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缺不缺女朋友
他們在彼此最好的年紀相遇，像是兩塊磁鐵，相互吸引，緊密不分。
……
二零一三年，六月。
「昊哥哥，我好愛你呀。」
膩死人的對話讓門外的人生生止住步子，許宓站在門外，小臉上先後閃過不可置信和憤怒，讓她想不顧一切地進去捉姦。
她獨自遊玩回來，原本想著給男朋友元昊一個驚喜，結果他連著她的二姐許寧給了她一個驚喜？看起來好像還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
手掌剛剛抬起來，裡面的對話讓她動作一頓。
「昊哥哥，宓宓快回來了。」
這話讓許宓冷靜下來，她深呼吸一下，貼在門上等著元昊的回答。
她倒要看看這個渣男怎麼回答，結果元昊沉默了一會兒，說：「別跟我提她，煩。」
哈？
許宓壓下心裡的怒氣，繼續聽下去。
「昊哥哥，你和她分手好不好？就她那個脾氣，我都心疼你……」
緊接著元昊開口了，「要不是因為你爸那麼寵她，誰和她在一起？說實話她的脾氣我早就受夠了，寧寧，還是你好。」
「爸爸剛找回來她一年，寵愛她也是正常的……澤，只要你的心在我身上，我就別無所求了……」
「就知道你最懂事。」
許宓攥住脖子上那玉色的吊墜，努力平復心情。
黑眸再次睜開時，那裡面的怒火已經化為嘲諷。
擰眉想了想，她冷臉提著小行李箱出了門。
*
盛京的夏日驕陽似火，瀝青地面上翻滾著熱浪，和太陽一起襲向行人。
許宓站在路邊，額上滲出了汗珠，她隨手抹了把，抬步就要往前走。
「嗞拉——」
緊急剎車的聲音讓她猛地停住。
身體頓時被涼意席捲，臉上的煩躁倏地一下化成了后怕和慌張，她連忙往後退幾步，給旁邊那車讓道。
車內，年輕的司機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後視鏡中男人的表情。
眉眼散漫，神情如常，似乎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嘖。」
一聲輕嗤，讓司機的心跳越發劇烈。
顧禾澤隨意地看了許宓一眼，將她擔憂歉意的情緒收入眼中。
長得還不錯。
他懶散地轉頭，重新把玩著打火機，「走了，別嚇著人家小姑娘。」
司機如獲大赦，麻利地踩了油門。
車子漸行漸遠，許宓鬆了口氣，已經嚇得腿軟的她決定打車。
她先是在外面大吃了一頓，磨蹭到四點才回家。四點鐘，家裡的老頭子應該沒在家，她可不想和他面對面。
豈料一推開家門，就對上許盛天那雙笑吟吟的眼睛。
稍微移下目光，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許寧。
許盛天拍了拍身旁的沙發，語氣中滿是愉悅，「宓宓呀，快過來坐。」
許宓現在看見許寧就噁心，她的眉毛飛快皺了一下，而後直直地看向許盛天，「老頭，我要訂婚。」
大膽無禮的稱呼沒有讓許盛天生氣，他驚愕地看著許宓，不確定地重複問：「你要幹什麼？」
「訂婚。」許宓不管旁邊許寧的反應，自顧自道：「越快越好。」
這讓邊上許寧的臉色又白一分，她咬唇盯著許宓，心中那點不甘心和不滿漸漸擴大。
許盛天尚未說話，許寧先插話道：「小妹，你今年剛成年，會不會有點早？」
許宓不喜歡裝模作樣，她站在門邊，抱胸看著許寧冷笑，「關你什麼事？我和你說話了？」
沒料到她對自己的態度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許寧神色尷尬，臉蛋一點點紅起來，好在邊上許盛天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讓她的氣散去了點。
見許寧垂著頭不說話了，許宓也懶得再理她，她提著行李箱上樓，眸中依然冰冷一片，「日期訂好了告訴我。」
末了，她站在台階上回頭，一年來叫了第一聲：「爸。」
許盛天被她驚得愣在那，邊上許寧也懵了。
她的懵中，夾雜著一絲危險感。
許宓神色不變地接著道：「我要訂婚。」
許盛天震驚在她的表現中，當下就點頭了，「好。」
「越隆重越好。」
「好。」
目的達到了，許宓沒再停留，留下凌亂的兩個人。
許盛天在許宓進屋之後，壓抑著興奮問許寧：「她叫我什麼？」
許寧被他眼裡的激動刺激到，訥訥答：「爸……」
許盛天一拍大腿，嘴笑得快咧到耳朵根，「宓宓要訂婚，我得快點聯繫元昊。」
他拿起座機，作勢要給元昊打電話。
許寧神色慌張，下意識脫口而出：「不行！」
許盛天一愣，「……為什麼？」
「爸。」許寧心虛地絞著衣服，不敢看許盛天，「宓宓剛成年，這不太合適吧？」
許盛天一副這完全不是事的樣子，他笑眯眯道：「這不是結婚，更何況元家那小子確實優秀，配得上宓宓。」
許寧身子一顫，快速說了聲我先上去便匆忙逃開。
元昊當然配得上許宓，可是許宓根本配不上元昊！
許宓許宓！她到底哪裡不如許宓了？！為什麼個個都圍著她轉？
她飛快上樓，眼眶已然紅了起來。
樓下許盛天樂呵呵地給元厲澤打電話，樓上許宓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發獃，思緒飄到和元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她剛回許家，和許家所有人可以說是勢如水火，直到有一天元昊來訪。
他剛剛二十齣頭，身量修長，容貌出眾，單單往那一坐，便是一副畫。
她趴在二樓欄杆上看他，突然喊了一句：樓下那個，你缺不缺女朋友？
許宓長得好，又有許盛天這麼一個爸，後來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可現在一想到關於元昊的一切，她都覺得噁心。
好在她原本就對元昊沒什麼感情，當最開始的憤怒和衝動褪去，她想的只有如何報復回去。
她沒多做考慮，給元昊發簡訊，約他見面。
她特地加上一句：我二姐情緒不太好，想帶她一起。
……
晚上八點。
元昊應了許宓的邀請，眼下三個人正尷尬地坐在餐廳里。
許宓和許寧坐在一排，元昊坐在許宓對面。
他們選的是炒菜，許宓從開始就沒說幾句話，一直埋頭在吃，倒給了許寧和元昊機會。
許寧瞥了眼許宓，放心之餘朝元昊柔柔一笑，借著餐桌布的遮掩，用鞋尖輕輕蹭著他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