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生日禮物
車子停在小區的空車位上,李楠下車透氣,王小陸也坐在路邊玩著手機。過了十來分鐘孟荷川背著一個小背包從一棟單元樓里快步出來了。今天她沒有刻意的梳妝,頭髮隨意的曲度搭在肩膀下方一點,最近神傷的她瘦了三四斤,看著更加冷冷清清。
她已經看到王小陸發的簡訊了,知道要坐李楠的車也沒表示反感,四十來分鐘的路程聽歌就好。她順利的完成了市青賽的工作,還拿到了學校發下來的幾百塊錢,感覺並沒有給這位教練增添麻煩。經歷了這幾天的內心掙扎,雖然心理釋懷不了,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沉默讓和她一起生活的王小陸很不自在,這才爽快的答應了去玩。
「李老師好。」孟荷川放下包,後排落座,悶聲說了一句。
她這麼一叫反而讓李楠啞口無言,不知道接什麼話,王小陸小心翼翼的竊笑了幾聲。她心想每個人的傷口都會隨著時間漸漸癒合,就算留了疤,也是人生必須跌落的一個坑,掉進去又怎麼樣。
等紅綠燈的時候,李楠從後視鏡往後瞄了一眼,孟荷川單手支著下巴倚靠在車門上,失神地看著窗外的風景。他的內心深處,某根神經似乎抖動了一下,立刻收回眼神和意識繼續開車。
車內尷尬的氣氛讓王小陸都找不到話題了,她按開了車上的廣播,調到流行歌曲頻道。最近她也和李楠說了孟荷川的異狀,不用多揣測也看得出是一副被戀人拒絕的模樣。
「川,你看網上的攻略了嗎?你想玩點什麼啊?」王小陸憋不出住了。
「還沒看,我都行。」孟荷川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倆吃飯了嗎?哦,你吃了。」李楠剛說了一句話就感覺到十分多餘。
「我沒吃,玩那些東西不是要空腹嗎?」孟荷川朝著椅背後的王小陸說道。
「我去,你還真要玩刺激項目啊……」王小陸咋舌。
「嗯,我要玩太陽神車,我記得以前我玩過……」孟荷川打開了手機,搜到了網友的介紹公轉360度同時自轉360度的遊樂項目。
「那你……身體沒事嗎?」王小陸下意識看了一眼李楠,然後語氣里也是帶著點緊張的。
「我?沒事啊。」孟荷川狐疑的想了想,覺得她指的是會不會噁心,然後坦然的說道。
「你倆一起!」李楠點了點下巴,看了一眼王小陸。
「我靠,老娘為了那點錢也的玩!」王小陸一拳錘到了李楠掛擋的右胳膊,李楠回頭瞪了她一眼。
「你們倆打賭了?」孟荷川忽然猜到了什麼,坐到了後排的中間位置,加入了兩個人的對話。她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王小陸為她安排的,出去玩,轎車接送,至少有一部分是體恤心情不好的她。作為朋友,王小陸更像是一個姐姐,在人前又擺出任性的姿態。
「你看看人家那腦子,你再看看你。」李楠也樂了。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王小陸也哈哈的笑了起來。
「川,你給我準備什麼生日禮物了。」
孟荷川被她逗笑了,還有好幾天就按耐不住了,雖然最近自己沉浸在難過和恐懼里,但是也不能對王小陸的生日視而不見。她給她準備的禮物絕對能把感動的上躥下跳,孟荷川在某一天從早起消失到晚上,將近深夜才悄悄地擰開門遛進自己家,把禮物藏進了家裡緊鎖的儲物櫃里。
「秘密。」孟荷川也揚起了嘴角。
「你都沒問我想要什麼禮物,你就準備了啊。」王小陸又開始撒嬌,李楠在旁邊也回頭看了一眼孟荷川,感覺離她很近又很遠。
「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這個。」王小陸從手邊拿起一張小卡紙,孟荷川還沒仔細看清是什麼,就感覺到王小陸又在搞事情了。
「支票?」孟荷川打趣,她難得的冷幽默把前面兩個人都逗笑了。
「不是啦,你先答應送我這個,我就給你看。」
「那我不看了。」
「別啊!你先答應,哎呦喂,又不是上刑場!」王小陸小小的氣急敗壞。
「好,我答應。」孟荷川接過那張卡紙,仔細一看,雙眼瞪大。是一張去里島的機票,時間就是三天後,她沉默了,看到自己的名字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樣,驚喜不驚喜!陪我去玩唄!」王小陸嘴上帶著強勢,心裡卻很害怕她拒絕,甚至也不知道她對於旅行有什麼獨特的習慣,感覺從來沒有涉及到這些。
「這是……你給我訂的?」孟荷川並沒有反感,但是突如其來的安排也讓她倍感意外,王小陸的家庭條件她很清楚,一張大幾百的機票再加上里島的衣食住宿簡直是不菲的價格了。
「那個不重要,你去不去唄,給個痛快話!」王小陸朝李楠使了個顏色,李楠卻皺了皺眉意思是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個人突然有點像犯了錯的小孩。
「我一直有一個問題,你回答,我就去。」孟荷川感覺自己心裡的冰川好像融化了一角,世界回暖,心底的陰霾等待著放晴,哪怕只是一個月里的幾天就好……
李楠和王小陸都有點緊張,都在思索她要問什麼,本來以為今天的她會一言不發,拒絕一起去旅行。
「你們倆是在一起了嗎?」孟荷川放慢了語速,臉上出現了和煦的微笑。
「是!」王小陸先回答。
「不是!」剛說完,李楠就放大嗓門補充,然後狠狠的看了一眼王小陸。
孟荷川拍拍王小陸的肩膀,「好了,如果機票和酒店都訂好了,把數字給我,我自己可以買單。」說完了她調整了座位,繼續靠窗看向窗外,手上則小心翼翼的把機票收進了書包的內袋。她鼻子又泛起了那股酸澀的滋味,但是這次沒有一滴眼淚可以流出來,這幾天的夜裡已經全部流幹了。
「怎麼啦!孟大仙女,你都沒有感動到哭!」王小陸喜出望外,答應了就好。
「孟荷川正在後悔自己說了要出錢的話呢,哈哈哈。」李楠又開始了不合時宜的沒正經,他的心裡也增加了幾分欣欣然。
「帶著我的生日禮物啊!孟大仙女!能上飛機吧?」王小陸已經進入新的好奇階段了。
「話說回來,還有誰去?」孟荷川一個擲地有聲的問題讓前面的兩個人面面相覷,李楠使了個眼色,王小陸也緊閉嘴唇。
孟荷川心知肚明,但是也沒多埋怨,她心裡難過的並不是對於張乙潼的得失,而是張乙潼似乎忘了那件發生過的最重要的事情。孟荷川又不解,但又有點慶幸,已經粘起來的破花瓶就當做是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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