭管對面是誰,只管殺就行了吧。」張郃聽了倒沒說什麼,高覽卻嘿嘿笑道:「楚姑娘,你這種打法深得我心啊。」
張郃道:「高兄,這次不可大意,我們雖然人多,但這些盟友的戰鬥力你是清楚的,到底還得看我們的軍隊。」高覽點頭稱是。只聽鞠義一聲令下,大軍就朝前衝鋒,公孫瓚的部隊也衝殺出來。
張郃、高覽一個舞著手中長槍,另一個揮動大刀雙雙縱馬衝出,楚昭在後面看得興奮,高聲大叫,就跟了出去。簡常在後面看著吃了一驚,沒想到楚昭真的衝出去了,趕緊拍馬追了出去。
張郃聽到身後楚昭的聲音,吃了一驚,心道:「這小姑娘還真敢跟出來。」一槍將對面一個騎兵掃下馬去,趕緊回馬對楚昭說道:「楚姑娘,戰陣太危險了,你還是退回本陣吧。」跟上了的簡常也道:「是啊,我們畢竟只是當參謀,親自上場的事就別讓我們來做了吧。」
楚昭知道兩人的好意,只好道:「好吧,哎張將軍小心!」只見又有好多對方騎兵趕將上來。高覽早就帶兵衝到前陣去了,張郃揮槍格開幾人的攻擊,又一槍將一人刺下馬去,扭頭道:「別回去了,路上全是人太危險,跟緊我!」說罷他掄開長槍在前面開路,楚昭和簡常跟在後面。
高覽衝到前面,不見了張郃,他倒不怎麼擔心,招呼著周圍的騎兵跟著他直衝出去,迎面碰上漁陽太守鄒丹,高覽大叫道:「鄒老賊受死!」舉刀衝殺上去,鄒丹不敢和他交鋒,讓身後的士兵去迎戰,自己撥馬跑了。高覽殺散敵兵,招呼眾軍士朝前掩殺。
後面,簡常被漫天的喊殺聲和馬蹄聲嚇得心驚膽戰,手心出的汗漫的環首刀上全是,他一看旁邊的楚昭卻是一臉興奮之色,大感詫異,心道:「她的適應力可真強。」前面的張郃也仔細注意著二人,見簡常壓根不敢主動出擊,只是等對方攻擊自己,才格擋反擊,殺傷力很是一般,而楚昭的長劍橫掃直戳,早就殺傷了不少敵軍,第一次出擊能有這種成就,讓張郃更加佩服。
衝殺出老遠,死在張郃槍下的敵兵不下七八十人,張郃的鎧甲上也濺滿了敵兵的鮮血,楚昭知道,他抵擋了地方大多數的攻擊,自己更多的是偷襲而已。看著漫天殺聲、鮮血染紅的戰場,聽著兵刃相交、馬蹄落地的聲音,楚昭只覺得很是親切,心道:「或許,我真的很適合這裡。」
突然,聲勢大變,己方的士兵大量撤回,張郃雙腿一蹬,站立在馬背上向前看了看,簡常問道:「張將軍,怎麼了?」張郃道:「『白馬義從』來了,撤!」楚昭猶豫道:「這就撤了?」簡常巴不得如此,趕緊拉了拉她的韁繩道:「楚姑娘,再不撤就真的危險了。」楚昭只好不情願的調轉馬頭。
跑出一陣,只聽張郃道:「他們都是輕騎兵,而且有遠攻的能力,這樣逃跑是跑不掉的,從側面撤出去。」帶著二人朝側面衝去。三人躲在一旁的一片小樹林內觀望,只見一片「白壓壓」的軍隊攻到,正是「白馬義從」,他們奔速奇快,不僅槍法嫻熟而且還會遠距離放箭射殺,楚昭仔細數了數,雖然他們只有不過幾千人,卻憑藉一己之力,衝散了己方的陣勢,瞬間扭轉了局勢。
簡常輕輕推了楚昭一下,道:「你說等見一見他們,就知道破解之法了,怎麼樣?想到了嗎?」楚昭目不轉睛的盯視前方,並不回答他,簡常奇道:「楚姑娘,你還好嗎?」突然張郃喊道:「被發現了,快退!」簡常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白馬將軍手舉一桿亮銀色的長槍朝他們三人奔來。楚昭和張郃都嚴陣以待的撥馬衝出小樹林,簡常漫不經心的跟在後面,心道:「不過一個人而已,至於這麼怕嗎?」
不料那白馬將軍戰馬奇快,只是幾次呼吸間就趕到簡常身後,一槍朝簡常后心扎來,簡常只覺后心一陣涼意,心中直道:「吾命休矣!」楚昭連忙一腳踩在她戰馬之上,向後躍出,一劍劈在那銀槍之上,那銀槍一歪,劃在簡常的左臂上,簡常尖叫一聲摔下馬去。聽到簡常的慘叫聲,張郃這才回馬殺來。
楚昭見自己凝聚了「山嘯功」的撲擊竟沒有將那銀槍打落,心中很是吃驚,知道對面絕非庸手。那將軍一槍朝楚昭心窩扎來,又快又准又狠,楚昭已經落地來不及躲閃,揮動長劍將銀槍撥開。那將軍一擊不中,又一槍朝楚昭雙腿橫掃過去,虧得楚昭輕功了得,從原地彈起,人還在空中卻正好在那將軍身前,楚昭趁機朝他看去,只見一副英俊的臉龐呈現在她面前,楚昭心道:「長得不錯,出手卻這麼狠!」一劍朝他的左臉砍去,想道:「在你的臉上划道口子,看你還凶不凶!」那將軍速度極快,橫槍擋住了這一擊,楚昭穩穩地落在一旁的雪地上,怎奈雪地太滑,楚昭「哎喲」一聲就摔倒在地。
張郃在這時飛馬趕上和那將軍大戰起來,楚昭爬了起來,見簡常已昏死在雪地里,不禁在心中罵道:「好傢夥,還說要保護我,自己倒要我來救。」趕到他身邊,解開鎧甲撕下裡面的戰袍給他裹傷,見他已無大礙,這才回身看身後的大戰。
楚昭本來認為張郃在此戰的單獨戰力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但這白馬銀槍的將軍在「白馬義從」中並不起眼,但他耍著他那桿銀槍就如有兩三桿一般,竟壓的張郃有些招架不住。張郃心道:「這『白馬義從』的單獨戰力應該只是一個精英士兵而已,這個傢伙怎麼這麼厲害?再這樣下去我是要輸啊?我輸不打緊,楚姑娘和簡常這小子恐怕就性命難保了。」想到這,他一招「猛虎利爪」直刺那將軍的肋下,那將軍身子向前一探躲了過去,一招「龍嘯青山」一槍桿砸在張郃肋骨上,張郃身子一歪,險些摔下馬去,趕忙一槍扎在雪地里才沒有連人帶馬摔翻在地。
那將軍正要再補一槍將他擊倒,楚昭一掌猛擊向他坐馬的前蹄,誰知那戰馬自己抬起雙蹄躲了過去,緊接著嘶鳴一聲,朝著楚昭猛衝過去。楚昭身子一閃,避開了戰馬的衝撞,那將軍銀槍一挑,將楚昭的頭盔打落,她的長發垂了出來。
那將軍見她是女子,勒住戰馬道:「姑娘,這裡是戰場,你來這幹嘛?」楚昭聽他的語氣好像並不想取她性命,便答道:「我只是來玩玩而已。」那將軍笑道:「你上戰場是來玩的?那你幹嘛那麼狠的攻擊我的夜照玉?它可不是好惹的。」楚昭聽他好像很喜愛自己的戰馬,於是道:「你這夜照玉確實是良馬,我不該招惹它。」那將軍聽了,溫柔的對他的戰馬道:「好了,人家都向你道歉了,就別生氣了好嗎?」說也奇怪,那夜照玉低聲鳴叫,讓楚昭感到一陣友好,不禁對那將軍嫣然一笑。
那將軍看了也是一呆,忽然又舉起銀槍道:「你這是幹什麼?乞求活命嗎?」楚昭搖頭道:「不是,我只是覺得你的夜照玉很友好罷了。」那將軍高興地說道:「好啊,你倒是很懂我的馬,姑娘,你叫什麼?」楚昭大大方方的說道:「我叫楚昭,將軍你叫什麼?」
那將軍答道:「我姓趙名雲字子龍,來自常山。」楚昭奇道:「你也來自常山?那我們可是同鄉啊,我來自元氏縣。」趙雲也奇道:「真是啊,我來自真定。」兩人居然就在戰場上閑聊起來。
張郃只覺肋骨一陣劇痛,勉勉強強,才穩住身子,見楚昭和趙雲居然聊起天來,大感詫異,喊道:「這裡是戰場,你們在幹什麼?」
趙雲見他打斷自己和楚昭的聊天,不悅道:「我知道你,你叫張郃,怎麼,你還要切磋嗎?」張郃聽他說跟自己戰鬥是「切磋」,大怒道:「臭小子!讓你見識見識爺爺的厲害!」舉槍又衝上去,兩人正要相交,突然高覽從另一面帶兵殺到,趙雲知道不妙,一招「金龍吐信」直戳張郃小腹,張郃一拍馬背,身子騰空躲了過去,趙雲趁著這個空檔撥馬走了。張郃哪肯放過,拍馬追去,高覽怕他吃虧,帶了幾個騎兵跟了上去。楚昭也把簡常拍醒,兩人上了各自的戰馬,便跟著剩餘的士兵們衝出戰場。
兩人回到營寨,過了許久,才見到張郃和高覽回來,楚昭見兩人面無喜色,知道趙雲已脫險,心裡不由得暗暗高興,他對這個同鄉還是很有好感。
只聽高覽嘆道:「真可惜,讓那個小子逃掉了。」張郃卻道:「沒事,他被我們趕到了山的另一面去了,不要個兩三天他回不到他的陣營,我們若能立刻找到破解『白馬義從』的辦法,自然就沒他什麼事了。」顯然,趙雲的武藝讓他很是忌憚。
「可我們得破解的了才行啊。」鞠義滿面愁容的走進營寨。鞠義見眾人都不說話,便道:「本來,我們已呈必勝之勢,怎奈那『白馬義從』出來的太過突兀,雖然一共才三千人,卻一舉搞亂了我們的布陣,結果我們的損失反而比他們還大,唉,要繼續這樣下去,士氣很快就要下去了,這仗可打不下去了。」
張郃也愁眉苦臉的補充道:「現在是冬天,若不能速戰速決的話,我們就不得不撤軍了。」眾將聽了都是不住的嘆氣。
這時楚昭說道:「大家放心,我已經想到了破解『白馬義從』的方法。」簡常本來受了傷,靠在高覽身上都快睡著了,聽她這麼說,立刻有了精神,道:「快說,什麼辦法?」
就要鞠義本來對楚昭這小姑娘就沒報什麼希望,但現在也無計可施,還不如信她一次,也湊上前來。
楚昭道:「我們軍營里,現在有多少強弩?」「強弩?」鞠義撓了撓頭,道:「還真沒多少。」楚昭立刻命令道:「那快向上頭請命,要求多加千張強弩。」「千張強弩?」不僅僅是鞠義,連張郃也瞪大了眼睛,道:「這麼多?」鞠義不安道:「要這麼多強弩,要是還搞不定『白馬義從』那我可有苦頭吃了。」楚昭擺了擺手,道:「你就跟袁將軍說一定能幹掉『白馬義從』但是得快點到位。」鞠義雖然信不過她,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便聽她的去做了,心道:「要是完不成,我也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過了十日,千張強弩全部運到軍營,張郃看了,不禁跟楚昭道:「楚姑娘,你有把握嗎?這要是完不成那鞠將軍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楚昭卻胸有成竹的說道:「放心。」張郃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
到了晚上,鞠義召集眾將商議,所有人都看向楚昭,楚昭被眾人盯著很不好意思,道:「你們干?……幹嘛都看著我啊?」鞠義聽了,恨不得把她吃了,怒視她道:「你不是說有辦法解決『白馬義從』嗎?」楚昭聽了,輕笑道:「放心,辦法是有,但不是今天,三天後再說。」鞠義怒道:「一拖再拖,我們就真的要撤軍了,你不要把軍令當做兒戲!」張郃連忙拉住他道:「鞠將軍,就信她一次吧。」鞠義也知道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怒氣沖沖的衝出了軍營。
這三日里,每日鞠義都要到營中來發牢騷,高覽只好硬著頭皮跟他說好話,楚昭則根本不出現在中軍大帳,張郃偷偷到了她的營帳外問道:「楚姑娘,我能進來嗎?」楚昭答道:「可以。」張郃走進營寨,見她正在看書,絲毫不見焦急之樣,忍不住道:「楚姑娘,你有多少把握?」楚昭伸出左手,道:「五成。」張郃瞪圓了雙眼道:「才五成?這要是完不成鞠義要殺你,我可攔不住他,要不然你還是跑了吧,我掩護你。」楚昭卻道:「張將軍,這裡是戰場,沒有逃跑的道理,人生於亂世就該為亂世服務,何懼之有?」
張郃聽了,覺得她和別的女子相比完全不同,心道:「還真不能用平常眼光來看待你。」又問道:「那你之前幹嘛那麼胸有成竹的說。」楚昭道:「我的辦法有沒有親身實踐過,所以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張郃上前道:「好,那你先跟我說說你的辦法。」楚昭卻故作神秘,道:「天機不可泄露,晚上說,晚上說。」張郃見她真要死守秘密,也不多問,轉身走了。
好不容易好過了這三天,到了晚上,鞠義迫不及待地召集眾將到中軍帳議事,他還特意把中央的位置留給了楚昭,心道:「我不管你是男是女,要是弄不出好的辦法,看我不弄死你!」張郃、高覽都知道他要幹什麼,但也沒法阻止,只好在一旁惴惴不安。
楚昭大搖大擺的走進帳內,很自然的坐在了鞠義留給她的座位上,鞠義心中很不高興,但也不動聲色,只是問道:「楚姑娘,辦法呢?」楚昭不慌不忙,道:「這『白馬義從』的威力在於它的速度和快速殺傷力,而它的弱點在於它的防禦力很是薄弱。所以,我們要限制住他們的行動速度,再快速的打擊他們。」
鞠義用著一副看戲的表情問道:「怎麼個打擊法?」楚昭道:「這就是我讓你弄來強弩的原因了,千張強弩齊發,絕對讓他們一個也跑不掉。」「那怎麼限制他們的速度呢?」張郃問道。楚昭道:「我們將軍隊一字排開,派遣一些死士擋在前面,等他們靠近便鐵樁擋住他們的路,再用藏在後面的強弩射殺他們。」
鞠義聽完,站起身來,道:「好啊,明天就由楚姑娘來指揮,要是贏了便罷,要是輸了,你就看著辦。」說罷,他轉身就走出了大帳。
等眾將各自散去,張郃擔心的說道:「楚姑娘,你這方法也太簡單了吧?」簡常卻道:「沒有吧,我覺得很細緻啊。」楚昭一把將簡常推開,道:「戰爭講的是臨場發揮,畢竟計劃沒有變化快嘛,放心好了。」張郃見她這麼從容,只好跟著她也走了。
次日,鞠義正要親率人馬出去叫陣,楚昭卻阻止道:「全軍聽令,退出界橋。」鞠義聽了驚道:「什麼?這怎麼行?」楚昭佯怒道:「今天由我指揮,你聽命即可。」鞠義拚死忍住憤怒,心道:「若不能勝,我明日就要你死。」帶著人開始拔寨。
不多時,鞠義就率全軍退出界橋。
張郃不禁問道:「楚姑娘,這是何意?」楚昭道:「現在河都凍住了,這界橋有和沒有一樣,我們不過是後退了幾里而已,無需太過擔心。」張郃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楚昭道:「派兩支軍隊各自攻打地方的兩翼,他們的精兵不多,見我們後撤不知我們想幹什麼,一定會分兵守住兩翼,他們的精兵見我們有兵來攻自然就不會回到中央,他們在中央的戰鬥就不得不出動『白馬義從』。」於是鞠義命令兩員上將各率人馬攻打公孫瓚的兩翼。
兩翼的戰鬥正如火如荼的進行,楚昭又命令道:「鞠義親率死士衝鋒誘敵。」「諾!」鞠義雖然在大帳里有些小家子氣,但打起仗來毫不含糊,帶著精挑細選的八百先登步行沖了過去。
對面公孫瓚見鞠義率領一幫步兵上前,顯然認為他們是來送死,果斷派出嚴綱率領「白馬義從」追殺出來。鞠義一看眼前一片白色,知道誘敵成功,趕緊回身逃跑。
嚴綱追出一陣,突然發現兩翼衝出無數敵軍步兵,但他久經戰陣,並不驚慌,發令道:「分出部分人先幹掉兩翼的敵軍!」不料,那兩路軍分別由張郃和高覽率領,他們率領的這些步兵,一到近前,就用盾牌擋住身體並伏在地上,這讓「白馬義從」既攻擊不得,又無法從兩翼脫身。這時鞠義和步兵們踩著盾牌散開,楚昭親自引著千張強弩出現在嚴綱的眼前。
嚴綱情知中計,大聲喊道:「快撤!」但空間狹小本就移動不便,要調轉馬頭卻各自擁擠,攪了半天還是調不過來。這時楚昭凝聚了全身的「山嘯功」高聲喊道:「放!」
千張強弩輪番射擊,三千「白馬義從」瞬間被血色所覆蓋,士兵和戰馬的哀嚎聲瞬間就布滿了整片戰場。
嚴綱躲在人群當中,等周圍的將士們紛紛陣亡后,才跳下戰馬跑到盾牌之上想尋隙而逃,不料鞠義早就踩著盾牌趕到近前,一刀將嚴綱劈死。其他的白馬士兵沒了領導,更是自相踐踏,在強弩的配合下,不出一會兒就全軍覆沒。
鞠義高聲怒吼,率兵乘勝追擊,張郃、高覽也各自跨上戰馬追殺過去。
簡常興奮的看著下令后就癱軟在位置上的楚昭,道:「看來,我們贏了。」楚昭有氣無力的說道:「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簡常奇道:「肯定是留下來慶功啦,不然還能怎麼樣?」楚昭卻搖了搖頭道:「我們就不要留下來和他們爭功了,俗話說,要知進知退,幫了他們這一把也為我們掃清了路,我們本來就是武林的人,何必又混入戰場呢?」簡常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兩人在張郃寨內留下一封信,悄悄的走了。
張郃一路猛進,猛然看見趙雲正保護著公孫瓚撤退,心道:「這傢伙居然沒有來衝鋒,算他命大!」朝著趙雲又沖了過去,喊道:「趙子龍!咋們再來比過。」趙雲也遠遠的看到,但他不能丟下公孫瓚,只是掩護他突圍,張郃見他不上前,引著騎兵朝他圍去,趙雲身陷險境,一桿銀槍神出鬼沒,一招「神龍擺尾」將幾名步兵甩飛出去,緊接著他的夜照玉又將幾人踢飛出去。張郃在一旁看著,自愧不如,道:「好了,給你個面子,你走吧。」趙雲仔細看了他一眼,打馬撤走。
高覽從另一翼衝出,正遇鄒丹,鄒丹無路可退,舉槍相迎,高覽一招「千鈞壓頂」朝鄒丹直劈而下,鄒丹舉槍相格,結果高覽全力一擊,將鄒丹連人帶槍剁成兩段,其餘士兵也全被殺散。公孫瓚大敗,退入易京堅守不出。
楚昭和簡常走出幾十里,終於聽不到戰場的喊殺聲,楚昭不禁道:「唉,聽不到戰鼓的聲音,我真是不習慣啊。」簡常聽她這麼說,嚇了一跳,道:「你還嚮往這種生活?」楚昭向他做了個鬼臉,道:「我說了我是武林的人,怎麼會嚮往這種生活?」打馬跑走,簡常叫道:「等等我!」拍馬追趕上去。
兩人慢慢走了兩天,簡常看著漸漸離鬼火盟越來越近,心中很是欣喜,不料這天,楚昭突然跟他說道:「簡大哥,我忽然覺得應該先去路凱幫探查探查。」簡常丈二摸不著頭腦,愕然道:「那裡有什麼可調查的?」楚昭道:「回你那邊不是什麼著急的事,但我想啊,既然張大哥和高大哥都和路凱幫都有些關係,我想這路凱幫也不見得是不好的幫派。你拿了他們重要的東西,要是它是好的幫派,那就壞事了,不是嗎?所以我們還是應該去探查探查為好。」
簡常聽她說地頭頭是道,也不好反駁,但總覺得有些不妥,剛想找個借口,楚昭直接問道:「這裡離路凱幫不遠吧?」簡常雖然很想說遠,但也知道早晚會被揭穿,只好道:「不遠。」楚昭便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那好,咋們去吧。」簡常沒有辦法,只好帶著她前往。
鄭言和馬亦冰聽說了陳到已走,過了幾日也都準備前往潁川。不過那一直撫養馬亦冰的呂伯伯呂承一定要跟著兩人一道,兩人拗不過他,只好答應帶著他一起。臨行前,柳元卿囑咐三人道:「你們的對手都是武林高手,切記不要和他們硬碰硬,十五日後我們在陽翟城會合。」
三人到了陽翟之後,在其城東居住,當晚,鄭言悄悄對馬亦冰道:「亦冰,呂伯他硬要跟我們來,但我覺得帶著他不方便,而且容易發生危險。依我看,明日我先去找大哥,然後我和大哥對付他們,你只要看好呂伯就行了。」馬亦冰關切道:「言哥,就你們倆能保證安全嗎?」鄭言微笑道:「放心,我幾個師哥都在那邊,我就算露面也無礙。你帶著呂伯在城中逛逛即可,千萬不要出事。」馬亦冰笑著答應。兩人互相有意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誰也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而已,交流起來也是輕鬆萬分。
次日,鄭言早早的離去,呂承問向他的去處,馬亦冰不會說謊,只是道:「放心啦,呂伯伯,言哥他有分寸,不會惹事的。」呂承道:「亦冰啊,我看得出你對他有意,他對你也有情,所以我才固執的跟出來,就是要看看他能否保護好你,你不要怪我啊。」馬亦冰笑道:「呂伯伯,您放心好了,我怎麼會怪您呢?我對言哥他有信心。」
馬亦冰怕呂承無聊,就帶著他逛逛街市,呂承以為她喜歡逛街,也就答應了。兩人在街上看看這,看看那,其實兩人都沒有買東西的意願,都是盼望對方來買,到了正午,還沒有個結果。
馬亦冰見呂承累了,便找了處小飯館讓他坐下,突然,她看見韓連遠遠的走在大街上,她因為在龍鱗山與韓連相識,對他沒有戒心,就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韓連見是她,眼珠滴溜溜一轉,道:「喲,馬姑娘,幸會啊。我鄭師弟沒和你在一起嗎?」馬亦冰道:「他??????啊他有事,沒來。」韓連聽了,並不相信,但他還是道:「唉,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他要再不回來就趕不上了。」馬亦冰一驚,不知他們要去做什麼,但還是硬笑道:「放心,言哥他肯定會趕上的。」
韓連心道:「叫的這麼親熱,肯定有問題。」還是露出一副親切的臉龐,道:「馬姑娘,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司馬防先生。」就向身後一指。馬亦冰一看,只見一個中年人出現在眼前,正是有些印象的司馬防,心中不禁有些驚慌。只聽司馬防笑道:「馬姑娘,幸會,既然是韓公子的朋友,那就是我司馬防的朋友,來來來,可否來我府上一敘?」
馬亦冰正想找借口拒絕,呂承卻從後面走上來道:「好啊,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就一起聚一聚吧。」司馬防笑道:「是啊,兩位請。」馬亦冰不好再說什麼只好跟上。
兩人跟著他們到了司馬府,剛剛進到屋內,司馬防就開門見山的說道:「馬姑娘,我聽韓公子說你和那偷走《救國策》的陳到是一夥的,所以,你能否告訴我們陳到的下落?」馬亦冰知道陳到若被他們所抓那非死不可,怎麼可能告訴他們陳到就在附近?只是連連搖頭道:「這我不知道。」
那矮小的路凱幫的幫主龐盤山嘿嘿一笑,走上前來,道:「姑娘,你若知情不報,那我們可就不客氣咯,你好自為之。」說罷,作勢就要動手。司馬防卻道:「哎,龐幫主稍安勿躁,別嚇著這位姑娘,馬姑娘,你只要告訴我們陳到的下落,我們不會為難你。」馬亦冰還未回答,呂承冷笑道:「你們這幫心懷鬼胎之士,妄想借用《救國策》來為害天下,簡直是痴人說夢!相讓我們幫助你們,做夢去吧!」
龐盤山聽了,對司馬防道:「司馬先生,您也看到了,這個老東西和這個小東西不識抬舉,不用再白費口舌了吧!」司馬防還想做最後的努力,道:「馬姑娘,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我司馬家乃是潁川名士,絕不反悔。」
馬亦冰見這幫武林人士到了府內就原形畢露,更加害怕,豈會再相信他們?只是把希望寄托在韓連身上,對韓連道:「韓大哥,幫幫我們。」
韓連在一旁,聽她突然向自己求救,他自然不會相助,只是嬉皮笑臉道:「馬姑娘,不用別人幫忙,你自己就能相助,何必要我來插手?」呂承對馬亦冰道:「亦冰,這傢伙只不過是背著一副假皮囊的賊子而已,不必求他,只是死在這賊窩裡,實在窩囊!」
龐盤山「嗖」的一聲竄到近前,道:「想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掌朝馬亦冰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