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老叟大神秘 昆宗小高冷

第009章 老叟大神秘 昆宗小高冷

白夢走啊走啊走啊走……

她茫然走了好長好深一段路后,頓時欣喜若狂,不知何故。

原來卻是她發現了荒野『人煙』,自然是高興異常,不免手足失態,有點『得意忘形』了。

「茅屋!」

狂喊一聲后,白夢迅速跑向遠處的那座人間煙火。只見簡易的籬笆外圍,圈住小小的一塊空地。她高聲喊道,「請問裡面有人家嗎?」

見沒人回應,白夢又喊了一聲,「請問有人么?」

第二遍喊聲過後,那茅屋內竟走出來一位老叟,面容枯瘦清癯。他身上衣布樸素粗糙,直直盯著白夢看了許久。

那老者一時不言不語,稍停半刻后才慢慢走到籬笆小院門,輕聲問道,「姑娘啊,你可是要上囚山的么?」

見狀,白夢實話實說道,「不敢欺瞞老人家,是了!」

不知為何,她感覺眼前的老頭似曾相識,絕對在哪見過,但她不敢十分確定。

倒是倆人素未謀面,而老者便已算定她此行是要上去囚山,卻令她內心為此一顫,說明他勢必清楚進山的辦法。

於是,白夢又問道,「老人家知不知道怎麼才能登上囚山?還望不吝告知!」

那老者點頭,接著微微笑道,「老朽還是勸你早早回去罷,那山呀,道高路險,叢林灌木,荊棘毒刺,豺狼虎豹亂竄,魑魅魍魎埋伏,豈是你一個弱小姑娘能承受得了!」

見老者如此一說,她心裡還真閃現出了一絲畏懼,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她只是勉強的解釋道,「小女子到這囚山來實有緊急事要辦,即使其間不幸殞命,那也算天意!煩請您老憐念小女子這一片赤誠之心,指條上山的明路來,小女子定當感激不盡!」

說完,白夢再次恭恭敬敬的施禮作揖。

對旁的老者卻想再三奉勸,勢要來人原路返回,所以語氣驚悚的說道,「老朽在此地寡居已久,不少碰見抱著姑娘這種目的的人物,但他們都是有去無回,還望你三思而後行,不要執迷不悟,免得進山後丟了小命,那又有什麼好處呢!」

心意已決的白夢,此時絕不肯無功折返。她聽完老者??潞螅??秩范ㄋ??郎仙降姆ㄗ櫻?皇嵌苑講恢?凶攀裁垂寺牽?挪豢戲罡妗K?罄聰耄?共蝗緡鄖貌嗷鰨?實慵虻ノ侍狻

果然,白夢她說,「多謝老人家您為小女子著想,這番好意盛情,我真是心領了。只是我實在有要事,更不肯白跑一趟。既然您老不願如實相告進山法,那敢問貴處是否有竹筏木船等物什,借予一用,酬金滿倍,決不食言,那原物或也可奉還!」

「哈哈哈……」

一聽白夢欲強渡黑河上山,那老者大笑幾聲后,接著便言語蔑視道,「你這小姑娘,膽子也忒大了!那黑河死水湍急底深,漩渦漫布奇測,你這不是要以卵擊石嘛,真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她聽后臉色慘白,沉默不語,無言以對。

以為那老者終究不會告訴自己進山方法后,白夢誠敬的向其作揖,拜謝而去,心想不如趕緊另尋他方。

誰知老者此時又忽然開了牙口,思想變幻莫測,情緒好似翻書。

他挽留一番道,「姑娘且慢,老朽見你此番前來,也算是心誠志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既然我都告訴了過往的浪人登徒子,又何妨將這過河的法子權且告訴你吧!你聽好咯!」

頓了頓身子,清了清嗓子,他續言道,「今夜子時整,你到黑河岸旁,望西山而實心禱告,口中務需誠心誠意,念那辟水咒語——『天靈靈,地靈靈,本姑娘要來通行,河神河神,你快顯靈,快顯靈』,隨後它便會自動撥開一條無水干土道來。那時你有一刻時辰奔過河去,到對岸之後,便是長滿荊棘毒刺的灌木叢林,屆時好自為之吧!」說完,轉身走進茅屋,緊閉小屋門。

那白夢聽得愣愣出神,不忘高聲嚷謝道,「多謝老人家相告,我定當謹記於心。您老今日大恩,來日必報!」

三更天,子時整,夜半杳聲,荒水淼波!

那白夢柳眉緊蹙,雙眼微閉,喃喃自語的望天禱祝……不一時,在她白天原地眺望囚山的那個方向,面前的黑河果然起了變化。就像被破天巨纛神斧劈開了一條寬敞通天大道,直達囚山山腳的荊棘毒林,即是對岸。這時她已身穿金絲軟甲,手中緊握劍鞘,任由劍穗飄搖,只管一路奔跑。

往後看去,那水道開始慢慢合攏,由「八」字形漸漸變為「丨」字形,河底沉渣,濁土飛揚,等她到得彼岸,正好一刻時辰不多。再次回首來時的對岸,那黑河在夜色的掩護下,奇詭漩渦全無蹤影,只因同黑色,其實它們並沒消失。

直到五更天過後,那囚山漸漸迎來了榮耀日出,可白夢早已身處荊棘毒林,幽濁濕地,完全感覺不到『天是白天,晝是白晝』,而且此時她的身上已有不少傷痕。那金甲絲衣遮擋保護範圍有限,況且這囚山山脈非同小山小嶺,就算是有聖衣護體,也擋不住某一兩根特別突出的尖刺。

那白夢一路揮舞利劍,披荊斬棘,儘管朝著高處攀爬,可謂艱苦卓絕,甚於登天。她之所以能堅持這麼久,完全靠著自己心中的執念和意志……當感覺前方依稀有一縷光線照射過來時,她終於看到了封頂的希望,遂強行破刺而出,哪管全身血紅。然而她最後卻倒在了那一片黑油油的草地堆里,暫時不省人事。

直到白夢被人發現時,她身上還滿是毒刺傷痕,奄奄一息!

……醒來后的白夢,看到眼前有一個極其模糊的身影,不顧語氣虛弱的問道,「這是哪裡?你又是誰?」

那人不語。

聽到白夢發出說話聲后,那人猜知她身上的劇毒已有緩解,而元氣定也在慢慢恢復。至少她蘇醒過來了,他卻走出了小屋,不知所蹤。

不一時,她勉強支起身子來,步履蹣跚的走到門檻邊,然後半倚柴扉,看到眼前的一幕,快把自己給驚呆了。

只見小屋前方滿是漫天翩翩飛舞的黑色大蝴蝶,它們成群結隊,或飛或停,動者煽起雙翼到處亂竄,停者靜若處子如死一般。令她更驚奇的景象,是那些蝴蝶聚集停靠的大片向月黑葵花,還有其他純黑色的奇花異株,林木。

整個山景看起來陰森恐怖,如入幽冥下界,但她卻全無不適感,甚至還有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相識感。等她再看向不遠處,竟然有棵參天太古松,又是葉黑枝黑,高聳入雲,頂若圓盤,大不見邊,其上雲氣奔?裕?∥砬峁啵?釗粲奶煬常

「進去!」

那人悄悄回來,臉上神情嚴肅,不容對方半點遲疑。

須臾間,白夢已知端的,待至看清了那人長著棕灰色的黑臉,與白白凈凈的少年臉色恰好形成反比。眼前的這人相貌倒讓她有幾分熟悉,加上那些大蝴蝶,只回憶了七秒不到,終於想起了這人是誰?

他正是那晚在宋府內院誅滅白妖的黑衣人!

所以她脫口而出道,「我認得你,你就是那晚的黑衣人!」

那人不作任何解釋,只自顧著搗鼓手上的葯湯。

「躺下!」

白夢倒也乖順,對他言聽計從。

「喝罷!」

喝葯事完后,那白夢繼續問道,「你為什麼殺了白妖后就走,卻不幫忙除乾淨其餘妖孽?」躺著的她,話還有點多,這時直直看著冷峻的那人,只等他回話。

許久了,那人卻只答了「少年」倆字。

白夢不解道,「什麼少年?」

那人一語中的問道,「是誰?」

「少年……是誰……少年是誰?」

思忖片刻,白夢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他在高空處,早就看見師無芳等人在城外浴血奮戰,遲早會打進來幫手。怪不得他滅了白妖之後,走得那麼從容不迫!」

嘻嘻一笑,她才答道,「那少年嘛,是青青城的少主師無芳,他武功倒也有『那麼一兩下子』,但比起我的手段身法來嘛……嘿嘿……那可差遠了!就這他還總是不服我,非得拉著我『鬥來鬥去』……真小傻瓜……哈哈,以後由我做個『東道』,介紹你倆認識認識,大家比劃比劃,點到為止!嘻嘻……」

「??攏蹦僑慫禱安輝俟爬錒毆鄭?匆彩侵謊雲?鐧潰?昂煤眯菹ⅲ?心?葉?

「嗯吶!」

白夢順從的應了聲,隨後在藥力的作用下,昏沉沉的睡了。

傍晚,黃昏,最惜夕陽此下,換作劫後餘生,想必天福大至!

不久,睡醒了的白夢又起身倚靠門扉,后竟擅自越過石檻,笑著走出小屋,毫無懼卻。她更是大膽的跑到黑葵花田裡,去觸摸那些滿天飛舞的巨大黑色蝴蝶。而它們此時全部停靠在向月黑葵花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的大美人,果真是一株株同呼吸共命運的連體動植物。她這看看,那瞧瞧,完全不把自己當成外人,直到踩多了幾腳才注意到花田底下的黑色蘭靈草,特別的高冷迷人。很像自己今早倒下之前,在太陽照耀下,眼角餘光瞥到的那種黑色長草。她不禁自問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解幽稀靈草?」然後她自然笑道,「肯定就是它了!不然咧!哈哈!」

不多久,明月高掛,皓氣當空,仰望其上時,只覺太古松頂的巨闊圓盤華蓋與其咫尺之近。

此時的向月黑葵花,開放得比之白天傍晚還更加飽滿,充滿光澤韻色,吸極了月陰幽氣,而它上面的那一娓娓黑色靈鳳蝶,則更像是在幽暗世界里的一個個夜精靈。

這時,白夢又不自覺的看向了那棵參天太古松,樹影倒掛,長不見邊。倏忽其上,飛下了一隻黑蝴蝶來,上面騎有一人,正是那個面無表情的人,有時他還兇巴巴的臉色難看,很難討人喜歡。

見他一下來,為避免再次引起不滿,白夢遂緊步走回了小屋,卻並不躺到石床榻上,而是打量起了這座屋內的簡易擺設及裝飾等物——

先是書桌上有塊蝶形黑色玉佩,一時引起了她的密切注意。於是,她毫不客氣的走過去拿來一看,見其上中間刻有一朵大黑葵,左有一『囚』字,右有一『山』字,筆法雅觀端正,紋路工整勻稱。當她再看向背面時,原來是一個名號,寫著『天昆宗星明浩』。

至此,她終於得知了棕臉大青年的名字!

「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跑嗎?」

聽到背後那兇巴巴的喝喊,白夢驚嚇之中,手上的玉佩遽然掉落案幾,哐當聲響!

「嘻嘻……」

她掉轉頭靨然一笑,試圖讓自己的笑聲稀釋對方的慍怒,繼而委婉的解釋道,「我躺著久了,怪不舒服的嘛,只好站起來活絡下筋骨,還挺有奇效呢!你說是不是?嘻嘻……」

可那宗明浩只不解內情的問道,「你拿我玉佩做什麼?」

說起玉佩,那白夢茅塞頓開,反而問道,「你是星明浩?」

對方不答。

她重複問了一遍道,「你叫『星明浩』?」

可對方卻強調說自己叫『宗明浩』,她問為何會這樣,他卻不願做過多解釋。

隨後,她自我介紹道,「很高興認識你!我叫白夢!黑白的『白』,夢想的『夢』,你可以叫我『白夢』,也可以叫我『夢兒』,但對我來說,更喜歡你叫我『夢兒』,而不是『白夢』,總之不可以忘記我的名字,不然……不然……」說到『不然』,她卻說不下去了,畢竟目前還沒有什麼威脅他的手段。

「??攏

淡淡倆字,那宗明浩便不再言語,只是躲到石頭屋的角落裡,燃起青爐,緊閉雙目……呼吸吐納,打坐屏息,入定后他凝神聚氣,那一把彎鋒銀刃隨其心生,相由氣變,時隱時現,環繞運轉不息,無聲無色,無味無香……

六合之法!

白夢猜的果然沒錯。據悉,六合分為內外三合,『精氣神』為內,『手眼身』為外,講究『眼與心合,心與氣合,氣與身合,身與手合,手與腳合,腳與胯合』,渾然一體,左右逢源,境界無止境,何其的高深莫測。看到對方由內而外,神靜形隨動,心轉身位變,她不敢再冒昧攪擾,只好卧躺於榻上,無聊的獨自睡去。她原本想提出解幽草及冒昧拜師的倆件要事,但整日內都未能找到適宜開口的時機……待至翌日清早醒來,屋裡僅剩下白夢一人,那宗明浩不見了蹤影。她猜想對方或者是去了太古松樹頂蓋。那裡神秘莫測,使得白夢對在月底之下,雲巔之上的寬闊去處充滿了疑惑,兀自喃喃道,「那裡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傷勢大好的白夢,起身移步,倚門望去,只見屋外那大片大片葵花田林尚在,只是昨日那些翩翩飛舞的黑鳳巨靈蝶,全無蹤影。她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它們怎麼也不見了?」

果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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