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雨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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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雨水流淌在喬大泥塑的身軀上,變成泥水,若是雨再大點,好像能把喬大溶化一樣。
王一鳴走在前面拿著兩把油紙傘,一把自己頂著,一把傘遞給喬大說:「大刀主,避避雨吧。」
喬大說:「不用,我雖是泥巴做的,可就算落到水裡,也不會變成爛泥。」
王一鳴笑道:「大刀主好幽默,我舉傘是受師父的影響,我師父說,雨中舉傘的俠客最有氣質。」
喬大說:「做掌門光有氣質可不行?最主要的是心狠手辣。」
王一鳴笑著說:「我每天吃辣椒十斤,我的手和嘴絕對夠辣。就是我這心吧,有點軟。人家都說我是辣椒嘴豆腐心。」
喬大冷漠地說:「我與你不一樣,我是刀子嘴,刀子心。」
前方的細雨中,一棵榕花樹下,有許多酒罈子,還有一塊大石頭,上面刻了許多的字,寫著:此處埋葬著一位氣質非凡的男人,大俠白玉蟾長眠於此。
龐玉德正在白玉蟾的墓前喝酒。他想起從前的自己,那時候還是十多歲的少年,張玉清、雲玉龍、白玉蟾,他們四個一起練武,一起玩樂,白玉蟾當年還是一個十七歲的英俊少年,他就指著榕花樹說:「若是有一日我死了,師兄們就把我葬在這棵樹下,此景此樹恰好烘托我的氣質。」
張玉清是大師兄,聽到白玉蟾說傻話,就責罵說:「你是不是傻?老是咒自己死。」
白玉蟾不服氣說:「人哪裡有不死的。」
龐玉德當時身體強壯,也覺得白玉蟾說的是痴話。可是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他就變老了,那些存在於腦海里的人都長眠於地下,化作肥料了。
龐玉德灌下一壺酒,猛烈地咳嗽起來,到了這把年紀應該愛惜身體才對,他自己卻想,沒多少日子了,要盡情快活。
王一鳴的腳步聲打斷了龐玉德的情懷,龐玉德看過去,見到了王一鳴身後的四臂怪人。便問:「來者何人?」
喬大四臂作揖說:「龐長老,在下柳刀府喬四郎。」
龐玉德直接扔出一壇酒說:「我知道了,
向你發過請帖的。有朋自遠方來,請來喝一杯!」
酒罈在雨中旋轉,像一個巨大沉重的陀螺,蒙著雨霧,砸向喬大。
龐玉德的熱情將酒罈子變成了武器,喬大四隻手臂接住酒罈子,雙手都熱烈出了摩擦產生熱量引發的蒸汽,但喬大還是客氣地說:「在下還有一事,想向長老討要一件東西。」
龐玉德問:「大刀主想要什麼?」
王一鳴沉默不語站立一旁,喬大隻好將此行的目的又與龐玉德講了:「我來找一把金鑰匙,上面刻著一四一三。」
身為長老要學會解決各種難題,龐玉德用手拍了一下腦瓜子,恍然大悟說:「溫九泉將那鑰匙偷去了,這些日子,我們玄武門的弟子一直在打探溫九泉的下落。」
喬大覺得自己被戲耍了,王一鳴將他這個難題送給龐玉德,龐玉德又將他送給溫九泉。喬大很生氣,但發脾氣也要看時間地點人物,此刻是深夜,下著小雨,在一塊秀麗的墓前,實在不應該與兩個人打架。於是喬大說:「我這就去將溫九泉那個惡人抓來,向玄武門謝罪!」
說走就走,拖泥帶水地也要離開。喬大將酒罈子完好無損地留下來,便遁地去了。
龐玉德看著沒有開封的酒罈,掃興地說:「本以為喬四郎有四隻手,不是凡人,搞了半天,也是俗人一個!」
王一鳴問龐玉德:「師父,那金鑰匙是什麼寶貝,讓喬四郎親自來取?」
龐玉德說:「這我還真的不知道,他想要就給他算了,反正咱又打不過人家,你師父留下來的寶貝都叫溫君子偷去了,讓他向溫君子要去,也好給咱們出口惡氣。」
喬大在泥土裡聽到了龐玉德的評價,未做任何回復,只是安靜地離開,他要馬上找到溫九泉。
喬二一直隱藏在泥土裡,他甚至秘密進到了棺材里,看了白玉蟾的遺容,別說金鑰匙,沒有發現任何值錢的東西,於是追隨著喬大,直到走出了玄武門,喬二才問哥哥:「哥哥,為什麼不殺了王一鳴和龐玉德?」
喬大反問弟弟:「我們殺了他們,就能拿到金鑰匙嗎?」
喬二說:「那我們去哪裡找溫九泉?」
喬大說:「可惜殺了胡玉顏,這溫九泉的確不好找。」
喬二說:「我們先回去向師父復命?」
喬大說:「不,找仇似海。」
喬二不明白:「找仇似海有什麼用?」
喬大說:「仇似海認識溫九泉,我曾聽他講過,他們之間常有交易往來。棺材里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
喬二說:「哥哥,誰會將至寶留給一個死人?」
喬大不再講話,而是用手掌擦亮了玉箍,在玉箍閃耀的光芒中大聲呼喊:「仇似海,速來與我相見。」
仇似海正在地府里被五個紙糊的丫頭按摩手腳,十分享受,他看到自己的玉箍閃爍
千里傳音,得知喬四郎呼喚他,便用玉箍回復過去:「找我有什麼事?」
千里之外,-喬大用玉箍回復說:「我要找溫九泉。」
仇似海說:「溫九泉是我的知己,你找他有什麼事?」
喬大冷酷地說:「師父想要的金鑰匙在溫九泉手上,你告訴他交出來,可以免死。」
仇似海得知好友惹了麻煩,就說:「你來我地府吧,我將溫九泉找來,我們當面談。」
喬大問:「你怎麼回了地府?師父那裡只剩下熊飛陪伴了?」
仇似海說:「師父如今可以說天下無敵,誰能找他的麻煩。我派丫頭去找溫九泉,你速來。」
喬家兄弟只好奔波,完全沒有柳刀府大刀主的架子,繼續在濕潤的泥土裡穿行,土壤被開拓出一條道,但雙腳長期跋涉在泥土裡的確勞累。
仇似海也不閑著,他立刻寫了一封信,交由一隻叫做丫頭的母老鼠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