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前途未卜
對於契羅丹來講,車前國雖然羸弱,也是他能活下去的希望,至於如何處置跟隨他而來的這兩位匈赫公主,契羅丹還沒想好,對於要不要說服紅羅投降匈赫為奴,契羅丹也沒有把握,看紅羅的性格,並不是那種逆來順受型的,這就不好辦了,先進城再說吧。
圖蘭妁見守城的兵士們都聚攏在一起用目光褻瀆她們,心中很是憤怒,沖城樓上大喊道:「爾等還不快向里通稟,就說匈赫的長公主駕到,要和你們的頭頭談談。「
圖蘭妁的聲音穿破長空,在一眾守城的車前兵耳旁炸開,眾人才如夢方醒,意識到這是戰場,她們不是下凡的仙子,而是敵軍營中來的使臣,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也忙向里通報。
不多時,城門大開,頂盔摜甲的車前大將軍皮特帶領一隊人馬出現在城門口,見到契羅丹,皮特本想上來就和契羅丹打招呼的,看到契羅丹身邊還有三個外人,就沉吟了一下,皮特雖然外表看起來粗礦,可內心裡卻是一個很細的人,可以說有勇有謀,不然也不會成為車前第一大將軍。
皮特走上前來,上下打量著契羅丹等人,面無表情。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兩軍交鋒,匈赫是沒男人了嗎?派一堆女人過來。」
圖蘭妁走到皮特跟前,冷笑道:「你是什麼人?」
契羅丹知道皮特聽不懂圖蘭妁在說什麼,同樣,圖蘭妁也不知道皮特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契羅丹走上前,用車前話對皮特說:「皮特將軍,請帶我們去見王后,我有重要的事要和王后溝通。」
圖蘭妁瞪了契羅丹一眼,一臉的不高興。
「玉姐姐,你在和他說什麼?」
契羅丹沒回答圖蘭妁,直直地盯著皮特,滿眼都是焦慮之色。
皮特將軍聞言,再看看契羅丹一副確是有重要事必須馬上見到王后的樣子,隨即大手一揮道:「走,跟我進城。」
圖蘭妁等人在契羅丹帶領下,跟隨皮特將軍進城,陽城內一片蕭條緊張氛圍,街上行人稀少,戶戶門窗緊閉,街上的血跡還沒清理乾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兒,似乎那場匈赫的陽城百姓被匈赫士兵任意屠殺的場景剛剛過去一般,戰場還在僅剩不多的匈赫百姓個個如驚弓之鳥,像老鼠一樣躲在隱蔽處,車前的士兵們也個個死氣沉沉,大概是沒心情去搭理那些殘民,只一心擔憂著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整座城陷入一片死氣沉沉中,從兵到民,了無生氣。
契羅丹與圖蘭妁等人走後,六王稽巒很是擔心,對右丞相蘭信也充滿了抱怨的情緒。
「右丞,就這樣讓她們走了,萬一出現任何閃失,我們該如何對主上交代呢?長公主蠻橫驕縱,小公主天真無知,玉貴人又是一介女流之輩,您老人家怎麼會提出這樣一個主意呢?」
「元帥,你還年輕啊,等著吧,不會有事的,有玉貴人在,管保兩位公主安熱無恙。」
蘭信說完,也不等六王再說什麼,徑自走了:「老夫累了,先回帳歇息去了。」
蘭信走了,稽巒卻如心下揣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此時的六王也不再如往常那樣相信加崇拜右丞相了,一個玉貴人怎麼可能保玉兒和長公主安危呢,雖說玉貴人身上有點功夫,可那點功夫連防身都不夠,如今她們可是深入敵人的腹地,怎麼能保證人身安全呢?
龜茲太子云赫一旁看得真切,那位匈赫的右丞是他得罪不起的,蘭信一走,雲赫就疾步走過來。
「元帥,兩位公主和一位匈赫最美麗的貴人為使,這是小王所知的戰爭史上絕無僅有的事,毫無疑問,這樣做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稽巒聞言,連連點頭,將雲赫引為知己!
在六王心裡,圖蘭妁與圖蘭玉是自己的長姐與幼妹,那是至親,至於玉貴人,六王心中的情感有點複雜,自契羅丹進入匈赫王庭,她手持玉笛吹奏引鳳的場景已美得令稽巒銷魂,令在場的所有人對她心動,讓身為女子的長公主都放下自己固有的驕傲向她靠攏,太子稽粥為了得到玉貴人,不惜與長公主當庭相爭,惹得呼衍王后與自己母妃也爭得面紅耳赤的,她一出場就是如此的驚艷與轟動!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稽巒身為一個青春正好的男子,不可能不對玉貴人動心,只是他只是一個王子,既不是冒頓最寵愛的長公主,也不是戰功赫赫的太子稽粥,他不去爭,不是不想爭,而是沒資格爭。
可喜歡一個人,是由不得自己的,稽巒對玉貴人的喜歡是發自內心的,從祁芝宮外再次聞笛聲而陶醉,到結伴去尋找冰雪蓮,一路上也算是與玉貴人結下了生死之交的情誼,如今玉貴人和自己的姐妹一起去赴險,稽巒沒辦法不擔心,這份擔心,讓六王對右丞相原有的崇拜化為無有。
六王沒辦法歇息,他親自帶領五萬兵馬出發包圍了陽城,一旦玉貴人等人有危險,他就立刻發兵攻城,要不惜一切代價救回長公主與玉貴人等人。
再次見到紅羅,契羅丹百感交集,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圖蘭妁的目光始終在觀察著契羅丹,她知道她的玉哥哥心中有那個車前公主,也知道就是他心愛的玉哥哥通風報信,車前人才發兵陽城的,也才有的這場戰爭,她這次跟隨契羅丹一起來陽城為使,不是沒想過危險,可有些事,就是要去親身經歷后,才知道該如何應對!
圖蘭妁不想再當一個養在深閣中的嬌嫩公主,這世界的殘酷在於「你永遠不知道命運何時會向你發動總攻!」所以,只有時刻準備著,把自己置在刀尖上,才能知道刀真正砍來時,該如何躲?或者,該如何死!
圖蘭玉的目光時而停留在契羅丹身上,時而又停駐在圖蘭妁身上,圖蘭玉的身上流淌著她母親靡素格的血,倔強、任性而又有些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