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君衡的蟄伏不會太久了
入夜後的暴雨更加的喧囂,顧嫵在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之後換去了身上已經不能看的衣物。
雨點落在開著的窗戶上,給這夏夜添上了一些涼意。
她是睡不著了,索性拿了一個陶土做成的罐子在上面刻下了幾個字:神秘男的骨灰罈。
刻刀落下最後一筆,顧嫵惡狠狠的說道:「讓你丫挖墳坑來埋我,我早晚得把你燒成灰擱這罈子里。」
做完這些后,她才堪堪出了一口氣,轉身躺在了已經重新整理過後的軟塌上。
次日,天不過剛亮她就醒來了,以前用靈魂狀態飄得夠久,所以她對睡覺並不熱衷。
她先是去廚房用各種溫補的食材熬上了一鍋粥,然後又腌制了一些開胃小菜。在等待粥熟的過程,她也沒閑著。
昨天用馬車拉回來的那些東西派上了用場,她在二王府的每個門口都擺上了一些困住人的迷陣,因為時間還很充足,她扛了一把鋤頭,把院子里的雜草統統除掉,又翻了一下土。
她起得算早的,君衡卻比她起得還要早,故而他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了眼裡。
外面那些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擺得出來的。顧嫵的本事倒是有些超出君衡的意料之外。
若她真是別人派來的細作,君衡甚至覺得對方有些小材大用。
他轉動了輪椅,到了院子中央:「你這是在做什麼?」
揮著鋤頭的女子白色的裙擺上沾了泥土,細膩的如同上等白玉的臉上冒著一顆顆的汗珠。
顧嫵放下了鋤頭,指了指一早就擺在院子里的花苗:「種花啊,這是我特意從養花大手那裡買來的花,名字叫做朝暮。這種花的花期多,一個月就會開一次花,顏色艷麗,漂亮得很。」
君衡當然知道她在種花:「本王是問你種花做什麼?」
這荒蕪破爛的府邸,宛如行將朽木的將死者。一旦他不在蟄伏,這院子就再也不會存在。
「二爺,院子里全是雜草,瞅著會讓人心情不好。所以我種上這些花,想要到時候花開的明艷色彩能夠讓你看著開心些。我們現在不卻小錢,我還能將這院子倒騰得更漂亮。我想竭盡所能給你最好但分。」
陽光下的顧嫵笑容放大,瀲灧紅唇內的貝齒都顯露了出來。
最簡單的話,卻一字一句的都要敲到別人心尖尖上去。
顧嫵覺得自己的馬屁拍得太好了。金大腿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金腿一開心,將來說不定不只會給她女官當,說不定還能封一個女侯爵呢。
這樣想著,她笑容更熱烈了。
君烈心底再不平靜,赫然已經掀了波瀾。
這女人,如何動不動就說這樣的話?
他微闔那雙凌厲的雙眸,竟轉著輪椅回了主屋。
顧嫵愣在了原地。
她話說得這麼好,君衡怎麼一點兒表示都沒有?還轉著輪椅走了?她是不是哪裡錯了?
君衡回了主屋還不算,他關上了門窗,再不去看院子里的女人。
劉影如同影子一樣出現在了屋子裡,而後說:「主子,宮中昨日傳來了消息,此次宮中將要舉行的夏宴上依然有您的名字。」
這是這個朝代的傳統,每逢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之即都會舉行盛大的宴會。皇帝會和朝文武百官同樂,一直延續,從未斷絕。
君衡嘴裡發出冷冷嗤笑:「君錦暗中設計了本王外祖滿門,逼死了本王母后,害得本王殘了雙腿,卻還是想要在明面上做出自己是慈父的樣子來。呵……既然他依然留了本王在夏宴上的位置,本王也得送他一點兒禮物表表孝心。」
君錦是君衡的父皇,當今的陛下。曾經,君衡也是信了他父皇的慈愛的。可是啊……將他害成這個樣子的,卻是他父皇。虧他曾經為了報效他喋血沙場……
「主子您打算怎麼辦?」
帝京之中已經是山雨欲來,二王爺的腿也很有可能痊癒的希望,君衡的蟄伏不會太久了,所以,腥風血雨,序幕已開。
「傳令給暗殺閣的人,在夏宴當天刺殺大皇子。」
「主子,在夏宴當天刺殺成功的可能很低,您這是打算?」
君衡金色瞳孔全是睿智和冷冽:「不必成功,讓去刺殺的人在失敗后逃往三王府。」
「屬下明白您的意思了。」
如此一來,旁人定然會以為是三王爺派人去刺殺大皇子的。到那個時候,哪怕三王爺能夠洗脫罪名,大皇子和三王爺的儲位之爭也會落在明面上來。
帝京這一湖看似平靜的水,必然會將暗涌翻騰到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