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畫地為牢
在長樂宮最為隱蔽的地牢中,木偶枯被浸泡在一個散發酒香的酒池裡。好像一個木偶也會喝醉,不省人事。
地牢的背面肅立著一尊無頭的泥塑,待一顆宮主的頭顱穿牆而入,使泥塑出現生機。
宮主喚醒了枯:「別睡了,醒醒吧!」
枯睜開眼睛,看著宮主說:「你把我泡在這裡,使我半點力氣都沒有,幾百年前,你也是我的刀主,怎麼半點情分都沒有?」
宮主笑問:「你是怎麼來到長樂宮的?是不是騎著一隻金雀飛來的?」
枯說:「你怎麼知道,暗中監視我?」
宮主又問:「那隻金雀現在何處?」
枯說:「被蘇打那個貪財鬼拿去了。」像是中了魔怔,便又昏睡過去。
得知金雀的下落,宮主的頭顱便由柔軟的長頸牽引著,退入牆壁,泥塑再次靜止於南牆。
外面幾聲驚雷,方才的小雨變得瓢潑,是雷聲將蘇打從昏睡中驚醒,風雨的嘀嗒傳播在陰暗的房間里,蘇打換了新衣服,拿了水壺,整理好心情,去見愛人郝姑娘。這幾日,郝姑娘生氣閉門不肯見他。蘇打在門外、窗外說盡了甜言蜜語的話:「郝姑娘,我對你的愛海枯石爛永不變,你要相信我。」
要不就說:「花蓉真的是自己去我房間的我真沒有看到她藏在床底下。」
還會說:「老婆大人,你就不要生氣了,我都想死你了。」
郝姑娘躺在床上,手裡端著一碟葡萄,吃一顆吐一個葡萄皮。聽著蘇打的話,時而生氣,時而微笑。但就是一句話也不回復。
直到蘇打嗓子乾澀,發出幾聲咳嗽,郝姑娘才會說上一句:「你快走吧,我不會給你開門的。」
蘇打就拿出水壺來,喝上幾口茶水潤潤喉嚨繼續說:「郝姑娘,就讓我看你一眼,看不到你我不走。」
郝姑娘就說:「那你就在外面站著吧,反正我不給你開門。」然後繼續吃葡萄。
蘇打繼續開始甜言蜜語地講:「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昨夜一個晚上我夢裡都是你的笑臉。」
或者說:「你真的誤會了,花蓉是有人追殺她,她逃到我房間里求救,我不在,她才藏在床下的。」
或者說:「你知道嗎?我想起前世記憶的那一刻,此生最想做的事就是娶你做老婆。」
可郝姑娘還是吃葡萄,就是不說話,就是不開門。
蘇打忘記了拿傘,衣服被屋檐淌下的雨滴澆濕,站在門外忍不住打起了噴嚏。蘇打決定折返回自己的客房,去拿蓑衣斗笠,剛入房門,便看見地面上出現一雙手在翻自己的包裹,那雙手找出一隻摔壞的金雀,就消失不見了。
蘇打十分氣憤地罵:「哪裡的毛賊?敢偷我的錢。」不顧瓢潑的雨水,感受著地下的動靜,直追出去。
土壤里的人故意引誘蘇打去到僻靜的地方,不再前進。蘇打停住腳步問:「你是誰?」
喬大從土壤里出現,對蘇打笑著說:「我是喬四郎。」
蘇打說:「一個大刀主居然偷我的寶貝,快還給我。」
喬大說:「你的金雀我還給你就是了。」
蘇打說:「那你快還給我!」
喬二在黑暗的土壤里將金雀大卸八塊,找到藏於金雀腹中的金鑰匙收入囊中,隨即從蘇打身後的土壤里出現,他不喜歡蘇打的態度,決定教訓一下蘇打,直接出刀。
蘇打察覺了刀環的聲音,
他躲過了喬二的刀鋒,轉身用舍利刀反擊,結果喬二的刀背已經打在了蘇打握刀的手上,痛得蘇打棄刀。
舍利刀墜入土壤直接消失不見,蘇打見狀,急呼:「刀來!刀來!刀來!」
那土壤卻石化了,像是一堵硬盾,將舍利刀埋沒在土壤里。
幾聲呼喚無用,蘇打說:「你們快還我的刀!」
喬二笑道:「你的舍利刀要為郝姑娘擋劫,我自然不會要的。哥哥,金鑰匙已經到手。」
喬大說:「那我們走吧!」
喬家兄弟遁入地下離開,那石化的硬地復為泥土,舍利刀才得以復歸蘇打手中。
蘇打呆立在雨中像個落湯雞,好像被剛剛的失敗感到羞恥。接著一聲驚雷,雨滴更疾更大。蘇打才垂頭喪氣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我想做大俠,一定要天下第一嗎?老婆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蘇打安慰自己,換了新衣服,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又找郝姑娘去了。
喬大、喬二沒有離開,他們直入地宮裡,在迷幻的走廊中來去自由,他們穿過層層障礙,居然也來到了枯的面前。
枯還在昏睡,喬大看著酒池裡的木芒枯字刀,忍不住說:「只好犧牲你了。」喬二直接伸出泥塑的手掌將枯的身體粉碎成木屑,暴露出藏匿枯體內的木芒枯字刀,喬二欣然收入體內。
之後喬家兄弟變回連體怪物的模樣,用喬四郎的身份返回地府,可謂馬不停蹄。
到達地府的時候,溫九泉還在吃東西,他已經肚大如蘿,但一想到自己被坑了的珠寶,哪怕桌子上有一隻大鵝,他也要吃下去。
仇似海看到喬四郎回來,馬上問:「怎麼樣?找到鑰匙了?」
喬四郎說:「找到了。」
仇似海打趣說:「你再不回來,溫九泉就要把我地府里的東西吃光了。」
「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還抓到了枯。」喬四郎看著仇似海講話,關注著他的面目表情。
仇似海笑著說:「那恭喜師兄了,立了大功。」
喬四郎卻擺擺手說:「你們是同門師兄弟,-若不是你認識溫兄弟,我又怎麼會知道金雀在枯那裡,這功勞是你我師兄弟的,這不我先回到你這裡來,要與你一起到師父那裡領賞。」
仇似海推辭說:「都是師兄的功勞,我怎麼好意思呢?能不能讓我看看木芒枯字刀?我好開開眼界。」
喬四郎爽快地將一把刻有枯字的小鐮刀遞給仇似海,說:「盡情地看。」
好東西誰都喜歡,仇似海將小鐮刀捧在手心裡,目不轉睛,打著飽嗝的溫九泉也湊過臉來欣賞。
仇似海發現了溫九泉眼裡的慾望,覺得礙事,便說:「溫九泉,快吃你的東西去。」
溫九泉看著桌子上的一堆空盤子說:「什麼都沒有,我吃什麼?」
仇似海乾脆送客:「我再送你一盤菜,你拿回家去吃吧。」
溫九泉的眼睛明亮,或許預知了驚喜,明知故問說:「什麼菜?」
仇似海拍拍手掌,放出三聲脆響,白衣姑娘從黑暗裡走出來,作揖說:「主人,有什麼吩咐?」
仇似海笑著說:「我要把你這道菜送給溫九泉,以後你便是溫九泉的奴婢了。」
「知道了,主人。」白衣逆來順受,向仇似海作揖告別,便嬌滴滴地去了溫九泉身旁。
雖丟了金子,卻抱得美人歸,溫九泉眉開眼笑說:「那我多謝仇哥哥了,小弟這就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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