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風起 第九十章:飛將折戟(第二部分完結)
陳到只覺一股重壓從天而降,連忙橫起白毦金槍用力一擋呂布這一戟「轟」的如冥雷一般砸落,「咚」的壓在陳到肩膀之上。陳到看著呂布那充滿戲謔的眼神,眼中的血絲突然迸發出來,大呼一聲,雙臂驟然發力,連帶「獅蠻功」的力量立刻將方天畫戟舉了起來。
呂布嘴裡低嘆一聲,道:「好小子,力氣不小啊!但是光是力氣大又有什麼用?」突然將方天畫戟向上一挑,順著陳到的力道將白毦金槍直甩上天。
陳到反應極快,眼看呂布的畫戟已從側面飛速手來,他眼疾手快將白毦劍拔出,正好擋在畫戟飛來的路上。
可是呂布這一擊比起剛才一砸更加的勢大力沉,直撞得陳到連人帶馬向左翼一仰,陳到自己的盔甲也反被白毦劍劃出一道口子。
呂布趁勢一擊,一戟刺向泰烏雲的兩條前蹄。陳到左手揮劍,對準呂布的腦門就砍。同時右手接住落下的白毦金槍,向前一揮,以槍桿來砸呂布。
「好傢夥!」呂布迅速收戟,向前一甩便將陳到兩把兵器一起彈回。陳到正有些不知所措,便想將白毦劍收回,同時回馬回陣。
呂布卻根本不給這個機會,一拉赤兔的韁繩,赤兔便高聲鳴叫,高抬前蹄朝前一撲,做出壓倒之勢。陳到被呂布剛才接連三擊打得還未回過神來,便想回馬撤走。泰烏雲竟不聽他的指揮,也長鳴一聲,「呼」的向前一撲,同時抬起前蹄,勢要和赤兔一較高下一般。
呂布哈哈一笑,道:「這馬有意思啊!」一戟朝著陳到左腿刺來。陳到一槍將方天畫戟頂開,左手迅速揮槍,朝著呂布腦門一掃。呂布低頭一避,一戟拍中泰烏雲的腦袋。泰烏雲全身一震,兩條后蹄率先一軟,似乎要將陳到跌下馬去一般。
陳到左臂抓緊韁繩,騰出右腳向後一落,在地面上一借力,助泰烏雲重新站立而住。抬頭一看,呂布又一戟砸落下來。
陳到心裡罵道:「打我可以,你敢打烏雲?」左拳一握,向上一招「石破天驚」橫掃而出,同時身子向前撲出,一槍朝著赤兔的馬頭甩去。
呂布只覺方天畫戟猛烈顫抖一聲,左臂不覺得一麻,連忙收戟。一看陳到一槍打來,左手趕忙狠拉韁繩,將赤兔向後拉出,躲開陳到一槍。
兩人同時勒住戰馬,呂布將畫戟朝著陳到一指,道:「好傢夥啊,你有好馬,武功也不錯。你是哪來的?姓甚名誰?」陳到一臉怒意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殺了我的親人,我遲早要殺了你報仇!」
「喲吼。」呂布不屑道:「死在我戟下的人成千上萬,我就沒見到他們的那個親朋好友來找我報仇成功過。小子,你年紀不大,想法倒是夠壞啊!居然敢傷我的赤兔?若是步戰一決生死,你敢嗎?」
陳到一聽,心道:「好啊,若是不騎馬,我還不能用『熔天拳』活活把你打死?」正要答應,轉念一想:「不對,呂布乃是關將軍和張將軍他們都極其高看之人,剛才同我們的交手來看,他武功自是極高,恐怕沒這麼容易對付。再說了,叔父臨終之前囑咐了我那麼多,我豈能在這兵荒馬亂之時拋下弟兄們去和他單挑。」於是道:「呂布,你是奸詐小人,我豈會上你的當去和你玩命?我可以棄自己的生死與不顧,但是不能不顧自己的兄弟們。」
「哈哈哈哈哈哈!」呂布笑道:「你到底還是怕了,因為你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小子你既然敢帶著你的一幫兄弟跟著劉備反對我,本就是找死,怎麼今日反而怕了?」陳到想了想,道:「你的所作所為,天下人何人不知?不過是屠殺無辜、見色忘義而已,不反你,難道投奔你嗎?這樣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是嗎?」呂布獰笑道:「那你跟著劉備這假仁假義之輩又圖什麼?難道就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嗎?小子,今日我不殺你,你早晚會看清劉備的真面目,到時候你自己評判就行。」
「何須評判?」陳到凜然道:「縱然主公是錯的,也改變不了你是奸人這個事實。」呂布一看是說不通了,一咬牙道:「小子,你這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一揮畫戟,又朝著他砸了過來。
陳到原本不知呂布的身前,心裡多多少少會對他有些畏懼,但是交手之後倒是把心一橫:「死便死,李九倫我都打過,還會怕你個呂布?」全力一槍迎頭而上,同時不斷發出「石破天驚」遠遠地突襲。
傅彤等人躲在陣中,等敵兵靠近,防禦陣型立刻啟動,盾牌兵和長槍兵一起擋在前頭。因為卡爾等人的長矛實在太長,他們根本造不出來,但是根據圖紙,他們的長槍確實是極長,陳到等人只好廢了很大力氣將白毦兵的長槍稍微加長了一小段。但是好歹也比普通的長槍要長上了那麼一截,再加上白毦兵們訓練多日可以說是配合的精熟,根本不給敵兵一絲可乘之機。靠近的呂布手下軍士紛紛被擋住或是刺死。
陣中的鄧泰和盧忠看得是熱血沸騰,不住地大呼提振士氣。傅彤和楚晴卻萬分緊張的盯著陣外陳到和呂布的戰鬥。兩人都深知呂布的水平,當年在虎牢關外,連關羽、張飛聯手都沒能拿下他,恐怕純論兵刃手法,他已不在李九倫之下。
一旁的數百「陷陣營」將士開始衝鋒后便發現了不對,在稍微損失了一點人之後,便迅速撤出了正面戰場,在旁邊觀看。等到高順來到之後,他們這才向他請罪並說明情況。
高順很是驚奇,道:「劉備手下居然有此等精良的部隊,那為何不早拿出來?」親自觀看了白毦兵的守勢,這才相通道:「這支軍隊確實是訓練有素啊。若是我能得到他們的效力······」他身後的「陷陣營」將士們一聽,頓時不服氣道:「將軍,您為何就此等高看他們?我們這就進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高順立刻變臉道:「你們又要胡來嗎?還不給我停下!我和你們說過了多少次?如果沒有發現敵軍的破綻而貿然進攻,那死傷程度定會成倍增加,你們難道忘了嗎?你們面前的現在不是以前的那些雜牌軍,也不是一觸即潰的農民軍。給我小心點,今日就算讓他們跑了那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必須找出這個陣勢的破綻!」「陷陣營」的將士們聽了,這才平復起情緒,在一旁觀察起來。
傅彤等人耗了半天,敵兵竟無一人能夠傷到他們,鄧泰和盧忠不禁得意道:「呂布的軍隊也不過如此嘛。」傅彤卻道:「此地不宜久留!再耗下去呂布的軍隊全出來把我們團團圍住,那我們必死無疑!必須立刻衝出去1!叔至!我們要突圍了!」他高聲喊道。
此地隱隱約約的聽見了傅彤的喊聲,面前側臉朝他們一看,呂布一戟便從他耳邊掃過。陳到只覺自己的耳朵被厲風掃中,一股火辣辣的痛感不禁傳來。他心下駭然,知道此等難度的戰鬥,若是任何一方有所大意,那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只好抖擻精神,凝神對敵。
楚晴見陳到根本沒有機會回頭,有些著急道:「傅將軍,怎麼辦啊?叔至哥哥他脫不開身哪······」傅彤伸手道:「不論如何,我們必須突圍了,不然所有人都得死在這裡。」楚晴道:「可是······」傅彤道:「別說了!我會去助他。但是你們必須先全力突圍!弟兄們,變陣!」
白毦兵立刻從守勢轉變為半攻半守。朝著城門的一半的白毦兵依舊保持盾槍一致,背面的白毦兵立刻轉向,盾牌兵率先衝出撞開一條路來。後面跟上長劍兵去和敵兵短兵相接,隨後衝出來的才是手持長槍的槍兵。那些槍兵手中武器太長,不太適合近戰,便跟在後面。等到前方呂布手下追擊而來之時,他們率先擲出長槍,「噗噗」的擊倒一片敵兵。
高順在高處盯著,一看白毦兵變陣試圖突圍,他率先劇烈的動了一陣。後面的「陷陣營」將士便要衝上,他連忙一擺手道:「別急。」那些將士不解其意道:「將軍,他們已經變陣了,應該趁機出擊,將他們徹底打散才對啊。」
高順嘴角一揚,道:「優秀的軍隊不論做出怎樣的變化,一定會有所準備。他們既然敢變陣,除了知道再拖下去必敗無疑,而且他們肯定有應對我們偷襲的辦法。你們看,他們這種拚命的打法,常見嗎?」
後面的將士都搖了搖頭。高順便繼續道:「他們人數大概有一千多,人數分配卻很是合理。而且弓箭兵、長劍兵都是可以相互變化,真正打起來非常節約人力。或許真的打起來,我們可以贏,但是我們的損失一定會非常大。咋們才多少人啊,就這麼損失這麼多,值嗎?他們要走,就讓他們走吧。」說著起身上馬道:「分部分人回城整頓人馬,不要讓他們驚擾百姓。其他人隨我去助大將軍。」
陳到一槍擋開呂布一擊,回頭正好看見白毦兵撤退,立刻調轉馬頭想走。呂布高喝道:「你往哪逃?」拍馬直追過來,伸長方天畫戟直指陳到后心。
陳到向後一倒白毦金槍,一槍桿撞中方天畫戟。這一戟便刺的歪了,被陳到順勢一抬手夾住。呂布拉近和陳到之間的距離,將畫戟向上發力想要趁勢劈斷陳到的左臂。陳到蓄力已完,一拍泰烏雲同時回身對著呂布怒吼一聲,一招「蠻嘯蒼穹」對著呂布全力爆發出來,並且將畫戟鬆開。
呂布只覺自己的氣息一滯,方天畫戟向上一揮打了個空。赤兔和呂布自己被陳到一擊命中,「嗡」的向上一仰,險些倒翻過去。泰烏雲突然發力,立刻將呂布和赤兔甩在了身後。呂布好不容易重新穩住受驚的赤兔,正要追過去,但是看著泰烏雲越跑越快,他心裡也很是詫異:「怎麼這世上還有和赤兔一般雄健的寶馬?好傢夥,今日不殺了你,下次我殺了你,再把你的馬給搶過來!」
陳到一口氣衝出去老遠,正好碰見帶來十幾人前來接應的傅彤。傅彤見他居然毫髮無傷的突了出來,連忙趕到他是很前檢查道:「叔至,你······你沒事吧?呂布······呂布他沒有傷到你吧?」
陳到撓了撓頭,回憶起剛才的戰鬥,他還是有些汗顏,道:「呂布是我在戰場上見過最為危險的敵手,甚至比師兄還要剛猛迅捷。將來若是和他相見,千萬不要戀戰。我們走,去找主公!」
「他娘的,怎麼搞的!人都抓不到!」簡常心知陳到定然在沛城之中,但是卻沒有被抓到,所以心煩意亂。
韓連道:「你以為陳到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眼看著沛城城破在即,難道他會帶著手下一幫廢物去和呂布拚命送死?你也太低估陳到的腦子了,他雖然傻不愣登,但也不是送死之輩啊。」
「哼,他可不是傻不愣登。」簡常道:「他可是大奸大惡的心機之輩。我看城池尚未被攻破,他便心急火燎的逃跑了。這城裡百姓的死活,他哪裡會管。哼,我早晚要在小昭姑娘面前揭露出他的真面目!」
楚昭躲在暗處,將他們的對話聽的是清清楚楚,她心中憤怒,拔出神錘鞭,心道:「好啊,你們果然是挑唆呂布前來攻打沛城的元兇!且不說是你們間接相助賈詡害死了典將軍。連陳傑前輩也是被你們所害,今日······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收拾掉你們兩個!」她親眼見證了呂布軍隊剛剛入城的慘狀,若非高順帶領「陷陣營」和自己的親兵來維持秩序的話,恐怕城中百姓又會遭遇大難。她心中對此二人已是痛恨到了極點,對簡常能夠恢復之前已經不再報任何希望,便開始尋找一個伏擊二人的地點。
楚昭跟著他們走了許久,只聽簡常又道:「韓老哥,陳到他們必定是去繼續尋找劉備。我們想要將他徹底消滅,只需繼續讓呂布攻擊劉備即可了吧?哈哈,這次劉備肯定不會讓陳到再次逃命的。我就不相信,他還能逃掉。嘿嘿,如果呂布真的能替我了卻這個心腹大患的話。那就算我不能親自動手,那也算是值了。」
韓連卻擺了擺手,道:「此事絕沒那麼容易,我想劉備已經投奔曹操,我們······」楚昭一聽簡常又要對付陳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氣憤,一把將面罩拉上罩住口鼻,一揮神錘鞭跳躍出來,攔在兩人身前。
「什麼人?」韓連反應極快,立刻住口並拔劍朝她一指。簡常卻覺得眼前這人非常眼熟,並且散發出的氣質讓他倍感親切,這使他絲毫沒有和她動手的慾望。
楚昭冷哼一聲,粗聲粗氣的說道:「你們不必管我是誰,只需要知道我是來替天行道即可!」
「替天行道?」韓連不屑的大笑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自稱替天?你替何天?替何道?不過是為了你自己或者你自己的主子吧?說!你究竟是什麼人,否則我們就真的對你不客氣了。簡公子,還不準備動手?可不能讓他跑了!」
簡常應了一聲,也拔刀在手道:「你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老老實實交代吧!我們也不想傷害你。」楚昭冷笑道:「不想傷害?你們除了自己,恐怕誰都會傷害吧。不論他們是否是無辜之人,抑或是平常百姓,只要你們認為他們阻擋了你們,你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難道不是嗎?」她心裡知道藥王山上詹順、朱營、易婷和林羽裳等人的死終究都與韓連脫不了干係,便與此同時都說了出來。
韓連卻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意,道:「你胡言亂語這麼多,究竟想表達什麼?咋們武功上見真章吧!」揮劍朝著楚昭左肋刺來。
楚昭一鞭前掃,抽中韓連長劍的劍尖。韓連只覺長劍一抖,緊接著手腕麻痹不已,連忙收劍捂著手腕道:「你究竟是什麼人?這一招又是什麼?」楚昭第一次使出「無言式」鞭法,便一擊打退韓連,自己也有些詫異。她不知神錘鞭法在江湖上本就絕跡,再加上「無言式」更是少用,沒見過的人根本就不知如何抵擋。
簡常卻覺得她手上的神錘鞭長得極其眼熟,不由得道:「你······這兵刃是哪來的?」楚昭心道:「眼神倒是挺利的,但那又如何呢?你以前再······再善良,也改變不了你作惡多端的事實啊。或許······你是簡難敵之子,命該如此吧。」終究還是很遺憾自己沒能讓他恢復以前的樣子,雙眼一紅道:「這是我朋友給我的,怎麼?你有問題嗎?」
簡常沒看清楚昭的情緒變化,卻猜到了這正是神錘鞭,立刻厲聲道:「撒謊!此物絕非可以贈送的。若非她出了什麼意外,就是你搶奪過來或是偷來的,說,到底是從哪來的!」
楚昭的內心一軟,轉而又堅定起來,心道:「楚昭啊楚昭,你不能因為他對你的關心就忘記了他所做的罪惡。陳傑前輩現在成了這副模樣,不都是拜他所賜嗎?」便假裝壞笑道:「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還多問什麼?那個姑娘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這鋼鞭自然就到了我的手上,你不明白嗎?」
「不可能!」簡常怎麼也不肯相信這句話,怒道:「你胡說!小昭姑娘武功何等高超,豈會敗在你手?你一定是耍弄了什麼詭計對不對?立刻把小昭姑娘給我交出來!」揮刀朝著楚昭撲來。
楚昭微微一笑,一鞭直抽他的手腕。簡常雖然狂怒,但也沒失去理智,手腕一彎一刀格開這一鞭。楚昭贊道:「可以啊,比那陰險小人要棋高一籌!」
韓連知道她在說自己,心裡盤算道:「此人有神錘鞭在手,武功又如此高超,似乎還知道我的所作所為,他不會就是楚昭吧?這個······聲音不像,不過······楚昭不久是這麼喜歡裝神弄鬼的嗎?八成便是他了!不過若是點破你的身份,簡常又如何會和你打?」想到這裡,他便指著楚昭道:「你這小子,以你這點本事肯定是沒法硬搶到手的,那你便是偷的了!簡公子,此人非奸即盜,咋們先把神錘鞭搶過來,再要了他的狗命!」
簡常擔心楚昭的安危,想也沒想便應了一聲道:「那是當然!」一刀連劈楚昭雙臂,速度越來越快。楚昭見他左一刀右一刀,毫不停留,心裡暗嘆道:「這個『難敵刀法』確實高明。不過不論你的武功如何,今日都不能再放過你!」鞭法同時加速,「無言式」便是要無言的出手,況且面色還不能有一絲情緒。簡常一邊打一邊用猙獰的面孔瞪著楚昭,一邊還發言相激道:「你最好快點說出實話,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楚昭卻是絲毫不睬,每一鞭都穩穩地朝著簡常手腕打出,簡常本來覺得憑藉自己剛猛的力道,無論如何都能輕鬆將眼前這「奸人」擊倒。但是自己的破綻卻被對方揪著不放,身後的韓連卻一直在觀察並不出手,恐怕自己短時間裡根本拿不下他。想到這,簡常的眼神立刻變得尖銳許多,一刀收回之後,猛然將左拳朝著楚昭胸口打出。
楚昭心知這「難敵神拳」比「難敵刀法」殺傷力還大,一鞭同樣去抽他的手臂。同時左掌彈出,以「鷹鯊掌」功力去卸其拳風。
簡常拳頭忽然一張,立刻爆發出極強的勁道。楚昭只覺一股大力四散爆發,虧得她施展「瀚海步」躲閃迅速,這才避開這一擊。簡常獰笑一聲,道:「你跑的倒是很快啊。我都說過了,你要是先說出實話,我也不會太過為難你。但是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否則你一定會痛不欲生!」
楚昭心道:「他的功力似乎比在元金族時又要強勁了不少,他是怎麼做到的?當年簡難敵交戰之時,也沒感到過這麼強勁的威壓。本來光憑他全部學習簡難敵的功力,怎麼著也不可能追平簡難敵的,不過按現在來看,似乎大有將來反超簡難敵的意思。若是想要贏他,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若是逼他用刀法拖著或許還有機會。但是他要是用拳法,難度太大了。」
她正在猶豫,簡常卻已經忍耐不住,狂呼的向前又撲過來,一掌向下拍落。楚昭正要一鞭戳他肩頭,忽然一道黑影飛至,一拳擊在簡常手背,將他強切落地。楚昭和韓連一看,竟是另一個黑衣人。韓連立刻道:「好啊,看來這是這幫賊人的預謀!簡公子,一個不留!」飛身上前試圖相助。
簡常一看又來一個高手,心頭已是大怒非常,道:「說!你們把小昭姑娘怎麼了?」全力一拳朝著站在楚昭身前那個黑衣人打去。楚昭站在他身後,兀自感到了這一擊有多麼兇猛,正要上前相助。前面這黑衣人卻是輕輕巧巧伸出右掌一抵,便死死擋住了簡常這一拳。
簡常詫異萬分,咬牙一加勁,卻並未有任何效果。黑衣人笑了笑,道:「年紀輕輕,最好得有自知之明,不要把自己當成了天下無敵!」一發力「砰」的將簡常震退一步。韓連一看不好,伸手捂在臉前,一起被擊退出去。黑衣人回身揪了楚昭一把,道:「還不快走?」楚昭看出他的招式乃是「鷹鯊掌」,心知他便是喬銳形,不得不聽從而走。
簡常之前發力過猛,沒有餘力抵擋喬銳形一擊,險些被打倒在地。他雙臂向後一揮,擊中地板被重新彈起,罵道:「你們休走!」正要去追趕,只見百餘呂布手下的巡邏隊全副武裝趕了過來,見他們看起來很是奇怪,便問道:「兩位先生,發生什麼事了嗎?」
韓連見簡常情緒激動,要是讓他立刻回話,估計會不住地「小昭姑娘」「小昭姑娘」的大喊,到時候不免被人猜到不少己方的意圖,那樣便難辦的緊。於是他笑嘻嘻地走到那隊長跟前道:「沒事沒事,我們只是發現了幾個偷盜的小毛賊而已。不過那幾個小毛賊倒是滑溜,讓他們給跑了。」
「幾個小毛賊而已,至於這麼生氣嗎?」那隊長看著簡常一副家裡死人了的憤怒之樣,很是奇怪。韓連一把揪住簡常以免他太過激動反而對他們動手,繼續笑道:「你不知道,這位簡公子最討厭毛賊了。更討厭偷東西的毛賊,他家裡的寶貝被那些毛賊偷過,你們就理解一下吧。」
「行吧。」這隊長也知道他們是呂布的友人,當時曹操和劉備的信使就是他們帶人一起抓到的,所以也不願意過多得罪他們,陰陰一笑道:「那麼韓公子,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們儘管說就行。要是那個毛賊再來惹事,我們也一定相助。」韓連點了點頭道:「好,若是需要幫忙,我們一定通知。」那隊長便帶著巡邏隊去別處巡邏。
簡常的情緒還是沒太控制住,韓連拍了拍他道:「其實也聽清楚的了,那兩人武功都很高。若是跟他們硬來,咋們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你就省省吧,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何必著急。」
簡常咬牙切齒的說道:「陳到我可以先不殺,但是小昭姑娘她現在有危險,我又怎能不管?若是不抓住那兩個賊人,又如何能夠知道小昭姑娘的消息?不行,我得去找他們。」
韓連緊緊抓住他道:「你別發瘋了!楚昭能有什麼意外,興許是我們看錯了。你若是不信,先去打聽打聽神錘幫的消息不遲。」簡常仍是不願,道:「此時容不得一絲馬虎,若是去探聽消息,肯定就晚了。不行!」
韓連只好道:「瞧你說的,現在人家在暗,我們在明。你如何能找到他們?這樣吧,我找呂布去,看看能不能派人去查查消息。你呢就先在城裡秘密查看,但是千萬不能走漏了風聲,否則你肯定誰也抓不到。」
簡常雖然心急,但是也知道他說的有理,只好道:「好吧,那就這麼辦。但是······但是你可得立刻讓呂布派人去調查啊。」韓連點了點頭,簡常這才放心。兩人便一同前去尋訪呂布。
楚昭跟著喬銳形一起跑出去老遠這才停下。楚昭很是不滿道:「師父,您為何要阻攔我?他們可都是作惡多端之人,我們怎能將他們留下。恐怕他們還會去繼續害人的。」
喬銳形摘下面罩,道:「小昭,此事不能莽撞。不論是簡常還是韓連都非等閑之輩,你一人面對他們勝算並不大,就算是簡常會對你留情,也難保韓連會不會偷偷對你下毒手。他們也都不再是有大影響力的人了,簡常年紀輕輕,在江湖上沒什麼名氣,立足未穩本就不足為懼。韓連也就在西涼有些影響力,在中原他還差的遠。若是真想對付他們,還是得以賈詡為目標。此人身為鬼火盟前副盟主,能夠統領著鬼火盟餘孽,同時還得到張繡的信任,他才是最難對付的人。你現在任務很重,必須幫助叔至不斷壯大來對付賈詡。若是你現在為了韓連和簡常犧牲,實在太虧,我覺得不值。」
楚昭看著他稀鬆垂在額前的長發,其他頭髮也是混亂的雜交成一團,心知他這些年一直在江湖上奔走,履行自己「豪俠」的義務,與三年前在靈魔島上那英姿颯爽的的喬銳形已是大不相同,心裡也是一酸。但她還是堅持道:「師父,可是您不是來了嗎?若是你我二人聯手,難道還怕對付不了他們不成?」
喬銳形嘆了口氣,伸拳一砸旁邊木椅道:「你以為我不想殺他們報仇?若不是他們,老陳也不會落此下場。若是可以,我早就······」話鋒突然一轉道:「但是我看韓連攻擊你那招式實在是新鮮,我從未聽過,更未見過,所以便不著急跟他搏命。更關鍵的是我看到了旁邊的巡邏隊已經趕來,我們十招之內若是拿不下他們,就必定會被巡邏隊所包圍。到時候不僅殺不了他們,自己反而會陷進去。小昭,你一定要記住,此事是長久之事,現在完不成也無需著急。總有一天,我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楚昭想起了楚勛為擊破李九倫的陰謀,潛伏了十九年,在江湖上默默無聞,甚至不惜裝成一個不會武功的落魄裁縫。但是終究他在神錘幫總壇成功的做到了。於是她點頭道:「小昭謹遵師父的教誨。以後我絕不會因為韓連、簡常這等小人而衝動。」
喬銳形這才喜道:「這就對了。那你覺得現在你覺得你應該去哪裡?」楚昭道:「師父,您剛才說簡常的武功不同尋常,我猜想······也許他是得到了《濟世策》。」
「什麼?《濟世策》?」喬銳形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道:「他如何能夠得到此物?你確定嗎?」楚昭道:「我也沒有把握,《濟世策》固然是丟了,也不一定是他拿走的。但是他用的那功夫實在是奇特,能夠如此輕鬆爆發出如此強橫的招式。師父,之前叔至哥哥在永冥寨和他對敵過,他說他從《濟世策》上學過一個新招,打了叔至哥哥一個措手不及,這次也許也是這樣。」
喬銳形聽了,面色更加凝重,喃喃道:「若是真的在他手上,他只要潛心修鍊,估計花個幾年時間,我們就都不是他的敵手了。那樣可真的不好辦······」楚昭拱手道:「師父,所以徒兒這才斗膽請求能夠繼續觀察簡常和韓連,一旦他們出現了關於《濟世策》的消息,我一定帶人將它奪過來。」
「不。」喬銳形擺手道:「現在這件事不該你來做。」楚昭不解其意,道:「為什麼?」喬銳形道:「現在現在最需要你相助的不是《濟世策》,而是叔至。這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晴兒雖然想要幫忙,但是畢竟有心無力,傅彤他們的本領也很是有限。叔至身邊現在缺乏一個既能和他並肩作戰,又能替他出謀劃策的文武雙全之人。小昭,這個人非你莫屬啊。」
「這······」楚昭雖然想,但是也知道這樣做大有不妥,很是躊躇。喬銳形一看,不悅道:「小昭,你是我的徒弟。我當然知道你是為叔至著想,但是我也得為我的徒兒著想。你年紀也不小了,大好光陰要是一個人孤獨地過了那真是浪費!你不能因為你妹妹的存在就放棄自己所愛。所以······你去吧,我相信陳到真正在面對你的時候不會有任何猶豫。」
「我······我還是不能······」楚昭還是不願。喬銳形抱住她的雙肩道:「小昭你儘管放心,這裡有我。我不會讓簡常和韓連繼續拿著《濟世策》胡作非為的。但是你!你必須立刻去找劉備他們。恐怕劉備已經去投奔曹操了,以曹操的兵力,要擊敗呂布並無難事。難的是如何能夠毀滅呂布。這是對叔至戰場上的第一課,也是對你戰場上的第一課。小昭,幫他······行嗎。」
楚昭一聽,也知道此戰對於陳到的重要性。她知道陳離已死,劉備此戰大敗於呂布,陳到拋下了劉備的家眷率軍撤退。若是他不能親自擊敗呂布,恐怕此事會成為陳到永久的心魔。於是她這才堅定信念,點頭道:「師父,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幫叔至哥哥成功的。」
陳到等人行軍許久,這才打聽到劉備果然隻身投奔了曹操。陳到本來厭惡曹操,不願前往,但是因為自己既然認了劉備為主,又豈有棄主的道理?還是硬著頭皮去曹操處尋找。
但是陳到和鄧泰還是不想被曹軍以前認識的人認出,便只由傅彤和盧忠前去答話。等雙方確認了身份之後,陳到他們這才進到了曹營之中,白毦兵則駐紮在了曹軍附近。
劉備向他詢問了城內的情況,陳到忍痛說了陳離陣亡之事,對劉備下跪道:「主公,恕叔至無能,沒能帶著夫人一同突圍。」
「罷了罷了。」劉備看著跪倒在身前這一幫人,心道:「陳離果真沒有白死。至少白毦兵都完整的保留下來了。」安慰道:「沒事,你們對我來說更為重要。你們自己沒事就行,夫人她們······我想暫時還不會有危險。」
此時呂布已經親率大軍前去進攻兗州,曹操聽到消息之後,便分兵先去進攻沛城,同時自己率主力去兗州和呂布決戰。陳到等人率白毦兵一直跟在曹軍之中,只是看著他們出戰,自己卻毫無作為。眼看著蕭關之戰許褚以一敵四大敗敵軍,鄧泰也不禁心痒痒起來,暗地裡對陳到道:「大哥,這個仲康將軍都已經大展神威了。我們······我們其實也不差啊,一直窩在曹營里是不是太······太屈才了?」
盧忠等人也很是焦急,都希望能夠去向曹操請命出戰。陳到卻根本不想見曹操,只是不斷地推脫。楚晴也不想讓他們上戰場出危險,也不答應。傅彤在旁聽了許久,對陳到道:「叔至,呂布的軍隊打敗我們的主公,殺害我們的百姓,還害死了你的叔父。此仇不報,我們白毦兵也不用再混了。你不願意找曹操請命,我們可以理解。我們想要報仇,也不一定非要找正面戰場,其實······有別的辦法。」
陳到有些疑惑,但是一聽有別的辦法能夠找呂布報仇,他就很是興奮,道:「什麼辦法?快說,我一定照辦。」傅彤道:「曹操這人我們固然都不喜歡,但是他的實力確實要強過呂布不少。所以兩軍交戰十有八九呂布會敗,所以這時的重點就在於能否迅速完全攻破呂布。所以我們如果由內而外,呂布必敗!」
劉備聽說了陳到的請求,點頭道:「好啊,我也一直擔心你們上正面戰場會有不少損傷。但是叔至你們親自去做內應,既能夠減少損失,又能提高獲勝的機會。這樣,我這就去和曹孟德說一聲,派遣你們前往。」
陳到卻有一絲擔心道:「主公,我們全都去了,您的安全恐怕······」劉備卻不在意道:「放心,我們和曹孟德乃是盟友,我在他的軍營之中,是不會有危險的。倒是你們可得小心,把最有把握的都派去吧。我們就是因為大意才敗給呂布,你們去做內應之後可得萬事小心。」
於是劉備便把這個想法跟曹操說了,曹操也覺得很有道理,便親自見了帶頭的傅彤和盧忠,親自送他們出發。陳到和鄧泰堅決不露面,便混在跟班之中,也出發前往。
陳到為了安全,其實並不想帶上楚晴,但是也拗不過她,只好苦惱的將她帶上。他們五人到達蕭關附近,只見陳宮率領人馬緊守城池,絲毫不給曹軍一絲機會。
陳到和傅彤觀察了許久,傅彤不禁搖了搖頭道:「恐怕此事沒那麼容易啊。他們······守城太過森嚴了,你看······進城百姓的盤查太過嚴格了,就咋們這些兵器,是一件也帶不進去的。」
陳到想了想,道:「我們是不是可以賭一次?眼下呂布不在此,曹操他們肯定可以攻破此地,我想先去徐州卧底,到時候再裡應外合,一舉攻破徐州。」
「那不行。」傅彤道:「這裡防備森嚴,想要一舉擊破又豈有如此容易?若是攻不破這裡,那你豈不是白去了?這可不行。放心我們人少,說不定可以趁著夜晚翻城牆進去。」
「不不不。」陳到連忙制止道:「這裡城牆太高了,就算是我想衝上去也是相當費力的。讓阿泰和阿忠去,就太危險了,更何況還有晴兒。這樣吧,我騎泰烏雲迅速繞過蕭關,去後面呂布的城防看看,是否有什麼別的突破口。」
「這······」傅彤有些猶豫,陳到道:「只能這樣了,怎麼著也比在這裡一直瞪著眼睛看強啊。丹平,我不在的時候,晴兒就交給你們照顧了。她身子骨單薄,你們可得多關注關注她。」「行。」傅彤道:「晴兒她話多得很,我們都很喜歡她。你照顧好自己即可,千萬得平安歸來才是。」
陳到便騎著泰烏雲,執包裹好的白毦金槍急速繞過蕭關,直奔徐州而去。他一路上看見了呂布派出的援軍,雖然心中痛恨他們,但他也知道光憑一人之力,如果出手,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只好忍著在山上盯著他們,眼看著這支援軍已經盡數往蕭關而去,他心裡擔心:「如果他們前去增援,想要再攻破蕭關就更難了。究竟該怎麼辦?」忽然想到:「這蕭關的守護者是陳宮,我聽說他名聲甚好,在呂布手下作用恐怕還不亞於高順、張遼等人。當年我為了保護濮陽百姓,前去刺殺曹操,因為得師兄相助保得一命。這次為了叔父和沛城百姓之仇,陳宮······對不住了!」把心一橫,拍馬往蕭關趕去。
陳到正拍馬往回趕路,突然聽見一聲微弱的「嗖嗖」聲響,趕忙拔劍一揮,「當」的將一枚朝著自己飛來的石子擊落。陳到很是詫異,不知是何人用石子對自己出手,停步向四周觀看起來。
四周一片寂靜,更無一個人影,陳到心知此人必當躲藏隱秘,揮劍高聲道:「什麼人?為何不現身?反倒只會暗器傷人?」
還是沒有任何人回應他。陳到不願和他多耗,既然自己找不到他,難道還躲不了嗎,想到這,他一拍泰烏雲朝前衝出。
又聽見身後「嗖嗖」聲響起,陳到雖然在跑,但是卻一直謹慎的注意四周的動向。等這兩道聲音響起,他回身一劍劈出一道劍氣,便將兩塊石子一同擊落。同時他一勒泰烏雲,飛身朝著發出石子的一個小坡衝出。
陳到的出擊極其迅速,在電光火石之際便施展「破空浮雲」來到那山坡之前,一招「熔天拳」劈去。只聽一聲輕柔的「叔至哥哥」響起,陳到吃了一驚,連忙奮力將招式向上推出。但他深知此招已發,又如何能有如此快速變招的可能,突然雙臂一輕,他這一拳便被抬高,向天打出。原來是楚昭施展「鷹鯊掌」相助幫他卸去了力量。
陳到本來還擔心會傷著楚昭,這時才想起來她的自保能力甚至已經不弱於自己,心裡又是慚愧又是欣慰:「真是慚愧,我想要保護她,卻不能勝過她。不過小昭現在這麼厲害,我也能不再那麼擔心她的安全了。」
但他還是萬分疑惑,道:「小昭,你這是······」楚昭當然不會讓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暗中跟著他,便胡說道:「叔至哥哥,我的速度可是很快的。神錘幫的事情我都已經處理好了,這才親自趕來查看情況的。」
「你······你都知道了?」陳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通道:「但是······你為何要用『彈指神通』攻擊我?」楚昭一嘟嘴道:「我這是不想讓你做錯事嘛。」
「錯事?什麼錯事?」陳到不解其意,道:「小昭,你知道我要去做什麼嗎?」楚昭微微一笑道:「那是當然。叔至哥哥你的心思可逃不過我。你剛過蕭關,便馬不停蹄的回去,能有什麼好事?叔至哥哥,此時的陳宮可不比當時的曹操啊。你就算能夠殺了陳宮,仍舊會把你陷入無盡的危險。現在的你又沒有中赤甲蟹之毒,怎能去冒此危險?當然,就算你中了赤甲蟹之毒,我也不會答應你這麼做的。」
「小昭啊,你連這都猜得到?」陳到撓了撓頭,道:「我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楚昭笑道:「叔至哥哥,咋倆認識好幾年了,你的想法我都了解的很哪。你這是過度重視其他人,卻根本不管不顧自己啊。你一往蕭關的方向走,我便猜到了你的想法。這可不行,你回去想辦法幫助曹軍破城可以,但是拿生命去冒險的事情,我可不同意。」
陳到苦笑道:「小昭,你說的都對。我······我不幹那種事情總行了吧。」楚昭卻不相信,道:「不行,我可不能讓你干傻事。所以我得跟著你。什麼時候你和晴兒他們會合了,我再走。」陳到滿懷希望的說道:「小昭,既然你要跟著我,那就一直跟下去嘛。幹嘛······幹嘛說走就走啊,咋們又都······都分開快一年了······」
楚昭對他的感情又何嘗不是如此,但她心知這樣回去不僅不能幫他,反而會害了他,便不再直言,道:「這個現在不是重點。我們現在是該回去蕭關,尋找新的破關方法。不過······你可千萬不能再有任何以命換命的壞想法。」
「是是是。」陳到點了點頭,他本想將楚昭支走再做行動,但是見楚昭要與自己同行,早就將拚命之心擱到了一邊,只顧著回味著兩人過去的點點滴滴。楚昭知道呂布過不久便會親自趕到蕭關相助,兩人百年不做停留,迅速上泰烏雲返回蕭關。
只見之前的一支千人部隊已經進入了蕭關之中,楚昭道:「叔至哥哥,這裡防備森嚴,想要找到突破口實在是不易啊。」陳到道:「做這些事情,總是得冒些風險的嘛。小昭,咋們等會兒趁著天黑,偷偷溜進去便成。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讓我們找到那個什麼陳宮再把他給解決掉了。」
楚昭雖然覺得此計風險很大,但是也知道這時能夠迅速進城幫助破關的最快方法了。而且如果他們兩人合力,只要呂布不在,光憑這些普通士兵是留不住他們的,於是答應道:「好吧叔至哥哥,不過你得記住,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我們不能立刻得手,就得立刻突出城去。」「那是自然。」陳到笑道:「我還得殺呂布為叔父報仇,怎能這麼容易就死了?」
兩人便將泰烏雲放遠,一直潛伏在城外草叢之中,等到天色一晚,便悄悄爬近城牆。雖然兩人又有許久未見,但是默契依舊是無可挑剔,輕鬆躲避后城的士兵眼線,迅速來到城牆下。
兩人正想著如何安靜的登城,忽然城門一陣聲響,居然就此打開。陳到反應靈敏,迅速抱住楚昭向身後一跳,便一起摔進旁邊的草叢之中。
楚昭只覺自己胸前一悶,還來不及反應便被陳到拉了出去。落地之後,她的臉頓時紅透了半邊天,用力將陳到的手推開。陳到只覺雙臂之間一陣柔軟,連忙收手道:「小昭,我······」楚昭連忙捂住他的嘴將他一起按倒在草叢之中。
只見城門之中走出一小隊人馬。幾個士兵對領頭的一個青年道:「陳將軍,夜晚出來不太安全吧?」陳將軍道:「無妨。後面這一帶一馬平川,不會有危險的。再說了,我不會走遠,半個時辰定然會回來。」
「可是······」陳將軍有些不耐道:「有什麼可是的?呂將軍派我前來,自當有他的打算。現在曹軍攻勢正急,我難道會去做什麼傻事?不必多說,你們回去守城吧。」那些士兵也沒有辦法,只得目送著他騎馬走出,便回到城中。
忽然,在城門將要關上之際,城門門縫之中竄出兩個士兵,悄悄朝著陳將軍的方向追了過去。
陳到兀自對楚昭很是抱歉,道:「小昭,我······我不是故意的。」楚昭心道:「你就是故意的,難道我會怪你嗎?叔至哥哥,咋們兩個今生若是只能憑愛相望不能共同攜手。這才是小昭心痛的啊。」她平復心情,道:「叔至哥哥,你聽到了沒有?」
陳到見她一直不回話,還以為她傷心生氣,正不知該如何安慰時,忽然聽楚昭這麼說,詫異道:「聽到什麼?」楚昭無語道:「我的傻哥哥啊,剛才那些士兵稱走了的那人為『陳將軍』,你不會連這都沒聽到吧?」
「啊?陳將軍?」陳到道:「莫不是那陳宮······」楚昭道:「不管是不是陳宮,他都是呂布的手下。我們跟過去看看,如果真是那倒是便宜了我們。就算不是,咋們也不算虧。」於是兩人又悄悄往回爬動。
陳到卻兀自很是愧疚,邊爬邊對楚昭道:「小昭,對不起啊。我······我以後若是再做出此等下流之事,我······我······」楚昭連忙捂住他的嘴道:「叔至哥哥,你怎麼總是想當然啊?你都沒有問我的意見就在這裡胡說八道,這合適嗎?對我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嘛。」
「啊?」陳到連忙掌嘴道:「是······是對你不公平。」楚昭看著他那憨憨的樣子,噗嗤一笑道:「叔至哥哥,你這個樣子,將來就是洞房之時,你也不敢動手哇。」陳到喃喃道:「洞房?這個······我可沒有想過。小昭,就算是洞房,我也得等到洞······」
「行行行。」楚昭不想又聽他提起令人傷感的事情,道:「咋們就別管這些沒用的了,去找那人吧。這裡比較偏僻,我看這陳將軍應該不會走遠的。」
兩人爬上附近的小山包,確定不會被身後守城的士兵發現之後,這才起身翻過山包。只見不遠處兩個士兵正躲在一堆亂石之後,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哦!」楚昭道:「我倒是知道了。看來呂布並不放心這個陳將軍啊,人家出來散散心也要派人跟著。」陳到遠遠眺望了一陣,道:「不。他恐怕不是來散心的,而是要送信。」
「送信?」楚昭又擠眉弄眼的瞧了瞧,道:「叔至哥哥,你這是怎麼看出來的。」陳到往天空指了指,道:「我還記得在沛城之時,黃方也曾用鴿子傳信。你看那邊,似乎是一隻白鴿。應當也是這陳將軍發的信號。只是究竟是給誰的,那就不清楚了。」
楚昭若有所思道:「若是給呂布傳信,又為何要派人尾隨?」她醒悟過來道:「叔至哥哥,看來這個陳將軍是我們能夠爭取的人。我們得快去!」兩人便施展輕功,快步且安靜的趕了下去。
那兩名小兵只顧著偷聽陳將軍,絲毫沒有感到身後有人。陳到本想直接將他倆打倒,楚昭連忙對他一揮手,並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著急,陳到便停在兩人身後,一起聽了起來。
只聽陳將軍喃喃道:「爹,孩兒必定不負所托。等到孩兒相助曹軍攻破蕭關之後,呂布必當一瀉千里,到時候您再關閉徐州和沛城。到時候呂布只能前往家眷居住的下邳,一座孤城而已,他如何能夠守住?關鍵就在於能否擊破蕭關。爹,為了徐州百姓,孩兒就是肝腦塗地,也得幫劉豫州重新奪回徐州!」說著,對著前方一磕頭。
陳到和楚昭對視一眼,心中都覺得在此無人之處,他不太可能自言自語還說謊話,便都想著要幫他一把。前面那兩個士兵聽了這些,一人立刻低聲道:「他居然真的有問題。看來陳先生的擔心的確是有道理的,我們立刻就回去復命,將陳登和他爹都抓起來。」另一人也點了點頭,兩人轉身便想走。
陳到心中頓時一片明亮,心道:「原來他是想幫助主公。」和回頭那兩人直接打了個照面。那兩人沒想到自己身後還藏有人物,脫口而出道:「你是什麼人?」陳到反應過來,一拳打出,「咚」的將一人打倒在地。另一人怒喝一聲,拔劍朝著陳到砍來。
陳登聽見身後有聲響,吃驚的回頭看去,他分不清這些人的立場,也拔劍道:「你們是什麼人?」
被陳到打倒那人見陳到一把夾住長劍,輕輕鬆鬆的便將長劍奪過,心知就算是自己上前夾攻也難有勝算,連滾帶爬的爬起來拔腿就想跑。另一人反應也很靈敏,自然猜得到他的想法,便向前一撲,拚死抱住陳到不給他追擊的機會。
陳到一肘劈在他的後背,道:「起開!」右手揪住他的戰袍用力一甩,便將他丟出撞在旁邊的石頭上。陳登不知他是好是壞,不給他追擊的機會,揮劍攔在他身邊道:「站住!你是何人?來做什麼的?」
陳到知他是友非敵,不願出手傷他,揮掌打在他的劍刃上,飛身便已逃開。陳登只覺長劍一顫,險些拿捏不住,連忙向後一跳道:「你們是誰的手下?想幹什麼?」陳到不理睬他,正想去追擊另一人,卻只見他被楚昭一腳踩在腳下,鼻青臉腫的動彈不得。
陳到看著笑吟吟的不住地跺著腳尖的楚昭,鬆了口氣道:「小昭,有你在,還真是令人放心啊。」
後面的陳登卻心裡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出這一男一女之手,用力的連揮長劍道:「你們······你們為呂布戰鬥,這值嗎?自從他搶奪了徐州之後,百姓的生活更加難過。若是劉豫州還在,又如何會是這般景象。你們······你們今日還要為呂布的走狗,你們······你們的良心還在嗎?」
陳到聽他又說了這麼一通,更是放心,微笑道:「陳將軍,你誤會了,我們可不是呂布的走狗。他們才是。」說著提溜起撞在石頭堆不省人事那人,丟在陳登身前。
陳登詫異的看了看此人的裝束,又看了看陳到和楚昭,有些疑惑道:「他們確實是城中士兵,但是你們······」陳到拱手道:「我乃劉備帳下一員小將,我叫陳到。此次繞過蕭關,是為了幫助曹軍迅速破關。」
「哦?」陳登有些不敢置通道:「我曾經也是劉豫州的手下,那時我可沒見過你們。你們······不會是在撒謊吧?」陳到連連搖頭道:「陳將軍,我投奔主公不十個月,你不認得我也是正常的。我叔父陳離已為了保護甘夫人、糜夫人她們而犧牲。此乃我與呂布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為我叔父報仇。」
「陳離?你叔父?」陳登這才有些相信,道:「陳離也說過他有個侄子,武功高強但是下落不明。這麼說來,你還是回來找到他了。」陳到點了點頭道:「是的。不過我和叔父之前也有誤會,現在已經都消除了。這十個月來他教了我許多軍營道理,只是可惜······我還沒能實踐運用,他便已經不在······」
「好!」陳登拍了拍他,道:「有你相助,我這次倒是更有希望了。」
楚昭走上前道:「那麼陳將軍,你打算怎麼幫助曹軍擊破蕭關?」陳登看了看她,也猜到了她和陳到的關係,道:「呂布的援軍不日里便到。這裡陳宮又防備森嚴,恐怕只能裡應外合硬來了。我帶著的親兵數量確實不多,但是拚命一次,機會還是有的。只要擊破蕭關,呂布必敗無疑,我就是死也對得起徐州一眾百姓了。」
「太魯莽了。」楚昭搖了搖頭道:「陳將軍,此事沒這麼難,也不見得要犧牲這麼多。」「哦?」陳登看她如此胸有成竹,拱手道:「姑娘,莫非你有良策?還請快快說來。」
陳到見楚昭在路上還是一副迷惑的樣子,沒想到這麼快便有了辦法,讚許道:「小昭,你可真聰明,這麼快就有招了嗎?」楚昭微笑道:「也是剛剛才想出來的。陳將軍,呂布大概還有多久到?」
陳登想了想,道:「我是故意帶兵提前走來觀察戰局的,比呂布要快個幾天吧。」楚昭道:「那就好。呂布只派了你一個將領提前來此,沒錯吧?」陳登點頭道:「不錯。高順、張遼還駐守在沛城一帶,並未跟隨呂布,只有我提前在此。」
楚昭一拍手道:「那就好了!陳將軍,呂布和陳宮現在互相見不到,想要有什麼聯繫都得依靠將軍你。所以你想讓他們知道什麼,那不都取決於你嗎?你對陳宮說呂布被曹軍偷襲,再對呂布說陳宮準備棄城逃跑,他們能不信嗎?」
陳登恍然大悟道:「對對!姑娘你說的太對了!我······我實在是太蠢了,連這個方法都沒想到。」楚昭笑道:「現在知道還不晚,不過得立刻行動才是。不然呂布帶兵來到,那就真的難對付了。」
陳到卻還是一頭霧水道:「小昭,你想到了什麼辦法啊?是對呂布和陳宮胡說八道嗎?這樣就能夠破城嗎?」陳登笑道:「陳到將軍,現在看來,想要打破蕭關並不算難。姑娘,我和陳宮說曹操已經派兵繞過了蕭關,命他棄城前去相助。再對呂布說蕭關即將失手,讓他立刻趕往蕭關如何?」
楚昭「嗯」了一聲,道:「還得想個法子讓他們打起來,並且提前通知曹軍。到時候曹軍趁機攻城,蕭關必失。」陳登喜道:「好啊,姑娘你的法子實在大妙。就是不知姑娘芳名······」楚昭微微一笑,道:「楚昭。」
陳登對二人一拱手道:「那就多謝陳到將軍、楚昭姑娘了。等徐州平定,我定然向百姓們訴說你們的功績。」楚昭點頭道:「我們會暗中助你一臂之力的,你儘管放手去做即可。」陳登指著倒在地上的兩人道:「那這兩個傢伙就交給你們了。你們都是戰場上的過來人,可不能心慈手軟。」便轉身回城。
陳到目送他離去,立刻一把將被自己打倒的士兵揪了起來,怒道:「你是不是呂布手下的走狗?」
那個士兵哪裡還有力氣反抗,弱弱的說道:「我······我不是走狗······」陳到「啪」的將他摔在地上,道:「幫助呂布殘害百姓,還說不是走狗?」拔出白毦劍對著他的咽喉一指道:「我本不喜殺人!但是呂布害死叔父,你們又都是呂布的走狗。放走你們,這戰事永遠打不完,還不知會害死多少無辜的人!受死吧!」一劍將他刺死。
另外倒在楚昭腳下那名士兵一看,驚嚇的拚死掙扎想要逃跑,卻被楚昭牢牢踩住動彈不得。陳到轉身走到他跟前道:「怕死嗎?」那士兵不住地哆嗦道:「怕······怕······饒命······」陳到怒吼道:「饒了你,會害了更多人!豈能心慈手軟?」又一劍要了他的性命。
楚昭一直在陳到身前冷眼相待,等他開始擦拭白毦劍上的血跡,她這才沉聲道:「叔至哥哥,你還是以前的叔至哥哥嗎?」
陳到一愣,見楚昭的表情忽然變得冰冷,奇怪道:「小昭,你怎麼了?」楚昭一副陌生人的臉色道:「我認識的叔至哥哥,又豈是此等殺人不眨眼之人?你······你變了,再也不是我愛的那個叔至哥哥了,不是嗎?」
「我······我······我沒有。」陳到嗅到一絲不對,連忙辯解道:「對奸人仁慈,只會害了更多的人。黃方就是例子,我們不能再對奸人心慈手軟了,否則將來我只會更加後悔······」
「不······這都是借口。」楚昭沉著臉道:「叔至哥哥以前可是打人一下都要道歉的。連殺李九倫的手下也是心懷愧疚,怎麼現在就充滿了戾氣?叔至哥哥,記住,不為殺人而殺人。否則只會讓自己變成一個冷血的殺手。」
「小昭······」陳到見她轉身要走,伸手想要挽留,卻被她一把甩開。只見她雙目血紅,道:「我不是說了嗎?你不是我愛的叔至哥哥了,還抓著我不放做什麼呢?是我自己傻,苦等了你六個月,卻只等來了一個性情大變的你。我要回神錘幫了,畢竟······那是我認識的叔至哥哥留給我的······」說著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陳到不知為何會變成這般情景,無力的跪倒在地,看著楚昭消失在自己眼前,喃喃道:「小昭······小昭······是我······是我錯了嗎?」殊不知楚昭轉頭之後,淚水便如絕地潮水一般湧出。她為了不讓陳到知道,也不敢加快步伐,只是伸右手在胸前發力,將淚水控制在臉頰上不讓他們下落。她的心已接近死去:「叔至哥哥,我也是為了你好,畢竟殺人確實不是為了殺人。但是······我若不這樣,你不會讓我走的······我······我還是不能留下······」等她走出陳到的視線之外,立刻捂著臉快速奔跑起來。
陳到兩眼無神的留在原地,等到天亮之後他才回過神來,將那兩具屍體處理乾淨,靜等陳登的行動。等到下午,只見陳登又帶兵從後門趕了出去。陳到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是留在原地不住地觀察。就這樣又過了兩日,等到傍晚陳登這才趕了回來。
陳到來不及跟他見面,只見他回城后不久,陳宮居然率領主力開始棄城準備撤退。陳到心下奇怪:「難道這麼容易就說通了?小昭真是有好辦法!」
想起楚昭,他又不免落寞,嘆道:「不知小昭她原諒我了沒有。」忽然看見幾名軍士正在亂石堆外對自己揮手首,便牽著泰烏雲走了出去。那幾人看了看他,便道:「請問你是陳到將軍嗎?」陳到猜他們便是陳登的心腹,便點了點頭。他們立刻道:「陳登將軍請你跟隨我們入城,今日便可以擊破蕭關!」
陳到見他們的喜色不像是作偽,再加上周圍一堆人馬正混亂的行動作出撤退的樣子,沒有任何懷疑便跟他們進了城。
陳登見只有他,也沒問楚昭的情況便道:「陳宮已經率兵準備撤退,我估摸著呂布也要率兵趕來了。呂布讓我通知陳宮以火把為號攻擊曹軍,可我偏偏不和陳宮講,只通知了曹營。陳宮又以為曹軍已經繞過了蕭關直奔徐州而去,自然得放棄蕭關回救徐州。陳將軍,此計果然是大妙啊,多謝你和楚姑娘。」
陳到來不及落寞,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立刻放火?」陳登擺了擺手道:「不不,陳將軍,放火這種小事還用不著你來費力。當務之急是你要立刻前往下邳,在呂布之前進城潛伏,這樣裡應外合,呂布必敗無疑。」
「下邳?」陳到道:「確定不去徐州嗎?」陳登得意道:「我爹和簡雍已經守住了徐州,不會給呂布任何入城的機會。而且我爹已經成功讓呂布將自己的親信全都送去了相對偏遠的下邳,徐州城裡無人會與呂布相照應。沛縣的高順和張遼也已被我通知前來相助蕭關,所以呂布丟掉蕭關之後唯一的去處便是下邳。陳將軍,你別看我說起來下邳好像很好對付一樣,但是若是呂布固守不出,那也不好攻破。唯有裡應外合,我們才能把機會最大化。」
「好!」陳到聽從了他的話,對他拱手道:「此次多謝陳將軍。」便下城去了。他騎著泰烏雲飛速衝出去老遠,只聽身後有人喊道:「叔至!是你嗎?」他聽出這是傅彤的聲音,連忙停步回頭一看,只見四道黑影飛馬趕了過來,果然是傅彤、楚晴、鄧泰和盧忠。
陳到很是詫異,道:「你們怎麼衝過來的?」鄧泰得意道:「這陳宮不知是中了什麼邪,居然想棄城後撤。城前城后可以說是一片混亂。曹軍前兩天便已後撤,否則他們也不敢如此大動干戈,所以我們可以趁亂過來。大哥,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嗎?你有什麼收穫?」
陳到看著楚晴關切的神情,心中滿是痛苦,不願多說,道:「都是陳登將軍的計謀,是他幫助我們打破蕭關的。」說著也不停步,拍馬向前就趕。四人感覺到他情緒不對,平常有什麼事情他都會不顧口水的詳細說明,今日還是第一次如此的少言寡語,全都跟了上去。
只聽身後「咚咚」的聲音響起,陳登已在蕭關之上放起大火。陳到等人由於從小路出發,並未被趕來的呂布軍隊發現。呂布率軍趕到正好碰見大火,還以為面前的人馬便是破城的曹軍,立刻和陳宮的軍隊混戰起來。結果反讓曹軍趁虛而入,一舉攻破了蕭關。
呂布和陳宮的軍隊一直惡戰到天亮,這才發現居然是自相殘殺。呂布氣的大怒道:「是誰出的如此毒計?我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他和陳宮想要返回徐州,果不其然被簡雍封住了道路,又見高順、張遼等人一起趕來,沛城也被乘虛攻佔。此時呂布手下也就剩下了孤零零的下邳,他在半路還被關羽、張飛截殺一陣只好帶領剩餘殘部一路撤進了下邳。
陳到等人早已進城,見呂布率領剩餘所有人馬企圖死守,鄧泰道:「大哥,他們剛剛進城不久。若是曹軍乘勝追擊,那呂布必敗,我們可得看好城外軍隊的動向,適時配合才是。」陳到覺得有理,便和傅彤、鄧泰、盧忠每日準備突襲。
不料曹軍卻只是修整,並不對下邳發動最後的攻擊。陳到等人苦等數日,卻沒有任何回應,只得耐著性子每日熬夜相待。
楚晴看著他們四個掛著黑眼圈還拼了命的盯著,有些擔心道:「你們就別不要命的守著了。曹軍已經五天沒有進攻了,顯然是不打算按照你們的猜測進攻。你們幹嘛還那麼執著的守著啊?要是你們精神不濟的時候曹軍進攻,你們哪裡還配合的了?」
「說的是說的是啊!」鄧泰和盧忠異口同聲的說道:「晴兒姐說的在理。」全都退了回來。他倆早就受不了了,若非陳到和傅彤堅持,他們早就呼嚕呼嚕的睡覺去了。但是陳到和傅彤卻並不答應,傅彤想著是機不可失,陳到則是難以接受楚昭對自己的話,只能以每日每夜的守夜來讓自己不去思考。
於是陳到和傅彤兩人便和鄧泰、盧忠換著守夜。第二天不知為何,曹軍居然對下邳展開了猛烈進攻,不過並未攻下。陳到等人精神不濟,也提不起精神去相助。楚晴便希望他們全都休息一天,但是陳到還是不許,命令鄧泰和盧忠繼續守夜。
兩人睡眼惺忪的在黑暗寂寥的街道上行走著,也各不說話,猶如殭屍一般。旁邊走上來兩人,看了他倆一眼,一人譏諷道:「看看,這裡的百姓居然都被嚇成了這樣。」
鄧泰和盧忠起初都沒理睬這二人,各自走出去七八步,鄧泰忽然停下,盧忠卻還是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出。鄧泰「喂」了一聲,他還是並無變化,鄧泰立刻一把將他扯了回來,這才將睡夢中的盧忠抓了回來。盧忠使勁揉了揉眼睛道:「我說泰哥啊,你······你這是做什麼啊?」鄧泰低聲道:「你是真的走著睡著了嗎?此二人······是敵人!」
「敵人?」盧忠還未完全清醒,道:「這裡城中的士兵不都是我們的敵人嗎?遇上兩個敵人而已,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鄧泰只好重重的抽了盧忠兩下巴掌,道:「你傻啊?要是普通的敵人,我至於這麼緊張嗎?你聽好了,這個是屢次和大哥為難,並且加害我師父的兇手!」
「什麼?和將軍為難?」盧忠這才明白過來,道:「是那個什麼賈詡嗎?」鄧泰搖頭道:「不是,不過也危險的很。咋倆繼續裝作沒睡醒的樣子,聽聽這兩個壞東西想要幹嘛!」盧忠也覺得很有必要,立刻便又做出一副困頓不堪的表情。
鄧泰一愣道:「你變得還真是快啊。」便和他又轉向,並肩走了出去。
簡常罵道:「韓老哥,這個呂布完全不是可以依仗的啊。我們好不容易幫他找到攻擊劉備的借口,結果他還讓陳到他們跑了!現在又屢次出錯,現在不僅他自己危險了,還把我們給害了。」
韓連也是一臉凝重道:「不錯,呂布的武功極高,但是統兵用人能力實在是太差,我確實是高估了他。我早就猜到那個陳登的話不可信,但是他卻和傻子一樣偏聽偏信。曹軍剛剛圍住下邳之時,也可以聽陳宮之言打他們一個立足未穩,他還是不睬。我更沒想到他是如此沒骨氣之人,今日曹操在城下花言巧語一番,他居然真的相信了。若非陳宮射擊曹操,還不知道他會做出怎麼樣的蠢事來。這裡······是呆不下去了,反正曹操已經和張綉又打過了一仗,應該不會再招惹張綉,我們也是時候回去了。」
「可是······」簡常猶豫道:「陳到還沒有殺掉,我們就要這麼走嗎?」韓連揪住他道:「一個陳到而已,沒必要這麼拚命對付。呂布這廝的心理我已經看得非常清楚了。指不定他哪天脾氣不好,就把被曹操擊敗的原因丟在我們頭上,到時候倒霉的就是我們。反正咋們也沒啥貴重東西,若是有機會,這兩天咋們就溜。」
鄧泰和盧忠又從他們身邊飄過,把他們的談話聽的是一清二楚,但是他倆還是太過大意,走了兩步就調轉方向,幾乎就是圍著韓連和簡常繞圈子。走了三圈就被發現端倪,韓連停步道:「你們兩個真的是城中百姓?」
鄧泰一聽,不由得一顫,盧忠倒是和沒事人一般的繼續向前走。鄧泰剛想跟上,卻已經慢了一拍,簡常厲聲道:「什麼人?居然在我們勉強裝蒜?」一掌朝著鄧泰的後背劈出。
鄧泰回身一戟擋了他這一掌,同時順勢被擊退數步來到盧忠身邊。他一把揪住盧忠道:「快走啊!」盧忠這才睜眼,一臉迷惑道:「怎······怎麼······」鄧泰沒想到他這時候還能睡著,怪不得他剛才被韓連叫住的時候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立刻將頭套摘掉,抓住盧忠就跑。
韓連冷笑道:「你們走不掉的!」和簡常一起飛身追出。鄧泰奮力將盧忠搖醒,抓著他一起撞進旁邊的房屋之中。
只聽「霹靂啪嚓」的聲音響起,卻是兩人將旁邊的火把柱盡數撞倒,火苗竄到地上,頓時引燃了旁邊的布帘子。烈火將本來靠近的韓連和簡常一把攔住。
盧忠還是有些迷糊,道:「發······發生了什麼?」鄧泰怒道:「被發現了!快跑!」揪著他找著屋子的前門,開門逃跑。簡常還打算越過前面烈火前去追擊,韓連阻止道:「不必了。此二人絕非善類,不是我們以前的哪些仇人,便是呂布的手下。看這裡火勢越來越大,咋們還是趁亂走人才是。」
「溜之大吉?」簡常吃驚道:「現在就走?會不會······」韓連道:「眼下城內城外都是戒備森嚴。我們把這裡的事情鬧大,想要出城並不難。但是想要突破曹軍的防線,確實沒那麼容易。這樣吧,我們潛在城裡,不再和呂布聯繫,就讓他以為我們已經離去。這樣他就算要找我們麻煩,也無跡可尋。」兩人便把旁邊的火把柱子盡數推倒,將火勢擴大,便悄然逃走。
鄧泰和盧忠剛剛跑出去不遠,便聽見身後聲勢越來越大,烈火已經引燃了不少房屋,同時伴隨著無數尖叫聲。鄧泰立刻停下腳步,喃喃道:「我們得······得回去救人。」
盧忠攔住他道:「救人沒問題,但是問題是······那兩個追我們的人,我們打得過嗎?」鄧泰一愣,心知就算兩人聯手,也不見得能夠勝過簡常或是韓連一人,但還是強撐道:「也許······還是有機會的。」
「怎麼回事?」陳到、傅彤和楚晴聽見外面的動靜,都趕了過來。鄧泰便指著著火的方向道:「殺害我師父的人他們便在那邊,追擊我們引燃了那些房子······不,是我們引燃的······」
「什麼?」陳到和傅彤眉頭一皺。楚晴看著衝天的火光,又聽著不少人的叫聲,嘆道:「恐怕······又要死人了。」
傅彤看著陳到的神情,道:「叔至······此事還需······」陳到卻斬釘截鐵道:「救火!」率先沖了出去。鄧泰緊隨其後,楚晴和盧忠也慢慢跟了過去。傅彤留在最後,苦笑道:「你是好人······值得我追隨之人。但是······不能這樣領兵······」也跟了過去。
他們跟著不少救火的百姓將被困烈火中的不少百姓都拉了出來。眼看城中軍隊也被吸引過來,傅彤對陳到道:「這裡已經被發現,現在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快走吧!」陳到看著大部分百姓都已安全,但是仍有些房屋裡有人在呼救,道:「救完再走吧。」
「不行!」傅彤用力抓住他的手臂道:「呂布肯定會盤問所有救火的人。到時候若是被他認出來,我們全都得完蛋!」陳到看著傅彤不容置疑的眼神,遲疑道:「難道······看著他們身陷絕地嗎?現在來的這點人,不會立刻救人的。」
「咋們的力量只有這麼點。身居亂世,若是連自己都考慮不了,還顧得上這麼多嗎?」傅彤不由分說,便強行將他拉走,陳到知道他說得對,但是依舊難以面對,心道:「小昭,我對不起你。你說得對,也許我真的不再是之前的我了。」楚晴、鄧泰和盧忠也只得跟著他們離開。
這一場大火併未引起呂布的注意,陳宮雖然派人調查,卻也查不到陳到他們那邊去。韓連和簡常的失蹤也未能讓呂布提起太多興趣,本來陳宮也向呂布提出了許多建議,但是呂布卻都為妻妾所困,無法執行。他又知道自己沒臉見陳宮,便每日躲在屋裡飲酒解悶。
陳到等人見這幾日曹軍的進攻也不算兇猛,呂布更是不見蹤影,都大感奇怪。傅彤道:「若是他一直這樣下去坐以待斃,那根本不需我們出手,他必死。只是有些荒唐啊,就這點本事的諸侯,我們居然敵不過他。看來,高順和『陷陣營』的本事我們還是小瞧了,能在如此沒用廢物的主子面前有這麼強的戰鬥力,著實是不易。」
這一日,鄧泰又回來傳遞消息:「呂布這廝不知是不是想通了什麼,今日便率兵突圍。但是被擋了回去,只有幾個人突圍成功。嘿嘿,我就說嘛,他這般荒廢時日,手下人都已經撐不住了。」
「有人突圍成功了?」傅彤一口將茶咽下去,吃驚道:「此話當真?」鄧泰有些疑惑,道:「是啊,丹平啊,只有幾個人出去,呂布自己也沒跑掉,你擔心什麼啊?」
「這裡是呂布最後的根據地了,他就算逃了,又還能去哪呢?」傅彤道:「顯然是派人出去求救了。」
「求救?」楚晴很不屑道:「就呂布這個壞蛋,誰會幫助他啊。兩面三刀的傢伙,估計誰來救他,最後也會被呂布在暗地裡捅一刀。」
「是啊。」陳到道:「丹平,你覺得誰會來救呂布?」傅彤想了想,放下茶杯道:「想不出有誰一定會來救。我們主公上次好心收留了他,結果被他反咬一口丟了徐州。有這個前車之鑒在,我覺得不會再有哪個諸侯會傻到引狼入室了。不過······」他話鋒一轉道:「袁術倒是個例外。他畢竟和呂布有兒女婚約,說不定會網開一面出兵。」
陳到瞪大眼睛道:「我記得之前呂布還和主公、江東孫將軍聯手攻打過袁術,袁術還會幫助呂布?」傅彤道:「所以啊,我也不能確定。在這些諸侯眼裡啊,小小的恩仇其實算不了什麼。只要能夠提供利益,就算是殺父殺母之仇有時候也是可以放下的。」
「殺父殺母之仇?」陳到一拍桌子道:「連親情都不要了,要那些利益又還有什麼用?」楚晴也很不理解道:「傅將軍,若是他殺了你的家人,未來就算有天大的利益,你會和他合作嗎?」傅彤聳了聳肩,道:「我反正是不會。也許是因為我們還是太年輕了吧,對袁術來說,那得看呂布許諾給他什麼,若是足夠大,又有什麼好拒絕的?」
鄧泰和盧忠在一邊聽著他們談論,都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傅彤看了看他倆,笑道:「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咋們主公也不是沒和曹操作對過,曹操現在還不是接納了我們主公。我們現在不能理解,也許······將來可以理解吧。」
陳到仰天長嘆道:「不······人難道都是這麼冷血無情的嗎?丹平······我希望我這一生······都不要理解······」
想法是如此,但是現實又豈會都如人願?在疆場政局上摸爬滾打久了之後,又有誰能夠一直保持著初心?
又過了幾日,盧忠探聽消息回來道:「呂布今日又嘗試突圍了。這次他背著自己的幼女呂玲綺一同突圍,若是他自己上,說不定還有些機會。但是帶著一個幼女,不是累贅嗎?果然被我們的關、張二位將軍給殺回來了。」
「是嗎?那太好了。」楚晴拍手叫好道。陳到、傅彤和鄧泰卻都沉默起來。
楚晴看著他們的神情,奇怪道:「怎麼啦?這不是好事嗎?」鄧泰道:「好事是好事啊。但是呂布做這麼怪的事情,應該有他的原因吧?」陳到點了點頭,道:「他冒這麼大的險,肯定是有更大的機會在前面等著。否則他不會這麼做的。丹平······」
傅彤道:「不錯,估計是有誰答應支援他,但是卻要他的女兒吧。跟他有兒女姻親關係的也只有袁術了,估計他要真是送出了女兒,袁術的援軍就該來了。也幸虧二位將軍足夠英勇,果然將他擋住。現在來看,呂布還是沒有機會反敗為勝,叔至、晴兒、阿泰、師弟,咋們繼續躲著觀察就行,呂布早晚有一天會率先撐不住的。」
就這樣,五人在在下邳城中也已潛伏了兩個多月,眼看著就到了年底。陳到他們五個心知現在的時間並不適合進攻,心中都擔心起來。若是錯過了現在的最好時機,沒準讓呂布緩過這口氣,將來就真的難對付他了。
正當他們發愁想著該如何行動以相助城外曹軍之時,下邳城卻被洪水所淹,全城幾乎都被泡住,僅剩下東門沒有被完全淹掉。陳到等人去打探了消息才知道,原來曹軍引了泗水的洪水灌入城中,同時曹軍紮營於高處,減緩了進攻,同時也不給呂布突圍的機會。
陳到他們五個都不得不搬離原來的客棧以躲避洪水。呂布卻是無動於衷,依舊窩在不知那間房裡連人影都沒有。傅彤看著不少士兵都被在洪水之中掙扎,沒事的其他士兵則手忙腳亂的前去營救,只看得到陳宮、高順和張遼等人帶兵相救,卻並未看見呂布出現,嘆道:「看來我說得對。上天已經給了呂布機會了,只是呂布他自己不爭氣,那還有什麼辦法?咋們就是一直呆在城裡不動,他不是自己死掉,也會被生擒的。」
「也是。」陳到道:「他的武功雖高,也不可能敵過上萬曹軍。哼,呂布你再驍勇又有何用,你已然失了人心,就等著兵敗被殺吧。」
鄧泰插嘴道:「若是呂布就這樣被打敗,那我們進城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啊。這樣一來,曹操······的那些手下不是還會一樣看不起我們?」
傅彤沉聲道:「瞧不起便瞧不起唄。呂布的本事我們都見過,他指揮作戰確實不行,但是一對一或者一對多他還是很強大的。阿泰,你難道也想向他討教一番?」
「有什麼好怕的啊?」鄧泰不服道:「我跟你們說啊,呂布這些天一直躲在房子里不出來。你們以為他能做什麼好事嗎?不就是和那大美人貂蟬飲酒做樂嗎?說不定還整日洞房花燭呢,估計他身子也已垮的差不多了。咋們若是抓住時間對他出手,那很有機會能夠將他拿下。這樣一來,我就不相信曹操他們還敢小瞧咋白毦兵。」
「話雖如此。」傅彤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道:「但是我們已是勝券在握。能夠抓住呂布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受到了什麼損傷,那就虧大了。我可不希望你們有誰為了抓呂布,反而受傷的啊。能夠建立些功業自然是好的,但也得看代價是什麼。對吧,叔至?」
陳到看了看他們四個,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如果你們誰被呂布傷了,那都是我的罪過。所以······靜觀其變吧。名氣什麼都是虛的,而且容易招來記恨。我們包括主公現在都是寄人籬下,和曹操的手下爭什麼啊?有什麼好爭的?」
又過了幾日,城中百姓和士兵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破城似乎已是近在咫尺。呂布這時候忽然又下了道命令:令全軍禁酒,如果誰敢喝酒,直接斬首。
簡常聽說了這個命令之後,嗤之以鼻道:「真是可笑啊。他自己就沒少喝過酒,今日怎麼反倒開始扇自己臉了?」韓連笑道:「你我也不是不喝酒之人。這玩意啊雖然有其意味,但是終究對身體傷害不輕。呂布這廝完全沒追求,也不懂得如何提振士氣,我看他這些日子根本不露面,估計是喝酒喝多了把身子喝壞了。所以才這麼做的。不過他現在不論做什麼都只是苟延殘喘罷了,根本不會再有活命的機會。曹軍的攻勢不知何時會再次加大,咋們想走是走不掉的,換更高的地方躲著吧。曹操破城之後定然會選擇安撫百姓,不會大家屠戮的。等風平浪靜之後,我們想要脫身便沒什麼難度了。」簡常也只能選擇聽信他的話,兩人便繼續在城中潛伏。
黃昏時分,陳到、傅彤、楚晴和盧忠正在高處的亭子閑坐,只見鄧泰滿臉興奮的跑了回來。傅彤微微一笑道:「阿泰,似乎你是得到了什麼好消息。不過從我們這裡往下看啊,曹軍沒有異動。不知你這是什麼好消息啊?」
鄧泰回頭往下眺望一陣,只能看見全城的洪水,笑道:「和曹軍無關。我剛才跟蹤一個『陷陣營』的士兵,聽說一個叫侯成的將軍因為對呂布敬酒,遭遇了懲罰。幸虧其他人求情才逃得一命,但是也被打了五十軍棍。」
「這就是了。」傅彤一拍大腿,道:「高順和『陷陣營』一直以來都是命令禁酒的。出現了這種事,『陷陣營』的人自然都不以為然,覺得呂布做的很對,實則不然。呂布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早就大失人心,今日還重罰手下,估計他離眾叛親離已然不遠了。」
陳到一聽,雙眼放光道:「丹平,你有主意了嗎?」傅彤得意的點了點頭,對鄧泰道:「走,我們去那侯成的府邸。」
當晚,五人喬裝一番,便潛伏進了侯成的府邸之中。只見宋憲、魏續兩位將軍前來探望。鄧泰聽了二人的名字,低聲道:「對了,我還聽說,就是他們帶人求情,呂布才肯網開一面的。」傅彤道:「那就是了。估計他們對呂布都心懷不滿,咋們去聽聽,他們究竟在談什麼。」
五人躲在侯成房外,果然聽說他們打算抓了呂布去獻給曹操。傅彤一個激靈,便破門而入。宋憲、魏續不知是何人,正想拔劍,卻已被鄧泰和盧忠一劍指著咽喉,頓時不敢再有所異動,全都蹲在地上。
侯成更是恐懼,拖著受傷的身體勉強起身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傅彤嘿嘿笑道:「我們乃是曹軍!奉命潛入城中。要將呂布所有的得意幹將盡數殺了!今日是你們三個倒霉鬼,下次便是張遼、高順他們!」假意要動手。
他們三個連忙辯白,將他們的計劃全都說了一遍,同時還拚命解釋他們對呂布的無情、只顧妻子不顧將士的痛恨。傅彤這才假意相信,對陳到道:「看來他們是真心投降,司空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陳到見他居然假裝是曹操的手下,不高興的說道:「是啊,高興的非常······對了呂布武功高強,你們光憑自己,能行嗎?」有些疑惑的問了出來。
三人一聽,都沉默起來。侯成萬分痛苦道:「是啊,呂布有胯下赤兔馬,外加手中畫戟,我們根本就無人能敵。」
「那不一定。」陳到道:「呂布的武功確實高強,他用什麼武器,其實差距並不大,但是赤兔馬卻非常重要。你們若是盜走了赤兔馬,這樣他的馬戰水平就會大大下滑。而且沒有了赤兔馬,他想要突圍,似乎也沒有這麼容易吧?」
三人恍然大悟,宋憲道:「這位將軍果然明智。我們明晚便把赤兔馬偷出來,出城獻給曹公。」「給曹公?」陳到把眼一瞪,道:「應當給······」傅彤連忙搶先說道:「你們說的很對。一旦赤兔馬到手你們便立刻打開城門迎接曹軍入城。到時候有我們相助,呂布定然失敗。放心,曹公一定會善待你們的。」三人盡皆大喜,發誓為曹操效力。
陳到等人離開之後,陳到便埋怨傅彤道:「丹平,你把這些好事都給曹操幹嘛?他的實力已經足夠強了。」傅彤正色道:「正是因為他的實力已經如此之強,我們才不能大意啊。我們的主公現在是寄人籬下,一旦有什麼異動,便是待宰的羔羊,如何能夠得到太多人的支持?只有脫離曹操的掌控之後,我們才能尋找機會重新得到百姓的支持。現在嘛,曹操要什麼,都給他就是了。」
陳到苦笑一聲,嘆道:「寄人籬下啊······寄人籬下。又為何要寄於曹操之下?」鄧泰明白他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原諒曹操,安慰道:「大哥,說不定師父他對曹操並沒有怨恨呢?我們主公都能忍著曹操,我們又如何忍不住?放心,我們現在裝作沒用,將來定當讓他們刮目相看!」
「說得對。」傅彤和盧忠齊聲贊道,楚晴也對鄧泰豎起大拇指。陳到見了,這才露出一絲笑容,道:「好,主公忍,大家忍,我們白毦也忍。」
當晚宋憲便向城下射出一箭,跟曹軍說明了明日的安排。次日晚上,侯成和宋憲便按照計劃來到馬院前來偷取赤兔馬。
馬院中的馬夫已然熟睡,根本沒有發現他們倆。他們便輕鬆的將赤兔馬盜出,飛奔想要出城。
不料卻迎面碰上了陳宮。陳宮一看侯成居然騎在馬上,很是詫異,但他還是拱手道:「侯將軍,聽聞你昨日受了傷,我便來瞧瞧你,希望你不要和溫侯計較。只是你的身體似乎看起來還挺好的呀,感覺怎麼樣?有事情嗎?」
侯成了宋憲對視一眼,趁著夜色回應道:「沒事,多謝先生關心。溫侯他是遵守軍規,我又豈會怪他。」心中卻是暗暗冷笑:「不和呂布計較?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陳宮卻更加奇怪,心道:「他怎麼連馬都不下?莫非有什麼變化?」走上前一點,忽然發現他騎著的是赤兔馬,驚呼道:「赤兔馬?侯成、宋憲,你們要幹什麼?」
兩人一看事情敗露,齊聲吶喊朝著陳宮就撲了過來。陳宮一看不好,一邊揮劍擋住宋憲一槍,一邊招呼手下攔住他們。忽然旁邊也騷動起來,傅彤揮槍衝出,朝著他腰間一槍刺去。原來他們早就擔心會有變故,便一直跟隨二人,有事情的話,還可以給予幫助。果不其然,兩人還是沒能逃過陳宮。眼看他倆沖不出陳宮所帶的二十多名士兵,傅彤便率先出擊相助。
陳宮沒想到還有人暗藏在旁邊的草叢中,毫無防備的被傅彤一槍掃倒。他帶領的士兵只顧著阻攔橫衝直撞的赤兔馬,竟無人前來顧他。
傅彤一抬鐵槍,便要將陳宮直接刺死。陳到心中到底還是有些不忍,連忙道:「不要殺他!」傅彤只好臨時變招,一槍砸在他腦袋上,將他砸暈過去。
鄧泰和盧忠在旁邊揮刀砍殺,幫助侯成飛馬衝出人群,直奔魏續看守的東門而去。宋憲也想跟隨,卻被陳到拉住道:「陳宮畢竟也是忠義人士,別讓他這麼輕易地死了。你把他綁了帶出城吧。」宋憲也不想就這麼殺了他,點了點頭,便把陳宮扶上自己的馬,前去招呼自己的手下。
魏續早已打開城門,放侯成出城,同時魏續還在城樓上點起火把向曹軍示意。曹軍一看東門的情況,立刻如潮水般突然涌了出來。
呂布從睡夢中驚醒,只聽周圍喊殺聲一片,不知發生了什麼,起身提了畫戟走出房門,卻正好遇上陳宮帶著的手下前來稟報。呂布聽著聲音,心知曹軍已經逼近了城門,立刻披甲,同時命令手下去接自己的妻子以及貂蟬。
那些手下心裡都很是不屑:「到了這個時候,還顧著這些私情?」不過他們也沒人敢指出來,聽命去做了。
呂布的妻子嚴氏和貂蟬聽到消息,正想帶著呂玲綺前去跟著呂布。聽見前頭一道寒光閃過,兩道人影攔在兩人之前,冷聲說道:「想走?恐怕沒這麼容易。」
嚴氏不知他們是誰,但也猜得到他們沒什麼好意,連忙哭訴道:「兩位高人,我們······我們不是來幹壞事的,請······」
「閉嘴!」一人道:「你以為你有什麼價值嗎?誰要找你?」指著貂蟬和呂玲綺道:「你們兩個,立刻跟我們走。」
嚴氏也許不認得他們,但是貂蟬心中卻和明鏡一般透徹,冷笑道:「你們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溫侯就是被你們所蠱惑,才會接二連三的做出這麼多傻事來。今日你們見溫侯即將戰敗,果然翻臉不認人,想殺我們來保全你們自己嗎?豈有這麼容易?」
「哼哼,保全自己,又如何需要你們?只是你們的價值並非一般,而且戰鬥力也大有可挖掘之處啊。否則,我們帶著你們這拖油瓶幹嘛?」
嚴氏似乎還沒明白他們的意思,急切道:「你們想要多少錢,我們······我們全都給你們。」說著就要脫下自己的首飾。貂蟬一把拉住她道:「姐姐,他們不是要錢的。」嚴氏的身子停滯下來,抬頭看著這兩人,滿面淚水的說道:「你們······要命?」
「不要錢,更不要命!」只聽「啪」的一聲,嚴氏便被一掌打暈在地,同時貂蟬和呂玲綺也被此二人抓走。二人的尖叫聲與哭泣聲在黑夜裡此起彼伏。
呂布沒有了赤兔馬,騎著普通的戰馬自然是非常不適應,速度反而不如一幫手下快。等他來到城門附近,曹兵已經盡數沖了進來,呂布再驍勇,沒了赤兔馬他的衝擊力也比平常大打折扣,而且也不敢一個人兇猛的衝進人群里大殺四方。只有高順率領「陷陣營」眾將和張遼一起登上城樓與曹軍混戰。
眼看曹軍越來越多,因為地勢以及洪水的問題,「陷陣營」的優勢完全發揮不出,而且他們人又少,根本就抵擋不住。呂布在城門前不住地看著己方的士兵從城樓上落下,其中不乏有「陷陣營」的將士。他心中已是萬念俱灰,知道無論如何也守不住城了,心裡只想著貂蟬和呂玲綺,喃喃道:「貂蟬······貂蟬······」回馬便走,絲毫不管身後手下。剩餘不少手下見他都不打了,哪裡還有繼續戰鬥的意思,不是四散逃命,就是緊跟著他逃走。高順和張遼等人在城裡孤軍奮戰,終究擋不住源源不斷入城的曹軍。「陷陣營」就此全軍覆沒,張遼、高順也先後被擒。
陳到等人眼睜睜的看著張遼、高順奮力迎戰,並未有絲毫怯懼之心,倒是呂布最先臨陣脫逃。鄧泰不禁罵道:「這『陷陣營』也真是倒霉,遇上了個這麼窩囊的主子。」楚晴和盧忠在一旁也罵了起來。陳到和傅彤卻都盯著呂布不放,傅彤道:「別忙,正主還在跑呢。現在不是我們放鬆的時候。」陳到點頭道:「不錯,呂布現在正向南逃竄。他要是混進百姓之中,想要抓住他可不是件容易之事,我們追!」五人便拍馬往南趕去。
呂布倒也沒想到躲進百姓之中這個辦法,他沒找到貂蟬和呂玲綺,連嚴氏也沒了蹤影。他沒有辦法,只得召集殘部一起登上南門白門樓,想拚死守御。
陳到他們不理解他這樣頑抗究竟有何意義。鄧泰嘲笑道:「守著這個小破門,現在又沒什麼大軍發現他,他當然守得住。但是等到天亮曹軍盡數入城之後,他哪裡還有脫身的機會?」
一聽這話,陳到頓時吃驚道:「天亮之後曹軍定然大批入城,那麼守著南門的人馬必定會有些薄弱,說不定還真的讓他給逃出去了。不行,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鄧泰不以為然道:「大哥,這是你多想了吧?呂布能有這種想法?他若是想得到這個,估計他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的。」傅彤搖頭道:「不,呂布好歹也是一方諸侯。在此存亡之時,他還不至於傻到去做這些無用之功。他率兵來此,肯定也有他的想法。叔至說的,很有可能就是呂布的想法。」
陳到冷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去阻止呂布。把他殺了或者抓起來,呂布此生的惡果,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活過明天!」說著就要提著白毦金槍衝出去。
楚晴阻攔道:「哎叔至哥哥,此時千萬不可急躁啊。你不是說過了嗎,不能為了區區一個呂布做出犧牲的啊。」陳到轉頭,凝聲道:「晴兒,若是呂布必死,我們自當不需冒險。但是如今呂布大有機會脫身,我們又豈能看著他繼續去害更多的人?放心,我無論如何不能讓你們去對抗呂布。我······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那怎麼行?」四人齊聲不答應道。鄧泰很不高興,道:「大哥,咋們的命運早就捆在一起了。既然有危險,自當應該一起面對。就是我們死了,那也是我們技不如人。我們都怕死,但是丟下你一個人身居危險之中,我鄧泰做不到!」
傅彤也道:「不錯。叔至,呂布驍勇你我皆知。我們都不願讓他逃走,你一個人去對付他能有多大把握?還是我們聯手去對付他,好讓他知道他攻擊我們白毦兵,傷害陳離將軍究竟是多大的錯誤才是!」
陳到臉上立刻浮現出不堅定的神色,轉頭看著楚晴和盧忠。楚晴立刻拍拍胸脯道:「叔至哥哥,不論你去做什麼,晴兒都必須跟著你。你放心好了,晴兒絕對不會拖後腿的!」說著他將手舉過頭頂,做出發誓的動作。盧忠也道:「不錯,大哥。白毦兵必當共同進退,生死與共。」
陳到只好點頭道:「好吧。現在呂布還不至於立刻突圍,他一定會等到天稍微亮些。我們便在此休息養精蓄銳,等到明早對呂布展開最後的突擊,一定要將他生擒!」
於是五人便在白門樓外不遠處的草地中修整,同時窺伺著白門樓的一舉一動。
等到三更天的時候,陳到看著傅彤、楚晴、鄧泰和盧忠似乎都已睡著,悄悄爬起身來,只見已有不少曹軍發現了白門樓似乎有些異樣,畢竟因為洪水的原因,沒什麼士兵來到這裡。現在已有不少曹軍往這邊開始逼近。
陳到看了看傅彤他們四個,心裡嘆道:「此等危險之事,我又如何能夠讓你們去冒險?晴兒你再怎麼說,一旦有危險,我們全方位都會大亂。哎,若是小昭在此······」
他不願再想許多,悄悄牽著泰烏雲往白門樓趕去。
泰烏雲的聲音到底還是大了些,楚晴率先被馬蹄聲影響到,再加上天上掉下幾滴雨滴滴在了她臉上,立時間將她驚醒。她起身一看,傅彤、鄧泰和盧忠都還在,唯獨不見了陳到和泰烏雲,她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瘋狂的將傅彤他們仨搖醒,尖叫道:「叔至哥哥!叔至哥哥他去找呂布拚命了!」
「什麼?」鄧泰直蹦起來,伸手就去拿畫戟,道:「這下糟糕了!」
「什麼?什麼糟糕?」盧忠一臉懵逼的說道。鄧泰一看他睡眼惺忪的樣子,知道他還沒睡醒,一巴掌又拍在他臉上道:「大哥跑了!去找呂布拚命了!還不快走?」盧忠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道:「快!快走!」
陳到飛馬超越不少曹兵,率先來到白門樓樓下。樓上的守兵眼看終究還是被發現了,也毫不留情的射下來亂箭。陳到迅速揮槍擋開亂箭,很快來到白門樓的樓底,守兵一看射不到他,紛紛揮刀衝上前來。
陳到用白毦金槍一掃,便將他們盡數推開,再加上泰烏雲一陣衝撞,將靠近的敵兵盡數擊倒在地。後面跟進來的曹軍雖然都不認得他,但也都把他當成了自己人,立刻揮動兵器和呂布的守軍惡戰起來。
陳到知道自己找的是呂布,不宜和這些小兵多浪費時間,便高聲喊道:「呂布,你不是號稱『飛將』嗎?怎麼事到如今,連面都不敢露了?出來啊!有本事你就出來!」
周圍稀稀拉拉的也出來了幾個呂布手下的步兵,但是依舊沒人敢靠近他和泰烏雲。陳到拉慢泰烏雲的步子,緩緩巡視四周,忽然左翼一聲巨響傳來,呂布從旁邊的柱子后竄出,一戟朝著陳到心口刺來。
陳到用餘光掃到了畫戟的反光,提前橫起白毦金槍,將畫戟架住。只聽呂布獰笑道:「好小子!你倒是膽大包天,居然敢一個人來攻擊我?那好啊,我讓你有來無回!」驟然加力,頓時將陳到推下了泰烏雲。
呂布樂呵的收回畫戟,一邊繞過泰烏雲一邊道:「小子,咋們不是說了么?這次我們就都不騎馬,看看到底誰更厲害!」正要出手,泰烏雲突然抬起后蹄踢在他的左臂。呂布「嚯」的叫了一聲,向右邊一攤。陳到連忙上前推開泰烏雲,同時呂布不起,便「刷」的單臂抓住畫戟朝著泰烏雲一甩,虧得陳到提前將它推開,否則已經被呂布一戟刮成重傷。
陳到擔憂的將泰烏雲拉遠開來,怒視他道:「你要打便打,我定當奉陪到底。但是你不能傷我戰馬!」
「行啊!」呂布起身道:「你的本領不小,馬也很野啊!我不傷你的馬,我殺了你。再騎你的馬突圍!」說著單手甩動方天畫戟朝著陳到襲來。
陳到只覺身前好幾股厲風不住地捲來,心道:「這究竟是什麼怪招?」退後幾步避其鋒芒。呂布卻更加得意,狂妄的大笑道:「小子!此乃我『天羅十三戟』之『末世之揮』。若是你能破我呸這招,那我這些年也都算是白混了!」單手不住地揮動畫戟,宛如在耍弄一把掃帚一般,不住地朝著陳到逼近。
陳到知道這方天畫戟沉重且堅硬,切記不可與之硬碰硬,將白毦金槍插在地上,對準他前胸一招「天命有歸」直打出去。
呂佈道:「兵器都不用了,你這是自尋死路嗎?」猛力將畫戟朝前一揮,陳到的拳風竟被他這一揮掃的支離破碎。陳到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攻擊,表情不禁駭然。呂布見他如此吃驚,也點頭道:「小子,你這一招著實不弱啊。我的『末世之揮』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不過若是就這點能耐,你還是不行!」
陳到心道:「『天命有歸』乃是『熔天拳』之中最強的強攻一拳,這都無法和他這『末世之揮』抗衡。看來我得尋找別的辦法了。他這『末世之揮』在馬背上反而不好施展,怪不得他那天能夠如此胸有成竹的要求和我步戰。」
呂布見他不回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心道:「都拚命了,還有閑心胡思亂想嗎?」一戟揮了過去。陳到施展「頓所訣」往側面「太所」方向一閃躲了過去,再往前方「沁所」方向突進,迅速拉近和呂布之間的距離。
呂布清楚的感受到了陳到的行進速度,比常人施展輕功還要快上幾分,又看白毦金槍依舊插在原地,心知他是想要近戰,立刻收縮「末世之揮」籠罩的圈子,不給陳到逼近的機會。
陳到只覺圈內的壓力極大,心道:「他這一招就算是和李九倫相比,也不會遜色太多。看來不僅僅是武林,連戰場大將也都是卧虎藏龍啊!」抽出白毦劍道:「別以為你這招就無敵了!」試圖緩緩靠進去。
呂布根本不信他能衝破自己的方向,牢牢站在原地道:「小子,你若是能衝破我的『末世之揮』,那我也就不抵擋了。你來吧!殺了我也行。」陳到本以為他一直施展「末世之揮」,力氣遲早會有所消耗,但是沒想到他現在越揮越快,陳到只覺周圍的壓力越來越大,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四肢伏地開始醞釀起「獅蠻功」。
呂布起初還不住地以言語相激,逼陳到提前跟自己硬碰硬,但是看陳到的氣質一變,同時也不再發出一絲聲音,他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安,也凝神不住加大「末世之揮」的強度。
陳到體內「獅蠻功」勁道已是不斷加大,他自己也很少蓄力如此之久。但他同樣感到呂布這「末世之揮」的強度是他今生罕見的,呂布自己也從未如此拚命的出招,心道:「若是這次我斃不掉這個毛頭小子,那我呂奉先還在活著幹什麼?」大喝一聲道:「小子!你是主動出擊,還是等我先殺你啊?」
陳到絲毫不睬,只是凝神盯著他,時刻都有爆發的意思。呂布率先不耐起來,「哇」的叫了一聲,率先移動步伐,將「末世之揮」朝著陳到揮來。
陳到還是謹慎為主,將白毦劍率先遞出想試一試他這招的強度。兩招相交,只聽「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白毦劍似乎要冒起煙來。陳到的右臂感到一陣透骨的劇痛,連忙收手,心下已是震驚不已。雖然右臂並未受傷,但是他蓄力多時的「獅蠻功」相助,怎麼著也不該是這番感受才是。呂布心裡同樣是震驚:「這······這小子才多大?居然能夠頂住我這全力的『末世之揮』?而且······而且我這一招似乎被他那麼一撞,出現了一絲破綻?」只有他心裡清楚,他這「末世之揮」破綻極少,只有在遇上不弱於他的攻擊之時,在碰撞的時候會露出一絲破綻。如果有人才那時出手,自己恐怕就要抵擋不住。此前除了在面對關羽、張飛、典韋的時候,他根本不會遇到此事。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此將陳到斃了,以除後患。
陳到率先後移,企圖拖延時間,因為他根本沒有把握能夠一人破掉呂布這「末世之揮」。呂布卻知道如果其他曹軍攻進來,自己必死無疑,邁開大步逼了過來,不給陳到逃跑的位置。
陳到退到牆邊,拔出白毦金槍道:「呂布,若是你我如此拚命,必當只有兩敗俱傷的結果。你要試試看嗎?」呂布冷笑道:「小二郎,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嗎?」猛然雙臂提起畫戟,朝著陳到的腦袋劈下。
陳到雙手各自提著白毦劍和白毦金槍,一起全力一抬,兩人又一擊碰在一起,只聽「咚咚」的碰撞聲在三把兵刃之間發出,將陳到向下、呂布向後震出。
陳到清楚的看出了呂布這「末世之揮」露出了一絲破綻,喜道:「這招果然有破綻!」
呂布卻不願承認,怒道:「胡說!你沒有找到!」身子在空中一轉,借力之後,用著更強大的力量又砸下來。陳到也不再保留,全力將「獅蠻功」盡數注入白毦劍之中,向上狠劈出手,同時左手將白毦金槍直擲而出,直奔呂布而去。希望能夠在兩人碰撞之時,正好擊中呂布的破綻。
兩人又一次拼在一起,只覺空氣都凝固一般。忽然「嗖嗖」的聲音響起,呂布本來上揚的嘴角忽然一歪,露出了驚恐的神情。陳到清楚的看見白毦金槍還未碰撞到他,他自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呂布身子旁環繞的「天羅十三戟」內力忽然消散開來,白毦金槍穩穩地直奔呂布小腹而去。
呂布無法,如果他不躲閃,便會被這一槍直接刺死,只好勉力一歪身子,卻還是被白毦金槍一槍划中腰間。
「唔······」呂布悶哼一聲。他強行變換動作之時就已經壓不住陳到的「獅蠻功」了,再加上又被擊傷,哪裡還控制得住他這「末世之揮」。他全身上下的氣勢同時一退,立刻向後摔了出去,身上的鎧甲也是支離破碎,頭頂束髮紫金冠和腰間獅蠻寶帶同時斷裂墜地,胸前的吞頭猛獸也脫落了半個頭。
陳到只覺呼吸困難,大口的呼吸了幾下,這才覺得神清氣爽,強笑道:「怎麼樣?呂布,你認不認輸?」呂布勉強用畫戟支撐著自己的身子,站起身瞪視著陳到,滿面不信之色,不住地搖頭道:「不!這······這不可能!我······我堂堂呂奉先,東漢飛將!如何······如何會敗給你這毛頭小子?不······著一定是假的!假的!」聲音沙啞的彷彿要噴出血來。
陳到一看他居然轉過身子,立刻一指他道:「你幹嘛?別想跑!」追了過去,呂布全不回頭,直接跑上了白門樓。
陳到撿起白毦金槍對著他的後背直甩過去,也被他一偏頭躲開,插進了門樓樓梯旁邊。此時楚晴、傅彤、鄧泰、盧忠、宋憲和魏續都已趕到,陳到一指白門樓的樓梯道:「他跑上去了,追!」可他們除了楚晴都跑的太快,陳到只得等他們都追上去,他才來得及拔出白毦金槍。
楚晴看著他滿頭大汗,知道他一定是經歷了搏命一般的戰鬥,撫摸著陳到的面龐,柔聲道:「叔至哥哥,你······你怎麼這麼傻?一個人去對付呂布?」
陳到想再笑一笑,但是卻沒有了一絲力氣,只得道:「放心,我不怕他!」便帶著她也跟上去。
呂布一看陳到沒有追上來,回身兩戟便把宋憲、魏續和鄧泰全都擊倒在地。傅彤連忙拉住盧忠躲開他一擊,心道:「好剛猛的攻擊!看來他雖然負傷,卻依舊能勝我們。」不敢貿然追擊。
呂布看著他們這猶豫不決的樣子,揮戟指著宋憲和魏續道:「好你們兩個叛徒,居然還敢來主動抓我?找死嗎?難道我平日里不是帶你們不薄?」
「我呸!」兩人雖然很是恐懼,但還是強硬回擊道:「你不過跟你自己老婆、小妾親。在眾將最需要你時候,你又在哪裡?如今眾叛親離,也不過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好好好!」呂布奸笑道:「你們既然都怪我,那等著將來死在我畫戟之下吧!」說著他假意出手,將他們全都逼退兩步,卻一戟掛在了白門樓屋檐上,一用力,竟直接翻上了樓頂。
此時陳到也已趕了上來,一看沒了呂布,吃驚道:「他人呢?」眾人朝著上面一指。陳到立刻聽見樓頂有腳步聲傳來,輕輕將楚晴推后,用白毦金槍一指樓頂,一擊「一柱擎天」朝上打出,直接擊碎屋頂撞上了樓頂之上。
呂布險些被他這一擊撞中,在這有斜度的屋頂上一滑,差點沒直摔下去。他拚死用畫戟插住屋頂這才穩住身子,一看陳到一臉堅毅的攔在自己跟前,不由得罵道:「好小子啊!跟我的仇很深嘛!說,你到底是誰!」
陳到看了看下面的楚晴、傅彤,忽然笑了起來,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脖子,道:「我乃汝南陳叔至!丹陽白毦陳到是也!」
「陳到?汝南?丹陽?」呂布有些不敢置信,轉而自嘲的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好啊陳到,你若是今日殺了我,那我便真的無話可說。但是我覺得,你殺不了我。」
下面的傅彤見他將自己直接說是白毦兵的人,都大感欣慰,都喊道:「叔至,不必手下留情,立刻殺了他。」
陳到點了點頭,一槍指著呂布的胸脯道:「你殺了那麼多人,今日我便還他們個公道!」
「呵呵,笑話!」呂布怒吼道:「猛虎之軀!」雙腳重重的在樓頂一跺,扎了一個馬步。陳到接連打出幾拳,竟然都無法讓他移動半分。呂布只是一手捂著腰間傷口,一手揮動畫戟抵擋,絲毫沒有掉下去的危機。陳到心裡不禁佩服:「這『猛虎之軀』不知又是什麼新鮮招式,居然能夠讓他這麼平衡。」
只聽「叮叮」的聲音響起,呂布身後忽然又出現了一頭戴草帽、農民服飾的一個小個。呂布微微一偏頭看了看他,道:「你有是誰?不怕死嗎?」可他心裡卻心知肚明,能夠不備他察覺的登上樓頂,又豈會是等閑之輩?
陳到看著他的身形,似乎明白了什麼,吃驚道:「原來······」呂布難得見他有些分神,立刻解開「猛虎之軀」,一戟朝著陳到刺來。陳到一槍上提,想擋住這一戟。此時後面那人突然一揚手,只聽「噗」的一聲,呂布的後背不知被何物擊中。
呂布臉色又是一邊,張嘴大喊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顧不得攻擊,奮力控制住身子以不會掉落白門樓。陳到右臂緊緊抓住插進瓦片的白毦金槍,一劍朝著呂布全力揮出。呂布勉強橫起畫戟抵擋,只聽「咔嚓」一聲。呂布右臉被陳到一劍划中,多處一道深黑色的口子,同時他也向後一倒,摔在後面的樓頂,手中的方天畫戟,已然斷成兩截。
陳到重新拔出白毦金槍,冷聲道:「呂布,自裁吧!這是我對你驚人武功最後的尊重。」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呂布仰天笑了起來,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或是尊重。」看著斷折的方天畫戟,呂布大放悲聲,道:「堂堂飛將,敗給一個徐州小兒哈哈哈哈哈哈······」陳到見他披頭散髮,已如瘋子一般,認為他已沒有任何危險,轉頭對面前那熟悉的身影道:「小昭······」
楚昭揭下草帽,用同樣溫柔的眼神注視著他,似乎在向他抱歉自己之前所說過的話一般。陳到剛想笑著回話,忽然呂布長嘯一聲:「我死了,你們誰也別想活!」將雙戟猛然往樓頂已經破碎不堪的瓦片一插。
「轟轟」的聲音頓時響起,白門樓居然有些支撐不住,大有墜落的趨勢。
陳到臉色一變,指著呂布罵道:「呂布!你死到臨頭,居然還不悔改!」呂布的身子已是搖搖欲墜,根本不再回答陳到的話,他放開雙戟,身子便軟軟的垂了下去,直摔在下層的地板上。宋憲和魏續一看,立刻揮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此時白門樓這一塊大有垮塌之勢,楚昭對陳到道:「叔至哥哥,事不宜遲!快走!保護好晴兒!」
「可是······」楚昭絲毫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飛身落到下層。陳到無法,只好也跟了下去。宋憲和魏續正拖著失去意識的呂布趕到陳到身前答謝道:「多謝將軍,不知該如何報答您?」陳到搖了搖頭道:「無需報答,只是千萬不要跟曹操說他是我抓的就行。」
「什麼?」兩人都不能理解他的想法,陳到對兩人一拱手道:「這真的是我唯一的要求,請二位成全。」兩人還巴不得如此,立刻滿口答應,押著呂布率先下去了。陳到回身拉著滿面迷惑的楚晴也跟著下去。一干人等立刻衝出了白門樓。
剩下的曹軍士兵和呂布的軍士還在混戰,看著搖搖欲墜的白門樓,這才慌亂的想要躲閃。陳到護著楚晴安全下樓之後,忽然想起泰烏雲,囑咐她不要亂跑之後,便飛身去尋泰烏雲。楚晴留在原地,因為看不到一個認識的人,便一動不敢動。忽然她聽見頭頂一陣聲響,再抬頭一看,面前的白門樓斷層朝著她直砸下來。
她滿面儘是恐懼之色,只能這張嘴大喊「叔至哥哥」卻全然邁不動腿。陳到也才剛剛將泰烏雲牽出來,正好看見此景,嚇得他大叫道:「晴兒快跑!」
但是楚晴卻絲毫挪不動步子,眼看著就要被亂石砸中,楚昭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奮不顧身的將她撲倒,同時兩人一起消失在亂石迷霧之中。
「小昭!晴兒!」陳到瞪著血紅的雙眼猛撲進亂石堆之中不住地翻找。傅彤、鄧泰和盧忠也都上前幫忙。楚晴倒是毫髮無傷的躲過了亂石,只是渾身泥土。陳到見她無礙,更是發瘋似地翻找楚昭,帶著哭腔不住地高喝「小昭!你在哪裡?」嗓子啞了,他也絲毫不顧,只是撕心裂肺的大叫。
「沒······沒事······」楚昭在廢墟之中探出一隻手來。陳到猛然將她拉出,不顧一切的將她擁在懷裡不肯鬆手。楚昭也沒有力氣再去反抗,只是虛弱的說道:「叔至哥哥,小昭沒事······你要······你要顧著晴兒。」
可是陳到哪裡還肯聽,強行將她抱住道:「你受傷太重,需要立刻醫治!」不顧膝蓋以北廢墟扎的鮮血淋漓,一瘸一拐的抱著她走了出去。
楚晴站在他們身後,看著陳到步履蹣跚但是依舊堅定的背影,有些絕望的嘆了口氣,道:「姐姐,今日我才徹底明白了你對叔至哥哥的愛。你一直就在我們身邊,卻把陪伴的機會讓給了我。晴兒是個分事理的人,更是愛每一個家人的人。姐姐,你放心吧,晴兒······不會再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傅彤、鄧泰和盧忠都站在了她的身邊,心裡萬分清楚,這是一個死套,他們再怎麼說都沒有任何用處。除非他們三個有人能夠做出有決定性的決定才行。
自此,攻打下邳之戰正式結束。呂布被曹操、劉備絞死,一帶飛將就此落幕。而世人也因陳到的希望忘記了真正擊敗呂布的人是誰。陳到也不在乎這些名氣,只是帶著楚昭迅速找到劉備並且找到了城內的住處替她治傷。
過了兩日,楚昭本來傷勢就不算重,現在更是好的差不多。陳到著急了整整兩天,也終於可以真的和她說話,心裡安定不已。他握著楚昭的手道:「小昭,這次我再也不會讓你離去了。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在幫我,而我······卻一直都在傷害你······」
楚昭一揮手,示意陳到不必多說,道:「叔至哥哥,你不必解釋這些。小昭理解你的一切行為,不論你做什麼,小昭就算不能直接的跟著你,也會在你的背後默默地幫助你的。」
陳到鼻子一酸,有些嗚咽道:「小昭······」楚昭停在陳到身前,摸了摸他的肩膀、面龐、頭髮,笑道:「叔至哥哥,這麼久了,你還是一點兒都沒變。相信你的心也和小昭一樣不曾變過,對嗎?」陳到急切的說道:「我······」楚昭伸手堵住他的嘴,道:「叔至哥哥,小昭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有所行動······」陳到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情感,不等她說完便將她扯了過來,對著她深情一吻。
楚昭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干,本來還想將他推開,但她的本能卻阻止她這樣干,久而久之,兩人便擁在一起。兩人兩年多來心中所埋藏的情感,就此宣洩出來,就這樣深情的吻著、吻著······
過了許久,兩人便一起靠在椅子上沉沉的睡去,楚昭的表情第一次是那麼的幸福、安詳、平靜。在陳到懷中,她終於找到了那兩年多都未曾感受到的熟悉的感覺。陳到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對楚昭和楚晴都是付出了真情,但兩人終究有所不同,只有楚昭能讓他尋覓到過去真正愛情的感覺。
突然,鄧泰大叫起來:「哇不好了,晴兒姐他不見了!大哥!大哥你在嗎?」一把推開了陳到的房門,便看見了這個情景。
陳到和楚昭一同睜眼,兩人的臉色瞬間都變得通紅,鄧泰一看,乾笑道:「哈哈哈哈,不不不是我的錯,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啊······」正想關門逃跑,陳到一邊慢慢起身一邊喊道:「阿泰你別走!你剛才說晴兒她怎麼了?」鄧泰知道他的心思,轉頭到:「她人早不見了,但是留了封信,說讓你記住他的話,還讓你照顧好小昭姐。」
「什麼?」陳到想起楚晴對自己的話,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心道:「她就這麼不辭而別,若是遇上壞人了,她一點功夫都不會,不會出危險嗎?」對楚昭道:「小昭,不好了,我得去把晴兒找回來!」楚昭點了點頭,道:「一定要找回她,她孤身一人太危險了。」陳到點了點頭,飛身沖了出去,楚昭又喊道:「叔至哥哥!騎泰烏雲去!你跑錯方向了,泰烏雲不在那邊!」陳到根本沒聽到她的話,一溜煙似的跑了。鄧泰只覺得很是尷尬,只能一臉無奈的看著楚昭道:「小昭姐,我是不是不該這時候來啊?」
楚昭走到房門外,道:「不,你來的正是時候,晴兒是我親妹妹,我怎會不擔心她出危險?幸虧你發現的及時,現在還很有機會能把她追回來,她現在應該還沒有出下邳城,若是出了,那就難辦了。走,我騎泰烏雲去追叔至哥哥。」
陳到徒步施展「破空浮雲」一路追出去老遠,他並不知道楚晴會往哪走,只能到處打聽,最後來到一處山間峽谷。他正要快步衝出去,卻看見一人背對自己站在前方的道路上。
陳到感到非常詫異,心道:「這人是誰?在此是有什麼意思嗎?」剛要發話,那人並不回頭卻先道:「陳叔至,我在此等你已經很久了。」陳到吃了一驚,趕緊停步道:「敢問您是······」那人一轉頭,陳到只見他白髮蒼蒼,看起來年紀已是不小,轉而拱手道:「這位前輩,不知您在此等我是有什麼指教嗎?」
老人笑道:「指教倒是沒有,只是我想跟你聊一聊。」
「嗯?」陳到眉頭一皺,心道:「晴兒現在還未找到,若是拖了時間恐怕就找不到她了。而眼前這位老人顯然是有重要事情要說的,不知該如何抉擇,頓時為難起來。」
老人明白他的心思,道:「你不必煩惱,不想走的人,你趕都趕不走。想走的人,你也留不住,等到她想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找你的。」陳到大驚,連忙跪下右膝道:「多謝前輩指點。」
老人緩步上前將他扶起,道:「陳叔至······不,是陳將軍,老夫對你其實可是佩服得很哪,你剛剛擊敗了呂布,之前又拯救了整個武林,對吧?」陳到連連擺手道:「不不不,呂布不是我抓的,是宋將軍和魏將軍抓的。」老人對他一豎拇指,道:「行啊,你立了功,卻容讓給他人,這是值得讚揚的。我們且不論呂布是誰打敗的,這拯救武林之事,你總不會不認吧?」
「這個······」陳到只好道:「拯救武林也算不上,我只是帶著神錘幫的弟兄們一起擊敗了李九倫而已。」老人點頭道:「說的沒錯,你這樣做了,其實就是拯救了武林。武林的黃昏算是度過去了,不會陷入李九倫統治的黑暗之中。但是你對天下的境況可是了解?」
陳到搖頭道:「陳到不知。」「哼哼。」老人笑道:「你自然是不知,天下馬上就會面臨和武林一樣的危機,你可知曉?這次,你是救也不救?」陳到一愣道:「什麼意思?天下又有了什麼危機嗎?」
老人踱步起來,道:「你也明白,這亂世天下本就是一個危機。你可知天下將會步入至什麼樣的時代?」陳到撓了撓頭,道:「既然前輩您說武林是黃昏,那這全天下也是黃昏?」來人嘆了口氣,道:「若是黃昏,那還談不上諸侯混戰的最終時代。天下黃昏即將過去,迎接我們的是無盡的黑暗。」
「什麼?前輩您為何這麼說?」陳到很是詫異。老人繼續道:「現在的戰事還不算太大,但是百姓們已經處於了水深火熱之中。眼下中原幾大諸侯還在混戰之中,別以為除掉了一個呂布就萬事大吉了。即使中原戰亂平息,那現在相對安定的荊州、江南和西蜀又會面臨什麼?這場亂世才剛剛開始。陳到,能否拯救這個亂世,還得看你們這些年輕人。」
陳到還是不太能理解這老人的話,道:「前輩,您······您究竟是什麼人?您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老人微微一笑,道:「老夫複姓司馬名徽,最近人們都喜歡叫我『水鏡先生』。」
《濟世救國策之天下黃昏》完
敬請期待《濟世救國策之無盡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