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一章[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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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瑜不知道哭了多久，總算止住了，坐起來時看到蘇丞那淺色的袍子上被用淚水打濕，胸前落下片深色的暗影，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

蘇丞拿熱帕子幫揩乾臉上的淚，柔聲問：「還口渴嗎？」

蘇瑜抿著唇點頭。

蘇丞捏起茶盞試了試溫度，有些涼了，便起身出去換熱的。

蘇瑜攏在被子里，腦海中想著三哥方才的話，如果自己願意，會永遠哥哥。其實事情走到今日，還如何能毫無芥蒂的維持這份兄妹情誼呢？做不到，三哥也未必就做得到。

可如果不這樣，和三哥該怎辦，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嗎？必然不可能的。

既然仍要相處，和三哥之間總還要維持著這份情誼的，縱然變了味道，可有兄妹的名義在，總會化解很多尷尬。

這世間男子免不得要娶妻納妾，與別的女子平分丈夫，可不想跟三哥那樣的關係。如此想來，直維持這樣的兄妹關係，未嘗不最好的選擇呢。

這想想，蘇瑜心上稍稍安了。

蘇丞折回來時見在發獃，把茶遞給時狐疑著問：「在想？」

蘇瑜難得沖笑了，只仍舊稍有些不自然：「沒？」

蘇丞將目光的躲閃看在眼裡，沒再多問，看喝了水把茶盞接過來，輕聲道：「最近朝中局勢不穩，你住在梅庄也好，興許比都督府要安全。三哥很忙，可能不會每天都來看你。我托方洵照看你，你有事就找，最近待在莊子里不要出去，知道嗎？」

蘇瑜點點頭，又想到了大伯父的話。

其實得知三哥的身世時，除了震驚和難以置信外，還有心疼的。在心裡那樣高傲矜貴的三哥，這些年心裡竟背負著如此大的秘密，該多孤獨啊。會不會寂靜無人時想到自己的母親，會不會有時候很想找個人傾訴，又會不會在夜半無人時被噩夢驚醒，再睡不下去……

想著這些，蘇瑜的心就開始泛酸。

躲到梅庄來固然為了躲著，惱著，可這些年的情誼豈假的，不管把當做，在心裡，都很寶貴很重要的三哥啊。

以前，現在，以也會。

「三哥。」抬頭看著，目露關切，「我知道自己不該勸你報仇，只，」抿了抿唇，靜默好會兒才鼓足勇氣道，「你不要死好不好？」

你不要死好不好？的直白簡單，期內卻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鬧也好，氣也好，不理也好，卻不想出事情的。

爭奪皇位何等兇險，豈能不怕，可不能阻攔，也阻攔不住，只希望三哥能惜命，任何情況下都活著才好。

蘇丞眼眶有些熱，抬手撫了撫的腦袋：「弄弄別怕，三哥不會有事的。」

對的觸碰，蘇瑜下意識要躲開，但想到哥哥又忍住了，沖莞爾笑：「天色不早，三哥回去吧。」

蘇丞看著紅撲撲的雙頰，點頭道：「你酒勁兒未散，再多睡會兒。」

看躺下，幫掖好衾被，這才起身出去。

等離開，蘇瑜在榻上翻來覆去，又無奈長嘆聲。

其實知道，和三哥之間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離開梅庄之時，為了掩人耳目，蘇丞讓碧棠穿上了蘇瑜的衣服，戴上幕離隨上了馬車去往都督府。

都督府的探子將自己看到的五十交代給了落霞殿的賈貴妃：「今日大都督跟廖先生出過次門，在茶館待了個多時辰，來蘇三姑娘去過平南侯府趟，又去了梅庄，方才被大都督給接回去了，除此以外都督府並無異樣。」

主位上的賈貴妃穿著鵝黃色宮裝，膝上搭著兔絨探子，手肘支在扶手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抵著腦袋，副慵懶的姿態。聽著侍衛的稟報，琢磨片刻，又問：「蘇三姑娘去過平南侯府，又去過梅庄？這裡面可有隱情……」

此時太子早已知道了蘇丞和寧毅師徒的時，雖然深夜，母子二人卻都睡不著，也在落霞殿待著。

聽賈貴妃的語氣明顯對此事起疑，太子琢磨著道：「聽蘇丞極愛重這個妹妹，如果有所警覺，便會想法子將蘇瑜給保護起來，而都督府無疑最不安全的。如今既然又將蘇瑜從梅庄接了回去，依兒臣看，應當未曾察覺。」

太子的分析的確有理，賈貴妃思索著又問向派去寧大將軍府上的人，也毫無異常。

「母妃，如此看來寧毅和蘇丞都尚未察覺，不管有目的，咱都得先發制人，打個措手不及才。」

賈貴妃沉吟片刻：「這二人自然要對付的，但依你人之力，可有把握？」

太子沉默了。

當初用蘇丞時便心存忌憚的，生怕老虎養大了自己控制不住，如今老虎肥了不，又多了個獅子，還真不敢應承。

自己兒子幾斤幾兩貴妃還知道的，看有此反應也不例外，便道：「依著我的意思，這時候你和你舅舅該拋卻私怨，致對外才。你舅舅在朝堂多年，根基深厚，有相助咱倒還有勝算。」

「可……」提起來賈道太子便頗有怨憤，「母妃這時候怎還想法子的替話，當初聯合齊國太子對付兒臣，證據確鑿的。蘇丞和寧毅固然有陰謀，可太師又忠心到哪兒去呢？」

「固然對你有所壓制，你心裡有氣母妃也理解，但此時彼時。如今寧毅和蘇丞外，你舅舅內，總會先幫著你的。至滅了蘇丞和寧毅之，母妃自然想法子保住你的位置。」

貴妃著，見太子仍舊不大情願，起身走下來，站在兒子身旁，語重心長道：「若讓母妃從你和你舅舅之間選個，母妃自然向著你的，總不會讓當真奪了屬你的東西。只如今形勢緊急，你萬不可意氣用事。」

「那再勾結齊國太子怎辦？」

貴妃無奈笑道：「你這孩子，怎就不開竅，那個齊國太子姜鷓為何會面拉攏你，面又與你舅父勾結？自然想看著咱大衍起內訌，好趁虛而入，舉率軍入我京師。可如今你和你舅父重修舊好，自然無可乘之機，也便不會插足咱的事情。」

經貴妃分析，太子總算想明白了，趁著齊國太子不知道和蘇丞、寧毅有嫌隙，先聯合賈道滅了蘇寧二人，之賈道還背著勾結齊國太子的罪名，總也跳脫不了的掌心，到最大衍天下才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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