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3 恐懼如魔
翌日清晨。
周木寒一夜未睡，推門走出，眼睛發紅。
「曲元，就算你實力再強，這半個月過去，頂多有後天九重。謝生謝靈兩兄弟，可都是踏入後天九重多年，兩人聯手，實力極強。曾經得你，也未必能取勝。」
「哼。」
周木寒目露寒光，心間卻是肉痛無比。
請動這兩人，他可是花費了莫大代價。
他要萬無一失。
哪怕再大得代價，只要能除掉曲元，都值了。
「首席。」
這時，一名劍峰弟子迅速走來，看到周木寒，立馬恭敬一禮。
周木寒面色一正，微微點頭。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得爽。
一峰首席，掌控一切。
決不允許曲元存在。
劍峰弟子走過，周木寒咧嘴一笑：「曲元，再見了。」
謝生兄弟二人聯手，曲元必死無疑，一念落下，他大步朝著山下走去。
按照約定，對方殺了人後，今日會在宗外老地方等他。
一路上周木寒只覺得渾身毛孔舒張，幾乎快飄起來了。
「參見首席。」
「嗯，好。」
守山弟子極為錯愕得看著笑容滿面，如沐春風般得周木寒走去，不禁嘀咕道：「發生什麼大喜事了？首席這麼高興？哪怕成為首席的時候，似乎也沒這樣吧。」
「誰知道啊，不過肯定是大喜事。」
半個時辰后。
兩名守山弟子遠遠看到周木寒走來，無不是一呆，下意識得對了一眼，彷彿在問：「怎麼回事？」
周木寒雙拳緊握，面色鐵青，眉頭緊皺。
「參見首席。」
周木寒狀若未聞，迅速上山。
「這怎麼回事啊？走的時候那麼高興，怎麼這一會回來，就跟，就跟死了人一樣？」
「難道出什麼大事了？」
「奇怪啊。」
周木寒此刻心急如焚，天堂和地獄在不斷交替，如若冰火兩重天。
「曲元到底死了沒有？」
「還是謝生兄弟二人怕我使詐，直接就走了？」
「謝生兩兄弟昨夜就在長明宗，曲元也的確出了劍牢，面對兩人聯手，絕對必死無疑。」
「絕對死了，一定是謝生兩兄弟二人怕我使詐，畢竟東西都已經給他們了大半，換做是我，也有很大可能選擇跑。」
周木寒深吸了口氣，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他一咬牙，快步走向劍牢方向。
他要確認一下。
很快，他來到劍牢之外，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周木寒面孔一下子劇烈變幻起來。
強行壓下去的心緒，突然上下起伏。
「死了，他絕對死了。」
狠狠扭了扭脖子，周木寒獰然一笑，快步上前，狠狠敲響了大門。
十來息過去，沒有任何回應。
周木寒笑了，燦爛像是朝霞綻放。
嘎吱！
刺耳得聲音猶若鬼哭狼嚎，將周木寒驚得一下子連退數步。
他臉上笑容瞬間凝固僵硬，面若白紙，獃獃得看著眼前露出得身影，渾身止不住得哆嗦起來。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周木寒手指顫抖不停，失魂落魄一樣得指著曲元嘴唇直哆嗦。
曲元淡淡一笑道：「你覺得我是人是鬼？我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兩個後天九重，周首席好大得手筆啊。」
咔嚓！
周木寒兩腿一軟，腦袋轟隆一聲，嗡嗡炸響。
他慘白得臉上驟然湧出無盡得恐懼。
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強的實力？
兩個後天九重聯手啊。
周木寒目呲欲裂，陡然打了個寒顫。
完了。
完蛋了。
「周首席還有事嗎？沒事得話，我還要修鍊呢。」曲元笑眯眯得看著周木寒道。
看著周木寒滿目得血絲，無盡的恐懼。
他知道，周木寒差不多快廢了。
心魔？
不是心魔，卻也差不了多少了。那種恐懼，只要想起他這個名字，就像陰影一般糾纏著他。
因為他看不到希望。
周木寒下意識得咽了口吐沫，難以置信得看著曲元：「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好好修鍊啊，還有看守劍牢。沒事，別來煩我。」曲元深深看了一眼周木寒，轉身關上了青銅大門。
他就這麼走了？
周木寒腦子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木寒恍然回神，只覺得衣衫濕冷，讓他不由自主得打了個激靈。
「他到底想幹什麼？」
周木寒瘋狂得揉著頭髮，眼睛越來越紅。
「我要殺他啊，他都只有這點反應，為什麼？」
「他的實力恢復了，為什麼不要首席？」
周木寒怎麼都想不通，但越想，就越感覺到無力和恐懼。
心間的恐懼，猶若雲霧般瘋狂得暴漲。
甚至，比曾經更為得激烈和濃厚。
周木寒這一刻感覺人生彷彿徹底失去了色彩，那個名字，那個人，就像是厚厚得烏雲，將他淹沒。
青銅大門上，突然浮現出一張面孔，沖著他咧嘴笑。
「不。」
周木寒嘶聲低吼，突然轉身，癲狂一般得奔離。
恐懼如魔侵蝕。
……
劍牢一月，眨眼而過。
沒人再找他說續約繼續看守劍牢了。
對此，曲元心知肚明。
這後面十來天，周木寒連影都沒見。
或許在打著什麼主意，還不死心。
但曲元敢肯定，這傢伙得恐懼，如同陰影折磨著他。
曾經曲元讓他難有出頭之日，一朝成首席，如今再有此事，多重刺激，對人的心神承受能力要求極高。
曲元可不認為周木寒得心神承受能力能有多強。尤其是，在知道謝生兩兄弟死在他手上，帶給周木寒得衝擊，讓他看不到希望，暗無天日得內心掙扎。
「潛修一個月，得活動活動筋骨。」
曲元扭了扭脖子，只覺得一身力量需要活動一下。
他修為在最後幾天里，達到後天七重。
元氣，肉身，都已然蘊含劍鋒。
劍峰十八銅劍陣。
曲元來到此地時，正有人在裡面練劍，外面還有幾個人在排隊等候。
一名後天七重，在十八尊持劍銅人得圍攻下，極為狼狽，身上衣衫已然有多處撕裂痕迹。
銅人持劍為無鋒木劍，但每一個銅人最強可爆發出後天巔峰力量，哪怕無鋒，打在人身也十分疼。
「李師兄堅持快一刻鐘了，厲害。」
「這銅劍陣不愧是練劍聖地，在這練習劍法，事半功倍。」
「我燎原劍法，已經有些領會了，這次一定要入門。」
聽著前面幾人的討論，曲元微微一笑。
嘭！
劍陣之內得身影驟然一個踉蹌，直接被木劍掀掠倒地，發出一聲痛呼。
銅人瞬間停下，迅速歸位，恢復如初。
那青年晃晃悠悠得爬了起來，呲牙咧嘴得走了出來。
「曲師兄。」
青年迎面看到曲元，頓時一愣。
五六個弟子無不是扭頭看來。
「喲，曲師兄來了。」
「曲師兄當初可是能夠在劍陣第三檔中堅持一刻鐘，不知道現在能堅持多久啊。」
「曲師兄，要不你先來。」
「曲師兄請。」
幾人驚訝過後，紛紛一臉戲謔得讓開位置，讓曲元先請。
「都閉嘴。」
那剛走出來得青年突然怒喝道。
「曲師兄，你的修為提升了。那豈不是說，曲師兄你很快就能恢復？」青年一臉驚喜得看著曲元，態度頗為恭敬。
曲元頗為驚訝，他能看出眼前青年臉上的喜色是發自內心，而非作偽。
李陽。
他腦海里突然想起來此人的名字。
好像曾經原身指點過他的劍法。
「差不多吧。」曲元笑道。
「太好了。」李陽精神大振。
「李師兄，他修為真的又提升了？」有人難以置信得問道。
李陽冷哼了一聲道：「後天七重，這才一個月，就從後天五重到後天七重。武道修鍊，艱難險阻，誰敢說自己不會遇上？」
「曲師兄遭遇心魔，如今修為提升，顯然心魔已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恢復，到時候，劍峰首席，還是曲師兄。」
他看不慣諸多人得嘴臉。
有人看向曲元，神色變幻不定。
有人冷笑：「李師兄，心魔影響，可不簡單。就算曲元他修為提升，可也未必能恢復如初。」
「還有，現在得劍峰首席，可是周師兄，方才這話，若是傳到周師兄耳里，李師兄就不怕吃不了兜著走？」
李陽面色一變，而後盯著對方怒笑道：「周木寒，我李陽敢說就敢當。」
「我相信曲師兄一定會恢復得。」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
甚至讓曲元都有種哭笑不得。
好像他是自己一樣。
曲元微微一笑，拍了拍李陽肩膀道：「理他們作甚。」
「倒是你，綿蛇劍法還差了點火候，而且你過於強求了，心不穩。練劍，最重要的是心境。」
「回去找點事情，耗儘力量，筋疲力竭，什麼也別想，讓它自然恢復，大睡一場。然後然後再去修鍊綿蛇劍法。」李陽眼睛一亮，急忙恭敬道：「多謝曲師兄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