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豐收祭（上）
聖元七四八七年九月二十五日，這一天是豐收祭。
大陸艾斯克王國，里卡鎮。
路上的行人都帶著歡笑，小孩子們追逐著嬉戲著，豐收祭不但是農業女神伊夕迪絲聖典規定的四大節日之一，也是大部分人類，甚至許多種族超越宗教和國家的普遍性節日之一。
畢竟，對大部分智慧生命來說，豐收就意味著食物的豐足，也意味著希望。
對於許多孩子來說，眼前的一切更是讓他們無比興奮，這是一年之中，難得的休息日子，無論多忙的人，幹完上午的活，下午也會有半天時間休息，並且參與慶典。
第二天清晨，被下面嬉鬧聲驚醒的羅蒙，也爬了起來，穿上了衣服，下了樓，旅店裡靜悄悄，並沒有幾個人
羅蒙走了出來，看了過去，大部分房子都是木房子，稍遠處，是鎮上建築最大的，是一個石制的神殿。
對於羅蒙來說，這個神殿毫不顯得陌生，那是農業女神的神殿，當然，也是這個叫里卡鎮的唯一信仰中心，一個鎮上，可供養不起幾個神殿。
在街道上打量，雖然人聲喧鬧，但是其實還是非常幽靜，畢竟在這個鎮上，也不過幾百戶人家。
各個房屋擁擠在狹窄的街上，街道上鋪著碎石，縫隙中長著青草。
在遠處的丘陵，丘陵上的城堡尖頂，那是這裡的領主羅卡斯男爵的古堡，已經有四百年歷史。
雖然已經是九月終了，但是一眼望去，整個小鎮充滿了綠化，參天古木到處都是，那遮天蔽日的樹冠，把附近低矮的房屋籠罩了起來。
幾百年，甚至幾千年都不變古樸寧靜的味道，在豐收祭的嬉鬧下，反而更加明顯。
再呆了片刻，也許是以前羅蒙的記憶影響，這一切都帶來熟悉的感覺，這熟悉的感覺，沖淡了惶恐和陌生，羅蒙，靜了半刻，終於露出了苦笑，徹底接受了穿越的事實
羅蒙下沿著鋪滿鵝卵石的小街緩緩而行，兩旁那熟悉而陌生的鐵匠店，雜貨店，以及工匠店和磨坊場，都深深地吸引住了新生的羅蒙。
遠處，是一輛巨大的車子，那就是劇團的巡迴車子。
劇團都是一群可憐人，他們表演著戲法，歌舞，小丑，來取樂群眾，獲得微薄的錢財，而這種劇團，裡面的姑娘，都是賣身的，據周邊零星的議論記憶的分析，羅蒙就明白，這種情況非常普遍。
不要說劇團了，就是一般的傭兵團，那些年輕的女戰士，都是賣身的，她們必須在體力衰退前，賺到一筆錢，不然以後的日子還要難過。
羅蒙看了一眼太陽，現在時間，離正式開始豐收祭，顯然還早。
不知不覺之中，他來到了農業女神殿前，望著石制的神殿，那斑斕的色彩，表示古老的痕迹，重生的喜悅就泛了上來，又有一些惆悵。
信步走入了神殿，在高台上，就有一座神像，這就是農業女神伊夕迪絲。
牆上，雕刻著公牛和樹木花草的浮雕，女神的神像全部由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高五米左右，她頭上戴著一個花草組成的王冠，穿著綠色的衣裙，但是容貌美麗，女性的曲線隱約可見，極具女性的魅力，只是眸子卻非常傳神，帶著俯視眾生的慈愛。
以前的羅蒙，習慣性的來這裡祈禱，這是鎮上的規矩，基本上，滿了十二歲的孩子，都會跟著父母來祈禱。
以前的羅蒙，不會發覺，那神像上平時隱藏的肉眼不可見的聖光，但是現在，借著神農角的力量，在羅蒙眼中，那是一團綠光，如一個巨大的繭一樣，籠罩在神像上，流動著，並且不時有螢火蟲一樣的綠光飛舞在殿中。
就在羅蒙站在神像前獃獃出神的時候，一個少女慢慢走到他的身邊：「羅蒙，你怎麼來到這裡了？往常你可在外面玩的很開心呢？」
羅蒙被這聲呼喚驚醒，他轉過身瞧向這個少女。
這個少女，年齡大概十五歲，正從神殿里走出來，一身牧師女性長袍，開口比較高，露出了修長雪白的大腿，用著綠色花結帶，束著嬌柔纖細的腰身，柔美眸子清澈見底。
「艾莉妮小姐……」羅蒙很自然的喊出了這個少女的名字，迅速的記憶，使他知道，這個少女，就是全鎮男人暗中夢囈的對象
她是鎮上的榮耀，她具有虔誠心和敏銳的感知，能夠與女神的力量發生聯繫，因此成為了鎮上農業女神神殿的見習牧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鎮上神殿牧師，也許會是她來擔任。
「羅蒙，你怎麼還臟西西的？來，到我這裡來擦把臉，這樣才能去參加下午的豐收祭。」艾莉妮看見了他跌在地上弄髒的臉和衣服，說著，拉著他進入了神殿後面，那是一池清水。
這是神殿的福利之一，從羅蒙現在無法明白的外位界貫穿的渠道，使神殿中永遠有清亮可口的泉水可用。
羅蒙接過毛巾，就著泉水，很快把將臉洗乾淨，看著洗完的羅蒙，艾莉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臉一紅。
眼前的少年還是這樣熟悉，什麼都沒有變，雖然可預料，他未來將是一個英俊的男人，不過，之前，艾莉妮根本沒有感覺，但是現在，一種眉宇之間的英氣，頓時使這個小小的少年，脫去了許多稚氣，多了一些難以形容的魅力來。
「艾莉妮姐姐，謝謝你，我向女神祈禱，願你健康。」羅蒙說。
「啊，謝謝，羅蒙，我們要準備出發了，你就隨我們一起出發吧！」艾莉妮說著，她的眼光，已經看見了特尼斯牧師，特尼斯牧師過來，看見了羅蒙和艾莉妮在一起，臉色就沉了下去。
「艾莉妮，我們出發吧！」他說
「好，稍等一下，來，羅蒙，和我一起去吧！」艾莉妮說著。
一絲惡意刺了上來，羅蒙微微一皺眉，成為了德魯伊后，他對這個非常敏銳，但是也沒有辦法，跟著前去
才到了廣場上，一個戴著高高的黑色禮帽的年輕人，跑上了舞台：「女士們，先生們，讓你們等候多時了。下面，卡多表演團將為您帶來精彩的表演，伴您度過一個開心愉快的下午，請大家掌聲歡迎！」
一個穿著黑色緊身皮裝，手中拿著皮鞭的女子從車內走了出來。
一隻大鸚鵡飛在她的身後，不斷的叫囂著：「歡迎，歡迎！」
而幾乎同時，身後跟著一隻老虎，老虎身上立著一隻猴子。
看著它們走了出來，在場的人，都鼓掌，看著那個黑衣女子，指揮著老虎穿過鐵圈，並且讓猴子在地上翻滾著。
這些把戲，讓在場的人頓時歡笑起來，但是對於羅蒙來說，這些都是無聊的把戲，但是他還是繼續觀察著。
那個戴著高高的黑色禮帽的年輕人，揮舞著手中的一根小木棍，隨著他的揮動，一個個火花從木棍尖上冒了出來，飛上了半空之中，「砰」的一聲炸開，形成各種各樣形態的禮花。
這些禮花，變成了花朵，變成了飛舞的金蛇，變成了樹木的繁衍……這些漂亮的禮花一下子吸引住了羅蒙的目光。
這就是魔法？哪怕是最低級的戲法？
表演之後，沒有多少時間，廣場上的一個木台上就出現了鎮上的特尼斯牧師。而在四周，人群自動向木台上凝聚，對女神的讚歌，正式開始了。
「伊夕迪絲女神，成長與收割都是永恆周期的一環，是智慧生命存在後，能夠作的最自然的部分。今日我們可以獲得豐收，我們要感謝神，感謝大地，感謝自然，其後，來年春天，我們要播種下更多生命的種子，讓世界充滿綠色。」這是特尼斯牧師在佈道。
「感謝女神給我們食物，感謝女神給我們豐饒。」整齊的聲音回蕩在高台四周，七八百鎮民整齊的高喊著。
這個小鎮的豐收祭，不會有神跡，而且，女神的讚歌，也很簡單，沒有多少時間，儀式就結束了，下面就是狂歡了，那是啤酒和烤肉的時光。
「艾莉妮姐姐，我明天找你有事，你在嘛？」趁著空隙，羅蒙上前說著。
「什麼事？」艾莉妮回過頭來，這個世界當然沒有乳罩，牧師袍開口又大，這一轉身，就讓羅蒙看見了一片雪白
驚艷，這是羅蒙一瞬間的心情。
儘管以前這個身體同她接觸了許多次，但是現在觀來，還是具有著驚心動魄的美麗，不禁泛起了一絲「驚艷」的感覺——陽光投射在她身上，她身上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綠光，帶著一股奇異的淡淡的香氣。
一種戰慄迅速的擴散，一瞬間，羅蒙失神了，不過，轉眼之間，背後那一種眼神，使他定下神來：「艾莉妮姐姐，我想請你明天見證一件事。」
艾莉妮有些驚訝：「什麼事？哦，現在很忙，我明天等著你！」
羅蒙看了看周圍沸騰的人群，點了點頭，就離開了，走了片刻，他一回頭，正巧就看見了特尼斯牧師的眼神——那眼神帶著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