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舞台上的女孩

臨近下午兩點，張乙潼隨著稀稀拉拉的人流往多功能廳走去，雖然不是體育大學的學生，張乙潼似乎很是輕車熟路，每節台階、每個拐彎都深諳不已。

推開多功能廳皮革觸感的大門，面前一副隆重而又略帶少許青澀的大會場面映入眼帘，主舞台懸挂著紅色的標語「2013屆優秀學生表彰大會」。莊嚴卻沒有沉重。張乙潼和幾個男生站在門裡，眺望著整齊的一排排座位，眼神掃過一個犄角，那裡坐著兩個寸頭的男孩正在低頭傻樂，隨後又認真的討論著什麼。

張乙潼打了一個響指，後幾排也有幾個學生聞聲回頭，孫元和羅術在角落裡似乎聽到了熟悉的暗號，趕緊招手示意給張乙潼留了座位。張乙潼毛腰穿過側面的過道，坐在了二人旁邊，隨著他身影的穿梭，幾處穿出了女生的竊竊私語聲「那是誰啊，哪個班的」，「那是咱們年級的嗎」，「你看那個男生」等等，聲音並沒有引起張乙潼的注意。他的面容較好，英俊但不咄咄逼人，身上的荷爾蒙氣息也恰到好處，雖然臂膀上的肌肉也如體育生般寬闊，但講究的髮型又不給人一身臭汗的粗糙感覺。

小小的騷動過後，作為服務生的幾個學生邊小聲聊天邊鎖上了會場後方的大門，大家的喧嚷聲一下子小多了。

某個發福的中年男老師開始宣讀表彰致辭，其中不乏美言學校的陳詞濫調。張乙潼看著孫元和羅術事不關己的繼續討論著遊戲技巧，默默的好笑這倆人除了田徑專業課，估計也沒什麼文化課能及格了。要是開設一門電子競技專業，沒準自己也能紅榜高中。

舞台的布置非常簡單，甚至是簡樸，畢竟表彰的獎項只是在校級體育比賽中拔得頭籌的學生和獎學金學生，對於體育學生來說，無論是第一還是末尾付出的努力基本都是一樣的。那如毫釐的差距只來自於天賦和當天的身體狀態。

各項體育獎項的小獎狀頒發完畢，十幾名學生依次走下獎台，因為有攝影機在錄像，有些女生羞澀的低下頭或轉頭，還有的梳理著鬢角和額頭的碎發快步下台。

「嚯，誰啊……哈哈這是來發布會了嗎……哎哎快看」嘩然聲在張乙潼背後此起彼伏，他先是帶著狐疑隨後回頭看了幾個女生一眼，然後又扭頭定睛舞台。七個依次上場的女學生，各個膚色古銅或小麥，臉孔上露出一股子因為運動帶來的清爽感，上台動作敏捷，走路也是肩背挺拔，和藝術學校或者高等學府的學生一樣極好辨認。

張乙潼屏氣抬頭，盯著七個人中間梳著馬尾的女孩，她的褐色頭髮明顯是染過，耳下几絲碎發低垂，形狀較好的鼻樑和緊閉的雙唇。雖然距離較遠，但是還能夠看到她臉上稍顯局促的嚴肅表情，眉眼之間略顯桀驁和清冽，稍稍雜亂的落眉和似乎比旁邊學生更淺的眼眸給人冰塊入口的感覺，她不算是校花臉孔，但是卻讓人愈發的產生探究的。

孟荷川甩了一下馬尾，接過老師遞給她的獎狀和信封，禮貌的點了點頭。她的身材不是健美身材，身高也沒有特別出眾，如果扔到服裝設計學院可能也是平凡的一粒沙塵。但是在體校，她實在很是著名，以至於引起唏噓，剛才那議論聲主要是因為餘下的六個人整齊的穿著著學校的深藍色運動套裝，純棉拉鏈衛衣和運動褲，而她潔白的襯衫外是一件深灰色的寬鬆西服，西服裙擺里一雙柔軟潔白的雙腿。

「嘶，同學，給……」張乙潼感到一個軟軟的小紙團塞進他的上衣口袋，他回頭兩個短髮女孩捂嘴壞笑。這時候孫元和羅術也湊了上來，咧著嘴壞笑。張乙潼緩緩打開，避開了倆個男孩的好奇心，上面是一串書寫倉促的電話號碼，但是沒有名字。

他遇到類似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很明白其中的用意，他淺淺一笑把紙條折好，往後遞了回去，這個時候兩個女生的竊笑凍結在臉上，錯愕的看著他，沒想到在男女比例失調的體校也有這麼不解風情的男生。張乙潼伸出手指，微笑的指了指舞台上的馬尾女孩，小聲的對後面兩個女同學說「我女朋友」。

兩個女生頓時面露尷尬，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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