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變種人之議

保羅沒有在羅根為什麼會造成一片狼藉的原因上討論太多，只是和林森吐槽了一句，然後扔下一句：「你最好別讓艾琳看到現在這個糟糕的樣子，否則她會殺了你的！」就出門去了。

「他幹嘛去了？」羅根不解地看著出門的身影，這個時候應該是把自己趕出去吧，怎麼反而是他出去了。

「出去買東西啊，難不成你想讓廚房一直保持這個樣子？」

其實保羅這麼做，不打算追究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過去了的就過去了吧。

明白了林森話里意思的羅根也鬆了一口氣，笑道：「我還以為他會趕我走呢！」說完，又感慨了一句：「真是個睿智的好老頭，對了，林森，謝謝你們。」

雖然目前為止，羅根還不知道為什麼林森和保羅沒有對自己的來歷刨根問底，但變種能力賦予了他野獸般敏銳的感官，他能察覺到，至少這兩個人對自己是充滿著善意的。

「得了吧別煽情了，我就是一個還沒成年的中學生而已，其實我們這個世界這麼多變種人，還有那天彼得說的綠色大個子，或者我們曾經的美國隊長，周圍有著各種各樣能力的人太多了，有啥好大驚小怪的。」

是不奇怪，將來身邊可能還會多一個蜘蛛俠和一個小綠魔呢，林森在心裡默默地吐槽了一句，渾然忘了自己現在也不是一個「正常人」了。

兩人走到門外的台階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清晨的佛蒙特森林剛剛醒來，還帶著一絲慵懶的氣息，連迎面吹來的微風都帶著一般催眠般的甘甜氣息。

在知道了林森的父親還有爺爺奶奶都是華人後，羅根也就釋然了，他自然知道華國對變種人的態度是怎樣的，華國人和華國政府對變種人的寬容程度是全世界所有變種人羨慕不已。

可惜了，華國政府對於外來移民，特別是變種人管製得很嚴格，而且在國內變種人的幫助下，整個華國被經營得如水桶一般，再加上外貌上的天差地別，將來，像自己這種手上不幹凈的變種人是絕對無法移民過去的。

「真羨慕你的祖國，那是一個偉大的國度！」帶著點不無遺憾的語氣，羅根也只好這麼惋惜一番。

林森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也沒有把話挑明，只是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保羅大叔也在華國生活了快三十年，他的觀點和你一致，他說特別喜歡華國的一句話，叫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說完，還特意解釋了一下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其實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就等於林森為羅根說明了為什麼自己和保羅兩個人一直都沒有問他的來歷和身份，因為兩人心底已經隱隱有了一些猜測，同時也向羅根表明了一個態度：他們兩個是不反對不仇視變種人的。

「我想聽聽你對變種人的看法。」最終，羅根還是問出了這個所有變種人都會問出的問題。

作為一個穿越者，面對這種理論性的東西，林森當然是手到擒來，在他看來，這個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個很常見又很難回答的問題，就是用來瘋狂刷好感的工具。

「這就有點長了，你確定要聽？」

「當然，你這麼一說我更感興趣了。」

「好吧，首先變種人的出現其實是符合自然規律的，因為，這是一種人類進化的趨勢，一種看似不可逆的進化趨勢，那就是人類自身的基因突變，準確地來說，現在的變種人是其它普通人類的先驅，他們對於我們來說是先行的探索者。」

「先驅？呵呵……」羅根笑了笑：「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你見過人人喊打的先驅么？」

林森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是的，要知道我們這個世界今天這副模樣和人類目前的現狀，是離不開進化二字的，在數十萬年、幾千世代的進化中，這個過程或許很漫長，也可能是盲目的，但它的強大是無可置疑的！」

「比如呢？」這一刻，林森就像是一個蠱惑人心的演說家，連羅根也勾起了興趣。

「有的變種人的能力是不可控的，很容易帶來民眾的恐慌，比如那些進化得外貌皮膚什麼的都變了的，他們被人們稱作怪物，還有一些變種人剛覺醒自己的能力的時候因為無法掌控也帶來了巨大的損失，特別是一些能控制能量的變種人。」

這是為什麼大部分人反對變種人的理由，羅根點了點頭，道：「那其它變種人呢？」

「其它的變種人，如果能控制好自己的能力，又能夠不改變自己的外形，這類變種人一般掌握了很強大的能量，民眾反對他們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嫉妒，嫉妒是一種人性的本能，他們有時候會在想，為什麼覺醒的不是自己。」

「還有一點，大多數的政府之所以也反對變種人，也在於進化這一點上！」

「為什麼這麼說？」曾經加入過「X武器」計劃的羅根不明白，手底下有一群變種人效力，難道不好么？

「因為有科學研究表明，在過去的5000年時間裡，人類的進化速度加快了100倍，而且進化是不可逆的，那麼意味著全世界的變種人將會越來越多，漸漸地形成一個族群，而這個族群還有著很強大的能力，你覺得會怎樣呢？」

這一下，羅根懂了，一個被普通人所排斥的族群，一個對普通人沒有什麼好感的族群，一個擁有著強大能力的族群，這對所有的上位者而言，都是一個相當不穩定的因素，因為他們隨時都有可能顛覆這個世界的秩序。

「變種人的爭論，最大的根源，在於他們的必然性和群體性，像這個世界，有很多人有著非同一般的能力，但他們是偶然誕生的，就像美國隊長只有一個，沒有人會擔心這樣的個體的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但變種人可不同，變種人將有可能在未來統治這個世界！說白了，變種人，指的是一個人種，就像是人類進化史中的晚期智人，而普通人則是尼安德特人。」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華國不像其它國家一樣提前將這種威脅消滅在搖籃裡面？」

「必然性啊！說了這是一種不可逆轉的自然規律！一味地去反對是沒意義的！」林森手舞足蹈地解釋道：

「你聽過大禹治水的故事么？我們的老祖宗們幾千年前就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了，再說了，基因變種這種事，誰知道哪一天醒來，自己或者自己身邊的某個人會不會成為了變種人？」

「好吧！」羅根聳了聳肩，他算是明白了：「那最後呢？」

「最後？」林森躺在草地上，看著天空，眼睛舒服得要眯了起來，喃喃道：「最後我也不知道，可能當越來越多的變種人出現，他們渴望擁有與自己能力相匹配的待遇，舊有勢力和新的勢力導致了必然的衝突，但隨著社會的發展，衝突最終會趨於平和，因為歸根結底也是人，只不過有著非凡能力而已。他們會各負其責發揮出自己的特點，為地球這個大家庭做出屬於自己的貢獻。」

也許一開始，林森是抱著刷好感的想法，但說著說著，他想到了很多，電影中變種人們的悲慘生活，還有查爾斯教授所帶領的X戰警在守護人類的時候所做出的巨大犧牲，結果不自然地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他不知道，他今天的所說的這番話對羅根的影響幾乎等同於日後查爾斯教授對羅根的開導，讓羅根能夠更早地脫離麻木的流浪的生活，林森所知道的劇情，已經開始悄然改變了……

這一刻，羅根全然忘記了面前這個才十六歲的小孩還只是個中學生，自己藏在心底里幾十年來的憤怒，委屈還有諸多的懷疑都在這一番談話里得到了答案。

至少，林森給了他一份希望，雖然只是他自己的觀點，但羅根還是把這些當作了一份承諾，因為林森說話時候的神情和語氣絲毫不作偽，完全就是發自內心，給了他一個不再自暴自棄的理由。

「嘿！你早知道我是變種人吧？」

「當然！大叔，我像是那麼蠢的人么？」

「想看看我的能力么？」

其實林森早就知道羅根的能力了，但還是裝作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故作驚喜地笑道：「好啊，我還在想大叔你會什麼時候會向我們表明身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