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冷暖自知
幽若執劍擋在阿萊與軒轅兄妹之間。
幽若:阿萊,念在你曾經也是長留弟子的份上,請速速離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阿萊冷笑:呵呵呵呵,長留弟子?!我阿萊此生最後悔的事就是成了長留弟子。是長留讓我一無所有,是你師傅圖蘭妁奪走了我的一切。
幽若:阿萊,我師傅已經不在了,你們那一輩人的恩怨也該了了,你既然能重新做人,又何必揪著過去的痛苦不放呢。
阿萊:不,圖蘭妁還活著,她在,她在一天,我和她的恩怨就沒有了。
軒轅鴻宇:啊!圖蘭妁還活著?
幽若轉身看向軒轅鴻宇,少年面如朗月,著一襲雪白錦袍,眼眸如湛藍天空中兩顆最亮的星子,長眉入鬢,有型的嘴唇圓張著,墨發高挽,身形魁梧而高挑,一副天然的王者之氣,威嚴如天子親臨。
他的身邊,站著一位寶藍色衫子的少女,美得清冷高遠,如九天玄女般尊貴不可侵犯。著寶藍色衫子少女有著和少年一樣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幽若的心一沉,懷中的驗生石發出灼灼的熱,越靠近軒轅鴻宇那隔著衣服傳來的灼熱越強烈,幽若明白「沒錯,就是他」。
終於,他們又見面了,這千年之約,捱過生生世世的劫難,如今,那個人就站在面前,幽若的心如鼓擂,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淌下兩行清淚,順著她光潔如玉的面頰,如斷線珍珠般不可抑止的滑落……
軒轅鴻宇直盯盯的望著眼前這個玉人兒,那眉、那眼,皆如畫,更神奇的是,他竟覺得和她是如此熟悉,彷彿原本就有一個這樣的麗影刻在自己腦海中,也似乎他不遠千里來到長留,就是為了見她一般,這個身影、這副尊容,多少次出現在自己夢中,如今,竟出現在眼前,軒轅鴻宇不敢置信的看著同樣淚眼婆娑看向自己的幽若。
軒轅芊芊不解的看看幽若,又看看自己的王兄。
軒轅芊芊面向幽若:你認識我王兄?
幽若的臉色蠟白,雙手發抖,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她和他又何嘗只是認識?
她為了他,寧可不要天帝之女的身份,和父皇母后反目。
他為了她,甘願墮入十八層地獄,只為來生能再相遇,她遭了天雷劈,只剩一縷殘魂,被女媧娘娘封存在勾欄玉里,在混蒙之中度過上千年的孤苦歲月,那千年的孤獨時光想想就能讓人寒心徹骨,而她卻一點一點的熬過來了,只為和他的千年之約。
如今,他們終於都脫生成人,在最好的年華里相遇了,幽若太喜悅了,喜悅到一向堅定的意志再也無法支撐肉身,身子像一片樹葉般變得極輕極輕。
軒轅鴻宇一個箭步上來,將搖搖欲墜的幽若扶在懷裡。
軒轅鴻宇:掌門人,您沒事吧?
軒轅鴻宇的手緊緊的將幽若蔥白一樣美麗的手指攥著,絲絲溫暖傳到幽若冰冷如雪的指尖。
阿萊冷冷的聲音傳來「她沒事,她就是太激動了!千年等一回,終於等來自己的情人了。」
軒轅芊芊:她的情人?誰?
幽若厲聲制止:阿萊,不許你胡說。
阿萊:長留掌門人,我這是在幫你。不然,都被抱在懷裡了,這傻小子還不知道自己就是你等了上千年的情人。
阿萊的話,讓軒轅鴻宇一驚,怔怔的看著自己懷中的女子。那眼神、那美麗的容顏,一定是在那裡見過,怎會如此熟悉?
軒轅芊芊「啊」了一聲,看著眼前這一對璧人。
幽若掙扎著站穩身子,淚潸然而下。
軒轅鴻宇看著幽若,喃喃道:千年?我們真的認識嗎?
幽若的心口鈍痛,千年前臨分別時那一幕在眼前浮現,他白衣勝雪、超凡出塵,一支玉笛在手,引百鳥為他送行,一個要下十八層地獄,一個要投入人間經累世,而他不想讓她哭,就那樣吹著玉笛,在仙樂飄飄中貌似瀟洒的離去,選擇去下那十八層地獄。
只有她,單看他臨別時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就明白,這一眼,足以相思萬年;
只有她,聞笛音已知他內心有抑制不住的悲殤,她當場就哭背過氣去。
醒來,自己只剩一縷殘魂,想念是噬魂蟲,無時無刻不在啃嚼著她,如今,就這樣貿然重逢了,這一切,太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幽若閉上眼,不敢看,怕夢醒!卻又忍不著看,眼前的軒轅鴻宇讓她夢回千年,尤其是軒轅鴻宇腰裡掛著的那根玉笛,不由不讓幽若睹物思人。
在幽若心中,在千年前她仍是玉帝最疼愛的嬌女時,他們的初相識,美如畫!
那一日,在母后的蟠桃盛會上,獻藝的眾仙家樂師里,也是這樣一個風和日麗的好時節里,他手撘橫笛,丰神俊朗,通體一股潔白如玉的仙氣貫通,坐下是百鳥築成的仙台,一身雪白的衣衫迎風招展,整個蟠桃盛會為之沉靜如入無人之境。
作為天帝之女,幽若被這名玉笛少年所迷醉,他投入吹奏笛曲的側顏,讓幽若覺得天上人間再也沒有比這更美的畫面了。仙樂之妙,由此讓幽若領略一二。
自此,幽若以天帝之女的嬌貴之姿,死纏爛打追求這位玉笛樂仙,他那樣高冷、那樣炫酷,還是抵不住幽若這位玉帝之女的柔情攻勢,步步淪陷,直到倆人情深意篤、只羨鴛鴦不羨仙!
終究,天規難違,倆人雙雙受難!一個剩一縷殘魂流離人間,一個在地獄中輾轉受難,直至千年後才得到一個投胎為人的機會。
阿萊看著痴痴對望的一對璧人,笑聲更加得意。
幽若的劍若游龍般突然襲來,阿萊閃開。
阿萊:怎麼?掌門人,非要和我動手嗎?
幽若:廢話少說。
阿萊:哈哈哈,不讓我說,我偏要說,堂堂玉帝之女,就為了一個吹笛子的小樂師,甘願沉淪千年,你可真是你師父的徒弟啊!都是個情種!!不過呢,你比你師父強點,你師父比你更不要臉,愛上自己的師父。
幽若惱羞成怒:阿萊,不許你詆毀我師父。愛沒有錯,真心相愛就該得到尊重,像你這樣一心要迫害別人的人,才是最不懂什麼叫做「人情」的廢物。
阿萊聞言大怒:好,丫頭片子,我也早想領教領教,白子畫與圖蘭妁合力教出的好徒弟,到底有多大能耐?
幽若不再多言,執劍刺向阿萊,阿萊拔劍相迎,二女戰在一處。軒轅兄妹一旁看呆了。
一時天地變色、劍光如雨,一白一紅兩道影子於劍雨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