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交易

凌晨兩三點，孟荷川被自己的乾咳吵醒了，嗓子里都是苦澀的感覺，想咳出東西又像失去了咳嗽的力氣。警覺的聽到了什麼聲音，再支起后腰，發現周圍的景色十分陌生。

驚恐的喘起粗氣，夜幕中周圍的陳列還是「v」酒店的客房，只是一瞬間她自己意識到自己躺在了躺椅上。

床上隱隱約約的能感覺到一點亮光，孟荷川環視了一周屋子，躡手躡腳的從躺椅下來。一切都不對，唯一的反應。

借著一絲窗外的月光，看到寫字檯底下一張房卡，又仔細一看房間號，孟荷川感覺全部的醉意消失殆盡，只剩下后脊的冷意。

李楠用最小的力氣按掉了手機的屏幕，同樣悄無聲息的下床，今晚的他內心和身體都平靜不下來。

孟荷川虛掩上衛生間的門，內心似乎已經有所預料了，她按開照明燈，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自己，愕然發現自己的脖頸一側有幾處不明顯的吻痕……內心五味雜陳，攥緊的拳頭，蓄勢待發。

洗手間的門像是鬧鬼般被推開了，孟荷川身體一震，隨後一隻手直接按滅了衛生間的燈。突然襲來的黑暗讓孟荷川眼睛刺痛，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她只是靜靜地站著，等待著那個男的走過來宣布對於她來說最大的慘劇。

「怎麼了？」孟荷川聽到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她本想高舉手掌重重的耳光，可是一切徒勞無功。

「沒事。」她冷冽的在黑暗中挑起嘴角。

「睡覺吧。」從來沒聽過的溫柔的語氣。

「嗯。」孟荷川感覺一隻手拉起了自己的手腕，拉著她錯過了沙發、躺椅，最後在床邊停下。

她心裡緊張的情愫開始主導身體，不自覺地肩膀抖了幾下，然後怯怯的躺到了床的最邊緣，彷彿一個手指就能推她下床。

李楠在她旁邊看著她蜷縮的身影，覺得欺負她太過解氣，而自己又誠實的很想靠近，唯獨沒有預料到的是她的反應竟然如此沉著。

一隻手輕輕的搭在她的大腿靠下的皮膚上，甚至能感覺她在站站發抖，李楠一下子覺得自己的玩笑開玩過了。擔心的湊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詢問「你怎麼了？」。

「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嗎？」

「什麼？」李楠已經在內心中經驗主義的猜想起來她可能會要求的東西。

「我不想參加開學體檢。」

李楠一怔，內心突然有點懷疑，孟荷川的原則和邏輯去了哪裡，在這裡做起交換了。

「所以呢？」李楠把自己的身體貼近了她，雖然從背後擁住了她，但是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幫我吧……」孟荷川雖然語氣弱勢，但黑暗中她的表情扭曲，像是胸口被插進了尖刀，說不上痛楚卻又似乎馬上赴死一般壯烈。

「那你拿什麼和我交易？」李楠用手掌輕輕的按摩她的胃部，怕她酒後加緊張引起反胃。

孟荷川沒有反抗，雖然心跳飛快，甚至有種被男女親密動作挑起的尷尬，但還是借著僅存的酒精作用恍惚了下來。

「我還有什麼能拿來交易？」孟荷川凄涼的嗓音，一半無奈和一半無助。

「哈哈，知道就好。我想想……」李楠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頭望向窗外。月光皎潔，就如同此刻人在心不在的孟荷川，近在遲尺卻觸摸不及。

「又是作弊，你游泳考試作弊，體檢也要作弊，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話一出口李楠就後悔了。

孟荷川猛然從旁邊坐起。她的大腦清醒運作了起來，果然他並沒有看到……還好什麼也沒有發生，至少他沒有脫下我的衣服。孟荷川心底的大石頭終於放下，高傲和冷酷又重登她的眉頭。

「看來是我喝多了，你一點沒喝多。」他自嘲，因為又模糊的看到了那張冰山臉，剛才順從柔和的她稍縱即逝。

「過來。」李楠張開了臂彎。

「什麼交換條件？」孟荷川雖然就躺在他一拳之隔的旁邊，但她的態度像隔著銀河。

「過來！」加強了語氣。

孟荷川假意順從的枕到了他的大臂上，她感覺他的體溫比自己還高，一種成年人給孩子的安全感包裹住了她。她內心咒罵自己，還是又一次的和張乙潼背道而馳了。

「想好了。」李楠用手指摩挲了兩下她的耳朵。

孟荷川心想只要不是摘星攬月，或者強迫她與他發生什麼，甚至一些公開場合的傻事……自己都願意去做。她太清楚什麼叫人言可畏。

「明天早上，王小陸和書陽過來吃早午飯，你給我們出個節目吧。」李楠的語氣漸漸油滑起來。

「什麼？」孟荷川一抬頭就撞到了他的下巴。

「早飯的露台座位，正好能看到酒店t座的蹦極塔……」話音未落。

「我懂了，就這一條的話就成交。」孟荷川冷笑了一下。

「我越來越喜歡你的聰明了，睡吧。」話雖如此，他卻沒有讓她離開房間的意思。

孟荷川一時間也回想不出，是什麼時候，她可以去躺在一個陌生人身邊，耳語甚至是曖昧。她輕輕的嘆了口氣，翻個身，準備補充一個充足的休息以備第二天即將到來的未知挑戰。

她想回自己的房間，她看著李楠的喉結，感受著身旁多一個人的陌生了氣息。她有點恐懼和虛弱，想從這漩渦的邊界逃離海面。

迷迷糊糊中，她又在潛意識裡看到了張乙潼，張乙潼輕輕的甩了一下頭簾，溫柔的對她說「別害怕」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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