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如意火靈槍

衛尤收服地心之火，整個人顯得意氣風發，彷彿世界盡握於手。一旁都已放棄希望的南宮清妍拭去眼淚，飛到衛尤身邊，什麼話也沒說，就是靜靜看著他。

孟緣上前恭賀道：「恭喜前輩喜獲地心之火。」

衛尤看著他，頗為感激道：「多虧你最後拖住它，本閣才有機會收服。你這份恩情，本閣記下了。」

三人再次回到丹室，孟緣將自己的問題說於衛尤，希望他能幫自己解決。衛尤對其以靈火煉丹的方式大為震驚，他煉丹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靈火可以煉丹。

衛尤思索良久，也沒什麼好的解決方案。不過，總算給出了三種選擇。

第一，放棄神火煉丹術，他願親自收孟緣為徒，教其丹術。

第二，閉關修行，提高對紫雷天火的控制。

第三，借住靈符，在煉丹術封禁雷靈氣。

孟緣聽著這三個選擇，一個比一個絕望。首先，讓他放棄神火煉丹術，拜衛尤為師，那怎麼可能。若真如此，被徐憬淮知道了，還不把自己當丹煉了。

其次，提高對紫雷天火的控制，這不為難人嘛！紫雷天火號稱雷之至尊，若用來煉丹，那得控制到什麼程度。換言之，他若真能精細控制，還需要煉丹嗎？早就稱霸靈界了。

最後，以靈符封禁雷靈氣。這個勉強可行，但神火煉丹術不同於傳統煉丹術，更何況，地階丹藥，需要雷靈氣的有很多，他總不能一直自封吧！

衛尤也知道三個選擇都不太好，別人幫了自己大忙，自己卻無能為力，心裡愧疚啊！

正在這時，南宮清妍說了一句話，把兩人驚住了。只聽她說：「你為什麼非要煉丹呢？」

孟緣看著她，心裡問自己：對啊，我為什麼非要煉丹呢？

衛尤起身，自通道：「本閣乃天階九品丹師。在靈界，若連本閣都煉不出的丹藥，其他丹師就不用提了。」

孟緣醒悟，然後將雷劫果全都給了衛尤，讓他幫自己煉製雷劫丹。衛尤沒有推辭，精心為他煉丹。孟緣在一旁觀摩，衛尤也刻意放緩速度，供他參悟。

孟緣主要看的是衛尤對於藥材的處理與劑量的配給。這些都是徐憬淮沒有教他的，因為這是丹師常年煉丹得出的經驗。正所謂理論要應用於實踐，否則就成了紙上談兵了。

衛尤見他的關注點竟然在自己處理藥材上，乾脆一邊煉一邊傳授。總結起來就是「深悉藥性，去糟取精」。這八個字說起來簡單，可真正要做到可就難了。

比如，一株火山菊，其藥性複雜，不同部位有不同用途。尖芽部分大致可分兩類：乾枯部分有毒，是煉製火毒丹的藥材；嫩芽部分能治傷養肉，是煉製回春丹的藥材。

根莖部分因常年埋於火山岩下，對於火屬性毒有極好的救治效果。不過，需要注意的是，根莖的外皮需要除掉，要不然在煉丹時會影響藥性。

孟緣非常認真地聽著，回想自己的煉丹過程，難怪成丹品質差，產量也低。在他看來，衛尤教的不僅是火山菊的處理，而是一種方法，一種對藥材的處理方法。

時間過得很快，雷劫丹煉製完畢。南宮清妍端上燙好的酒，孟緣飲下一杯，頓時感覺神清氣爽。打趣道：「晚輩能品嘗公主親自燙的酒，真是三生有幸。」

南宮清妍以袖擋嘴笑了笑，瞪了衛尤一眼，「三生有幸啊！」

衛尤見狀，陪著笑臉，暗中卻向孟緣傳音：「你再給本閣挖坑，信不信本閣先把你埋了？」

孟緣不動聲色，傳音回道：「前輩得了地心之火，只需閉關領悟即可。若干年後登天門，可您真的捨得嗎？」

「你小子，管得倒挺多啊！」

「晚輩深陷岩漿時看到公主化身朱雀，想必已受傳承。天門禁令，傳承者不得登天門。您這一去，恐怕再難返回啊！」

衛尤聞言，愣了一下，看向南宮清妍，問道：「清妍，你不能登天門嗎？」

南宮清妍幽怨地看著孟緣，不悅道：「你真是話多！」

衛尤看妻子反應，就知道孟緣說的不假，問道：「你為何不告訴我？」

「尤，此生與你相知，已是萬幸。你仙途光明，怎可屈居於靈界。」南宮清妍勸慰道。

「天門禁令到底是什麼？」衛尤問道。

南宮清妍看著丈夫，嘆了一口氣回道：「是一種交易，得與舍的交易。我身為南陵公主，自有護國衛民之責。在得到強大修為的同時，就註定我此生只能終於靈界。」

衛尤仰天悲嘆：「可悲啊！可恨啊！他們去仙界，卻非要設下天門為難我等。天門啊！你絕了多少人的希望！」

孟緣看著他們夫妻，想起了左濟源，想起他寧死也不願接受傳承，一生抗爭，卻因為自己的出現最終讓他接受了命運的擺布。這麼想來，自己確實有點災星的味道。本想著再向衛尤討一些療傷丹藥，如今看來，沒希望咯。

衛尤拿出八珍廣雲鼎遞給孟緣，「送你了，這天門，不登也罷！」

孟緣拒絕道：「您登不登天門與地心之火有何關聯？」

「沒了它，本閣也死心了。」

孟緣輕笑道：「有意思！只是您若真想登天門，區區一個地心之火，有影響嗎？換言之，您若真不想登天門，它留與不留又有什麼關係？」

南宮清妍也勸道：「咱們被困於此，不就是為了它嗎？」

衛尤有些看不透孟緣，問道：「你當真不要？」

孟緣起身，活動一下筋骨，回道：「我當真要命。」

衛尤聞言，看了一眼妻子，突然笑了起來，指著孟緣說：「真是個機靈鬼。」掏出一塊玉牌，「你不願拜師，本閣也不勉強。此乃本閣煉丹心得，裡面詳細記載吾每次煉新丹的過程與總結。你傳承的丹術若真能實現，必將改變丹修的格局。」

孟緣收下玉牌，一副扭捏的姿態。衛尤似乎看透他的心思，無奈道：「真是貪心。」

……

赤水河邊，孟緣看著赤色的河水，總有種跳下去的衝動。如今，他面臨兩個選擇。要麼過冰橋，要麼闖赤水。按理說，他已經得到三顆珠子，分別是風、雷、土。如此說來，應該還有水、火、金、木四顆。

縱觀他得三珠的過程，雪雲雕、骨架守關者、任無雙，都挺不容易的。只不過，為什麼在岩漿地沒有火系珠子呢？難不成非要衛尤死了才出現？

以沈括的心計，不可能算不到衛尤的品性，不是任無雙那種尋死類型的。故而，衛尤死不死不關鍵。火系珠子應該不在火山，到底在哪呢？

正沉思著，火靈槍出現在他面前。孟緣看著晉級后的火靈槍，毫無美感，甚至是丑。

以前光滑銀白的槍身現在變得坑坑窪窪，如同胡亂拼湊的碎塊，火焰形的槍尖也跟發芽的土豆一樣。

孟緣有些嫌棄道：「你現在就像個整容失敗的狒狒，哪有一點王級上品的雄姿？」

火靈槍似乎聽懂主人的意思，變得暴躁不安，槍尖瘋狂戳著地面。孟緣看得心煩，罵道：「要發瘋滾遠點，實在不行跳河自盡去。」

火靈槍猛然飛起，然後槍身如火，刺進赤水河。

孟緣嘆了一口氣，自嘲道：「我容易嗎？跟個破槍還要玩心機。」

火靈槍進了赤水河，那場面就如同餓狼闖進羊群，逮著活物就刺。赤水河裡的食人魚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神兵。

孟緣則坐在河邊，手裡拿著一面銅鏡，憐惜自己有些狼狽的面容。碎碎念道：「真不該下岩漿，都毀容了。」

拿出從衛尤那裡討來的丹藥，跟不要錢似的吃。這次，他可謂是大豐收，不僅討了療傷丹藥，連還魂丹也討了不少。

按孟緣對衛尤的說法：您反正也要閉關了，留著丹藥也沒啥用，要不全給我吧！

然後，南宮清妍親自動手，將他一路轟打至赤水河。在南宮清妍離去后，孟緣慶幸道：「幸虧我忍住誘惑，沒有收下地心之火。要不然，還不被這悍婦活活打死。」

可惜啊！背後說人壞話，雖不道德，但對方也聽不到不是。可南宮清妍是至仙啊！就算埋怨幾句，好歹也要等別人走遠啊！

於是乎，赤水河邊，一位「勇敢」的小仙正面對決一位至仙。結果嘛！顯然易見，小仙被單方面狠揍。

話說回來，火靈槍在赤水河下折騰食人魚，沒多久就引出大傢伙了。孟緣沒急於出手，而是修補自己的臉傷。火靈槍獨自對抗巨型食人魚。

雙方在河裡追來追去，玩起了貓鼠遊戲。孟緣心裡關注著戰況，這追逐的鬧劇自然也逃不了法眼，吩咐道：「別玩了，快點解決它。」

火靈槍不再逃，而是轉身朝食人魚刺去。食人魚見狀，張開血盆大嘴，露出鋸齒般的尖牙，一口咬住火靈槍。只聽一個破碎聲，火靈槍竟然被咬斷了。

孟緣扔下銅鏡，衝進赤水河。運足元氣，一拳打向食人魚腦袋。然而，食人魚絲毫未退，反而一口吞下火靈槍碎塊。孟緣大怒，雙臂生雷，對著食人魚就是一套日字沖拳。

然後，食人魚似乎很痛苦，張開嘴巴，想要吐出什麼東西。孟緣見狀，乘勝追擊，卻被一大群小食人魚圍住。這下可就不妙了，畢竟在水裡，他的實力可發揮不出來。無奈之下，逃出水面。

看著翻騰的河面，叫囂道：「你好歹也是妖王，有種上來一戰。」

話音剛落，就見食人魚妖王一躍而起。孟緣趕緊催發火拳，在火凰之心的加持下，攻向妖王。然而，火拳未至，那妖王竟然爆開了。

妖王巨大的身軀，化為碎塊，空中驟然出現數十塊燃燒的晶體。孟緣鬆了一口氣，喊道：「我還以為你掛了。」頓了一下，心疼道，「可如今這副德行，又要花錢重鑄。」

火靈槍的碎塊同時顫抖起來，緊接著，碎塊向一處聚集，然後竟然重新合為一柄長槍。只不過，那樣子，跟膠水沾的一般，毫無美感。

孟緣一愣，扶額道：「還帶組合的，這是學了白骨架嗎？」

火靈槍重聚后，又扎進赤水河中。孟緣以為它又要玩，心裡倍感無語。一掃河面，沒發現水系珠子，自嘲道：「又猜錯了！」沖河水喊道，「別玩了，走了！」

見火靈槍沒有回應，剛準備催動斷尾訣強行喚出來，卻見火靈槍頂著一塊火岩石沖了出來。孟緣試問道：「你的意思是珠子在火岩石里？」

火靈槍突然發力，火山石爆開，一顆赤色的珠子飛出。孟緣一把抓住，大笑道：「幹得漂亮！以後就叫你如意火靈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