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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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便難掩興奮地將張儀琳進府大鬧，張氏往林修睿房中塞人，和老夫人發現了林修睿與林湘有私情的事，分星劈兩的與顧懷瑜細細來。

顧懷瑜對此倒點也不意外，上世林修睿準備充分，直等到手握大權才將此事捅到老夫人跟前。

那時候的林修睿正如日中天的時候，有二皇子做保，將誰都不放在眼裡，對著老夫人直言不諱要娶林湘，並謊稱林湘早已珠胎暗結，生生將老夫人氣到中風。

可如今不同，與二皇子尚在某事階段，二皇子還自顧不暇正點差錯都出不得的時候，為了仕途，林修睿不敢輕舉妄動，偏這時由老夫人親自發現苗頭，打了個措手不及。

顧懷瑜幾乎敢肯定，林修睿沒有將苟且之事出去，老夫人見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定要從中阻攔。

沉吟片刻，對著綠枝道：「把這事透露給漱玉閣中那位知道。」言罷，又沖綠枝招了招手，附耳囑咐了幾句。

綠枝眼珠子轉了轉，點頭：「那奴婢便先去準備了。」

「去吧。」

立夏之，連日的艷陽高照，天氣越發炎熱起來，午半點風都沒有，空氣近乎凝滯不動。

棠梨院中靜悄悄的，只有掛在樹上的蟬子聲嘶力竭地唱著，讓人心生燥意，綠枝恐這聲擾了顧懷瑜憩，拿了根粘桿在林子里四處尋著。

巧兒正躲在樹蔭頭躲著懶，煩躁地擦著額間的薄汗，摸了摸尚算平整的腹，柳眉越蹙越緊。

月事已經個多月不曾來了，每日晨起還伴著胸悶噁心，前兩日偷摸找了外頭的大夫瞧過，已經有了個月身孕。

張譯成回家之就直沒再聯繫過，也曾去過張家的宅子處，可門房聽找少爺的，連通報都不曾有，就直接將攆了出來。

正愁的不知如何好，便見綠枝仰著腦袋邊尋著樹梢上的蟬子邊向著裡頭走來，巧兒嚇得呼吸凝，閃身往大樹頭藏了藏。

「綠枝姐姐。」個皮膚黝黑，穿著丁香色褙子梳著雙髻，身形極為高挑的丫頭匆匆跑來，捏著嗓子道：「我來吧，仔細累著。」

「沒事。」綠枝將粘桿往地上杵，仰頭看了眼明晃晃的天，道：「這天熱的慌，你去歇著吧。」

丫頭好奇問：「你捕這蟬子干？」

綠枝嘆了口氣：「姐近些日子心緒不寧，現在好容易睡著了，這蟬又叫的惱人，我尋思著粘幾隻下來，這聲兒能點。」

丫頭頓了頓，眼珠子轉了兩圈，低聲問道：「為著世子和郡主的事嗎？」

綠枝回頭四處張望了下，故作不知，壓低聲音道：「瞎呢！」

丫頭撅了噘嘴，道：「我往日里就覺得世子與郡主怪怪的，哪有兄妹間那般黏黏糊糊的，沒想到竟然真的……難怪同樣妹妹，世子對三姐就沒那好！」

聞得如此秘辛，巧兒心頭動，不知不覺將頭支了半點出來，屏氣凝神側耳聽著。

綠枝皺了皺眉，將聲音壓得更低：「你聽誰的。」

丫頭聲音有些古怪，有點像壞了嗓子：「前院里的丫鬟啊，今早張家夫人帶著表姐進府鬧了通，揚言要世子抬進門，還和夫人吵了起來。老夫人本來不想答應的，但表姐拿了個香囊出來，老夫人又同意了。」

環視了周圍圈，巧兒趕忙將腦袋收回，就聽丫鬟繼續道：「聽那香囊郡主送給世子的定情信物，被表姐偷了去。老夫人為了壓住此事，才將表姐安排進了漱玉閣。」

綠枝聞言倒抽了口涼氣，隨即道：「胡八道，妹妹送哥哥香囊不很稀鬆平常嗎？」

丫頭不知覺的扯了扯髮髻：「可哪有妹妹送哥哥鴛鴦戲水的，老夫人氣急了，還打了世子巴掌呢！」

「老天爺！」綠枝驚嘆出聲，旋即看了丫鬟眼，忙道：「這事你可千萬別往外去，老夫人若知道了，定沒有好果子吃。」

丫鬟道：「我省的，我也就只和綠枝姐姐，別人我才不呢。」

綠枝姐身邊的貼身丫鬟，但因年紀，性子直爽，倒與院中下人關係都挺好，丫鬟偷摸與這事，也並不奇怪。

「行了，這事你就當沒聽過，好好壓在心底。」綠枝鄭重道：「個字都不許再提了，當心隔牆有耳。」

丫鬟點了點頭，伸手捂住嘴：「不了，保證不了！」

轉了話題，半晌才聽綠枝道：「好了，咱走吧。」

接著，兩人快速躥出了林子。腳步聲漸遠，巧兒長吁了口氣，拍了拍猛跳的心口，興奮的指尖都在顫抖，正愁找不到張譯成，張儀琳卻來了，自己還聽到了如此隱秘之事，當真天助我也。

張儀琳對林修睿的喜歡，滿府上下誰都看在眼裡，如今以姨娘身份進府，首先要做的定想著怎與林修睿親近。

但憑著往日里林湘對林修睿那股子強烈的佔有慾，這事做起來很難。畢竟連顧懷瑜這個妹妹，林湘都不允許林修睿多看幾眼，更別作為妾侍的張儀琳。

屆時兩人肯定要對上的，林湘集萬千寵愛身，張儀琳必然處在劣勢，若自己將這件事告知張儀琳，先步捏了林湘的把柄，得了如此大的便宜，定會許自己好處。

張譯成與母同胞，想來關係也比旁的兄妹好不少，只有投靠了張儀琳，才能找到機會讓張譯成接自己回去。

思及至此，巧兒復又輕撫了自己腹兩下，自己個二等丫鬟，倘若能入得了張家的門，便能朝翻身，成為正經主子，再不用過這種被人呼來喝去的日子。等自己再生下腹中的孩子，迎接的便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而且，張譯成在老夫人壽宴上丟了那大臉，想來也不會娶到門楣太高的夫人，到時候母憑子貴，保不住還有更大的好處。

捏了捏手心，巧兒四下看了眼，周遭半個人影也沒有，腳步轉，偷偷摸摸朝著漱玉閣走去。

林中寂靜了片刻，不多時冒出兩個人影，看著離去的背影，笑了笑。

那皮膚黝黑的丫鬟粗暴地扯了扯衣領，露出脖間的喉結，低沉的嗓音略帶嫌棄：「可憋死我了，你隨便叫個丫鬟陪你演戲不就得了，非要我扮成這樣，還要跟個太監似的話。」

綠枝睨了眼：「主子了，全力配合，怎，你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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