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可恥的投降
「李昊大哥，不能投降，絕對不能！投降就是死。」寒烽站起來，嚴肅地警告。
李昊嘆一口氣：「得了吧，傻不拉幾的窮小子，咱們敗了，主力軍不是逃跑了就是投降了，剩下咱們幾個算個球啊。老子又不是沒有投降過，投降不丟人，勝敗乃兵家常事嘛，走，你不去，老子可走了，現在，老子又飢又餓，提點吊膽的，真他媽受夠了！小子，小鬼子也是人，也有國際法管著的，不敢對咱們太過分！」
寒烽氣炸了：「混蛋，小鬼子滿大街殺人，你眼睛瞎了？」
李昊頓時凶神惡煞，將步槍調轉過來，槍口對準了寒烽，手指摳在扳機上，他使用的是中正式步槍，國產的。
「媽的敢跟老子犯渾？你膽子肥啊，他嗎地，老子吃的鹽都比你吃的飯多，過的橋都比你走的路長！你懂個球，看在你小子傻的出奇的份上，老子不修理你了，哼，要是你在老子的班級當兵，老子早就修理你殘廢了都！」
咒罵了一通，李昊扛著步槍，神氣兮兮地出去投降了。
到了衚衕門口，還回頭：「你小子等死吧！哈哈！遜球，你知道老子為什麼讓董天明投降嗎？投石問路！呵呵。老子的花花腸子比你多多了！」
李昊很幸福地出去了。
寒烽氣得渾身直打哆嗦。
大街上，鬼子在審訊，董天明和李昊先後和鬼子說話。
「裡面還有人嗎？就你們兩個？」鬼子的聲音。
「當然是，老總，長官，皇軍長官，就我們兩個。」董天明大聲說。
李昊：「當然是，長官，哈衣！」
鬼子又問了幾句，接著，是扇耳光的聲音。
董天明和李昊忙不迭地哀求著。
「沒有了，沒有了，真的沒有了！」這是董天明。
「沒有了，不，還有一個！對，長官，還有一個，他不肯投降！」是李昊！
寒烽氣得怒罵一聲：「狗漢奸，狗叛徒！」
想到李昊知道自己的位置，趕緊從這裡跳出來，迅速衝進左邊的庭院里。
破門而入。
呼，一根棍子砸過來。
寒烽眼疾手快，趕緊躲避，嘭，棍棒砸到了旁邊的牆壁上，居然砸斷了。
一個男人，在前面，幾個男人在後面，還有幾個女人在屋門口。
寒烽躲避以後，立刻將槍口對準了這個男人。
連殺了六個鬼子以後，寒烽的鬥志和戰鬥技術，該老練的老練，該嫻熟的嫻熟，已經成為一個出色的老兵了。
槍口頂住了那個男人的胸膛，那人才無奈地舉手，抱住腦袋：「皇軍長官，我們不是打您，我們是打國軍，打國軍。」
要說剛才驚訝的話，現在，寒烽更加驚訝。
南京城裡的複雜，人性的墮落，已經到了無法理解的地步！
一個痞子般的老兵，國軍副班長，居然以投降為常事，為了隱蔽，還用腳勾倒出戰的戰友，投降以後，被鬼子扇了幾耳光，就直接和盤托出，供認了戰友隱藏的位置！
這裡的百姓，居然是打國軍的。
還別說，寒烽朝著旁邊掃視了一眼以後，才更加吃驚。
那邊，真的有一個國軍士兵橫屍地上，滿身是血，臉上血肉模糊，旁邊丟棄著棍棒和板磚，全部都是血污累累。
國軍士兵被這些中國居民給打死了？
寒烽的手指摳在扳機上：「說，為什麼殺了那個國軍士兵！」
寒烽認為，這個宅院里的人，肯定是漢奸無疑了。
他隨時準備開槍！
這麼險惡的環境，這麼墮落的國人，這麼多的敵人，讓他有種崩潰沮喪。
「他，他跑來我們院里躲藏，卻搶劫我們，還想糟蹋我們家的閨女，這種壞蛋不殺了怎麼行？皇軍長官，我們投降，我么願意當皇軍的良民，嘿嘿！」剛才襲擊他的男人憤怒的說。
寒烽不能確定這個人是否說謊，因為也知道，國軍的敗兵中，絕對有很多人渣行為。
「很好，既然你們有膽量保護自己的家園和婦女，就應該徹底團結起來，拿起武器戰鬥，聽著，外面大街上，正在殺人放火的是日軍，是日軍，是日軍，你們最應該反抗的是日軍！」
「國軍是少數敗兵禍害百姓，興風作浪，日軍是成建制地執行命令，要屠城，屠城知道嗎？就是要屠殺全城的人，不管你是否抗擊過日軍，不管你是否是軍人，不管你是否願意投降和屈從，你都會被殺死！」
「快，拿起你們的武器，我們一起戰鬥！」
寒烽用槍頭頂開了那個舉手投降的男人，朝則右側倒退幾步。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庭院里的人都傻了。
寒烽大聲說：「我是中國軍人，不甘心白死的，不願意鬼子猖獗的抗戰的中國人！」
「啊？」所有的人楞了一下，哧溜一聲，抱頭鼠竄，鑽進各自的房屋裡，一陣瘋狂的門栓亂響，都不見了。
寒烽只能搖頭。
可以理解。
在國民政府那種荒誕腐朽混亂的統治之下，市儈習氣的大都市，升斗小民們能有什麼覺悟？
他查看了那個國軍士兵的屍體。
已經死了，鼻息全無。
將士兵被砸壞了的步槍扔到一邊的廁所里，寒烽四下張望，迅速朝上房屋和廂房中間的過道跑去，從那裡踩著雜物登上牆壁，又衝上了房頂。
借著屋脊的掩護，他看到大街上日軍大批部隊衝鋒著，還有幾輛戰車。
這兒，到底是南京城裡的哪一個方位，他也不知道。
槍聲不斷響起。
不斷有一些日軍從衚衕里驅趕一些百姓出來。
鬼子大聲呼喊著，用槍托砸打那些居民。
很快，街道上就有幾百個居民被押解走了。
在一個衚衕口，幾棵小樹下，幾個日軍士兵將一個年輕女人拖到樹根，分開胳膊和腿，捆綁到周圍的樹上，展開成一個大字……
寒烽將槍口瞄準了那裡，又迅速收起來。
一旦他開槍射擊，就會暴露目標，滿大街的小鬼子就會衝過來，他必死無疑。
關鍵時刻，他還是擔心自己，自私自利，不肯承擔風險。
可是，看到那幾個鬼子去撕扯女子衣裳的時候，他又將槍口對準了那邊。
300米的距離，擊中的把握不大。
寒烽不是兵王，只是一個軍事發燒友的水平！
不光是射擊技術不行，大街上浩浩蕩蕩的部隊，也給人極其強烈的排山倒海，無堅不摧的震撼，讓他有些心慌意亂。
猶豫中，他聽到屋脊前面有瓦片掉落的聲音，一看，一個鬼子已經爬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