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八章[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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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丞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廖啟叫住：「你真不去見你老子？沒準兒你在跟前喚喚，比葯的管用。」

蘇丞停了下來，卻沒回頭。

廖啟走過去道：「依我猜測，陛下應該就當年不能接受你和秦皇火葬椒房殿的事實，故而沉睡多年。你好歹兒子，你去跟話，讓聽聽兒子的聲音，沒準兒真能刺激到，或許下子就醒來了呢？」

廖啟的分析的確有些道理，蘇丞抬頭看了眼光打進來的地方，沉默不語。

廖啟瞧出了的猶豫，又添了把火：「醒過來重要還你心裡這多年的彆扭重要，你自己選。雖有太撐腰，可陛下否承認你這的皇子身份才最重要，你可別在此事上出了差錯，到時候敗得塌塗地，弄弄可要跟著受連累的。」

的話總算對蘇丞起了作用，眸光暗淡幾分，主動上前爬梯子去了。

青雲觀的外面有貴妃的人把守，但裡面早被蘇丞暗中換掉。出了密道，蘇丞由人帶著入了卧房。

推門進去，裡面燒著炭爐，暖融融的，應設施看似簡單，卻又頗為用心，全都用最舒適的。由此來看，賈貴妃對聖上倒還上心的。

站在屋裡環顧四周，廖啟在內室門口停下來，側目看：「進去呀？」

蘇丞瞥了眼內室的方向，緩緩步入。

裡面太史令方麟在守著，看見蘇丞進來匆忙便下跪行禮：「殿下，老臣眼拙，竟不知平南侯府裡頭藏著遺珠，若非洵兒相告……」

蘇丞看著，神色平淡：「你先出去。」

方麟應聲退下，蘇丞才緩緩走至龍榻前。

玄色綉著金色莽紋的帳幔拉開，裡面躺著的位兩鬢清霜的男人，看上去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此時雖然全無知覺，卻有著旁人無可比擬的氣度，眉眼間還跟蘇丞有著些許相似。就那動不動地躺在那兒，連睫毛都不會顫動下，仿若斷了氣息。

蘇丞默默凝視許久，轉而看向廖啟：「真的活著？」

「自然活著的，有心跳有脈搏，不信你手放鼻子下面，有氣的。」

蘇丞再次將目光投在身上，抿著唇，卻不言語。

自打知道自己的身世，幻想過無數種的樣子，卻沒想到兩人會以這樣的形式遇見。沒有歡喜，沒有激動，看著時竟覺得像個與自己毫無干係的陌生人。

不對，殺母仇人。

始終想不明白，當初以愛為名將母娶進門的男人，來又如何變了心腸，將活活燒死的。

這些年就這躺在這兒，躲避著外面的切，卻讓旁人承受著痛苦，這個帝王……做的可真好啊！

「喂，好歹上兩句話啊，這看著陛下，也不知道你這個兒子的存在不？」廖啟看始終不言不語，終急了，「你兩句話陛下可能真聽得到，你還想不想讓醒過來了？」

蘇丞目露寒光，眸色陰鷙，有殺機閃而過。如果可以，自然願意輩子都不要醒過來，方對得起母在天之靈。

看真不話，廖啟只好代勞了，走過去趴在榻上的男人跟前輕道：「陛下，莫怪草民無禮，有件事想必沒人告訴過您，那就讓草民代勞吧。當年秦皇所出的二皇子，並沒有死，如今長大成人，就站在你身邊呢。賈氏族在朝中橫行霸道多年，您得起來主持公道……蘇丞！」

看見蘇丞突然出去，廖啟也顧不得跟老皇帝話，急忙奔了出去。

追到院，廖啟氣喘吁吁道：「你這又意思，白來這遭？你最好讓除夕宴之前醒過來的，我出主意了你又不照做，那如果醒不過來怎辦？」

蘇丞回頭，眸子裡帶著血絲，裡面蘊含著怒火：「我該怎照做，在床前做個孝順兒子，叫父親嗎？如果你，你能做到嗎？」

廖啟有些訕訕，老皇帝害死了秦皇，如今讓認爹還真有點強人所難。不過這不實在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嗎，如果有別的更好的辦法……

廖啟忽而眼前亮：「對了，或許有個人的幫忙，也能把陛下喚醒。」

蘇丞也想到了，問道：「你皇祖母？」

廖啟點頭：「太定不知道這些年陛下不在煉丹，而昏迷吧，若知道必然傷心，我用藥施針，再加上太在床前哭哭，或許有用。」

這的確個辦法，不過太如今被蘇丞讓人安置在了寺里，如此來……

蘇丞思索片刻，抬頭道：「我讓人把帶去寺里，至這裡，你用易容術找個人頂替著。」

廖啟的易容術可以假亂真，當初忍冬以覓薇的身份去清風苑，那就多虧了。這個對廖啟來自然不在話下，不過比較發愁貴妃那邊：「如果貴妃和太子對皇帝下手怎辦？」蘇丞的身份旦暴露，難保不會狗急跳牆。

「那就更得弄個假的了，到時候這邊我來安排，你不必管。」蘇丞罷，彎腰下了密道。

回到都督府，蘇丞直接便去了蘇瑜的韶華居，方才得知自個時辰前出了門，至今還沒回來。

此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闔府上下點起了燈火，蘇丞站在韶華居的庭院內，影子被拉得很長。

「姑娘去了何處，你可知道？」問蟬衣。

蟬衣聲回著話：「好像往平南侯府去了，忍冬陪著的。」

有忍冬在，蘇丞倒不擔心的安危，但去了平南侯府這久還不回來，明顯不正常的。必然找大伯父問情況了，得知事情真相，有家不回，到底會想些。

蘇丞自認最了解的人，但事到如今，卻突然看不懂了。

倒寧願跑回來跟吵，跟鬧，怎都好過如今這般，躲著，避著。

蘇丞看向青楓：「你不派了隱衛保護三姑娘，有辦法跟傳消息嗎？」現在只想知道身在何處。

青楓道：「屬下發信號給，如若看到，想來會回來稟報的。」

青楓離去，蘇丞遣退了蟬衣，獨自人在韶華居的院中站著。冬日的寒風清冷刺骨，卻彷彿感受不到般，只目光定定看著卧房的燈火，目光朦朧而深邃，讓人看不真切。

這晚了不回來，會選擇去何處？蘇丞攥緊了拳頭，心上濃濃的牽挂。

莫名又想到了孟良卿的話，那個讓人難以置信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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