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叛奴
又夏一聽就傻了,忙跪到地上,「姑娘,奴婢打小就服侍你,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分開過,就是春香都比奴婢到姑娘身邊的時候晚,奴婢怎麼能放心春香照顧姑娘,再說姑娘的事情都是奴婢在弄,春香也不知道,萬一有不周到的地方怎麼辦啊。」
姬如雪淡淡一笑,「按你這麼說,我這當主子的離開你,還活不了了呢,你起來吧。正是看中你才讓你留在府里,萬一我姐姐回來了,你在府里也能幫著服侍一下,到是去寺廟裡,在那裡休身靜養,每天吃齋念佛的,你再能幹在寺廟裡也是閑著無有武之地,到不如留在府里,還能幫上些忙。」
姐姐二字一出,又夏的臉色又變了變。
姬如答只從側面就看到了又夏變了的臉色,唇角勾起一抹嘲笑來,「又夏,你總在我身邊說姐姐待我多好,就憑這份心思,我也得留下你在府里,以備姐姐哪時回府身邊也能有個人代我服侍不是?」
又夏的汗都從額頭上流了下來,「姑娘,是不是奴婢做了什麼錯事,讓姑娘再也不喜歡奴婢了?」
以往姑娘哪裡會這般說話,又夏也察覺出不對味來了。
姬如雪輕笑的看著她,「你覺得你自己有做錯什麼嗎?」
又夏自是不會承認,「姑娘,奴婢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姑娘好,一心只為姑娘。」
卻不說好壞。
到是個聰明的。
姬如雪順勢而下,「看看,不就是這樣,你都說你一切是為了我好,那麼我讓你呆在府里,不也是看你比春香機靈嗎?怎麼現在你到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呢?好在你是一心一意的為我,不然我可真要多想了。」
「姑娘,奴婢明白了,一定會在府里好好等著姑娘回來。」又夏知道她再怎麼多說都不會被姑娘帶走。
不過轉念又想,姑娘要去的是寺廟,在那裡整日的念經,也干不出什麼事來,想通一點,又夏才有了笑容。
姬如雪在第二天就簡單的收拾東西,帶著春香一個丫頭,坐著丞相府的馬車去了京城西郊的皇家寺廟,而皇宮裡的姬如梅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當天晚上,姬如梅又跪到了顯慶殿的外面,冷映寒大步走了出來,「愛妃這是何意?」
「求皇上繞過臣妾的妹妹年少。」姬如梅頭貼在地面,沒有抬頭。
冷映寒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噢?朕不是已經下旨讓她進宮了嗎?愛妃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皇上,臣妾聽聞家裡的人說,皇上讓如雪進皇家寺廟靜修一年,皇家寺廟雖然比普通寺廟要好,可到底是清修的地方,如梅從小就沒有受過苦,求皇上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接如雪出來。」姬如梅語氣雖然跪著,卻沒有失一點骨氣。
冷映寒看著眼前的女人,一個心裡沒有他的女人,從不為他多笑一下,甚至不多說一句,想到這些冷映寒背過身子,「你回去吧,朕說出的話又豈有收回的道理,這也原本是她該做的,她縱然沒有設計朕,卻也是被他人利用,朕念在丞相府的舊情已算開恩,你回去吧。」
姬如梅的身子一僵,直到聽著頭頂的腳步聲遠了,才從地上爬起來,由著采雪扶回龍德殿。
一回到殿里,妥雪揮手讓宮人都退了出去,孔嬤嬤得了送也趕了過來,「娘娘。」
姬如梅抬手,孔嬤嬤的話就停在了嘴邊。
姬如梅輕啟唇角,「嬤嬤過來幫我按按頭吧。」
孔嬤嬤應聲上前來,坐在床踏上,輕輕的按著姬如梅兩邊的鬢角,「娘娘的頭髮還和在丞相府里的時候一樣又黑又密,這些年在宮裡,娘娘一點也沒有變。」
「老了,昨天采雪梳頭的時候,都看到白頭髮了。」姬如梅語氣里有說不出來的苦悶,「都這些年了,他一去邊關不回來,這心裡還是恨著我呢,只是他怎麼不想想,那位的心思我怎麼能猜得透,最後卻怪到我身上來。」
「娘娘,過去這麼些年了,牧將軍一定會明白娘娘的心的。」孔嬤嬤也不多說,手上的力道剛剛好,姬如梅臉上的神情也鬆懈下來。
「皇上竟然知道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卻不去調查,不知道會不會想到本宮的身上。」
設計姬如雪的事,姬如梅早就把自己摘了出去,從一大早就去皇后那裡,不過再聽到皇上懷疑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擔心,這些年了,她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枕邊的這個男子,而每走一步,甚至在一起的時候,都敢輕舉妄動,生怕引起他的懷疑。
伴君如伴虎,縱然如此,這些年來的努力卻不是白費的,她一直榮寵不衰。
「娘娘只管放心,你與二小姐是姐妹,皇上又是親眼看著你們一起長大的,你待二小姐又好,不會想到娘娘身上。」
姬如梅猛的睜開眼睛,孔嬤嬤停下手上的動作,輕輕的退到身後,便姬如梅坐起來,聲音清冷,「哼,既然等到今天做這一步,本宮就不後悔。這些年來,父親的心只放在她身上,當本宮這個女兒不存在一起,要不是本宮自己算計,今日還不知道被他們隨便嫁進了哪家。」
孔嬤嬤不敢接話。
這些年來她看得清楚,大小姐一直記恨二小姐搶走了老爺所有的關愛,要不然這次也不會這些年算計了這件事情,只是經此一事,老爺又不是普通人,哪裡在會看不出來,怕是與大姐小越發的遠著了。
這些怕她一個下人哪裡敢說出口,生怕惹了這性情陰晴不定的大小姐不高興。
姬如梅神情隱晦不明,「行了,下去吧,讓人盯著府裡面的動靜。」
原想著能把那丫頭弄進宮來,連下一步要怎麼辦,她都想好了,看來還要等上一年,罷了,都等了這麼些年,也不差這一年。
西郊的皇家寺院里,姬如雪被安排到一處角落的小院子里,院子除了正旁就是廂房,靠著正房的別一面是高高的院牆,而且這院牆的角落裡,好不好的就有一個狗洞。
姬如雪眼睛閃閃發亮,難不成是老天爺都在幫她,怕她寂寞,就弄了這麼個狗洞給她?
春香正在屋裡收拾東西,出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家主子盯著狗洞眼睛發亮,再想起小姐在府里的事情,抽了抽嘴角,「姑娘,這是皇家寺院。」
可不是家裡的狗洞。
姬如雪想到自己的事迹乾笑兩聲,「就是看看,看看。」
春香雖然沒有說話,可表情卻在陳述著不是這樣。
姬如雪被看的心虛,「都收拾好了吧?寺廟裡的人怎麼說的?」
人往屋裡走,古色古香的屋子,一進房間就是一張圓桌子,四周是圓凳子,往裡面是一張木床,靠著窗有一張軟榻,上面擺上方桌,沒有過多的擺設,到顯得乾淨。
春香跟進屋來,「寺廟裡的人說每餐都會讓人送來,小姐只需呆在這院里便可,平日里念經的時候,便會讓人來通知小姐。至於寺院里,平時除了念經的時候,小姐也可以隨意的看看。」
「那我就知道了。」姬如雪招手讓春香靠過來,「你去和寺院的人說我身子不舒服,可能是染了風寒,這兩天念經就不必通知我了。」
「小姐….」春香想哭。
姬如雪笑的無害,「去吧去吧,他們不會為難你,再說我一個閨中的小姐,念不念經他們也不會在意。」
春香無法,只能領命下去。
等姬如雪想好了這幾天要怎麼過的時候,春香回來了,「姑娘,主持什麼也沒有說,只說知道了。」
「看吧,我就說沒事,你也不用在這裡服侍我,去看看能不能要兩身男裝來。」
「小姐……這寺廟裡只有和尚服,哪裡有旁的男裝。」春香就知道姑娘撒謊是有目地。
「和尚袍啊,那也不錯。」姬如雪想了一下,「那你去吧。」
春香無法,只能又去了。
到最後回來的時候鬼鬼祟祟的,像做了賊一樣,等把袍子便聽出來的時候,才道出實情,「姑娘,那些和尚說沒有新袍子,又沒有舊袍子借,奴婢就偷了兩身回來。」
知道不拿袍子回來,姑娘是不會罷休,春香只能硬著頭偷了兩件回來,不然省著再跑一次。
姬如雪拍拍她的頭,「好春香,乾的好。拿去洗乾淨了,留著咱們改天用。」
春香就知道會這樣,也不再多說,轉身出去。
晚上,寺院送來了吃的,姬如雪到吃的香,雖然都是素的,不過味道做的很好,只是東西太少,只夠墊個肚子的。
主僕兩人都沒有吃飽,盯著碗碟發獃,「這個吃食有定量嗎?」
「姑娘,小沙彌說了,寺院晚上是不吃飯的,這是格外給咱們做的,不然是不升火的。」這已經是特例了。
「既然單給咱們做怎麼不多做點?」吃不飽怎麼能睡得著,姬如雪站起身,「走,咱們去廚房看看。」
春香想攔著,待想到這一天姑娘做的事情,乾脆閃了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