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市井之徒
「噗……」
蘇雅琪竟然懇求自己送她去醫院,高尚再也忍不住噴笑出聲,無法保持偽裝的嚴肅表情,穿好衣服將她橫抱而起往外走。
來到樓下輕輕放到地上,蘇雅琪已經站立不穩伸手扶牆,見他走向破舊的電動車,趕緊拿出自己的車鑰匙。
「別開你那破玩意了,開我的車。」
一輛寶石藍色賓利停在不遠處,高尚眨眨眼,「我不會開,還是給你家裡人打電話吧。」
「不行,絕對不能讓我家裡人知道。」
蘇雅琪有點慌亂的表情一看就知道這是她私自行動,高尚冷哼一聲邁步走到近前扭過身下蹲。
「上來,我帶你去打計程車。」
蘇雅琪猶豫了一下趴在他背上,用手撐著高尚肩膀,盡量避免身體接觸。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之前她憤怒的還想拿刀捅人,現在卻充滿好奇。
「你真不想娶我姐?」
聽到耳邊傳來的詢問,一股幽香還指往鼻孔鑽,高尚桀驁不馴的回應道。
「哥是爺們兒,怎麼能倒插門!你們這種千金大小姐最難伺候,還不如找個聽話乖巧的農村妹子。」
「你是有意中人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包辦婚姻,可以主動退婚啊。」
「我這麼優秀的男人會缺女人嘛?到是想退婚,實力不允許啊……」
腦中閃現出大師兄陰沉刻板的臉孔,高尚頹然的耷拉下腦袋,背著蘇雅琪走出小區。已經是後半夜,好不容易才攔到一輛計程車。
早就被蘇雅琪問這問那煩死了,打開後門將她塞了進去,蘇雅琪不能坐下,只能是蜷縮身體趴在後座上。
高尚沒上車,拿出手機對著計程車車牌和司機照相,防止他意圖不軌,嘴裡說道,「麻煩你送她去最近的醫院。」
司機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蘇雅琪也從車窗里伸出中指,當車行駛出一段距離,又得意搖晃著手中血鳳玉佩。
高尚沒什麼表情,嘴裡輕聲嘀咕,「玉佩都丟了,這下婚結不成了吧。」
如果不是裝不知道,蘇雅琪怎麼可能趁機偷走,從褲兜里掏出香煙點燃,溜達著返回出租屋睡大覺。
清晨被敲門聲驚醒,高尚起身開門。
門外站著三人,最前面是位穿著短袖唐裝花白短髮的老人,雖然年近古稀卻精神抖擻,身後是兩個高大威猛的保鏢。
見到高尚,老者先是審視一番,這才微微鞠躬,「我是蘇府管家,你可以叫我唐伯,還請跟我去趟府里。」
言語雖然客氣,可眼神中也透著不屑,高尚的樣子和屋內情況都不入眼。
高尚看出來了,直接冷言冷語,「玉佩已經丟了,就沒必要了。」
唐伯的臉色一沉,「是老太爺請您去,還請賞臉。」
話語透著不容拒絕的味道,雖然只是個管家,跟隨了蘇盛鼎四十多年,在蘇家威望很高,就算是如今掌權的蘇強榮也得尊稱唐伯。
高尚卻不買賬,「你們蘇家人怎麼都一副別人欠你們的臭德行,被慣壞了吧?」
「咣當!」
破舊的防盜門猛然關閉,上麵灰塵瀰漫,嗆得唐伯一邊後退一邊咳嗽。
「不識抬舉的東西,把門砸開。」
憤怒的咆哮聲樓道里回蕩,兩個彪形大漢剛要動手,防盜門再次打開,高尚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外走。
「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大師兄你怎麼越來越啰嗦,保證不會動粗,放心吧。」
說完掛斷通話將手機放進兜里,歪頭看向唐伯,「老不死的還愣著幹嘛,走啊。」
多少年了都沒人敢跟他這麼說話,氣的唐伯吹鬍子瞪眼,兩個壯漢保鏢要動手,卻被他攔住。
「這是貴客,傷了不好。」
說完將手背到身後,很有派頭的往樓下走,卻被高尚擠到一邊先走了下去。
一輛勞特萊斯停在樓下,不少人在圍觀拍照,見到人下來要上車這才趕緊散開。
高尚和唐伯都在後座上,一路上倆人誰都沒理誰,要不是大師兄打電話,他才不會去蘇家。
昨天來時被狗眼看人低,今天卻不會發生那種事,大門敞開,門房的保安們很恭敬的迎接。
莊園里有好幾個跨院,車直接停在中央駐別墅門前。
一進門把高尚嚇一跳,原以為只是見蘇盛鼎,沒想到裡面密密麻麻十多口子齊刷刷看來。
「穿成這樣登門拜訪,禮物也不帶,也太沒規矩了吧。」
「一看就是個市井之徒,雅萱絕對不能嫁給這種人。」
「我看他不錯,跟雅萱挺般配的。」
「你是想看笑話吧?」
古香古色的客廳里響起嘈雜議論聲,最里側一個梳著大背頭,留著山羊鬍的老者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拿著一把紫砂壺低頭喝茶。
他突然把紫砂壺往旁邊黃花梨木茶几上一放,用的力氣稍微大些,壺蓋碰觸壺身發出響聲,屋裡立刻安靜下來。
一看這老人在家裡就有絕對權威,正是蘇盛鼎,默默打量著高尚。
他沒開口,下首一個派頭十足,微微發福的中年人不滿質問,「你就是高尚,有什麼本事能娶我的女兒?」
高尚一聳肩,「我啥本事都沒有,所以你不用把女兒嫁給我,麻煩給我出一張悔婚書就行。」
「你是得了失心瘋吧,我堂姐追求者無數,這可是人財兩得的好事,還不趕緊跟我大伯道歉。」
瞟了眼說這話的人,是個長著一對狐狸眼的青年,一看就沒安好心。
高尚沒理他,目光看向蘇強榮,「血鳳玉佩丟了,你們也不用為難。還是那句話,給我悔婚書,咱們兩不相干。」
蘇強榮臉色一眯,「你既然丟了定情信物,有什麼資格找我要悔婚書。」
「那麼重要的東西都能丟,趕緊滾蛋吧,別自討沒趣。」
「怎麼說話呢,這是爺爺跟別人的約定,你是想讓爺爺失信於人嗎?」
還沒等高尚開口,屋裡就有人對吵起來,看來蘇家內部不和已經很久。
就在這時蘇盛鼎幽幽出聲,「你這孩子瞎說什麼,血鳳玉佩不是已經交給我了嗎。」
隨著他的話音,一個體態端莊華貴的美婦人拿出一個長方形錦盒打開,裡面有兩塊通透的血色玉佩,一個上面雕刻著龍,一個雕刻著鳳凰。
蘇盛鼎再次說道,「當年我和你師父約定,如果我生了女兒,就嫁給他徒弟之一,結果生了幾個廢物兒子,一個女兒沒有。好在有了孫女,你師父也在當年收你為關門弟子,可以圓了這場姻緣。」
蘇強榮的夫人再也忍不住,「父親,讓雅萱嫁給素未謀面的人合適嗎,最起碼也得聽聽她的意見。」
「是啊,咱們蘇家家大業大,這人一看就是個一窮二白的市井之徒,雅萱嫁給他怎麼可能會幸福。」
「一看就不是好人,總不能為了一個陳年約定斷送了雅萱一生。」
高尚一點沒惱怒,反而附和道,「你們說的很有道理,我這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還愛打老婆。一份悔婚書而已,有那麼難嗎!誰是蘇雅萱,發表下意見啊。」
「對嘍,還是問問雅萱的意見。」
「這小子還有點自知之明,快把雅萱叫來。」
附和幫腔的人沒看出來蘇盛鼎已經一臉惱怒,很快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體態婀娜多姿,容貌高貴中帶著冷艷的絕美年輕女子被拉了進來。
她跟蘇雅琪長得極其相似,只不過嘴角沒有美人痣,少了些嫵媚,氣質卻要比蘇雅琪更勝一籌。
進入客廳,蘇雅萱好奇的審視一番高尚,高尚故意做出兇惡表情,人們全都屏住呼吸等待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