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兩不相欠
嬴天內心雖然吃驚不小,但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異樣。
他耐心地跟在了薩滿長老後面,到了葯倉之後,嬴天發現這葯倉雖小,但藥品林林總總,頗為齊全。最為重要的是,這些藥材的藥力都比外界強盛數倍,想來也是跟這大荒世界有關。
令嬴天欣喜的是,在這葯倉之內,最終找到了三種恢復生機的良藥。
「罷了。為了這些藥材,我部落死傷不少勇士。可首領有令,你便拿走吧!」薩滿長老臉上露出肉痛之色,「其實尋常傷勢,倒也用不到這些稀有的藥材。」
「多謝長老了!」嬴天連聲道謝。
「首領已經安排好了你的住所,就在首領宮殿後院深處,本就是貴賓的住所。那地方安靜,也較偏僻,不會有外人打擾。」薩滿長老擺了擺手道,「只希望你能記住對首領的承諾!」
自從薩滿知道嬴天不會鍊氣之後,心中對嬴天也不是過於看重,喚來幾個手下,給嬴天引路到後院深處。
這貴賓住所,是一處院落,院落內有三間相對較為寬敞精緻的房屋。直到那幾名手下恭敬退出,嬴天才微微鬆了口氣。
嬴天將幽兒輕輕放至榻上,又將取來的幾味藥材碾磨成粉末給幽兒服下。只感覺幽兒體內生機越來越旺盛,心中大是喜悅。
嬴天見幽兒熟睡,便退出房間,行至院落中間,閉目打坐。
自從望星台一戰到如今,嬴天只覺得自己遇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先是姬宏姬陌玉的身份暴露,得知父親屠滅了大周皇城,后又得知幽兒的真實身份,洛兒更以彼岸花的形態出現!現今被吸入古墓,修為喪失,一種無力感不由得縈繞在心頭。
「父親一向老謀深算,陰狠毒辣,他能做出這種事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如何能夠屠滅大周?短時間內怎會擁有如此實力?」
「大師兄二師兄為何又加入了兩大中土門派?」
「還有洛兒……」嬴天伸出右手,看了看掌心的黑色彼岸花,臉上浮現愧疚之色,「洛兒先中了彼岸花詛咒,后又受封魂匕致命一擊,如今更是生機渺茫……」
嬴天左思右想,心緒不得安寧。
「罷了,如今困在洪荒古墓,首先最重要的,還是如何恢復修為!」嬴天深深吸了一口氣,排除了雜念。
嬴天再次嘗試運行無名古經,仍是無半點作用。如今渾身上下能用的物件只有一把凄月戮,靈石等其他物品都放在黑域之瞳中,沒有靈力根本無法打開。
「鍊氣士……看來此處唯有學習鍊氣方能修行。如何能夠得到練氣法決?」
就在嬴天躊躇莫展之際,忽聽身後「吱呀」一聲,竟是幽兒走了出來。
「幽兒,你醒了!」嬴天大喜,忙大步向前抓住了幽兒的手腕探查傷勢。
幽兒微微一掙,卻沒有閃躲,一雙妙目怔怔地盯著嬴天。
「唔,體內生機恢復的尚可,可傷口還是癒合緩慢,那長孫老賊的武器,卻是有點門道。」嬴天皺眉道。
「無妨,再過些日子就好了。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幽兒聲音很是微弱。
嬴天把這幾日進入洪荒古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幽兒講了一遍。
「原來是大荒世界……鍊氣……」幽兒眼中亮起一絲絲色彩,忽然伸出芊芊玉手,微一運勁,手中竟然出現了一個氣團,氣團內氣息混沌雜亂,卻是兇猛異常。
嬴天頓時呼吸急促:「這,這是??」
幽兒忽然悶哼一聲,手心內的氣團瞬間消失,她微喘息道:「我傷勢未愈,鍊氣還是很勉強。」
「你……你居然知道鍊氣之法?」嬴天瞪大了眼睛,「這可是上古之術……」
幽兒嫣然一笑:「這有什麼稀奇,我會的可多了呢!你想不想學?」
嬴天自然想學,一瞥見她一對妙目彎成了月牙兒,心中猛然浮現出了青兒的身影。他心中的懷疑越來越壓抑不住:「我自然想學。不過我心中有很多疑惑,幽兒姑娘能否替我一一解答?」
幽兒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你……你想問什麼?」
「當日在望星台上,你給了我你們的族器九幽冥劍防身,我在接過此劍的時候,丹田內便出現一道極為強悍的劍意,幽兒姑娘可知那是為何?」嬴天直直地看著她的雙眼。
幽兒有些不自然地轉過頭道:「我哪知道,我也是擔任幽冥宮少主不久,對這把族器了解不多。」
「你可知天仙門的族器青天神劍?」
幽兒神色忽然冷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冰冷:「那不是你未婚妻的佩劍么,問我做什麼?」
「當我第一次手握青天神劍,同樣也是掌握了一道霸道的劍意。」嬴天聽到幽兒的聲色變得冰冷,猶豫了下,還是有些遲疑地問道,「我雖沒見過你真面容,但是你的雙眼和青兒極為相似,你和青兒是否……」
「住嘴!」幽兒忽然變得暴怒,「別在我面前提那賤人的名字!」因為情緒激動,牽扯到她的傷勢,幽兒一手扶腰,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
嬴天聽她罵青兒,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怒意,眼見幽兒又牽動傷勢,回想起幽兒拚死相救自己的一幕又一幕,心中一軟,忍不住上前去扶住了她,「你為何……你切勿動怒。」
「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幽兒甩開了嬴天的雙手,身上的殺意一閃而逝,轉身回到了屋裡,「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並大聲喊道,「你走!我堂堂幽冥宮少主,不需要你的關心!」
嬴天被這一幕弄的摸不清頭腦,只得苦笑道:「幽兒姑娘捨命相救之恩,在下不敢忘記。我就在院落外邊,有需要喊我便是。」說完大步走向院外,卻又聽到幽兒屋內一陣桌椅的破碎之聲。
嬴天摸了摸腦袋,在院落外找了一塊大石打坐。
「說到青兒她便如此生氣,她竟是認識青兒的?「嬴天心中疑竇大起,」她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我為何從未聽青兒提起?更何況青兒不可能認識她。「
嬴天思索片刻,忽然身軀僵直:「是了,那日在望星城給幽兒療傷,查看幽兒的體內經絡符篆,與青兒很是類似。或許,或許此青兒並非彼青兒……「
「幽兒若是不願說,這其中的關節我如何能想透?她如此生氣,又不方便再問她了。「嬴天搖了搖頭,突然」哎喲「了一聲:壞了,早知道該問她要鍊氣決的!
可事已至此,還能厚臉皮回去要不成?
既然練不了功法,很多事情也暫時無法解決,嬴天乾脆躺在大石上呼呼大睡起來。所幸他金丹期肉身強悍,哪怕鵝毛飛雪天,也是不懼。
只是這一幕被遠處羌卑族的大多守衛、奴婢看在眼中,大多數人也是覺得好笑,那青木強者竟被夫人趕出門外,更奇的是那強者就躺在門外大石上睡著了。
這得多大的心?強者究竟是不一般啊!
負責守衛的蠻人已經把此事稟告給了首領和大長老,他們一致的意思是千萬不能干涉,更不能打擾啊!
到了第二天晌午,嬴天才慢悠悠醒了過來。
此刻太陽高照,卻無半絲暖意,嬴天渾身一抖,震開了一身的積雪,回首看了看院落,卻見大門沒有打開。
嬴天立刻起身,推開大門,高喊了幾句「幽兒」,卻沒有聽到半點響動。
嬴天皺了皺眉,擔憂幽兒的傷勢,便大膽推門而入。
卻見房間內空空蕩蕩,哪有幽兒的影子?
「幽兒!」嬴天心中一驚,大聲呼喚,四處尋找了幾番,卻只在榻上找到了一卷羊皮紙。
嬴天急忙打開羊皮卷,只見其上寫著:受公子照拂,傷勢已愈大半,特贈予上古鍊氣全卷!如今兩不相欠,日後不再相見!幽兒書。
在羊皮卷後方,赫然密密麻麻寫下了鍊氣法門,竟有數萬字之多!且看這墨跡未乾,莫不是寫了一晚上?
嬴天心中又驚又愧,將羊皮卷收起,正要翻牆而出尋找幽兒的行蹤,院落中卻傳來瑪爾桑斯首領的聲音:「青木強者,可否有空一敘?」
嬴天馬上推門而出,急道:「瑪爾首領,我夫……我夫人不辭而別,你們是否有人看到?」
瑪爾桑斯驚訝道:「尊夫人不辭而別?不可能,這宮殿四處都有人把守巡邏,尊夫人若是外出我們必然知曉了!」
嬴天忽然想到幽兒昨天使出的鍊氣團:是了,幽兒哪怕恢復了小部分修為,也不是這些普通蠻人能夠察覺的。
可眼下茫茫大荒,去哪尋找幽兒?她此刻傷勢未愈,若是遇到危險該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薩滿長老忽然走入院內,向瑪爾桑斯行了一禮,才向嬴天說道:「青木強者,昨夜我已感知,有一股氣息往北去了,或許就是尊夫人。剛好我們有一支狩獵隊伍也要往北而行,我們一併出發如何?」
瑪爾桑斯也忙說道:「青木強者,我來尋你也是為了此事。此次往北狩獵,危機重重,希望得到您的相助!」
嬴天認真地看了看薩滿長老,心中還是有一絲疑慮,只是看他不像說謊的樣子,才勉強答應下來。
「只希望她所言的不再相見,只是氣話……」嬴天心中一絲焦慮一絲愧疚一絲懊悔,一時間五味雜陳,好不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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