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到活人了
「你個傻缺系統,老子餓不死也能給憋瘋了!」常玄一邊吃著烤牛肉,一邊罵著系統。
「幾個月不見一個人影,老子找誰去弘揚道法!天天自言自語,早晚有一天老子成不了道尊,成為瘋尊倒是不遠了。」
「沒有嬌滴滴的小娘子,給我個糟老頭說說話也好啊!」
常玄抓狂的咬著牛肉,就像在咬系統,然而無論他怎麼咒罵和呼喚系統都毫無反應。
突然間,密林間飛鳥驚起,有陣陣光華由遠及近而來。
常玄猛然起身,側耳傾聽不像是凶獸打鬥的聲音,那麼來得十有八九是……人!
常玄從來沒想過僅僅是人這個字,就能讓他心情緊張而激動,凝目望去,只見十幾裡外有兩個黑點一邊打鬥,一邊朝他的方向飛馳而來。
追殺?
常玄的心臟砰砰跳動起來,不管怎樣,總算見著人了。
他的願望是實現了,只可惜在前面逃命的還真是個老頭。
「叮,發現玄陰魔體,請道尊務必收入門下。」
啥?什麼魔體?
沉寂許久的系統此刻突然發聲了,讓常玄一臉懵逼。
剛才全身灌注的盯著那飛奔而來的倆人,他一時沒聽清楚系統前面的提示內容,但是最後『務必收入門下』倒聽到了。
這老頭就是我未來的開山大弟子嗎?
常玄有點蛋疼,糟老頭的尊容真是不敢恭維啊!
再看後面那個,他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什麼鬼,特么還不如那糟老頭呢。
常玄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子,然後重新許願。
算了。
任務就在眼前,絕對不能錯過!
怎麼能救下那老頭,讓他主動拜師才是自己要考慮的。
常玄在『系統』加持下,目力可達三四十里。
前面被追殺老頭腳踩一柄霞光流轉的玉如意,身材矮小,頭髮花白,神色慌亂的躲開對方一記攻擊,歪歪扭扭飛行,一副力所不逮的樣子。
常玄看得一陣提心弔膽,就怕老頭從天上掉下來摔咯斃了,那自己任務就泡湯了。
後面追殺那人身材魁梧,渾身被一股淡淡黑氣籠罩,紅髮紫面,腳踩一根白幡,隱有鬼哭狼嚎聲從中傳來。
常玄心下一凜,這竟是名邪修!
紫面邪修因動用邪功,臉龐愈發猙獰恐怖,好似貓捉耗子般戲虐獰笑。
「嘎嘎嘎,跑了一天一夜,你的靈力就要枯竭了吧。竟敢打死本尊弟子,搶走屬於我的寶物,你就是萬死也難消本尊恨意!待你靈力耗盡,本尊必活生生抽取了你的魂魄,煉入這百鬼幡,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老頭不答話,雙眸里蘊含濃濃的恨意和不甘,因為怒意靈力又有絮亂的跡象,自知落到這邪魔手裡生不如死,當下全力催動身下玉如意,低空狂掠而去。
兩人飛行速度極快,三十里距離眨眼即到。
整理好髮型和道袍的常玄眼見兩人要繞過茅草屋向北而去,被孤單、寂寞折磨了半年之久的他氣運丹田,發出一聲爆喝。
「呔……何人敢惹本尊清修!」
這一嗓子猶如晴空炸雷。
在山間迴音蕩蕩,如天際奔雷滾滾。
一追一逃的兩人在空中身形一滯,兩人漂浮在空中朝茅草屋邊的常玄望去。
自稱本尊的青年道士負手而立,神態、氣度非凡。
兩人被那一嗓子吼得都是心神一震,看到常玄后更是疑竇叢生。
難不成是個返老還童的高手?
兩人在這茫茫莽荒中飛行了一天一夜都沒見過半道人影,此人能在這危機四伏的莽荒邊緣結蘆而居,該是何等修為?
兩人神情各異,老頭原本絕望的臉龐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望著常玄就像是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
紫面邪修臉上則是充滿了警惕和焦慮神色,收斂起貓捉耗子的心態,決定速戰速決,先把眼前老頭解決了再說。
紫面邪修靈力快速運轉,身上黑霧登時濃郁幾分,卻也不敢怠慢,大聲解釋道:「在下無意打擾閣下清修,此乃私人恩怨,還請閣下不要插手。」
嘿,真給唬住了。
常玄嘴角抽動兩下,心下偷笑。待看出紫面男子要痛下殺手了,不由心下大急。
這個傻老頭,你倒是趕緊過來啊!
兩人距離茅草屋還有七八里範圍呢,他想插手可插不上!
老頭也算機靈,一見對方氣勢急劇攀升,也看出對方要施展秘術,臉色不由驟變。
他從懷中掏出一物,竟是一張黃燦燦的靈符。
老頭把靈符往身上一貼,靈符化為一道玄光隱入他的體內。
「嗖——」
老頭飛行的速度竟是提高了一倍。
就在老頭剛離開的地方,一隻陰森的鬼爪從虛空浮現,恐怖的威壓從鬼爪散發出來,周遭的雲彩都被這一爪拍散。
威壓造成一道龐大的龍捲風暴,鬼爪轟入山脈,山間頓時響起轟隆隆的悶響。
好恐怖的威力!
裝作高人的常玄偷偷抹了把額上留下的冷汗。
老頭也是面色煞白,慶幸自己用了靈符而逃過一劫。
紫面邪修氣得三屍暴跳,渾身黑氣滾滾、陰森至極。
他堂堂築元境圓滿修士,動用了秘術,竟然沒能一招滅殺一個才進階的初期修士,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老頭保命手段不少,拚命催動玉如意,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朝常玄疾掠而去。
紫面邪修眼見老頭要逃到常玄身邊,厲嘯一聲,竟是祭起了他本命中品靈器百鬼幡。
天際登時烏雲滾滾,烏雲中隱見血池,百鬼飄浮其中,那鬼泣哀嚎聲竟能亂人心神,令人聞之心驚膽寒。
百鬼幡劃破虛空,一閃而沒,速度極快,轉瞬就追到了老頭的身後。
老頭如同真見鬼了一般,渾身毛骨悚然,中品靈器的威能足以開山裂地,自己無力再躲開這一擊了,他求救般的朝常玄望了一眼。
常玄見老頭終於飛進三里範圍之內,終於出手,「無量天尊,妖魔邪佞竟敢在本尊面前猖狂!」
也不見常玄如何動作,揮手間竟是輕描淡寫的化解了這驚天一擊。
老頭安全落地,紫面邪修也隨之而來。
「閣下,私人恩怨請莫插手!」
紫面邪修心下暴怒,眼底卻閃過幾分忌憚,對方能輕描淡寫化解自己一擊到底是什麼境界?
紫面邪修暗暗查探常玄修為,不查不知道,一查還不知道。
常玄身上竟沒有絲毫靈力波動,他心下暗暗吃驚。
能化解那一擊對方肯定不是普通人,難不成比自己高出幾個大境界?
這下有些棘手了。
紫面邪修雖吃驚和忌憚,卻並非懼怕,怎麼說他也是有名號的人,加上出身也有幾分底氣。
常玄不知道,自己這個空殼子,竟把一個真正高手給嚇住了。
「本尊正好無聊,就要插手你待怎樣?」常玄有恃無恐的說。
紫面邪修怒極反笑:「閣下可知我出身靈煞殿,跟靈煞殿作對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紫面邪修臉上閃過一絲傲慢,靈煞殿乃是無極界五品宗門,築元境修士就有六七百人之多,實力非同小可,在方圓萬里都凶名滔天,是一方霸主般存在。
「啊——」
「靈煞殿?」
「沒聽說過。」
常玄一臉迷茫,他是真不知道。
蔑視!
這是赤裸裸的蔑視!
紫面邪修笑容尷尬而僵硬,冷笑道:「我們靈煞殿是五品宗門,單單金丹境界的修士就有上十人,殿主更是分魂境後期圓滿修士……」
常玄有些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他的話:「本尊管你幾品宗門,只要敢來本尊這一畝三分地,是虎你得卧著,是龍你得盤著,在我的地盤,就要聽我的!」
這話太狂了,狂到沒邊了。
紫面邪修直接被懟得無話可說,看那暴跳的青筋,是快被氣瘋的節奏。
「那我只能向閣下討教兩招了!」
紫面邪修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瓶中有一粒嗜血丹,這是他敢於挑戰常玄的憑仗。
嗜血丹能激發氣血令修為提升戰力翻倍,不過副作用也很大,身體要虛弱一個月才能恢復。
吃下嗜血丹紫面邪修氣勢再次攀升,黑色霧氣濃郁猶如實質,百鬼幡祭起,在空中變得巨大無比,上面竟浮現出詭異的黑色火焰。
百鬼幡悍然擊下,狂風激蕩,帶起黑色的火焰漩渦,朝著常玄捲去。
這聲勢比起先前更加駭人,常玄內心忐忑,雖說茅草屋三里範圍內系統告知過他基本無敵,可他最多也就殺過一些低級凶獸,至今還沒跟這個世界的修士交過手。
別提交手了,今天常玄還是半年來第一次看到活人!
他本意是想嚇退對方,沒想這傢伙瘋了,非要跟自己動手。
系統大哥,你可千萬別坑我啊。
第一次跟人鬥法的常玄內心還是有點怕,表面還得維持高人的形象。
他冷笑一聲,臉上多出幾分輕蔑,看似閑庭信步般朝前走去。
常玄道袖輕抬,一手伸向虛空。
這時虛空陡然出現一張金光燦燦的巨手,直接握向百鬼幡。
常玄低喝一聲。
「爆——」
百鬼幡發出一陣哀鳴,還沒堅持片刻,咔嚓咔嚓的碎裂,化作無數碎片掉落下來。
這不是真的!
中品靈器竟被直接捏碎了?!
老頭瞪大的眼睛,這一幕實在太震撼了。
而此時的常玄內心也是異常吃驚。
沒想到還真被捏爆了!
紫面邪修更加不敢置信,如遭重擊,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神色瞬間萎靡下來。
本命靈器被毀,那裡面可有他的一縷神魂,他受到反噬,起碼要好幾個月才能修復過來。
紫面邪修驚駭之下身形暴退,自知不敵,飛身就要逃走。
「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豈是那麼容易!」
常玄信心大增,只聽他一聲冷哼,周圍的空間猛然波動起來,一道藍色的光幕出現在天地間,宛如銀河瀑布。
紫面邪修才飛出去十幾丈遠就撞上了這道藍色光幕,有雷霆電光自光幕中閃現,直接將紫面邪修打得口鼻噴血,倒飛而回。
落地后只見他渾身焦黑如炭,身上還冒著白煙,抽搐兩下竟是不動了。
這是煌煌天威,人力怎可力敵!
一旁駐足觀望的老頭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眼前的青年道士身上彷彿披上了彩色的霞光,此時竟猶如天神下凡。
老頭一時竟有些痴了。
常玄走到紫面邪修看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惜了,沒收住手,少了一個玩具。」
玩具?
什麼鬼?
老頭豎著耳朵傾聽,頓時警惕無比的偷瞄著常玄,腦海里將他與變態的老妖怪聯繫到了一起,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常玄轉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老頭,揉了揉鼻子,淡淡說道:「挺精妙的易容術。」
「啊——」
「前輩怎麼看出來的?」少女見被常玄識破,也不再掩飾。
她自認自己的易容術毫無破綻,卻不想竟被常玄一眼識破。
她內心也不由緊張起來,祈禱千萬別才逃虎口又進狼窩。自己只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要是死在這裡,家裡人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想想先前她差點喪命紫面邪修之手,她此時才感到后怕,自己這個所謂的天之驕女跟眼前神秘莫測的青年比起來,差距是何其之大。
常玄微微一笑沒有解釋,他是靠鼻子聞出來的,聞香識美這招怎能輕易道破。
這個前輩還得繼續裝下去,任務指出他身為道尊身份,不能強制收徒,得對方主動拜師才行,少女靈力枯竭,加上受傷,起碼也要在這裡休養幾天,倒是不急於一時。
他指了指三間茅草屋中的一間,沉聲道:「這間是我的,其他兩間你隨意挑,記住一點,我不出來,不要打擾我修鍊。」
「是,小女岳寧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岳寧躬身拜謝,起身眼前已經沒了常玄的影子,只聽到茅草屋的木門傳來了輕響。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岳寧拍了拍胸脯暗暗鬆了口氣。
「耶!哥的春天終於來了!終於不用再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單機了。」常玄關上房門,淚牛滿面!
半載時間都沒和第二個人說過半句人話,簡直比坐牢都痛苦啊。
他很想找少女徹夜長談,可為維持在少女心中的形象,為了任務,他又必須得忍。
這一夜,常玄輾轉反側,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