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第六章撇清關係】

入口處是個玄關,大理石拼花地面光可鑒人,從吊頂上垂下來一盞造型別緻的水晶燈。

顧暖熟門熟路的走到鞋櫃前,打開其中的一扇櫃門,發現她曾經寵幸過的鞋子,一排排整齊的出現在面前,就連排列順序,都和她離開前一樣。

沒人動過?但是又不對。

顧暖的手指在鞋子上遊走,發現這些鞋子沒有沾染一絲灰塵,像是被人長期精心打理。

顧暖故意忽略掉心裡的那抹悸動,找出一雙和自己弄丟的那雙差不多款式的鞋子穿在腳上,正準備掉頭走人,卻在無意間瞥到鏡子里的那張臉時,差點沒被自己嚇死。

被元沐北噴在白色T恤上的紅酒漬暫且不表,紅臉蛋、媒婆痣和蠟筆小新同款眉毛還滑稽的呆在臉上;這也就算了,原本那張塗滿唇膏的血盆大口被她胡亂抹了幾下,她以為抹掉了,卻不想,大半張臉都被塗的紅紅的,別提多噁心了!

想起剛才言墨看到她時,只是皺了皺眉,顧暖不得不承認,這貨的內心太強大了!

「那個……喂!」顧暖對著裡面提高了聲調,「借你家洗手間用下好嗎?」

「……」

回答她的,是滿室寂靜。

或許言墨這會兒正在書房忙公事?這想法讓顧暖膽肥了不少,穿過走廊往洗手間走。

在這個過程中,顧暖已經將整個公寓打量了遍:

華麗璀璨的水晶燈,她選的;

奢華的歐式真皮沙發,她選的;

柔軟的白色絨毛地毯,她選的;

與沙發同款餐廳桌椅,她選的;

低調素雅的淡藍色窗帘,她選的;

她選的、她選的、都是她選的……

沙發的一角,靜靜躺著個阿狸毛絨玩具,那是她隨手丟的;

茶几上放了本《中外建築史概論》,那是她從學校圖書館借閱,翻了幾頁覺得沒意思隨手扔的;

走廊的牆上掛著成組的相框,滿目皆是她和言墨的親密合影,牽手的、擁抱的、親吻的……

額咳咳……顧暖紅著臉,快速撤離那片少兒不宜區。

一切還是五年前她離開時的樣子,就好像她從不曾離開過。

是有人在刻意保持這種狀態?這個人除了言墨還能有誰?

顧暖不明白言墨用意何在,開始變得心緒不寧。

她擰開水龍頭,捧起大把清水撲在臉上,想藉由此,讓自己清醒些。眼前的一切,搞得她混亂頭大。

顧暖拿起檯面上的洗面奶看了一眼,是她用過一半的,只不過隔了五年,肯定過期咯!她隨手把它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誰讓你扔掉它?」

「啊!啊!」顧暖嚇得尖叫,轉過身,才發現言墨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身後。

她撫了撫胸口,安慰那顆差點跳出來的可憐小心臟。

拜託!人嚇人真的會嚇死人的好么?

顧暖發現言墨臉色烏沉沉的,十分難看。

「那個……我用洗手間,跟你打過招呼的,是你自己沒有聽到,」顧暖試圖把自己和私闖民宅的賊撇清關係。

「為什麼?」

「額額?為什麼?」顧暖不知道言墨怎麼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她看了看垃圾桶里的洗面奶,「哦哦,那個呀?已經過期了,所以丟掉啊!」

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言墨滿意,他抓著顧暖的雙肩,身體前傾,將她整個人壓向洗手台。

「為什麼?!」

顧暖看到言墨那雙向來淡漠的眸子,此刻呈現出一種類似痛苦絕望的灰敗,她整個人都呆掉了:

大哥,我只是扔了瓶過期洗面奶,你不至於吧?

「回答我!」

言墨握著顧暖雙肩的手用力收緊,疼得顧暖直皺眉。

「為什麼?為什麼?……」顧暖被這樣的言墨嚇的不輕,腦子轉的飛快,「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家門前?其實我只是路過……路過而已……」

言墨的雙手下移,握著顧暖兩隻胳膊肘,將她固定在自己和洗手檯面之間。

他俯身看她,兩個人的鼻端距離只有一個拳頭那麼近,呼吸糾纏在一起,亂了彼此的心跳。

他盯著她那雙澄澈無辜的眼睛,聲音緩慢的,一字一頓的問:「為?什?么?」

他的動作和語氣都在告訴她,她的回答,他不滿意!

那樣固執的一遍遍問著,只是想要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她對他的感情可以說變就變?為什麼她前一秒還說著愛他,下一秒就能轉身投入別人的懷抱?為什麼他對她的所有好、所有寵,她都可以視而不見,連聲招呼都不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不是,他言墨在她顧暖心裡,就和那瓶洗面奶一樣無足輕重,是可以被隨意輕賤丟棄的?

可是這個白痴女人,只會給他亂扯!言墨感覺肺要氣炸了!

「你是問我……白天那件事嗎?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潑你咖啡的!」

顧暖覺得,能讓言墨這麼生氣的,只有白天那件事了。白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不好發作,這會兒逮著機會,怎麼不也得給小墨墨報個仇啊?

「我只是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對不起對不起,」顧暖緊張得語無倫次起來,「――哦對了,你的那個什麼什麼……沒……沒事吧?」

「呵!」言墨怒極反笑。

他的唇,移至她耳邊,溫熱的呼吸噴洒在她耳廓上,讓顧暖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你是希望它有事,還是沒事?嗯?」

那個「嗯」字,拖出長長的尾音,該死的魅惑誘人!

他這是……在幹什麼?

如果是以前,這叫男女朋友間的情調,她很受用。

可是現在,他已經有了未婚妻,還對她這樣,只會讓她覺得羞恥!

「它有事沒事,都不關我的事!」顧暖小性子上來了,梗著脖子跟言墨叫板,「如果你非要問我意見,那我只能說:你若不舉,便是晴天!」

一絲陰鷲從言墨眸底閃過,鐵臂圈住顧暖的纖腰一勾,便將她整個人帶進懷裡。他指端的力道奇大,捏開顧暖喋喋不休的小嘴,薄唇重重碾壓下去!

好個伶牙俐齒的女人,居然咒他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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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少深情太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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